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阔凭鱼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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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阔凭鱼跃- 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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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老教师刚才的问题是否还需要贫道回答?”周侗笑了笑:“如果象道长这样的内家功夫,无论什么样的招式都不是好应付的!”此言一出,四座哗然——不仅梁山军众将领感到无法理解,就是武当道士中绝大多数的初阶道人也到觉得如雷击耳!

玄叶看了周侗一眼,示意你惹的祸应该自己来收场吧:“各位弟子,武当武学与天下其他门派一样,是各位祖师苦心钻研,兼收并蓄各流派精华而成。因此学习本教武功万不可抱着夜郎自大、固步自封的想法,应该多见识,多请教。今天上山来的贵客当中有久经沙场的将领,也有闻名天下的名宿,如果地址中有平时修炼中未能解答的疑惑,不妨大胆的想贵客们请教,以不辜负贫道把大家聚集在这里的意图。”

周侗会意,起身而立:“武学之道纷繁复杂,孰优孰劣,众说纷纭,故此老夫我执数十年传授门徒的经验也不敢贸然结论,深恐误人子弟,只好继续四方行走,拜谒各名门大派,世外高人,探索其真谛。”见武当七子纷纷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他接着说:“无论外家内家,武功都可大致分成功力的积累和招式的研修两个部分。内家的修炼刚才玄叶真人说了,是先功力后招式,老夫猜测,大抵是因为那些招式需要用内力相催才能够发挥的淋漓尽致,故此刚才与真人一试。外家的学习是功力与招式并进,而且有的时候是先招式后功力。这是因为许多开始学武的弟子年龄很小,给他讲述功力的修炼不易理解领悟,也不能持之以恒,加上有些门派的武功并不要求很强大的力量,所以才出现了这样的普遍的情况。”

从武当道士群中有一青年站起身行礼问道:“老教师,外家也有专门修炼功力的吗?”周侗示意他坐下,解释道:“外家的功力与内家是不同性质的东西,它不是来自于体内的真气,而主要来自于体力的释放。”他示意卢俊义起来表演一下。

只见卢俊义取了一块厚木板立于六尺之外,自己呼的一拳击出,如迅雷一般。虽然拳到尽头,离木板仍有二尺之遥,但那木板已被卢俊义的拳风击中,飞出数丈开外。武当三老和武当七子不约而同地喝彩,卢俊义早有师傅多次告诫,谦虚地笑笑,拱手而退。玄叶夸赞道:“卢将军果然名不虚传,真好功力!”周侗没有接话,继续解释:“刚才卢将军击飞木板,用的方法不是内家的真气,而是外家的拳风。所以说内家外家修炼功力的途径和方法不同,但最终的效果是相近的!”“那为什么老教师刚才讲,真人的内家功夫可以不在乎什么招式,岂不是学习招式就没有什么用处了呢?”大胡子樊瑞问道。“你可听说过,一力降十会?”“听说过啊!何止是听说过,那铁牛就是仗着力气大,所以才老是欺负我的呀!”樊瑞不小心把个人隐私也说出来了。“呵呵,所以说功力很重要,光有招式而没有功力是不行的。不过招式也很重要,在功力接近的情况下,谁的招式精妙,自然可以战胜对手!”“那我以后还有机会胜过铁牛吗?”

“呃。。。”,老教师不由得为之语塞,只好含糊其辞:“有机会的,但主要要看你的心智了。”(周侗并不知晓公孙胜对于樊瑞的点拨,使得樊瑞的内家功夫已经初窥门径。孤儿心里只是在想:你力气不如李逵大,内功只是皮毛,也没有什么进境,好像你的师傅也没教多少招式,加上李逵的脑子这段时间好像开窍了许多,难啊!要不你给李逵来个奇门遁甲?哦,也不行,那东西不好控制,搞不好会死人的)

又有一名武当道士站起来请教:“外家拳和内家拳到底哪一个更容易学习呢?”“嗯,这个问题有些意思。”周侗用赞许的语气鼓励着:“其实这不是个哪门功夫更厉害、更好学的问题,应该是哪门功夫更适合于我,我选择什么样的法门去修炼的问题。外家拳通常情况下更利于那些身体强壮的人来学习,而对于那些体质不好的人来说,就要考虑学习外家拳中一些非主流的功夫。燕青,你来给大家演示一下轻功。”燕青正沉浸在周侗深入浅出的讲解中,忽然听到师公叫他,连忙恭敬的起身向周围施一个圆圈礼,借机看好目标,使了一招“八步赶蝉”的轻功,身体纵起,向六七丈外的三清大殿的檐角飞去。转眼间他在檐角上轻轻一点,转过身形,姿势优美的落回原来的位置上。下面的道士们目不转睛地注意着他的每一个动作,交头接耳地称赞:“好俊的身手,好俊的功夫!”燕青气定神闲地向大家再施一礼,回自己的座位坐下。修为精湛的武当高手们大都觉得燕青这种轻功境界或许自己也可以做的到,但是否能做的这样潇洒飘逸就不好说了,梁山的确有高手啊。周侗不理会大家对燕青的议论,抬脸冲着空无一人的三清大殿喊道:“鼓上蚤,下来吧!”

第五十七章 萍踪飘影鼓上蚤

前段时间,时迁从众人的视野中消失了,连威盛军中的头等大将也不清楚他去往何处,只是听军师吴用简单一提,说是负有特殊使命外出公干。整个威盛军中只有宋江、吴用、戴宗等少数几个人才清楚,时迁已经去了高丽国。

高丽与大宋的山东半岛隔海相望,千百年来与中土有着说不完扯不清的关系,从唐朝开始更是向中华俯首称臣,可眼下他们却是契丹辽国的附庸国。辽国兴起之后铁骑直扑高丽都城平壤,当时中原正处于五代十国的纷争之中,没有人去顾及昔日的海外属国的命运,因而高丽在向距离最近的北周求援无望下降了大辽。太祖赵匡胤建立大宋一统中原之后,也曾谋划过将包括高丽在内这些往日的属国也重新收入囊中,可一百多年过去了,大宋连燕云十六州都没有收回来,更别谈什么高丽了。这些年来,辽国内政也日渐松弛,契丹贵族除了依旧每年向高丽索要大量的特产贡品之外,已经懒得继续关注这个百十年来甘心做个安心臣国的平庸属国,所以高丽的国内渐渐暗生了一股谋划着重新独立的势力,更有人越来越大胆地引入了另一个邻国——扶桑的势力,扶桑的海商和浪人开始频频出现在高丽的街面上。

本来梁山众人对于这两个国家的了解也是知之甚少,只是在上次倭寇大肆入侵胶东的时候,大家才认真地研究了一下这两个距离山东其实并不遥远的地方。鼓上蚤时迁在那次痛击倭寇的战斗中意外地发现了一个关乎自己身世的惊天秘密——自己竟然是扶桑人的后代!

当时他在前往董平军营的过程中发现了黑衣刺客,那些刺客所使用的暗器与自己从小习练的家传暗器如出一辙,而且他们讲的语言同母亲教给他的“家乡话”也是一样的。一时间时迁的心灵如遭重击——自己居然是在中原人心目中残暴凶顽、教化未开的倭奴的后代!其间为了印证,他特意让董平手下留情,没有将那两个潜入军营行刺的扶桑忍者当场格毙,而是留下活口仔细盘问。从那两个刺客的口中,时迁套问出来,自己母亲教的家乡话属于扶桑关西一带的方言,而自己从小练习的轻功、武技是脱胎于扶桑忍者流派。

震惊之下时迁找与自己关系最好的拼命三郎石秀,向他透漏了这个秘密。石秀是个生性豁达、做事干练之人,见好朋友满心痛苦的样子,他百般解劝开导,又将此事告诉了吴军师。吴用虽饱读诗书,却不是腐儒,思量之下便参透时迁的痛苦所在,他与宋江、戴宗一起同鼓上蚤长谈了一夜,开导他出身不是个人能够选择的,但道路却是每个人自己应该把握的。像梁山好汉中刘唐、段景住、皇甫端都有外族血统,大家却没有人因此小视了他们,就像以往大家对你时迁也都待如亲兄弟一样,我们不会因为你是什么出身就改变对你的看法,只要你一如既往地同大家齐心协力,各位将领除了高看你不会有二想。

见时迁如释重负、茅塞顿开,智多星吴用又动起了心思,既然将来我们梁山大计中要替天行道,北伐西征,还想着扬威海外,那就应该未雨绸缪,提前了解周边国家的情况,时迁这样的出身不妨好好利用一下。故而在梁山人马整编下山之际,他将时迁派到了威海刘公岛,让他从那里搭乘船只秘密出海,去扶桑和高丽探看一番,毕竟中原对那些地方已经疏远很久了。

鼓上蚤领命出海,顺风顺水先到了高丽,扮作扶桑浪人的样子,对高丽和扶桑的情况细细地打探了几个月。本来他还想再去一下海东面的扶桑,可惜时令不对,海上每每狂风大作,惊涛骇浪,听当地人说去扶桑要等到明年春季,此时最合适的是去中原,故而时迁暂时压制住去看看自己祖先生活过的地方的念头,搭商船回到山东。在阮氏三雄那里他得知宋江大哥已经受了招安诰命,领兵带队去攻打王庆,便快马加鞭地赶来湖北。恰逢襄阳大战之后,宋江决定要上武当拜山,时迁又不辞辛劳地请命上山暗探。

话说鼓上蚤果然是身轻如蚤,一路上蹿沟爬岭,翻山涉水,如履平地,当宋江他们刚刚到达山脚的时候,他就已经到了武当的半山腰。其实这武当山方圆广阔足有上百里,不过大多数的地方树高草密,行人根本无法通行,只山前一条大路由南而北联通湖北和河南。这条路从山下绕行大约二百余里,从山中穿过,不过九十余里。此外上山还另有几条偏僻的小道儿,不仅常人莫知,就是附近的山民知道的也不是很多。鼓上蚤从无意中发现的一条小径向上攀行,忽然前面的小路被一道十数丈的山崖所阻断,这山崖陡峭异常,却又滑不留手,明显是人有意所为。时迁停下脚步东张西望,结果终于被他发现了秘密——山崖下一块巨石旁杂草比其他地方要矮小一些,说明这里有机关。果然在他东敲敲,西碰碰中,巨石忽然晃了一下。他在刚才接触的地方有了点力气,巨石居然向旁边挪开了一尺,漏出一个黑洞。时迁谨慎地向洞中扔了两块小石子,见没有什么反应,这才点亮火褶观看里面的情形。原来这条地道就是武当道士们的秘密通路之一,由此可以直达山崖的顶部。时迁一路上细心的观察寻找,接连破解三处机关,终于悄无声息地到达武当道士修炼的场所武当紫阳宫的侧殿之内。

紫阳宫颇具规模;前后五进的院落,加上东西两侧的偏殿、厢房,总有上百间的房舍。此刻已近巳时,大殿那边隐隐传来诵经和钟磬的声音,后院却有兵器碰击的响动。时迁好奇地向后面摸去,远远地见到后院的空地上,十几个身着短衣,头梳道髻的道士正围成半个圆圈,观看场中两位道士比剑。只见那两个持剑的中年道士一个动作极快,剑招如泼水般使出,形成一团光影,全是进手的架势,而另一人却剑招缓慢,动作幅度也不大,仿佛是在画着一个一个的圈子,时不时的剑尖向前一点。旁边观战的人之中,一个头发花白的老道士不停地向周围的人讲些什么。时迁的武功修为不高,但看了一会也多少看出一些门道:那个出手缓慢的道士画出的一个又一个的圈子好像含着很大的力道,每次对向对手的时候,都可以将对手的剑招轻易弹开,而偶尔向前点出的方位都是对手的空门,对手不得不经常从急攻中变招回来防守。时迁心中不觉暗暗地称妙。由于重任在身,时迁不便再此逗留观看,恰逢紫阳宫钟鼓齐鸣,老少道士纷纷往前殿去集合,时迁明白是宋江大哥他们到了,趁着没有人注意的机会,他摄起心神在整个紫阳宫转了一圈,看看没有什么异常,这才放心的在三清大殿后面寻了一个隐身之处歇息,踏踏实实地观看院中上演的一处处好戏。

宋江和卢俊义知道军师派了时迁等人暗中潜入紫阳宫,担心道士们会有什么不轨之举。现在看来有些多虑,倒是那鼓上蚤会不会趁着宫中道士大多都聚集来听讲,忽然间顽性不改,搞出些什么不雅之举呢?所以两人刚才就一直在四处搜寻时迁的行踪,终于被卢俊义发现他就隐身在三清殿的屋檐下,于是才暗示周侗将时迁唤出。

时迁料定是大哥宋江让他现身的,心想干脆也给小道士们露一小手,便一个鹞子翻身,从屋檐下翻起,轻飘飘地落在高高的房脊之上。随后他做了个鬼脸,假装失足从房上跌落,大头冲下转眼离地面不顾五六尺的高度了!道士中间发出一阵惊呼声——此人纵然不摔死,也定会鼻青脸肿、头破血流。就在这迫在眉睫之际,时迁扬手抛出一条挂索,在房檐上搭了一下,借着这短暂的缓冲之力,他腰身一拧,身体如风车般地转了过来,双足轻轻地落在地面上,居然没有发出一丝响动。众人这才把心放回到肚子里去,改成暗赞此人不愧“鼓上蚤”的绰号。宋江连忙唤过时迁与众武当高手行礼,道士们不由得心中嘀咕:“此人其貌不扬,又名不见经传,却如此好身手,梁山军中多异士,此言不假!”周侗见时迁已经坐下,便言归正传:“诸位道长,此二人的轻功谁高谁低?”一阵嗡嗡声过后,武当七子中的玄青道长站起来说:“两位高士轻功都已出神入化,然功夫门派大相径庭,无从比较高下!”“正是如此!”周侗肯定了玄青的说法:“所以讲各门的功夫其实并无高低难易之分,全然看个人的修炼。不过名门大派往往历史悠久,更有历代高手不断对本派武功完善提升,所以能在武当这样的门派中学习,机会是很难的。至于体质问题,内家功夫重内而不重外,所以体质稍弱也应无碍。”玄叶真人见周侗等人言语中对武当十分推崇,心中十分舒坦,起身朗声道:“周侗老前辈数十年前就已名冠江湖,见识广益,今天一席话令我等受益匪浅,还望各位弟子认真反思,今后勤苦练,将来必有裨益。”

当日宋江、卢俊义以军中事务在身不敢久留为名要告辞下山,玄叶等婉言相留。周侗提出,自己和朱仝、樊瑞留在武当盘桓几日,与众高手切磋武功心得,顺便学习一些基础的内功心法,宋卢二人带着花荣、燕青、时迁下山回营。几人在半山腰会合了王定六,一起赶往吕方等人驻扎的地点。时迁不放心的问:“哥哥为何要将我当众唤出,难道不担心武当道士因此恼怒吗?”宋江摇摇头说:“无妨。我看玄叶道长还算是正直大度之人,料不会因此对我军产生异想。倒是我担心其他人中有暗自与王庆叛军相通的,所以将你当众唤出,一则可以更显我军英雄威势,二则也是警告他们,我军暗中已对武当有所监视。那与王庆勾结之人见了卢员外的神功威力,还有你和小乙的飘逸轻功,自然对我军有所惮忌。此外周侗老师他们还留在山上,王庆就更没有胆量潜入武当藏匿了!”

第五十八章 关胜请令战宝康

天色将暮,宋江等与在山下等待已久的吕方他们汇合,快马加鞭地赶回樊城。

进了军营,宋江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找来神医安道全,向他了解军中各将领伤势的恢复情况。据安道全讲,主要将领中关胜的外伤已经基本痊愈了,只是三五天内不可过于用力;徐宁因为是中的毒,所以恢复的慢一些,大概还需要一两个月的时间才能完全恢复;韩滔、杨林、杨雄几个的外伤也在迅速的恢复,大约要半个月的工夫,不过韩滔的左手被砍掉的一个手指已经不可能接活了,会留下残疾;其他人都已经伤愈归队。宋江嘘唏了一阵:仗才打了一半,军中大将就多人负伤,如果这样旷日持久的打下去,自己的弟兄能有多少人撑到最后啊!

他顾不上休息,又把吴用和卢俊义叫到自己的住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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