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你们走了嘛?”曲悠的声音,在二人身后轻飘飘的传了过来。
“王妃,属下……”属下是被逼的,您要明察啊。文子隐苦笑一下,那只刚刚迈出去的脚,再次收了回来。
“王妃明察,属下是被逼无奈,这所有的一切全都是秦老四指使我们干的。”卫河‘嗷’的一声,跪在了青石板上。
曲悠鄙视的看着他们,嘴角狠狠的抽搐起来。她说什么了,她好像什么都开始说,就被这两个二货给抢答了。
“陵安公主那边怎么样,谁去签的合约?”
“属下,是属下和秦老四去的。”卫河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她同意了?”曲悠挑眉。
“没有反对,所有的条款全部都答应了。”
那就好……曲悠挥挥手,终于给他们放了行。
哎呀,不对啊——
曲悠猛然抬起头,双眼不眨的看向楚钰,“齐国四皇子呢?”难道,凤安公主的死就没有给他造成任何的影响嘛,怎么就没有见他露过面?
“窝在了莲香园,听说是夜夜笙歌,醉倒在了美人乡。”
呦呵,还挺关照自己的生意呢。那么多的青楼妓馆不去,偏偏跑去了莲香园,要说这里面没有什么说道,她还真的太信。那林小姐也真是够悲哀的,她马上都要被咔嚓了,那四皇子居然还有心思去寻欢作乐,简直就是不知所谓啊。曲悠撇撇嘴,心里蓦然对林放儿升起了一丝同情。
“你想……怎么处置林家人?”曲悠转头,冲楚钰挑了挑眉。
“明日午时,斩首示众。”这句劲爆十足的话,就如此轻易的被楚钰吐了出来,仿佛是在说天气一般,那么的随意。
“你,你在说一次——”
“明日午时,满门抄斩。”
这、这咋还变了呢。刚才不还是说斩首示众的嘛,她就问了一句话,话锋一转就成了屠杀满门,这样……真的好嘛?曲悠抿了抿唇,把将要出口的疑问给生生咽了回去。
“凌安公主同意了?”
“那份合约,她没有持任何的反对意见。”楚钰点头。
哎呀妈啊,她没问这个好不好,怎么想知道内幕就这么难呢。曲悠急的抓耳挠腮,干脆使上了美人计。
“少陵,我,我想……”
“你想怎样,想要知道什么?”楚钰蹙了蹙眉,心里已然乐开了花。他知道她的好奇心重,可越是这样他就越发的喜欢逗弄她,看她撒娇装傻,使劲了浑身的解数来讨好他。
曲悠嘟嘟嘴,挥手把屋内的下人全都赶了出去。赶紧走吧,别影响她发挥,她还有好多事想要问楚钰呢。
“王爷,王妃,奴婢告退!”“奴婢告退!”众人福了福身,缓缓的退了出去。
代柔等人走后,曲悠就好像换了个人似的,她抬手解开两肩的薄纱,露出了白嫩的香肩。脚下莲步轻移,袅娜腰肢更显纤柔,“少陵,我想……”她玉臂缓缓抬起,绕上了楚钰的脖颈,朝他耳边轻柔的吹着气。
“爱妃所想,正是本王所想,既然我们想到了一处,那本王就不客气了。”没待曲悠反应过来,楚钰快速的起身,一个公主抱紧紧的把她搂紧了怀中。
“啊……不是,不是,你听我说,不是这样的!”曲悠双脚飞快的踢着,努力的想要挣脱楚钰的怀里。
楚钰慢慢地垂下眼帘,仿佛没有听见一般,抬脚便向卧室走去。古语有言,最难消受美人恩,这送到嘴边的肉,焉有不吃的道理。他又不是那坐怀不乱的柳公,悠悠已然脱成了这样,他若还是没有行动,岂不是会让佳人失望。
进了卧室,楚钰挥手把床幔扫落,留住了满室的春光。一旁的累丝镶红石熏炉中,燃着的安神香,青烟袅袅……
这一觉,曲悠足足睡了两个时辰,她迷迷糊糊的醒来,刚想开口喊人,便见白天还一副娇羞新嫁娘模样的幻珊,端着铜盆,匆忙的跑了进来。
“王妃快些换装,宫里来人唤您跟王爷进宫……”幻珊手上不停,快速的拧着锦帕。
“宫里来人,见我跟王爷进、进宫?”曲悠蓦然睁大了眼,原本还有些困倦脑袋,顿时清醒了过来。
这是又犯什么邪病了,难道是林放儿的事又有了新的处置方法,不同意满门抄斩了?曲悠瞬间来了兴致,抬手招呼灵佑和代柔来给她上妆。
灵佑的手艺很巧,随意的摆弄了几下,一个美美的飞仙髻便呈现在众人的眼前。曲悠在铜镜中满意的点了点头,转身叫代柔把九凤金钗和金凤展翅朝服全都给她拿过来。这么晚要进宫,必定没有好事,既然怎么都是死,干嘛不穿的美美哒,闪都闪死他们……
一番精心的打扮后,灵佑和凤翎跟在曲悠身后,上了睿王府的专用马车。
“这么晚了,他们到底想要干嘛?”
“大皇子妃小产了,父皇叫那天所有出席大皇子府宴会的人进宫,想来是要了解一下具体的事宜。”楚钰搂过曲悠的腰身,把车里的大髦给她披好,“夜里风凉,别在染了风寒。”
染风寒,染了也是被你们皇家人给害的,要不是你们大晚上折腾人,催着喊着让进宫,她这么强壮的身体,怎么可能会感冒,简直是痴人说梦一般。曲悠撇撇嘴,刚要出声讽刺几句,鼻尖便一阵瘙痒,她忍不住低下头,捂住口鼻,狠狠的打了几个喷嚏。
“阿嚏……阿嚏……”
“把大髦披好,莫要着凉。”楚钰摇摇头,抬手把大髦再次给她紧了紧。
“大皇子府宴请的事都已经好些天了,这时候在想起来,不感觉有些晚了嘛?”曲悠抬头,不解的问道。
“这几日,大皇子妃一直在保胎,孩子是在昨儿夜里流掉的。”
不可能啊,以她的判断,那天宴请之时,大皇子妃显然已经流了胎,哪怕是保胎也不可能坚持了三天之久,难道……大皇子妃又用这个胎儿来做了什么文章?曲悠蓦然睁大了眼,心里对于袁琳儿的狠毒而唏嘘不已。就算这个孩子没有出生,可那也是她的骨血啊,她又如何的忍心啊!
“大皇子妃小产之时,身边没有什么人,也没有什么预兆嘛,是自然流产?”曲悠疑惑的问道。
“不是,以大皇子妃的城府又怎么会舍下这个难得的机会呢?”楚钰摇头,冷冷一笑。
呵——她现在真的很好奇,到底是谁这么倒霉,碰巧就被大皇子妃给利用了。曲悠勾勾唇,刚想出言讥讽几声,一个名字猛然浮现在脑海中,哎呀妈啊,可别千万不要像她想的那样,是那个人啊,不然……他们还真的是倒了血霉啊!
“楚钰,不会是她吧?”曲悠苦着脸,一副哭笑不得的苦恼样。
“你口中的她又是谁?”
“就是,你……”是你五皇嫂啊!曲悠忍了忍,还是没有把那个残忍的真想给问出口。真是皂滑弄人啊,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楚钰浅浅一笑,俯身照曲悠的额头轻轻的印下了一吻。
第229章:一出闹剧()
到玄武门口,曲悠被楚钰扶下了马车,夫妻二人好像在逛街一般,悠闲的往前走,一丝心急的模样也没有。眼看着天色越发暗沉,可才走到乾清殿的大门口。
“九皇嫂!”方才走了没多远,便见良妃母女相携着从前面走来,楚鸢便笑嘻嘻的跑到了曲悠的身边拉住了她的手。
“真是人未见影先闻其声……”曲悠的语气中满是打趣的意味,楚鸢闻言也不生气,只一味的调皮的朝着她笑。
众人说了一会儿话,便相携着进了乾清殿。
此时,殿内已然坐满了人,皇后、娴妃、莲妃和惠妃俱在,真是无一遗漏。曲悠余光扫视了一圈,这才松开楚鸢的手,与楚钰一起给明惠帝请安。
“儿臣(臣媳儿)见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明惠帝揉了揉额头,疲惫的挥了挥手。
“谢父皇。”夫妻二人起身,侧立于一旁。
忽然,门口处一阵骚动,只见大皇子妃由婢女搀扶着,满身虚弱的走了进来。
众人一番问安施礼之后,方才安然落座。
大皇子妃的脸色很是不好,虽是脸上已经擦了厚厚的胭脂香粉,可仍是掩盖不住她苍白的脸色。想来是小产之时差点一尸两命,伤了元气所致,不过,如她这般亏气亏血的症状,也不是那么容易调理回来的。
一见大皇子妃进门,殿内的气氛顿时凝重了几分。曲悠咽了咽口水,搞什么鬼,既然小产了就应该在府中好好将养,这是多大的深仇大恨,宁愿拖着孱弱的身子,也要将对方铲除掉。
“父皇,臣媳儿冤枉啊……”蒋玲灿猛然从人群中冲出来,顿时把曲悠给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艾玛,果然是她……曲悠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她都已经告诫过燕王妃,让她远离大皇子妃,可这她为什么就是不听话,她知不知道她在干什么,她现在是嫌疑人,还喊的这么大声,难道是嫌死的太慢嘛?
大皇子妃猛然看向蒋玲灿,那眼底的怨毒清晰可见,“父皇,请为臣媳儿做主,为那未出世的小皇孙做主啊……”袁琳儿从座位上滑落,虚弱的跪在了大殿之内。
他妈滴,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这个局面该怎么破!曲悠咬着牙,轻柔的捏了捏楚钰的掌心,怎么办,管不管?
没等楚钰答话,燕王楚旭蓦然出列,他双手抱拳冲明惠帝恭敬的做了一个揖,“父皇,儿臣相信玲灿不会毒害大皇嫂,请父皇明察!”
“五皇弟此言,愚兄不敢恭维,难道我们夫妻二人,还会拿自己的孩儿做筹码来陷害五弟妹不成?”大皇子楚铭气愤的上前。他满脸的哀伤,把一个痛失孩儿的父亲给演绎到了极致。
啧啧啧……看这演技,简直就是最佳男主角啊。曲悠撇撇嘴,忽然心累不已。她慢慢的倚靠在楚钰的身上,莫名的有些心酸,出生在这样一个家庭,为了那样一把龙椅,大家斗了个你死我活,哪里又有亲情可言。
“大皇兄,愚弟并无此意。”楚旭尴尬的开口。
“你是什么意思,自有父皇来公断,本殿不想多言。”大皇子冷哼一声,抬手把大皇子妃扶了起来。
场面一度寂静起来,只有大皇子妃的低泣声和娴妃的哀叹声屡屡在殿内响起。明惠帝抬起头,目光威严的扫向蒋玲灿。
“燕王妃,你可知罪?”
“臣媳儿不知,求父皇明察……”蒋玲灿浑身一僵,身体抖成了筛子。她没有做,不是她,她只是想要报复大皇子妃,没有想要皇长孙的命。
“燕王妃,你还敢狡辩,如若不是你,我那可怜的皇孙儿有怎会惨遭毒手,可怜那孩儿尚未成形,便魂归地府。你这个阴毒的女人,你还我孙儿命来。”娴妃手持锦帕,一边擦拭着眼泪,一边大声的指控着蒋玲灿。
“不不不,不是我。”蒋玲灿慌乱的摇头。
“不是你又是谁,当日宴请之时你分明推了大皇子妃一把,眼看胎儿没有流成,你便再次心生一计,如今这皇长孙儿魂归西方,你满意啦!”娴妃站起身,厉声的喝问着。
看着大皇子党跟五皇子党斗得你的死活,皇后的眼底满是喜色,斗吧,等你们两败俱伤,楚秦才好坐收渔人之利。
大皇子妃哀伤的坐在一边,神色之间满是疲惫之色。她的皇儿,她苦命的孩子啊。她越想越心痛,忍着身体的不是,向跪在地上的蒋玲灿冲了过去。
“啊……你这疯妇,快点放手!”蒋玲灿抚着被抓痛的发髻,玉手用力的拍向大皇子妃。
“毒妇你快住手,你大皇嫂适才小产身体极度虚弱,你怎么忍心用手推她。”娴妃从座位上冲下来,不管不顾的去帮着自己的儿媳。
殿内一片混乱,尖叫声,劝阻声,巴掌声一次次响起,看的曲悠是头痛不已。按理说,她跟蒋玲灿是嫡亲的妯娌,打架应该一起上,可是,但凡想起来她以往所做的哪些愚蠢的事,她便兴不起那想要帮忙的欲望。
“够了,都给朕住手!”明惠帝一拍龙案,爆喝出声。
“父皇,您要为儿臣(臣媳儿)做主啊。”大皇子夫妻停手,在娴妃的带领下,戚戚哀哀的跪在殿内。
蒋玲灿像傻掉一样,可怜兮兮的看向楚钰,“王爷,您要相信臣妾,臣妾是冤枉的啊……”喊完,她猛然抬起头,再次望向了前方的楚钰夫妇,“九弟妹,九弟妹你要救救我,你知道我是冤枉的,当日你跟我在一起,一定可以作证的!”
我靠,他妈滴……这是躺着也中枪啊。她当天是跟过去了,可是她提前先走了,后续发生什么事她完全不知道好嘛。
蒋玲灿的话音刚落,明惠帝的目光顿时扫视了过来。他无声的蹙了蹙眉,望向曲悠的目光已然不向以往那般和善。
“睿王妃,燕王妃说的可是真的?”
“回父皇的话,臣媳当日提前回府,对于大皇子府所发生之事并无了解。”曲悠抬头挺胸,面无惧色的走上前。
明惠帝点点头,那双威严的龙目渐渐有了一丝暖意。不管怎样,这个丫头总算没有让他失望,这也是他心中唯一的欣慰。
娴妃哀嚎了一会儿,见上方的明惠帝没有反应,方才轻轻擦了擦眼角,由宫女抚着走回了座位。今天这件事,如果没有一个满意的说法,谁都别想善了。她眼底划过一抹狠厉,把手里的锦帕生生绞了个粉碎。
因着小产之事对大皇子妃的身体造成了极大的影响,是以她生生哭的晕厥了过去。众人尖叫着喊太医,娴妃更是哭了个肝肠寸断。
曲悠看着袁琳儿那苍白的脸,不由的无声一叹,这又是何苦来的呢,用糟蹋自己身子的方法来打击敌人。要是敌人倒了还好,可万一敌人没倒,她却先行病倒,岂不是给了大皇子一个再娶的借口。
“怎么了?”楚钰低声询问。
“没事,心里发堵。”曲悠的眸光淡淡望着大皇子妃的背影,渐渐有些失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恰在此时,八皇子妃忽然开口说道,“有父皇和母后在此,大皇嫂定然能够福泽深厚,逢凶化吉。”
“嗯,是这话。”闻言,皇后的脸上露出了喜悦之色,虽然这事跟她没有关系,不过,秦儿媳妇这般说,却让她心里不由的舒坦了几分。
“臣妾听闻,民间有种说法叫集福,不管是老人还是孩童儿若是能够得到大家的福物,可是极好的呢!”说话的时候,八皇子妃的脸上满是讨喜的笑容,让众人听了,也不禁有些感觉到喜悦。
曲悠对这位八皇子妃没有什么过多的了解,虽然也有过几面之缘,但是她的性子似是很安静,远没有大皇子妃这般引人注目。
今日……倒是难得见她这般“活跃”!
“集福?!”皇后闻言,脸上满是不解之色。
集福?我还敬业福呢,怎么不干脆弄个支付宝上来算了呢。曲悠撇撇嘴,对于八皇子妃的提议很是不屑。
“就是前来观礼的各位女宾,将身上佩戴之物,随意拿一个什么都好,装进福袋之中,挂在大皇嫂的身上。”说着,八皇子妃还解下了自己腰间的一枚玉佩,示意众人。
娴妃闻言,不禁止住了眼泪,满心欢喜的点头,觉得这主意不错。
将众人的心意和祝福都变成福物赠予琳儿,这般“集福”确然是极具新意的。
“如此,便命人去准备福袋!”皇后这般一发话,下边的人立刻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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