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关系。
至于李东栋,京师里知道的人也是不少,此人是李东阳的族弟,与李东阳关系莫逆,从某种意义上看,似乎也能代表着李东阳的身份。
一个是锦衣卫指挥使。一个是最炙手可热的宠臣,另一个是内阁大学士的族弟,若是这三个人单独列出一个,以家兄的身份也未必要巴结什么,可是三个人联名发出请柬,这就不得不思量一下了。
郑胜犹豫片刻。道:“家兄,既然人家请客,那去去又何妨?新年嘛,赴宴拜访是常有的事。”
郑芳却是摇头,苦涩一笑道:“你是不知道,现在正是风口浪尖上呢,亲军都指挥使出缺,牟斌多半是觊觎已久了,这一次是势在必得。可是这么多年来,亲军都指挥使从未有锦衣卫的人担任,再者说,旗手卫的吴指挥使与我是老相识,若是为兄这一去,吴指挥使那边也不好交代。”
郑芳说的前半截话确实代表了亲军中较为普遍的态度,在亲军眼里,锦衣卫是一种异端的存在,甚至本身就不该存在于亲军里头。毕竟其他各位都担负卫戍之责。唯有那锦衣卫其实只是个探子,虽说锦衣卫下属的大汉将军也负责一些卫戍的事。可是专职却是四处出没,打探消息。
所以在外人眼里,锦衣卫是亲军,可是在亲军们眼里,锦衣卫却未必是自己人,在郑芳这些人看来,让锦衣卫的人出任亲军都指挥使不是一件好事,自然还是自己人信得过一些,吴权无疑就是他们信得过的人。
郑胜道:“既然如此,那索性不去就是,大不了叫个人去回话,就说家兄身体不适……”…;
郑芳摇头打断他,道:“不成,这么做也太明显了,不去就是得罪这三人,其实牟斌倒也罢了,为兄最忌惮的是柳乘风和李东栋,柳乘风这个人出了名的睚眦必报,现在仍在负责钦案的扫尾事宜,若是这时候暗地里给为兄使个绊子,却也不好应付。还有那个李东栋是李东阳的族弟,内阁的人可不好惹。”
郑胜明白了,现在他这家兄的处境是去又去不得,不去又不成,想找个借口推辞却也已经迟了,人家清早送来的请柬,再过一个多时辰就得要动身去赴宴,根本就不给你任何找借口的机会,你就算现在找借口,人家肯信吗?因为这个而得罪了人,却也不是什么好事。
郑胜道:“依家兄看,他们到底打什么算盘,莫不是以为请大家吃顿饭,就能改变大家对牟指挥使的看法,转而去支持牟指挥使?这未免也太可笑了一些吧。”
郑芳的脸色却很是凝重地道:“这个节骨眼上突然请客吃酒,天知道他们有什么居心,自然还是谨慎一些的好。还是去吧,人家都把请柬送了来,不去未免也太不给脸面了,到时候反目成仇,可不是什么好事。只是去了之后,不要被他们灌了迷汤就好,你待会儿去吴指挥使那儿拜访一趟,转述一下为兄的意思,就说为兄这也是迫不得已,可一向是觉得吴指挥使升任都指挥使为好的。”
郑胜点了点头,也只能如此了。其实他心里有些不以为然,吃个饭而已,人家又不会把刀架在你的脖子上,又何必这个样子?只是当着兄长的面,他不敢说什么,郑芳已是叫人准备更衣了,既然要动身,肯定要提早做个准备,打探一下其他的宾客是什么意思,若是也肯去,那么大家索性一道儿去才好,到时候大家也可以有个照应。
至于郑胜则是飞快地收拾了一下便往吴权那边去了。
吴权的宅子靠着内东城的边儿,这吴权已经年过六旬,不过精神却是不错,先是在金吾卫来慢慢提拔起来,后来又调任去羽林卫做过几年千户,此后历任羽林卫佥事、府前卫同知,此后又平调去了旗手卫为同知,最后才一举坐上旗手卫的第一把交椅。
其实他的性子和牟斌相差不大,都是心机深沉之人,再加上读过一些书,甚至有时候和朝廷中的大臣们讨搂问也能口若悬河,以至于不少人称他是亲军吴君子,读书人一向对亲军没有太多的好感,偏偏吴权给人印象还算不坏,这也是他能主掌旗手卫的一个重要原因。
这几日,他的宅子里可谓是客流如织,来来往往络绎不绝,东厂那边的人,刘吉那边的人,还有亲军内部的人,都像赶场似的,一个个马不停蹄地来,其实意思都很明白,这个空缺出来的亲军都指挥使,让他来做再好不过,吴权没有声张什么,可是这时候也有几分胜券在握了。
论资历,也只有牟斌能和他争一争,而这牟斌却有一个最大的劣势,那便是出身锦衣卫,亲军各卫或多或少对锦衣卫有一些抵触的情绪,而他吴权在大家眼里才算是自己人,朝廷就算是想让牟斌进亲军衙门,在一片反对声中也不可能态度坚决。
今个儿吴权的心情不错,却听到了一个消息,牟斌在府上设宴了。
这倒是有意思,看来这个牟斌似乎对都指挥使的差事也是志在必得了,只是………;
吴权有些想笑,现在才来请客吃饭,那牟指挥使未免也太临时抱佛脚了一些,大家都不是傻子,一顿饭又能如何?
对于这个消息,吴权没有太在意,可是接下来发生的事儿就让他有些警觉了,据说牟斌府上已经摆了上百桌的流水席,府里都搁不下,还在府外的街上搭了棚子,供宾客们吃酒。
上百桌的酒席,这可是足够容纳上千人的,换句话说,这牟斌的场面倒是不小,可话又说回来,若是到时候请不到这么多宾客,那就有点儿意思了。
吴权开始琢磨起来,牟斌到底是要搞什么名堂?这个牟斌,他是知道的,这个人绝不是个哗众取宠之人,做任何事都会有用意,而现在把场面铺得这么大,肯定有他的意图。
难道这是要向人炫耀他牟斌财大势大?
不像,更何况就算是炫耀这个,又有什么意思?
坐在书房里,吴权百思不得其解,他心里将各位的指挥使都过了一遍,哪些人可靠,哪些人断不会和锦衣卫的人牵扯在一起,仔细琢磨,还是觉得自己的赢面很大,牟斌要拉拢这些指挥使,只怕没这么容易。
只是他这时候还是觉得有些不太放心,毕竟八字没一撇的事,现在又是紧要关头,就怕出了什么偏差,他旗手卫指挥使有能耐,锦衣卫指挥使也不是吃素的,这一场龙争虎斗现在才是开始,圣意要到年后才能知晓,他们现在唯一要做的,便是尽量争取到更多的盟友,影响宫里的决策。
正在他心里有些不安的时候,外头管事的轻轻地敲了敲门,轻声道:“郑家那边来人了,说是要见见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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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虎马上要出去做检查了,全身检查一下,总觉得最近有些处于亚健康状态,所以得去南昌,可能很晚回来,所以今天可能只会有两章的更新,抱歉了。
第五百零六章:宴无好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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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过了郑胜,吴权坐在座椅上,顿时更陷入了沉吟。
果然没有猜错,方才郑胜代其兄长送来的消息也印证了他方才得来的一些情报,那牟斌当真是不甘寂寞了。
请了这么多人,而且多是亲军里头的人物,牟斌未必没有几分把握,柳乘风和李东栋竟是一起为牟斌抬轿子,这是要打算让牟斌站出来和他打擂台了。
想到这里,吴权心里不由冷哼,就算是李东栋和柳乘风又如何?他们既然要站出来,那自个儿若是不反击,未免也太示弱于人了。
坐在书房里,吴权想了片刻,随即叫来府里的一个管事,道:“牟指挥使那边叫人打探过没有?那边怎么样了?”
管事的道:“大人,已经打探过了,那边现在倒还算热闹,虽然宾客都还没有去,可是瞧着那样子,确实是要大办一场。”
吴权冷冷一笑,道:“本来老夫和他井水不犯河水,大家都是亲军,也算是自家人,可是此人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这分明是想给老夫一点儿颜色看了,“哼,他未免也太托大了一些。你去把王龙寻来。”
王龙,是旗手卫的金事,是吴权的心腹,与吴权几乎是休戚与共,这一次吴权若是能赴任亲军衙门,那旗手卫留下来的空缺非这个王龙莫属。
所以吴权对王龙很是信赖,而王龙接到了吴权的传信,便立即马不停蹄地赶来了。
在吴权面前,王龙显得很是恭敬,正儿八经地行了礼,道:“大人有何吩咐?”
他进来的时候,吴权正抱着一本书在看,见了王龙进来吴权连忙和蔼可亲地放下书,温和地道:“正声不必多礼,到了老夫这儿,哪里有这么多客套?坐下说话,老夫有事儿要问你。”
王龙道了一声谢,欠着屁股坐下,又朝吴权作揖,道:“不知大人有何事要问?”
吴权微微一敲手指磕了磕书桌,漫不经心地道:“牟指挥使那边四处下了请束,让大家去他那儿赴宴,想必你那儿也收到了请束吧。
除了他吴权,几乎亲军所有的武官都收到了一份请柬,王龙自然也不例外,可是他和其他人不同,王龙是铁杆子的吴权心腹一听吴权问起这个,王龙顿时肃然,正色道:“不瞒大人,下官确实收到了一份请柬。”他偷偷地看了看吴权的脸色随即顺着吴权的心意道:“只是牟斌算是什么东西?至于柳乘风还有那个李东栋也不过是狐假虎威之人罢了,下官并不打算去赴宴不管别人去不去,下官却是打定了主意的,倒是要看看他们能拿下官如何。”
他这一番话无论是不走出于肺脏,却也是借机向吴权表态,申明自己的立场。…;
原以为吴权此时会满意地点点头,可是谁知吴权的脸色却是严肃起来,正色道:“不,你不但不能不去,还要备上一份大礼带着几个相好的同僚一并去。”
王龙顿时一头雾水,这个吴大人是疯了吗?哪有让自己的人去与对手勾勾搭搭的?莫非吴大人是来试探他的?
他心里这般地想,更不敢点头了,连忙道:“大人,这酒宴,下官是万万不去的,下官蒙大人知遇之恩才有了今日,大人的对手便是下官的寇仇,下官岂可吃那个姓牟的酒水?”
吴权却是莞尔一笑对王龙的回答很是满意,他靠在椅上,淡淡地道:“你的心思,老夫明白,可是老夫让你去吃那姓牟之人的酒并不是叫你去和那姓牟的套近乎。”他抿了抿嘴,语气深沉地道:“赴宴之后你先什么都不说,等大伙儿酒过了三旬,再说一些胡话,在那儿喝酒的多是各卫的亲军,锦衣卫的人,老夫不知道,可是其他各卫的弟兄却都是自家人,只要你肯起个头,这场酒宴……”吴权没有再说下去,可是他的语气中已经分明地带着几分残忍了。
王龙的脑袋顿时开了窍,若是还不能体会吴权的话,那他就是一头猪了,让他去牟府,其实就是煽风点火,想想看,这收到请柬的人有哪个是愿意去的?还不是对牟斌这些人有点儿忌惮?平时也就算了,可是一旦吃了酒有人起了头,到时候自有人破口大骂,有人撒酒疯,牟斌的老脸只怕就挂不住了,到时候他们就算是想秋后算账又能如何?王龙大可以说当时吃了酒,也不知说了什么胡话,牟斌只能打落了门牙往肚子里咽。
王龙的脸上露出了喜色,不由道:“大人当真高明,下官明白了,这事儿也容易,下官现在便去联络些相熟的弟兄,大人且看好戏吧。”
吴权的脸上却是不显山露水,道:“那就去吧,事情办成了,老夫自不会亏待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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牟斌的府邸里外,如今已是张灯结彩,不但里头摆满了桌椅,便是在毗邻的街道上也暂时搭设了一座座棚子,棚子里摆放了桌椅等物。
府里的厨子不够用,就只能从各处客栈、酒肆里去请,在府里的柴房附近用砖石和土块临时搭建了一座座炉子,锅碗瓢盆都是新买来的。
一辆辆马车正装载着酒水进来,都是直接从一个从事酒水生意的商贾那儿调来的上等好货,除此之外,锦衣卫也来了不少人,帮衬着照应。
此时宾客还一个影儿都没有,距离午时还有一个时辰,也幸好今日天气不错,这筹备的事儿还算是井然有序。
不过这个时候,坐在花厅里显得有几分忧心忡忡的牟斌却是巴不得今个儿来场倾盆的大雨才好。数百上千张请束发了出去,又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他现在就是想反悔也来不及了。
若是这时候当真来了个倾盆大雨倒也好,就算到时候客人来的不多,没有坐满座儿,至少也有个借口。可是现在虽然北风刺骨,可是天气却是无比晴朗,牟斌最怕的就是下不来台,若走到时候赴宴的人不能满座,甚至空出一半以上的座位,他这老脸可就丢大了。
可是这事儿既然柳乘风都做了安排,他也不好说什么,只是看到柳乘风这排场,实在有点儿心虚,他的人缘是什么样子,自己心里清楚,虽说现在有人抬轿子,可是谁知道人家肯不肯买账。…;
这还是其次的,最重要的是,这些请来的客人大多数都是亲军的大小武官,从指挥使到百户甚至是总旗,一个都没有拉下,而这些人恰恰与吴权走得很近,若是在宴会里喝了些酒水说了一些胡话,那才要命了。
更不必说,吴权未必不会派出点儿人来捣乱,想来想去,牟斌已经觉得今日有点儿凶多吉少了。
只是现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现在就是想收手也来不及了,只得在这花厅里唉声叹息
午时已经越来越近,终于开始有宾客出现,而这时,牟斌不得不亲自出来,到中门那边去迎客,柳乘风和李东栋二人却不知跑去了哪里,到现在还没有看到他们的影子,这让牟斌更是有点儿不安,目光总是忍不住地朝中门外瞧一瞧,看看柳乘风来了没有,可是每次有车马或是轿子停落,下来的人总是让牟斌很是失望。
来客已经越来越多,牟斌招呼不过来,只得让卫所里的一些心腹替他去迎接宾客,而只有亲军卫所中金事以上的官员出现,牟斌才会出来迎接,站在中门这儿与人家暄了一会儿,牟斌便感觉到这些来的贵客虽然口里客气,可是并没有愿意和他深谈的意思,甚至是在刻意地与他保持着某种距离,仿佛他牟斌就是个瘟疫一般。
对此,牟斌也只能无可奈何,脸上堆着笑,心里却是有苦说不出。
刚刚把一个同知送进去,外头便有人唱嗟:“旗手卫指挥使金事王龙王大人到。”
王龙这个人,牟斌没有太多的印象,虽说是特务头子,似乎掌握着京师里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