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向老实还宅,也不会跟女人打交道,她根本不需要任何担心,完全可以把自己的下半辈子交给他。
何况他们之间也有感情,即使这种喜欢并不等于爱情。
可婚姻几十年,所求的不过是安心妥帖。
赵轻冉表示心情十分不错。
两个人吃完饭,收拾完毕,许爷爷醒来一会儿,不甚清醒地和许同舟说了几句话,又沉沉睡去。
因为赶来的匆忙,两人什么娱乐设备都没带,晚上的时光实在有点难打发。
而两个人刚刚关系发生了转变,某些事情自然有些不一样。
赵轻冉倒不觉得有什么尴尬。
她和许同舟最疏离的那几年反倒是自己高中三年,那时因为父母各自出轨加上许同舟耳朵的原因,她美好的生活分崩离析,变成了一个忧郁的少女,于是对许同舟变得客气疏离。
倒是上了大学之后,每年虽然在家时间短暂,但性格慢慢恢复开朗阳光,与许同舟见得不多,可关系似乎又回到了没有罅隙的少年时代,偶尔还会跟他开开比较过火玩笑欺负他调戏他。
如今要换一种方式相处,好像也可以顺其自然,大约是她对许同舟实在太熟悉,而他又是毫无侵略性的男人。
两人叫来护士换了药水,见爷爷睡安稳,便一起在病房内的沙发坐下。
三人座的沙发,本来坐下时,两个人习惯性地隔了半个人的距离。但是许同舟像是想到什么似地,低着头挪过来一些。
赵轻冉疑惑转头看他,却见他并没有看自己,只继续低着头看着两人之间那一个拳头的距离,犹豫了片刻,又挪动了一点,直到紧紧挨着身边的女人。
赵轻冉反应过来,忍不住噗嗤一笑,本想打趣他,又怕他尴尬,只得转移话题:“对了,我都不知道你以前喜欢过女孩子,给我说说好不好?你知道我这人最八卦,挺感兴趣的。”
许同舟抬头看了她一眼,面带赧色,手从自己腿上移过去,拉住她的手:“已经过去很久,我都快记不清楚了。”
“小气!”他的手带着暖暖的温度,赵轻冉被他握着,安心大过于尴尬,不自觉语气就带着一点娇嗔,“那我和你交换,我跟你说我之前的,你给我说一点你的。”
女人天生八卦,赵轻冉是真的对许同舟那段不为人知的恋情,或者说单恋好奇,他越是不说,她就越抓心挠肺的想知道。
可是许同舟一点都不配合,她话音未落,他就转过头,语气冷了八度一样:“不用了,我不想知道。”
“嗤……”赵轻冉对他的不配合佯装不满,“同舟,你真是太无趣了,你这个样子,我表示对我们的未来很担忧。”
许同舟忽然转头,脸色隐隐发寒,目光狠狠逼视过来,在看到赵轻冉因为愕然而出现的怔忡时,他表情又忽然变成一贯的温柔似水,笑了笑道:“过去都已经过去,是真的不太重要。我的已经忘记,你的我也没必要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我们好好在一起,如果你觉得我哪里不好我可以改,你不用担忧我们的未来,一切都会很好的。”
赵轻冉忽略刚刚那一刹那的异状,听了他的话,笑道:“我刚刚开玩笑的,你没有无趣,你很好非常好太好了!”
许同舟抿嘴轻笑,伸手亲昵地在她脸颊上捏了一把。
赵轻冉风中凌乱。
她都二十六岁了被人捏脸很没面子的好不好?尤其是捏她的人还是许同舟,明明这个唇红齿白的家伙才是应该被捏的那个。
作为行动派的赵轻冉,立刻伸手还击,在许同舟漂亮的脸上狠狠捏了一下,不,应该说是掐了一把。
许同舟白皙的脸马上变红,这回倒不是害羞的,而是被掐红的。
两人近在咫尺,脸和脸的距离不过半尺,连呼吸都交融到一起。
赵轻冉不得不承认,男色惑人是不无道理的,即使许同舟的脸她再熟悉不过,但这么近距离面对,她还是会因为这么好看的脸而有点心跳紊乱。
即使这无关爱情。
她难得有点尴尬地转过头,假意清了清嗓子:“我看着爷爷,你先睡一会儿,睡醒了跟我换班。”
许同舟看着她摇摇头:“你先睡吧,我困了叫你。”
说完,他松开她的手起身,给她让了沙发的位置。
赵轻冉其实并不困,但总有一个人要先休息,于是点点头,脱了鞋子侧躺在沙发上。
此时已进入六月,江城正是温暖适宜的温度,赵轻冉拉过沙发边上的薄毯盖上,也能将就。
赵轻冉睡眠一向不错,不一会儿就沉沉进入黑甜乡。
这一晚,她做了一个异常旖旎的梦。
梦里一双热腾腾的手,伸入自己衣服内,贴在肌肤上触碰着她抚摸着她,每一寸都不放过,当她因为这抚摸而颤栗时,一个温热的躯体附在她身上,含住她的唇,辗转亲吻,生涩又狂热,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然后是嘴角、耳朵、脖颈,反反复复,一直持续了很久很久。
这侵略性的吻让赵轻冉在梦中感到一丝恐惧,她看不清这人的长相,但是那气息她太熟悉。
一觉醒来,天空已露鱼肚白,赵轻冉心里一惊,抬头看墙上的时钟,六点十分。
在沙发上也能睡这么久?赵轻冉觉得自己就是个猪。
昨晚那个梦还真实,以至于醒来后,赵轻冉都还觉得自己的身体,依旧残存着那不同寻常的旖旎,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嘴唇,甚至都能感觉到微微肿胀。
当然,她并没有胡思乱想,只是觉得自己第一天和许同舟在一起,就把他带入自己的春梦中,简直禽兽不如。
她心虚地看向坐在病床边的许同舟,他似乎在玩手机,清瘦安静的背影,让赵轻冉再次觉得自己是只禽兽。
“同舟!”她唤他。
许同舟转过头,温柔笑道:“你醒了?”
大约因为一夜没睡的缘故,他眼下带着一片青色,但整个人却显得精神奕奕,唇红齿白得愈加明显。
赵轻冉有点不好意思道:“你怎么也不叫我?”
许同舟:“我看你睡得沉,我也不是很困,所以就没叫醒你。”
赵轻冉从沙发上站起来,不想蜷着睡了一夜,起身才感觉到腰酸背痛,差点没站稳,许同舟眼明手快,快速走过来把她扶住:“是不是睡得不舒服?”
赵轻冉无奈道:“大概是沙发太窄了。”
许同舟点点头:“等姑姑来了,我们回家,你再好好睡一觉。”
赵轻冉哀叫:“你去睡还差不多,我是睡不着了!虽然睡得不舒服但我也睡了这么久。”
还做了一夜的春梦。
她说这话的时候,许同舟目光扫到她脖根处,忽然闪了闪,半响才移开。
他这奇怪的举动被赵轻冉看到眼里,奇怪地摸了摸脖子:“我脖子上有什么东西吗?”
许同舟赶紧摇头:“没有。你坐一会儿,我去买点早餐。”
赵轻冉嗯了一声,看着他有点紧张兮兮地出门,不由得一头雾水。
病房有独立的卫生间,赵轻冉见许爷爷还在安详地睡觉,决定进去草草漱洗一下。
用冷水洗完脸抬头时,赵轻冉在镜子里看到了脖子上的不同寻常,两块红红的印记赫然在侧颈处。
她疑惑地摸了摸,也不疼,奇怪地自言自语:“难道病房有蚊子?不可能啊!”
根据她仅有的经验,其实她觉得这痕迹有点像吻痕,于是不由得又想到晚上那个旖旎的梦,可总不该是许同舟真的偷亲了自己吧?
她倒不是觉得许同舟一定不会做这种事,但他必然是走清风和煦路线的,绝对不会这么狂野。
所以赵轻冉觉得,她除非脑子不正常,才会认为这是吻痕。
想着,自己都觉得好笑地摇了摇头,
赵轻冉洗漱出来不一会儿,许同舟已经拎着热气腾腾的早餐返回。
看到她还带着水汽的脸,递了一份早餐给她:“看你喜不喜欢吃?”
赵轻冉接过早餐看了看里面的东西,打趣道:“还是同舟哥哥了解我,知道我最喜欢吃豆浆油条。”
许同舟笑了笑:“我以前爱吃我是知道的,就是不知道现在有没有变,你不是都不太能吃辣了吗?”
“习惯的东西很容易就能变回来,不信你看两个月后我是不是又是无辣不欢。而有些东西则永远都不会改变,比如我爱吃豆浆油条这回事。”
许同舟看着她吃得津津有味,微微笑着,莫名其妙冒了一句:“真好。”
“什么真好?”赵轻冉不明所以地抬眼问。
许同舟摇摇头:“就是觉得很开心,因为我现在有女朋友了。”
赵轻冉噗嗤一笑,忽然想到什么似地指了指自己的脖颈:“同舟,你帮我看看这里是怎么回事?病房应该没蚊子啊?”
许同舟目光微微一跳,凑过去看着她白皙的脖子上两块明显的红色,又用手轻轻摸了摸,咕哝道:“可能是睡觉的时候姿势不对,蹭到了沙发哪里?”顿了顿,又道,“疼不疼?”
赵轻冉摇头,又玩笑道:“你这样说还有点可能,不然我都要以为是不是被鬼压床了!”
许同舟:“……”
第12章 口风
同舟姑姑来换班的时候,刚进门对上赵轻冉,一眼就看到她脖子,随口玩笑道:“同舟,你也太不注意了,这是病房,你爷爷还躺床上,你怎么就乱来?”
赵轻冉一头雾水,不知她说什么。
许同舟拉起她的手,羞涩地避重就轻:“姑姑,我和轻冉在一起了。”
“什么时候的事?”同舟姑姑眉心微微蹙起。
“就是昨晚在这里决定的。”
同舟姑姑了然地点点头,似乎也不惊讶:“既然在一起了,就好好过,都不是小孩子了,早点准备结婚,也好让爷爷安心。”
赵轻冉道:“我们会的。”
同舟姑姑欣慰地笑笑,朝两人挥挥手:“行了,你们回去休息,今天我在这里守着,医生说老爷子已经没事,不过还得在医院里住一段时间,保姆待会会过来,你们年轻人该忙自己的事就忙自己的事,不用整天往医院跑。”
两人与她告别,脚步轻快地除了医院。
许同舟进入男友这个角色奇快无比,开车的时候,他一只手握方向盘,一只手一直抓着赵轻冉的手,怎么都不放开。
赵轻冉对他这黏人亲密的行为有些好笑,但也没放在心上,只是几次提示他不要危险驾驶,可他都充耳不闻。
好在路况不错,两人就这样牵手一直到驶入小区停车。
下车后,许同舟想起什么似地问:“我们怎么跟叔叔阿姨说?”
赵轻冉想了想:“再等几天吧,我先探探他们口风,给他们打个预防针,免得被吓到,你知道我妈向来都是一惊一乍的。”
许同舟从善如流点头:“也好。”
不过还是到了门口才松开牵着的手。
赵轻冉一夜未归自然是给父母报备过的,两人一起进门,赵母首先看到的是许同舟的熊猫眼,咋咋呼呼道:“哎呀同舟!你这是一夜没睡吧!”又看了看赵轻冉的脸,“我就知道臭丫头帮不上什么忙,肯定睡死了叫都叫不醒。许爷爷没事吧?”
许同舟点头:“没事,年纪大了,也没办法。”
赵母舒了口气,朝他挥手:“你回去好好睡一觉,熬夜伤肝,我给你煲点汤补补,等睡醒就能喝。”
许同舟从善如流嗯了一声,折身走到门口,又念念不舍地朝看着他出门的赵轻冉笑了笑。
他这种状态,有那么一刹那,让赵轻冉觉得自己和他好像是一对背着父母早恋的少男少女。
待到门关好,赵母表情微微正色,朝女儿看过去:“你和同舟从小关系好我知道,但你们都不是小孩子,他现在又已经找了女朋友,你以后注意点分寸。他爷爷住院你看看是可以,守夜什么的就不用了,要他女朋友知道怎么想?”
赵轻冉笑道:“什么女朋友,同舟跟人家没成。”
赵母愕然:“不能吧?前天两个人不是还约会过?”
赵轻冉笑着,揽着赵母的肩:“我骗你做什么?真没成。不是我说你老妈,你眼神真有问题,说什么人家姑娘多好多好,好什么啊?那女的一脚踏两船,一边跟同舟约会一边又交了个男朋友,同舟差点被她给耍了!”
赵母脸色一惊:“不是吧!给我介绍的人说那姑娘挺好的!”说完,又拍拍胸口,“幸好发现得早,不然以同舟那老实性子,真是会被人给玩弄了。不行,我得给他再物色物色,这次怎么都不能再看走眼了。”
赵轻冉哭笑不得,想了想,开玩笑道:“你这么喜欢当媒婆,干脆把我介绍给同舟算了,肥水不流外人田,同舟那么好,反正我现在也是条光棍儿,免得你过段时间又忙着给我张罗,这下你两个都省事儿了。”
赵母神色古怪地看了眼她,大致是确定她在说笑,嗤了一声,挥挥手:“说什么浑话呢!同舟他再好,也是有听障的残疾人,我怎么能让你跟他在一起?”
赵轻冉本来插科打诨的笑脸,顿时就僵住。
原来人性的自私无处不在,赵母总是说许同舟是自己的半个儿子,这么多年来的亲密不是假的,关心照顾也不是假的,但对于一个女儿的母亲来说,许同舟也不过只是一个听力有问题的残疾人。
这种打着爱的名义的现实,让赵轻冉觉得实在荒唐可笑。
但是她不能笑,因为这是自己的母亲,一切也不过是因为爱自己。
赵轻冉沉默片刻:“妈,同舟他虽然耳朵有问题,但是根本就不影响生活,你干嘛把他当残疾人。”
赵母莫名其妙地看着她,不以为然道:“我没把他当残疾人啊!但是他耳朵确实有问题。你说到这个我忽然想,之前那姑娘脚踏两只船,是不是就是因为同舟的耳朵?这次我再给他介绍,得把这个跟人说清楚,隐瞒总是不好的。”
赵轻冉无奈地摇摇头:“你要真提前说了,估摸着对方也只会给同舟介绍个缺胳膊少腿的残疾人。妈,你真别忙瞎忙活了,经过这次同舟他不会再去相什么鬼亲的。”
赵母忧心忡忡:“那这可怎么办?他那性子整天不是工作就是闷在屋子里,不去相亲敢情是打算打一辈子光棍儿?”
“不会的,说不定他哪天就给你一个惊喜。同舟长得帅又有钱,你真怕他找不到媳妇?”
“说是这么说,但是……”
“别但是了,昨晚睡沙发现在腰酸背痛的,我也去补补眠,老妈你就别纠结了,咱年轻人的事自己清楚。”
说完,假意打着呵欠回了自己卧室。
赵轻冉当然不是真的要补眠,只是刚刚她老妈的态度,让她很意外,也多少有点心寒。她之前还想过,赵母会对自己和许同舟的事乐见其成,现在看起来是她想得太简单。
或许是天生长着一身反骨,赵母的态度,让赵轻冉对于自己和许同舟在一起的事,反而更加坚定。
傍晚的时候,许同舟过来吃饭喝完汤之后回家,赵轻冉在赵母不满的目光下,跟他去了对面。
一进门,许同舟就紧紧抓住她的手,目光灼灼看着她。
赵轻冉被她看得心里发毛,抽出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怎么了?我脸上有脏东西吗?”
许同舟摇摇头,白皙的脸颊蹿上一丝红色:“就是觉得有点像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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