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寨桑古是阿敏的异母弟弟,阿敏担心被连累,也请求自己去捉拿寨桑古,努尔哈赤没有准许。
调查的人没有找到硕托三人,谁都说不清他们去哪了,派兵沿大路追出很远,也没有看见人。找到古巴库的姐夫一家人,是他们向代善报告,说硕托等人逃跑的,古巴库的姐夫对雅尔哈齐说:“昨儿个下午,他们仨在古巴库家里喝酒,硕托说他阿玛要待自己,财物都给了弟弟们,活着没意思;寨桑古也说阿敏不许他喝酒,不给肉吃,又说明儿个就走,叫硕托也去;古巴库愿意和他俩一起走。”
雅尔哈齐问古巴库的姐夫:“你去古巴库家干啥?”古巴库姐夫说:“我故意去偷听他们说话。”雅尔哈齐问:“你事先知道他们要跑?”古巴库姐夫说:“知道,寨桑古家里的婢女以前说过。”找来寨桑古家的婢女核对,婢女承认有这回事。
晚上,雅尔哈齐和班布理向努尔哈赤奏报查实的情况,这时,侍卫来报告,硕托他们三人都回家了。努尔哈赤命侍卫把他们三个都叫来。不一会儿,三个人一齐到了,努尔哈赤问他们:“你们要逃去大明吗?”三个人都愣住,硕托说:“玛法,我们为啥要逃啊?哪有的事。咋问这个话呢?”
雅尔哈齐问他们:“今儿个白天,你们去哪了?”寨桑古说:“我和古巴库进山打猎,很长时间都没吃肉了,今儿个打了一只鹿一只狍子,俩獾子,都瘦没肉,看见一只黑熊还挺肥,猫树洞里睡觉,没敢打。”寨桑古没喝酒话也多,到哪儿都咧咧。硕托跟着说:“我去农庄了,才回来。”努尔哈赤告诉他们,出城三十里要向牛录额真请假是军令,再出门必须要牛录准许,然后让他们回家了。
三人走后,努尔哈赤对雅尔哈齐和班布理说:“古巴库的姐夫,寨桑古的婢女都属于诬告,再核查一下。另外再看看代善、阿敏对他们的儿子、弟弟,到底怎么样。”两人领命退出。努尔哈赤问身边的侍卫阿敦:“朕老了,百年之后,四大贝勒中,你看哪个能接朕的汗位?”阿敦含糊地说:“仅有勇不够,更须有智谋。”努尔哈赤点头赞同:“说的是。”旁边的一个侍卫,侧脸偷看阿敦,听他和大汗说的话。
硕托回家的第二天,代善见到阿敦,责怪阿敦不替自己说话,阿敦没有什么解释的话,就随口说:“皇太极他们三个贝勒,要陷害你大贝勒,你儿子岳托、硕托都向着几个叔叔,大贝勒要小心了。”
不多日,雅尔哈齐和班布理回报:寨桑古喝醉时,总打人,婢女挨打后,故意说寨桑古的坏话解气;古巴库与姐夫不和,有了谣言,古巴库姐夫没有弄准,属诬告。代善对岳托和硕托很苛刻,偏疼小福晋叶赫氏生的三个儿子。阿敏管教弟弟们严厉一些。
努尔哈赤传来代善,责问说:“办事太莽撞,不加细问,险些杀无罪的人。”代善不服气地说:“硕托还有罪,与人私通。”努尔哈赤问:“是你亲眼看到的么?”代善说:“不是,我家小福晋叶赫氏说的。”努尔哈赤又问:“是她亲眼见到的吗?”代善说:“不知道。”努尔哈赤马上命护卫恒纬去代善家里,问叶赫小福晋。
不一会儿,恒纬回来禀报:“叶赫小福晋说自己没有看见,是听另一个小福晋科勒珠说的,找到科勒珠问这个事,她说只看见硕托从人家屋子出来过,他们私通是自己猜的。”
努尔哈赤听完报告,气愤地说:“听见了吧,你就这么办差事?还有,你受小福晋的迷惑,要待前福晋生的岳托、硕托,甚至要处死硕托,把财物都给了小福晋生的儿子,你不看看朕是怎么对你们的,你,莽古尔泰、皇太极,都是朕前福晋生的,朕把最多的财物,最好的侍臣兵将,都分给你们,分给侄子孙子,朕喜欢福晋的儿子,给的很少,不及你一层,你怎么不想想?你以后是不是还要听小福晋说,再杀兄弟子侄呢?你还配执掌国政吗?”
大贝勒见大汗愤怒,不敢再说话,努尔哈赤又说:“革去你和硕贝勒的封号,回家去吧。”努尔哈赤说完,生气地先走了。
代善回到家里闷了几天,后悔事事都听小福晋的,一怒把小福晋杀死了,然后求侍卫禀告大汗:处死迷惑人的小福晋,要痛改前非,请阿玛免罪。努尔哈赤的气已经消一些了,就让代善来见,恢复了代善的和硕贝勒的封号,但是也有处罚,剥去代善的一个旗,只让他统领正红旗,镶红旗改由岳托统领。
大贝勒代善跪在努尔哈赤跟前,哭着说:“儿臣有罪,惹阿玛生气,恐怕将来阿敏、莽古尔泰、皇太极他们仨,要不容我了。”努尔哈赤惊问:“你怎么有这种说法?”代善说:“是阿敦告诉我的。”说完,把阿敦的话学了一遍。努尔哈赤立刻传来三个贝勒,当堂对质,三人来到,都说没有这个事,努尔哈赤问他们仨,敢不敢发誓,三个人当场立誓:“如果有不敬大贝勒的言辞,愿身首异处,万箭穿心,上天明鉴。”
文~!努尔哈赤对四大贝勒说:“阿敦挑拨你们兄弟不和,心肠险恶,罪不可赦。”然后传令侍卫,将阿敦革职囚禁,阿敦的正黄旗额真的职务,由杨古利接替。雅尔哈齐听说阿敦被革职,找到努尔哈赤说:“阿敦是大汗的近臣,犯的罪也不是很大,要不再审一下。”努尔哈赤说:“不用再审,谁都不许去看他。”
人~!定罪阿敦之后,平息了四大贝勒间的猜疑,努尔哈赤决定召集儿孙子侄,拜堂子,对天盟誓,随大汗进入堂子的有四大贝勒代善、阿敏、莽古尔泰、皇太极及五个小贝勒德格类、济尔哈朗、阿济格、岳托和杜度。
书~!在摆放着八品贡果的牌位前,努尔哈赤亲手点燃金达莱香粉,然后率先跪地叩拜上天,后面的贝勒们跟随跪拜,三叩首之后,牌位右侧站立的额尔德尼宣读誓词:
屋~!“蒙天地垂佑,我国与强敌争衡,将辉发、乌拉、哈达、叶赫,同一语音的人,俱收为我有。征仇国大明,得其抚顺、清河、开原、铁岭等城池,又破其四路大军,皆是天地默助。今祷上下神祗:朕子孙中纵有不善的人,天可灭之,勿令刑伤,以免开杀戮之端。如有残忍之人,不待天诛,遂兴操戈之念,天地岂能不知?若有,亦当夺其算。昆弟中若有作乱的,明知道他而不加伤害,应怀礼仪之心,教化开导他的愚昧。这样能天地保佑,延及子孙百世。所祷此事,伏愿神祗,不咎既往,惟鉴将来。”
祷告完毕,努尔哈赤对儿孙子侄们说:“你们都要克承至公之心,克勤于国,朕亦等同对待每个人。四大贝勒都已是成年人,从今日起,由四人按月轮流执掌国政,一人听政一个月,平时小事自做决断,遇大事,四人合议而定。小贝勒们长大后,也加入议政掌政。”从此,大金的家务政事,由四大贝勒轮番掌管。
1620年初秋,萨尔浒城建成,大汗命各贝勒大臣们,一同前往新城观看,汗令刚传出,外面的侍卫来报:“穆尔哈齐去世了。”努尔哈赤闻报,倍感忧伤,亲临二弟家里祭奠,亲手扶灵送至墓地,燃香祭酒。然后又走到费英东墓前,扶墓碑流泪不止,久久不愿离去,侍卫劝大汗回宫,努尔哈赤给费英东的碑前点上香,斟满酒,才离开。
穆尔哈齐是大汗的异母弟弟,一生尽心奉职,从不张扬,因战功得赐号青巴图鲁,终年六十岁。
办完穆尔哈齐后事,努尔哈赤带了十余人巡查萨尔浒城,刚进城内,负责筑城的梅勒额真博尔锦,急急忙忙来拜见大汗,努尔哈赤对他说:“筑城的人很辛苦,今儿个杀牛犒劳他们,按着二十人杀一头牛算,差不多要一千头,传令每个牛录拿出三头。”博尔锦说:“取公家的牛吃,不如出兵大明的城堡,俘获来牲畜再杀。”努尔哈赤不准许地说:“岂能为几头牛的事出兵,你是不舍得自己的财物了。”博尔锦没话了。
努尔哈赤又问他说:“你从哪来?咋气喘吁吁的?”博尔锦回答:“从采石的山上来。”努尔哈赤说:“你空着手走,都累成这样,筑城的人还要推车,搬运石料木料,有多劳累?不该犒赏吗?”转身又对贝勒们说:“大汗贤明才有国家,贝勒贤良才有部民,所以天任的大汗,当恩养臣民,臣民须敬仰大汗,是应该的礼数。至于贝勒,宜爱惜部民,部民宜尊重贝勒;即是一家之中,主子宜怜惜阿哈,阿哈宜遵从主子。阿哈在田间劳作,打的粮食供给主子,不敢私藏;主子在战阵中俘获的财物,应给阿哈用,围猎打的肉,应给阿哈吃,不可吝啬。这样就人心喜悦,家事国事都无往不成了。”大小贝勒们,都用心静听大汗教诲。
萨尔浒城建成后,努尔哈赤与贝勒大臣们商议迁移驻军时,从辽阳和沈阳回来的远探禀报:辽东的经略,守城的兵将都有变化。
三十三。万历的家事(上)
(今天是辛卯兔子年正月初二,节气立春,祝愿所有光临本页的书友,新年快乐,新年新气象,新年更辉煌,天天人气旺)********
大金的兵马出击叶赫时,辽东经略熊廷弼就得到消息,总兵贺世贤请求出兵界凡,要兜努尔哈赤的后路,可是熊廷弼不同意,认为辽东出兵的时机还不成熟。贺世贤、尤世功等人又多次要求:请先少派人马,趁机探探敌情。熊廷弼才答应,令贺世贤带一千人马到甲版、营盘一带,见机行事,不可鲁莽。贺世贤的军马出沈阳城半日,熊廷弼又令总兵李秉城率两千人马,随后出城,准备接应贺世贤。
贺世贤率兵将带了十日的粮草,行军三日,走到营盘时,探马回来报告:“八旗兵已经打下叶赫,回到界凡城了。”贺世贤得报,不再前行,立即后撤,在甲版遇上李秉城的兵马,两人合计一下,没有全军返回沈阳城,而是派出四百人,带上全部的粮草,往北走,去李其沟,修复那的兵营和烽火台。
以前李其沟和边墙都驻有明兵,设立了粮草库,大金突袭抚顺城,回兵时将沿途城堡兵营尽数销毁,李其沟、边墙一带的烽火台就都荒废了,但是在山尖上高耸的大土堆还有,所以修复还算容易。贺世贤又在抚顺城北的高尔山上,暗藏了兵卒,可以瞭望到李其西山烽火台的狼烟,以通信息,余下兵马,全数无功而返。
熊廷弼来到辽东,虽然没有进兵大金一步,但是却在日夜操劳,亲身巡查兵营以至于偏远的单兵岗哨,招募流亡的乡民种地修城,疏请调拨银两粮秣,整顿兵卒,打造刀枪铠甲、战车盾牌。
辽沈一线防务初见规模时,熊廷弼再上疏万历皇帝:“请调集兵将十八万,战马九千匹,以布置在清河、抚顺、铁岭、开原、镇江、岫岩及宽甸等重地,至时攻守成局,辽东可取,边疆可定。”
几十年不理朝政的万历,忽然来了锐气,接到经略的疏报,当即召集各部大臣,下口谕:“朕将再征调全国十三省兵马,聚集十八万,出兵辽东。兵部各大臣不得推脱滞缓,速办。户部调拨钱粮,不得延误。”
大臣们眼见圣上再显龙威,无不欢喜,诚惶诚恐,尊旨速办。十三省总兵马数近二百万,很快就调集出五万人,户部拨出足用的银两粮草,集结成第一批兵马,在万历四十八年七月二十日,向山海关进发。万历派了大太监,出来督察征调事宜,兵部户部的大臣们都写好了奏章,准备早朝时上奏。
次日早朝,大臣们上殿,意外地看见满朝堂白素垂挂,太监宫女都穿了白衣,执事太监上朝对文武百官宣布:“万岁驾崩。大行皇帝的长子即位。群臣叩请。”五十八岁的万历皇帝,向辽东发出第一批兵马后死去。太监宣布完,万历的长子朱常洛,头顶皇冠,身穿龙袍,从侧面走出来,缓缓坐到龙椅上。品级台下的百官,惊闻皇上晏驾,都惶恐不知所措,莽莽撞撞地跪下叩首三呼“万岁”。太监再宣布:“皇上年号钦定为:泰昌。上谕:八月初一日,举行登基典礼。退朝。”新皇谕令礼部治国丧,出兵的事,暂时放到一边。
泰昌登基后,一改前朝万历皇帝的懒惰习性,天天亲临早朝理政,处事勤恳,朝中文武大臣各个满心欢喜,暗地庆贺新皇帝英明。左副都御史杨涟准备上奏皇上,请继续增兵辽东,安定边外。但是大臣顾秉谦却极力反对,在朝堂上对杨涟说:“圣上即位没几日,政务尚不熟悉,并且大行皇帝后事未完,关外近期又没有大战,暂且不宜动兵,累着皇上,你吃罪得起吗?”
杨涟不理顾秉谦的阻挡,已经写好奏章,这时佥都御史左光斗站出来支持杨涟,请兵的奏章递进了大内。
奏章一交上去,泰昌立即批复,早朝上,皇帝下旨意,再调集第二批兵马出关。顾秉谦见皇上对杨涟没有不满意,也跟着上奏,附和说:“十几万大军远征关外,一日要消耗粮草万石,银响万两。所以辽东兵事当速战速决,不宜久拖。熊廷弼出任经略已有一年,这么长的时间里,没有出战过一次,皇上应下旨意促战,以免师老财匮。”泰昌当即准奏。
第二批兵马征集更是迅速,只用二十几天的时间,也是五万大军集结京城,备足粮草及饷银一百六十万两,向山海关进发。满朝大臣们都称颂万岁干练果断,从谏如流,堪称一代明君。这时,又一个炸雷,震蒙了群臣:万岁进食能长生不老的仙药红丸后,就驾崩了。三十九岁的泰昌皇帝,即位刚好满一个月的“一月天子”就死去了。
泰昌的长子朱由校,十六岁,已经立储为太子,继承了皇位,年号钦定为:天启。小皇帝即位后,内宫的郑贵妃和李选侍,与大太监魏忠贤合谋,准备挟天子以令大臣,把持朝政。御史杨涟、左光斗、尚书赵楠星等正直的朝臣,不服**的懿旨,干涉皇帝的家事,终于使天启皇帝得以亲政。
天启亲政后,先将他的乳母客氏加封为奉圣夫人,将魏忠贤提升为大内总管,后来又加封为东厂提督。
天启不象他父亲泰昌那样勤于政务,而是随了他爷爷万历的秉性,不临朝听政。但也不是一点不管,每次大臣上疏,奏章都是由小太监接来,交给总管魏忠贤,再由魏忠贤捧到天启跟前,读给万岁听,圣上的旨意,再由魏忠贤传达给大臣们。因此,魏忠贤就有机会对各部大臣指手画脚,指使他们按魏忠贤自己的意图办事。
朝臣们又和以前一样,再见不到皇帝的面,所有旨意,都是听总管太监说的。巴结魏忠贤的臣子,逐步有所提拔,忠正耿直的人,无不遭到排挤。魏忠贤又派出心腹的太监高初,出任辽东监军,拉拢封疆大吏。
熊廷弼上疏请调兵马后,关内大军陆续开拔到辽阳广宁,粮草银响足额,兵器车马足用。熊廷弼感激两代皇帝的隆恩和信任,更下力气整治军备,同时又派人出使朝鲜与蒙古察哈尔部,联络他们共同对抗建州。
察哈尔部是蒙古大部,有铁甲骑兵十万,放牧的领地辽阔,东起辽东赤峰,西到黄河刘家峡以南的洮河,冬季向南牧马接近延安城,夏天北走到大叶河,林丹继承汗位以来,雄心勃勃,抢掠邻部,敌视建州。大明为了免受袭扰,每年赏赐给林丹汗白银四千两。
熊廷弼要笼络察哈尔部,派使者去拜见林丹汗,送上铠甲五千副,刀枪一万把。又赠予银子八千两,邀请林丹汗与大明共同出兵建州。林丹汗收到钱财,立马答应,并且派侍臣康喀儿拜虎给努尔哈赤送去挑衅的书信:
“统四十万众、蒙古国主、巴图鲁成吉思汗,问水滨三万人、满洲国主、淑勒昆都仑可汗安宁无恙。
大明与我们两国是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