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来八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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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来八法- 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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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着洁白平滑的雪石地面,经过一间间的房舍,江青的一颗心跳得蹦蹦有声,他那俊俏的面孔浮着一丝红晕,双手也在不自觉的轻颤,这短短的时间,这即将走尽的曲廊,在他的感觉上,活像有千百里那么遥远,宛似永远走不完,行不到,她,那只云山里的雁儿,这时,会在做什么呢?

长离一枭的唇角,依然荡漾看都一抹古怪而深邃的微笑,悠游自在的欣赏这豪华客栈中的景色,他一回头,淡淡的道:“小兄弟,有初恋时的情韵,是么?”

江青面上的红霞更浓了,他有些窘迫的道:“前辈,你如何知道?”

长离一枭似笑非笑的瞅着江青,诙谐的道:“呵呵,老夫年虽老『上老下毛』,却亦是过来人哩………”

这时,二人在那两个伙计的引导之下,已来到曲廊尽头,穿过一道斑竹花架为顶的小门,进入座小巧的庭院之中,这庭院的积雪早已打扫得十分乾净,几座假山,数棵松柏,点缀得气韵飘然,幽雅出尘,彷佛一幅淡淡而有意境的泼墨山水画。

“好地方!”

长离一枭由衷的赞美,目光注视向隐约在松柏之后的一排精舍,红栏纱窗,帘幕深垂,小巧的白阶上铺看一张白熊皮,气氛是如此宁静,如此安祥,使人自内心里升起一股温馨的感触。

两个堂倌向前一指,露着两张善意微笑的面孔,躬身退下,自然,长离一枭手中准备好约两锭金元宝,已塞入他们手中。

江青痴迷的沉溺在这片幽雅的景色中,目光毫无表倩的注视眼前那排将会带给他太多欢愉的精舍,这多月来的痛楚相思,竟会如此简易的在这里得到补偿,得到慰藉,天下之事,不是也显得太虚幻不定了么长离一枭悄然推了他一把,低沉的道:“兄弟,你还在等什么?”

江青努力吁了一口气,有些激动地道:“前辈,我觉得太兴奋了,这突来的欢悦与感受,我有些负荷不了,真的,我的身体彷佛装不下……长离一枭爱怜的拍拍江青肩头,道:“是的,小兄弟,老夫非常明白你这时的心绪,这些日子来,忧虑那妮子折磨得你够苦了,去吧,小兄弟,快去,这时,恐怕那只雁儿比你更焦急呢?不要再令她对你失望,小兄弟,老夫在此恭侯佳音。”

江青竭力使心清平静了一会,用力握了长离一枭的双手一下,大步向那排精舍前行去。

脚步声在冷湿的地面上踏过,有一种轻沉的声音,风拂着松柏,带起优美的天籁之乐,但是,这些都随着逐渐的接近目地而更令江青面红气喘,心腔跳跃,他奇怪自己,多少大风大浪的场面,出生入死的惊险,都未能令他这般失常过,为何,为何却独对这说起来原该高兴而缠绵的重逢会如此紧张不安呢?

是的,江青知道,那便是“爱”,是这深刻的爱所使然啊。

于是──他走近了,踏上都软绵绵的白熊皮,鼻中更宛如嗅到一缕淡淡的,飘渺的幽香,这种气息,令他自心底感到一阵温暖,一阵渴切的依恋。

他举手轻轻的敲门,但是,那桃花心木所制成的门却无声的开了,里面前没有下闩,江青悄然推开,侧身进入,随着他目光的浏览,看出这是一间布置朴实脱俗的小厅,一个精致的玉炉,檀香袅绕,置放在一张黑漆小几上,但是,厅内却静悄悄的没有人影,静得出奇。

江青微微犹豫了一下,举步行向右侧的房门,他轻悄的掀起珠廉,却在刹那间痴在当地,双目凝冻似的不眨不瞬,呼吸急促,嘴角在微微抽搐,掀着廉幕的手也在不可察觉的颤抖,眼前……

锦榻上罗帐半垂,一个窈窕的身躯面孔向外的侧卧看,那微蹙的柳眉儿,挺秀的鼻梁,红嫩而润湿的小嘴,纵然那双美丽的大眼睛紧闭着,也可自那弯长的睫毛上看出那双眼睛在平素是如何动人,只是,这张面庞任是恁般美艳,却无可言喻的渗合着凄然,流露出一股无形的、令人爱怜的动人情韵。

看得出憔悴了,她是夏蕙,三生三世也遗忘不了的云山孤雁啊!

长久的,江青不敢移动一下他的脚步,他怕惊醒了她,更怕破坏了眼前这迷人的氲氤。

终于江青谨慎的放下珠廉,轻得不可再轻的行到榻前,缓缓地,他半跪在榻边,双眸凝注着夏蕙那沉睡中的面庞,他是看得如此贪婪,如此深刻,宛如要将他这多日来的痛苦思念,都在这静静的凝视中得到补偿,将这张姣好的容颜,更清晰的烙印在心版之上。夏蕙那轾匀的呼吸中,有一股淡雅的芬芳,有一股温暖的气息,她的发丝,有一绺绕在眼傍,似云雾,似纱纬,自侧方看去,更增加了她的妩媚与动人。

空气中是如此沉静,没有一丁点声响,房间里像似飘游着一片蒙蒙的轻雾,这情景美极了,宛如只是他们个人的世界………

江青静静的看着,痴痴的看着,慢慢的,他轻柔的俯下身去,微颤的嘴唇印在夏蕙红嫩的小嘴上。

那两片小小的杠后是这么柔软,这么滑拭,但是,却又是这么冰冷,冷得令人心酸。

夏蕙的身躯一阵颤抖,她惊悸的醒了过来,两只水盈盈的大眼恐怖地睁开,急惶的向锦榻里边缩去。

江青微垂看眼养,低沉的道:“蕙,是我。”于是──

好像一声巨雷殛在夏蕙头顶,她在刹那间呆住了,眼睛痴痴的看着江青,小巧的鼻翘儿微微噙合着,嘴唇不可抑止的抖动,两行晶莹的泪珠夺眶而出,顺着面颊滴落,滴落在织锦的被面上。

江青咽了口唾液,艰辛的道:“苦了你,蕙。”

夏蕙像是如梦初醒,痛苦的摇摇头,泪如泉涌,但是,她却强忍着不出声,两肩不停的耸动。

江青望看她,半晌,道:“为何不说话?蕙,还在恨我么?”

夏蕙又摇摇头,哭得更厉害,江青咬了咬下唇,道:“我寻了你很久,动员了我所有的力量,但是,我失望了,你做得太狠,也太绝了,你不该如此折磨我;在风雪中,我独自徘徊旷野呼唤着你;在寒夜中,我对着孤灯望看自己的影子喃喃叫你,一再的失望令我心碎如绞,我不知你的去向,不明你的生死,但我不相信你会在空气中消失,我更不相信你会忍心舍我而去。或者,我太傻了,也太痴了,或者,你在这数月中已不爱我,或者,在这些日子里你痛恨我,我都不怪你,因为我承受一切的错误,我怪我自己不好,也怪我无法使你深刻爱我;我是这么无能,我竟不知你的心意,我尚不明白我是这般懵懂,会丝毫看不出我深爱的人竟忍心弃我而去……”

像火山的突发,夏蕙哀号着扑向江青怀内,她柔滑的双臂紧紧地抱着自己心爱的人,疯狂的摇头道:“不,哥,不,求你饶恕我……哥,我没有一点变心,我比以前更爱你……哥,我早知我失去你不能再活下去,但我却做了这件傻事。哥,都是我不对……我嫉妒,哥,我嫉妒全玲玲………但只是这一点而已,我爱你,哥,你饶恕我………相信我,我永远不能再离开你……这些日子来,我好苦……”

她的泪水浸湿了江青的衣襟,纤弱的身躯在痉挛着,江青紧搂着这柔软的胴体,低沉的道:“你知道我的痛苦么?你明白我没有你将如何生活么?你晓得你在我的生命中占有多重要的地位么?二夏蕙痛楚的点头,啜泣着道:“我知道……哥,我全明白…”

江甘托起她的下颔,缓缓的道:“但是,你却舍我而去………”

夏蕙泣血似的将脸庞埋在江青怀中,抽噎着道:“哥,你杀死我吧,我错了,你杀我吧,就是死,也要死在你的怀里,死在你的身边………”

江青蓦然将她抱起,猛烈的吻着地,深深的,没有休止的,夏蕙以更热切的拥抱报还,边哭着道:“我一切随你,哥,我随你怎么报复我……但是,我错,今生也只错这一次,我再也不能离你一步………”

江青的双眸充满了泪,他语声哽咽的道:“你太狠,蕙,你太狠了……”

夏蕙难过极了,她疯狂的抓起江青右手,猛力掴向自己面颊,待至江青惊觉缩手时,已有一半力量掴在那柔嫩的脸上。

江青痛惜如绞的吻若那五条鲜明的指印,舐若那盐湿的泪水,双臂用力搂抱着夏蕙,几乎欲将两体并而为一。

夏党流着泪,喘息着道:“哥,你为什么不打找?为什么不骂我?你打我,骂我,会使我心中好受一点,你这样对我,我受不了………”

江青的泪,已与夏蕙的泪水混成一片,早已分不出谁是谁的了,他密密的亲着她的发丝、肩梢、鼻尖、嘴后,凄迷的道:“蕙……别这样……我怎舍得?你叫我怎舍得啊!”

夏蕙也吻着江青的黑发、眉梢、鼻尖、嘴唇,抽搐着道:“这些日子来,我常做恶梦,梦见你吻我,抱我,但忽然之间,你又厌恶的弃我而去,去抱吻另外一个少女……”

江青心头一阵颤栗,他呻吟一声,痛苦的问着自己:“天啊……我竟是这投卑陋?”

夏蕙惊恐的抱着他,畏怯的道:“哥……请你原谅我,恕宥我……我知道我心眼太窄,但是,我爱你,我怕失去你啊……”

江青深刻而惭疚的凝望着怀中人,喃喃的道:“蕙……我也怕失去你,应原谅的,应饶恕的,不是你,是我,我对不起你,我太龌龊,太无耻……”

夏蕙那双美丽的眼睛,在迷蒙的泪水中显得更美了,她摇着头,悲切而断续的道:“不,哥:在我心中,你永远是完美无缺的……不能怪你……真的不能怪你………哥,让我尝试去容纳另外那个人,但是……哥啊,你不能抛舍我,不能离开我,否则,我只有死了………”

江青用嘴唇堵住夏蕙的语尾,尽情的吮吸着她的舌尖,良久,他低沉的道:“蕙,假如你有了什么不幸,那么,世上的人将会发现另外一具尸体。蕙,如果我们生而不能共衾,就让我们死后躺在一个椁中!”

夏蕙深情的注视着自己心中这刻骨不能稍忘的人,她异常明白,江青的话决不是虚言,他做得出的,他一定会做得出。

“蕙,现在,你还恨我么?”

江青悄细的问着。

夏蕙惶恐而真挚的摇头,道:“我从来就没有恨过你,哥,我真的没有恨过你,我离开那天,还没有走以前我后悔,走后,我更后悔了,但是,我没有脸回来,我想你想得发□,想得发疯我……我曾经想到死,但是,我永不能忘记你告诉我的那边句话,你说…假如我做出任何令你哀痛的事,你会摧残自己向我报复,假如我死,我的灵魂也会看见你的血痕而不能安息;哥,我怕你会摧残自己,我怕见你的血,我更怕死后就永远见不到你了……江青深沉的叹息着,夏蕙又泪痕斑斑的道:“我身上没有带钱,只有沿途帮人家做点绣花女红的工作维持生活,我不怕受气,不怕别人欺侮我,因为,我心中有你,你说,我可以做你的妻,我心中想着我是江青的妻,我就骄傲了,我就满足了,虽然痛苦,但我可以回忆着以前甜蜜的日子来缓和眼前的凄楚……”

江青再次忍不住热泪盈眶,他低下头去轻轻拭抹,夏蕙急忙凑上嘴唇,怯怯的,温柔的为他吻乾了,幽幽道:“哥,你别哭,我……我……”

江青强颜苦笑,道:“蕙,你太好了,我真是配不上你………”

夏蕙全身一项,惊恐的道:“哥,别这样,哥,我只怕你不要我………”

江青蓦然站起,沉声道:“蕙,你我相爱以来,可曾听我起过誓?”

夏蕙有些迷惑的摇头,江青以手指心,仰首向天,低沉、缓慢,而有力的道:“苍天在上,冥冥中你听得见江青的誓言,假如江青不娶夏蕙为妻”假如江青有一天不爱夏蕙,你可以电光刺瞎江青的眼,以霹雳去开江青的脑,在冥冥中的神,你听见江青的着言了……“夏蕙全身急剧的颤抖着,面色煞白,她抖索不稳的站起,赤脚走向江青,一声不响的跪在江青身前,缓缓的,又歪倒在地上。江青俯身将她抱起,放在榻上、紧紧地拥着她,紧紧地吻着她,这是心的拥抱,心的吻合啊……良久……夏蕙!闭眼睛,若半透明的象牙骨般的纤指,轻轻拨弄着江青的嘴唇,幽幽的,令人刻骨铭心的道:“哥………我爱你……我若再离你……上天就要我死……哥,你原谅我了!”

江青沉穆的颔首,道:“我永远不怪你。”

夏蕙又啜泣着抱紧江青,道:“哥……你那誓言……我不会不相信你……你不用那样啊……”

江青深沉的道:“蕙,除了我的心能剜出来,我再没有什么法子能证明我爱你之深………”

如来八法……第96章 柔情蜜意

第96章 柔情蜜意

夏蕙两只纤细的手,紧紧地抓着江青的肩头,江青的每一句话,却似巨大的动荡,震憾着她的心弦,这震憾之强烈是无与伦比的,至少,它证明了一点,夏蕙自心底热爱的人,并没有变心移恋,那怕是一点点也没有。

江青又将夏蕙搂入怀中,轻轻拍着她,就像一个慈祥的母亲在爱抚着自己的儿女,是如此轻柔、温切,却又如此怜惜、甜馨。

于是……

夏蕙又仰起那张美丽的脸庞,主动寻找着江青的嘴唇,深深的吸吮,温柔的挑弄,这滋味,诱人极了,香极了。

江青如梦呓似的呢喃:“蕙……唔……我爱………”

夏蕙忽然离开了江青怀抱,独自向里移了一下,两只眸子也在刹那间变为深沈出邃,她凝注着江青,平静得异乎寻常的道:“哥,告诉我,你仍不能去忘怀全玲玲么?”

江青微微一怔,闭眼沉思了一会,低声道:“蕙,你的意思是……?”

夏蕙摇头道:“哥,让我想一想。”

江青又待开口,夏蕙却用手指捂在他嘴唇上,轻轻垂下头,彷佛在思虑着一件极为严重的事,自侧面看去,可以瞧出她的眉儿正微蹙着,神色十分凝重,她不开口,江青也没有讲话,室中的气氛,宛如在瞬息间又转为翳闷。

良久。

夏蕙又抬起头来,语声出奇冷静的道:“哥,我想问你几个问题,也请你自内心里答覆我,不要有丝毫隐瞒,就像你答覆自己的良心一样,好么?”

江青苦笑了一下,道:“你问吧,随便问,在你面前,我用不着隐讳什么,不过,别问一些令你自己也感到伤心的事。”

夏蕙顿时又软了下末,但是,她却十分畏怯地鼓足勇气凝注着江青,语声有些微颤的道:“哥,你是否爱着全玲玲?真心的爱?我是说,除了我之外?”

江青面孔上的肌肉蓦地一跳,他咬着牙道:“这个问题……是的,但我爱她的情感,是与你相等的,决不会超出你之上,我往日曾答应过你这句话,现在仍然如此,蕙,我惭愧极了,一个人的感情与爱,在男女相悦的关系上说,是不可以分割或舍让的,可是……全玲玲实在对我太好,为了我,她几乎牺牲了一切,她那爱,令我无法推拒,不忍推拒,蕙,在很多时候,环境与现实会逼使一个人走上一条他以前所不愿走的路,不论这路是那一种性质的……”

夏蕙很平静的点头,又道:“哥,一丝一毫也不遗漏的告诉我,她对你可好?”

江青日不转瞬的瞧着夏蕙,半晌,他开始将自会泽城的初见起,一直说到全玲玲丧父扶柩回到双飞岛庐墓为止,中间的经过点滴不遗的完全述出,江青的语声低沉而带着些许沙哑,但是,内中却包含了无尽的真挚怀便忆。

夏蕙的双目中又蕴满了盈盈的泪水,她强忍着,幽幽的道:“全玲玲太好了……太好了……与她一比,我却是这般自私,这般狭窄,她陪着你共生死,同患难,为你丢弃一切,处处都为了你着想,而我……我却在那个时候因忌恨而离你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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