总就是为了我,才生生受了灵佑一掌,我还是留下为好。”
卫何挑眉,诧异的看向轻鸢。这小女子不仅长相美艳,为人到也重情重义,不怪子幕会相中。
“既如此,我们便开始施针了。”
轻鸢咬着唇,眼底闪过一抹不忍,“卫大人,时节已然入秋,地上也颇为冰寒,不如禀了王爷,王妃,将幕侍卫抬进侧间医治可好?”
好啊,当然好啊!
卫何阴险的勾了勾唇,转头看向同样看好戏的灵佑,“灵佑姑娘,这个禀告王爷和王妃的事,到是要有劳你啦?”
灵佑挑眉,余光扫向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子幕。小哥儿,你若是此时醒来,本姑娘尚且不计较,可你要是非要装下去,姑奶奶也不怕陪你演戏。
等了片刻,见子幕还是没有反应,灵佑朝卫何点了点头,向主卧走去。
“王爷,王妃,奴婢灵佑求见。”不一会儿,屋内传来了灵佑那清脆的声音。
幻珊迎了出来,拉着灵佑走到了门口,刚想与她说话,就看见了躺在地上的子幕,她诧异的睁大眼,望向了幸灾乐祸的灵佑。
“他这是怎么回事,嫌弃屋内太热,躺在地上睡觉?”
“噗……”灵佑没有忍住,顿时喷笑。幻珊姐这想象力,也真是没谁了,她就没有看到子幕嘴边的血。
轻鸢那长长的睫毛上,挂着晶莹的泪珠,她抬起头,面带苦涩的看向幻珊,“幻珊姐!”
幻珊心里‘咯噔’一下,没到没有多想,抬脚就冲外走。
灵佑伸出手,将她拦在了门口,幻珊疑惑的看透,不解的看了过来。平日里,轻鸢跟她好成了一个人,如今哭成这般,她又为何无动于衷呢?
“幻珊姐,子幕受了‘严重’的内伤,需要禀了王爷跟王妃,尽快的给他救治。”
“很严重?”
“非常严重!”灵佑点头。
幻珊瞬间懂了,她安抚的看了轻鸢一眼,转身进了主卧。没多久,就见楚钰跟曲悠一前一后的走了出来。
“……”
曲悠刚想说话,就被楚钰拉倒了首位坐下,居高临下的看向灵佑。
“说吧,怎么回事?”楚钰接过下人递来的茶杯,先是吹了吹,见曲悠饮下,方才开口问道。
灵佑福了福身,嘴角扬起一抹戏谑的笑,“回禀王爷,王妃,一炷香前,奴婢与子幕起了一些争执,不小心出手过重,将他打成内伤,现在急需要救治。”
楚钰端着茶杯的手一顿,抬眼朝曲悠望去。这些日子,她又给这丫头开了什么小灶不成,如若不然,怎么会将子幕打伤。
曲悠看懂了楚钰的意思,连忙摇了摇头。灵佑虽然喜欢练武,可却并不痴迷,平日里多多操练,也不外乎想要增加几分筹码,以防他日遇险时,救她于危难之中。
“到底怎么回事?”
“王爷是问,子幕侍卫的伤势?”灵佑故意曲解着楚钰的意思。
楚钰微愠,“你只需要据实已告。”
灵佑撇了撇嘴,“当时,奴婢只用了一成的功力,可子幕却突然口吐鲜血不支倒地,后来……”
随着剧情的跌宕起伏,曲悠的心被紧紧抓牢,她就好像在观看一部电视剧般,眼里充斥着浓厚的兴趣。
楚钰转过头,看向曲悠亮晶晶的双眼,心里对灵佑萌生了几分好感。这个丫头不错,至少,能把主子给逗笑。
“卫何怎么说?”曲悠心急的问。
“卫大人说要给子幕施针,可轻鸢却说秋日寒凉,希望求得王爷的恩典,将子幕侍卫移到侧间,以便诊治。”
曲悠忍着笑,仰头朝门外扫去。这小子到底有几分心机,不过,想要这样不声不响的拿下轻鸢,也得问她同意不同意呢。
“去,传我的话,着人将子幕抬进西侧间,让卫何速速医治。”
“子幕的武艺,乃是暗卫中的佼佼者,可如今,他却承受不住一个掌风。”楚钰抬起眼,看向院中人,“待他伤势好转,给本王滚去千丈崖驻守,不到年关,不许回城。”
“是,奴婢遵命。”灵佑一愣,嘴边的微笑迅速扩大。该……这回看你还怎么接近轻鸢。
曲悠拿起桌上的蜜饯,一边吃,一边心不在焉的等候着。一刻钟不到,‘昏迷’中的子幕,就被下人抬进了西侧间,后面跟着哭泣不止的轻鸢。
“走吧,我们也去看看。”楚钰起身,径直走了过去。
曲悠挑挑眉,乖顺的跟了过去。
幸好,她还懂得微笑!楚钰嘴边映起一抹笑,回手牵住了曲悠。
众人一阵手忙脚乱,将子幕平放在了床榻上,见他没有磕碰,悄声退了下去。
卫何转身朝楚钰夫妻行礼,方才面容严肃的禀告着,“王爷,王妃,子幕的伤势非常严重,若不及时施针,这一身的傲人功力,恐会逐渐散去。”
轻鸢一惊,含泪的双眼抬起,“卫大人,你是说……”
“是!”卫何垂下头,生恐自己会喷笑出声。
轻鸢脚下连连后退,不敢置信的摇着头。是她,都是她害了他,若是他没有替她抵挡那一掌,又怎么会这样。
“轻鸢……”曲悠轻唤。
“主子。”轻鸢跪下,娇艳的小脸上满是泪痕。
曲悠清咳一声,抬眼向子幕看去,“他虽然救了你一命,可却不能当做求亲的条件,报恩有很多种,你也没有必要以身相许。”说完,眼底闪过了一抹精光。
听到主子的话,子幕心中很是焦急,奈何此时闭着眼,一动不动的装昏迷,哪怕有满身的本领,却硬是无计可施。
不,她绝不做那等忘恩负义之人。轻鸢凄哀的抬眼,慌乱的摇头。是她害了子幕,若他真的失去武功,她定要一辈子守在他的身边。
“嗯……水……”床榻上,子幕轻声呻吟。
“谁在说话?”曲悠挑眉,眼中有着玩味。装啊,你到是继续装啊。怎么样,听到轻鸢无法下嫁,终于忍不住了吧。
“水……”子幕再次轻唤。
楚钰转过头,看向了身侧的卫何,“子幕要水。”
卫何忍着笑,转身走出西侧间,到正堂中招了一个丫头,让她端着托盘,跟他进到了屋内。
“给幕侍卫倒杯水,他渴了。”
“是!”下人应道,将手中的温水端了过去。
轻鸢望了曲悠一眼,见她没有反对,快速的起身,挡在了下人的身前。
“把水交给我吧。”
下人看了楚钰一眼,见他没有驳斥,这才把水杯递了过去。
轻鸢感激的点头,走到窗前,轻柔的扶起子幕的头,将水杯贴在他的唇边,慢慢的润湿着他的唇。
子幕心中很是清明,淡香的胭脂味窜入鼻尖,他浑身顿时紧绷了起来,不仅将双眼闭合,更是把唇瓣抿紧,不让一点水流入口中。
“水来了,喝啊!”轻鸢焦急的抚着子幕的背,眼底露出了哀求。
“水……”子幕又一次唤道。
卫何看不下去,清咳一声,“轻鸢姑娘,不如让我来。”来灌死他。
轻鸢摇头,“这是我欠他的。”
曲悠蹙着眉,盯着轻鸢的脸,不放过任何一个表情。她轻叹一声,哀怨的看向楚钰,她就这么几个得意的丫头,却都被他手下这些糙汉子给骗了去,这还有没有天理啊。
这就是肥水不流外人田,楚钰一笑,搂过曲悠的腰身,朝她轻柔额头一吻。
轻鸢红着脸,咬着唇,看向了屋内的众人,“王妃,奴婢……”
“你要怎样?”
“子幕他喝不进去水,若是长此以往,奴婢害怕他会……”轻鸢的眼中含泪,睫毛再次被打湿。
曲悠蹙着眉,望向子幕,恍然大悟的睁大眼,“你决定了?”
轻鸢转过头,仿佛下定了决心一般,眼里闪过了点点星光。是,她决定了,哪怕是丢掉了闺中女儿的名声,只要子幕平安无事,她也无怨无悔。
“你可子幕,可有心动?”
“心……”轻鸢微愣,抬手抚上了胸口。
曲悠幽幽一叹,转头看向卫何,“去,给子幕施针。”有些话,还是当事人之间说清楚为好,也省去了日后被拆穿的尴尬。
卫何双手抱拳,道了一声‘是’,拿起银针,向床边的子幕走去。
子幕屏住呼吸,紧绷着身子,在卫何扎下第一针的时候,缓缓睁开了双眼。
“咳咳……”
“感觉如何?”卫何满眼的戏谑。
子幕白了他一眼,眼底有着凶狠闪过。他就不信,凭借着他的医术,会诊断不出他在装病,“卫大人真是妙手回春,紧紧一针,便让在下‘起死回生’,佩服,佩服!”
卫何退后,谦虚的拱了拱手,“雕虫小技而已,子幕侍卫莫要放在心上。”
子幕磨牙,在众人望过来的时候,顿时扬起了笑脸,还是他的轻鸢好,最是温柔解语,为了他,宁愿舍去闺中女儿的羞涩。
“子幕,你感觉如何,胸口可还痛?”轻鸢上前,心急的问道。
“咳咳,我没事,这些小伤,养几天就好了。”子幕借机握住了轻鸢的手,眼珠子一转,再次说道:“这件事,也怪不得灵佑,你莫要为了我,伤了姐妹之间的感情。”
灵佑睁大眼,不可思议的看向子幕,他堂堂一个汉子,为了得到佳人的心,居然倒打一耙,怎么就好意思的呢。
轻鸢摇头,生恐子幕会口渴,将水杯放在了他的嘴边,在他饮尽后,脸上方才露出了一丝笑意。她懂子幕的意思,他定是害怕伤到姐妹的和气,方才特意提醒她。
“你放心养伤,我这几日都会在你的身旁。”轻鸢说完,询问的看向曲悠。
“好,我准了。”曲悠点头。
子幕心中一喜,刚想要点头,就见楚钰勾了勾唇,诡异的一笑,他心里顿时涌起了不好的预感。糟糕,他居然忘记了王爷的反应,这可如何是好……
第319章:退婚()
楚钰走上前,满眼‘关怀’的看着子幕,可眼底那抹冰凉,却不由的让人心中一颤。
卫何眼角微微挑起,飞快的退到墙角,兴奋的看着这出戏。子幕小子,任凭你百般算计,千番谋划,却始终露下了王爷这一关。
“王,王爷。”子幕干笑。
“嗯!”楚钰轻哼。
子幕缩了缩脖子,求救的看向曲悠。现如今,能够救他于危难,也唯有王妃一人啦。
“王妃,奴才错了!”
“错了?”曲悠诧异的挑眉。
子幕拖着‘虚弱’的身子,猛然跪在了曲悠的身前,“奴才是真心喜欢轻鸢,求王妃……”
曲悠眼角含笑,刚想开口,就见轻鸢走过,跪在了子幕的身旁。
“求主子成全。”
“轻鸢。”子幕转头,感动的轻唤。
曲悠接连上前两步,把楚钰拉回身边,跟众人站在一起,看向这对互诉衷肠的小情人。睿王府的暗卫,真是一个比一个厉害,不仅武功卓然,这折子戏,演的更加出彩。
‘啪啪啪……’清脆的掌声,在屋内响起。
子幕转过头,尴尬的扯了扯嘴角,他也是一时的情难自禁,居然忘记了屋内有人。
曲悠白了他一眼,朝轻鸢望去,“你从清河村开始就一直跟着我,这些许年间,功劳也有,苦劳也占。如今,正是女儿的好时节,按理说,本宫应该为你指配婚。可……”说着,似笑非笑的看了子幕一眼,“子幕说他心仪于你,那么你呢?”
幻珊和灵佑用手帕遮住嘴角,看向脸色绯红的轻鸢。
轻鸢咬着唇,含羞带怯的看来子幕一眼,见他目光灼灼,眼里都是期盼,于是顺着心意,轻轻的点了点头。
“奴婢愿意。”
“呼……”子幕松了一口气。
楚钰眯了眯眼,刚想训斥子幕两句,警告他不要那么得意,就被曲悠抓住了衣袖,他疑惑的转过头。
“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亲,我可不做那等坏人姻缘的恶主子。”
“暗卫,要的是忠诚。”
“我知道,可你想要惩罚他,至少也要等大婚以后啊。”最好是等他尝到甜头,而又欲罢不能的时候,在把他分配到千丈崖去。
不对,定然是有人想要算计他。子幕浑身一冷,不明所以的转过头。
曲悠无辜的眨眼,唇边的笑意越发加深。
轻鸢朝曲悠磕了个头,在众人的注视下,将子幕扶了起来。他才刚刚醒来,哪怕受得了寒气,还是上床修养为宜。
卫何不知从哪里弄来的草叶,吊儿郎当的叼在嘴里,眼底满是羡慕和嫉妒。子幕小子未免也太过于好命了吧,找的媳妇不仅相貌上等,就连那脾气秉性,也是数一数二的啊。
“轻鸢姑娘,绣坊中可还有未嫁之女?”
“绣坊?”轻鸢低囔,诧异的看向卫何,“卫大人,您这是何意?”
卫何摸了摸鼻子,在曲悠戏谑的目光下,讪讪的开口道:“孤家寡人的日子,兄长我也过够了,若是有那贤良淑德,清秀怡人的姑娘,可否介绍与在下。”
轻鸢的小嘴张成‘喔’形,涩然的低下了头。她自己的婚事,尚且需要主子来定,哪里敢帮别人来保媒啊。
灵佑这一掌下去,不仅成就了一对佳偶,更是撮合了一段美好的姻缘。
曲悠当场拍板,将秦羽风和幻珊,子隐和灵佑,还有子晨与代柔的婚事,连着子幕跟轻鸢一起操办,来一场盛大的集体婚礼。
卫何羡慕的直咂嘴,奈何孤身一人,连另一半的影子都没有,只能耷拉着脑袋,郁闷的走出了西侧间。
走回正堂没多久,曲悠的肚子就开始咕咕直叫,她尴尬一笑,讨好的看向楚钰。
“来人,摆饭。”
幻珊福了福身,带着灵佑一起把饭摆上桌后,便躬身退了下去。王爷和王妃用餐的时候,向来不喜欢有他人在场,她们又何必非要不开眼。
楚钰将身旁的薄荷水递给曲悠,待她净口以后,方才拿过自己那杯,优雅的涑了涑口。
曲悠支着头,双眼放光的看向楚钰,越看心中的爱意便加深了几分。她拽过小椅子,撒娇般的靠向他的肩头,真好,若是能够这样天长地久,也不免是种无言的幸福。
“饿了嘛?”
“嗯,饿了!”曲悠娇娇的说道。
楚钰摸着她的头发,眼底有着怜惜。此番受难,他的小王妃也定然受到了不小的惊讶,若不然又岂会如此的乖顺。
“先用餐。”楚钰夹起芙蓉卷,放到了曲悠的青瓷碗内。
曲悠点头,将这块充满爱意的芙蓉卷放进了口中,慢慢的咀嚼着。
正堂内,充斥着无限的温情,暖暖的,荡漾在曲悠的心里。她嘴角含笑,像往日那般撒着娇,痴缠着楚钰,直到用完这餐。
“王爷,钦天监来人询问,王妃可否安康。”冯先的声音,在正堂外响起。
楚钰手中一顿,端杯涑了涑口,抬眼看了过去,“来的乃是何人?”
“回爷的话,乃是钦天监的张大人。”
“张辽?”楚钰眯了眯眼,眼底闪过了寒光。他都险些要忘记了,当日进宫之时,张辽曾经言道,皇兄登基之日,便是王妃醒来之时,如今三日已过,再有两日便是皇兄登基的大日子。
曲悠擦了擦手,疑惑的看向门外。冯先在打什么哑谜,府外有人求见,他为何不讲人带进来。
“冯总管……”
“老奴给王妃请安。”冯先一顿,懊恼的下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