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七姑、麦洁溪、和邓如兰三女,由于心急如焚,丝毫睡意也都没有,三个人无事可做,便在房里一阵闲聊起来。
“田姐姐!”麦洁溪疑声道:“自从我们参观了宅院之后,你怎么一句话也不说,好怪喔!”满脸疑惑的神辨。
“哦?是吗?”田七姑凝结道:“或许是我心里有个难以理解的问题缘故!”
麦洁溪不解道:“什么样的问题呢?”
田七姑苦笑道:“我也说不上来。不过…………我总是觉得怪怪的,仿佛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似的!”
“哦?”麦洁溪耸然道:“有这么严重?”
“嗯!”田七姑点了点头。
麦洁溪转问邓如兰道:“那邓姐姐呢?”
邓如兰苦笑道:“我那有什么意见,不过我有些想法,例与田大姐有几分类似!”
“怎么说呢?”麦洁溪望著她。
邓如兰面容一整,继而正色道:“例如说…………今天午后田大姐与孙二哥谈话的时候,我忽然发现他的目光闪烁,像是有意隐瞒什么秘密似的!”
“对!我同意邓小妹的观点!”田七站点了点头,说道:“孙二哥一定有什么事瞒著我们…………”
邓如兰接口道:“你们想…………这件事会不会与后花园的那幢宅院有关?”
田七姑反问道:“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邓如兰道:“我也不知道,这只是我们的猜想罢了!”
麦洁溪道:“你不说我还没注意到,经你这么一说,我还真觉得有点怪怪的吧!”
田七姑道:“这件事其实我很早就怀疑了,只是我并不想增加孙小妹的困扰!”
“田大姐的意思是说…………!”
“我怀疑孙大哥他们,定有什么事隐瞒著我们,因为我不相信罗兄弟会不辞而别,而且他根本没有理由这么做的!”
“那我们该怎么办呢?”
“这个嘛…………”田七姑想了一会儿,随即正色道:“待会儿,我想去一赵后花园察探一番,或许会有什么发现也说不定!”
邓如兰皱眉道:“会不会有什么危险?我和你一起去好不好?”
田七姑道:“这不太好吧,田大姐我一个人独闯惯了,倘若加上你在一旁,不是我看轻你,而是我不想坏了大事!”
邓如兰道:“这是大姊的坚持?”
“嗯”田七姑点了点头。
“那好!”邓如兰接道:“如果真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大姊尽量吩咐!”
“我知道了!”田七姑又点了点头。
夜更深。
此时刚过三更,基本上而言,该是大家伙熟睡之际。
“你们在此待著,千万不要出声,我即刻就回来!”话声甫落,田七姑猛一挥手,却见桌上的油灯顿时熄灭,漆黑中,接看打开纸窗,越过了窗台,随即蹑手蹑脚地朝后花园掠去。
夜深人静。
整个孙氏镖局恍如熟睡的婴儿,大地一片沉静。
镖局并不同于皇官大宛,所以并没有任何哨兵游走其间,因此,田七姑十分顺利地来到后花园。
后花园内绿草如茵,百花争相怒放,空气中甚至还荡著一股泥土香。
田七站当然无心日览此地的一草一木,她的注意力此刻业已被那僮奇特的建筑物所吸引。
其实,她本来并不知道后花园中会有这么一个铁皮房子的,但孙月华下午带她们参观孙氏镖局时,说了几句引起她注意的话。
“后花园是孙氏镖局的禁地,希望各位不要去那儿走动,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镖局也有禁地?”
“有啊!”
“为什么呢?”
“因为后花园是存放镖货的地方,时常有宵小前来探路,以便利下手行窈,所以大哥就规定,后花园是孙氏镖局的禁地,不准任意走动!”
“哦,我懂了,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这句话乍听之下,似乎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但经田七姑深思熟虑之下,确发现有些不太寻常的地方。
倘若后花园是孙氏镖局的禁地,那么该有人把守其间才是,而且这些人应该是武功还不错才是。
但孙氏镖局没有。当孙月华领著她们走入后花园时,根本没有任何一个人盘查。
不仅如此。
后花园里甚至连个暗桩也没有,一个人也没有。
这些事将它连贯起来,不就感觉很奇怪了吗?如果后花园真的对孙氏镖局这么重要,孙伯达也该派人看守一下吧!田七姑当时就是这么想的,所以她的心里才暗自打定主意,到了夜晚非得来此察探一番不可。
现在,她就是满怀著一股好奇之心,来到了孙氏镖局的后花园。
风和且柔。
田七姑凝神屏息倾听了片刻,待确定十丈之内都没有闲杂人等时,这才悄悄地朝那铁皮屋子靠了过去。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大门上一副精钢打造的锁,田七姑心知肚明,凭自己的能耐,是无法将锁打开,亦或是震断的。
或许是女人天生的第六感关系,田七姑总是觉得铁皮屋子里定有什么不寻常的事,所以渎清楚。
于是,她在地上拾起一颗小石子,退后了几步,暗运内力,然后抖手射了出去。
“铮”的一声。
她本著尝试性的心里,却没想到片刻之后,屋子里忽然也传来了“锵”的回应之声,她简直是傻呆了。
震惊之余,仍然不忘镇定。
她连忙附耳在铁皮屋上,便听了片刻,忽然又听到几声“锵锵”之声,唯一不同的是,敲打的地方有愈趋上升之势。
鬼灵精怪的田七姑立刻就想到了屋里的人,可能是要她上屋察看的意思,当下娇躯一拔,朝屋顶飞纵而去。
“没有办法,这栋铁皮屋子的结构太坚固了,简直就是到了无懈可击的地步…………”自从孙伯达走后,被困在屋里的罗通尝试著每一个地方,每一个角落,试图破屋而出,但他显然是失望了。
藉著通气孔,他已看清了夜幕低垂,算算时间,他已被困在此地一整天了。入夜之后,孙伯达亲自从通气孔上,送来了他的晚餐。他的晚餐十分简便,简便到了令人匪夷所思的境界。
因为,他的晚餐就是两个馒头,两个拳头般大的馒头,外加一杯清水。
罗通什么话都没说,倒是孙伯达首先找他说话的。
“看你吃得一副津津有味的模样,老哥我真是佩服你的毅力!”
“好说,好说!”
“你认为一整天只吃了这两个馒头,和一杯清水,感觉如何?”
“感觉不错,若是每天有这样的东西可吃,在下也心满意足了!”
“哦!那你把一切事想得太美好了!”
“怎么说呢?”
“因为你能不能长久地享受这些食物,尚是个未知数!”
“原因是我必须做一个答覆,而这个答覆也必须是你们满意的!”
“不错,你的确不笨!”
“过奖了,不过…………”
“不过什么?”
“只怕我的答覆不能让你们满意!”
“那也没关系!”
“难道你不在乎?”
“在乎?在乎什么?我知道你这是自找罪受!”在一阵阴笑声中,孙伯达便缓缓离去了。
打从这个时候开始,罗通就进行著一项伟大的工作,这项伟大的工作,便是找寻铁皮屋子最不坚固的地方,然后破屋而出。
许久……许久…………时间已在不自觉中消逝…………
一阵没头苍蝇似的忙碌下来,他忽然发现这座铁皮屋子固若金汤,就连铁皮与铁皮间的接缝处,皆无一丝一毫的空隙。
意思也就是说,他的这阵忙碌是做白工了。
藉著通气孔,他已准确贴著出此时已过了三更,当下不由暗叹了口气,盘膝而坐,闭目调息了起来。
蓦地——“铮”的一声。
大门外的铁皮上,忽然发出一响撞击之声,顿使他整个人清醒了过来。
“这是什么人?如此深夜会跑来这里投石问路?”心念一转,罗通长身而起,闪电般抽出怀中的折扇,然后往铁皮上点了下去。
“锵”的一声。
却见他的身子一边浮升,一面以折扇敲打著铁皮,不久,人已攀升到通气孔边上了。
接著,他再以食指勾在通气孔上,整个身子骨恍如猴子似的。
“啊…………罗兄弟,是你吗?”铁皮屋内虽然一片漆黑,但夜色倏然射进孔内,罗通的身影,仍然模模糊糊地出现在田七姑的眼帘。
“田大姐,是我!”
“你…………你怎么了——”
“孙氏兄弟一时贪念大起,想要得到我的太极玄功,所以我就被困在这里了!”
“他奶奶的,这该死的孙氏兄弟,我找他们算账去!”话声甫落,田七姑就要转身离去。
“且慢——”罗通正色道:“田大姐,目前你我皆身在虎穴,实在不宜过分冲动,以免到时遭受不可预知的危机!”说也奇怪。
田七姑此人一向遇事精明,但到了这种节骨眼,她显然连方寸都大乱了。
“罗兄弟,那你认为该怎么办呢?”
“这个嘛…………”罗通沉吟了片刻,继而说道:“此去长白山家祖之住处,尚有数千里之隔,我想找家祖前来营救,一来一回,可能…………”
“可能早挂了!”这句话罗通并没有说完。
但田七姑当然懂得他的言下之意。
“罗兄弟,那你认为该怎么办呢?你就快说嘛,大姊我都快被你急死了!”
罗通接口道:“田大姐能否想办法找到嵩黄双奇?”
“找他们?”田七姑怔了怔。
“是的!”罗通点头道:“若是能找到两位前辈的侠踪,凭家祖与他们之间的交情,他们绝不会坐视不管的!”
田七姑眉头一皱,叹声道:“天下之大,两位前辈的行踪飘忽不定,这要我们如何找起呢!”
罗通接口道:“你们可以…………”言及此处,他的神色忽然一变,接著急声道:“你快走,有人来了!”
田七姑曾见过罗通的武功,当然更相信他的听力,当下道了声“多保重”,随即身躯一溜,眨眼间便消失在一片漆黑之中。
次日清晨。
田七姑等人起了个大早。
“你们都醒了啊?”人随声现,却见孙月华已笑吟吟地走了进来。
麦洁溪道:“孙姐姐,我们想离开了!”
“什么?”孙月华怔道:“干嘛急著走呢?”
麦洁溪又道:“没有啦!我们只是觉得待在这里好烦,所以才想出去四处逛逛!”
“哦?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孙月华笑笑道:“我可以与你们一起去吗?”
“这…………”麦洁溪面有难色。
田七姑一旁接道:“哎唷,孙大妹子,倘若咱们人都走光了,万一罗兄弟回来了,他见不到我们,那怎么办?”
“就是说嘛!”邓如兰也道:“再怎么说,我们总得留一个人在这里,罗大哥回来了,也好有个人告诉他,我们的情况啊!”
孙月华想想此言不无道理,当下点点头,说道:“那好嘛,可是你们要尽快回来喔,好不好?”
“那当然!”田七姑点了点头,又道:“我们出去溜跶个三五天,没事的话,当然就会回来啦!”
“三五天?这太久了吧?”
“别闹了,孙大妹子!”田七姑拍了拍孙月华的一眉膀,娇笑道:“我们走了,见到孙大、孙二哥时,代我们谢谢一声!”
“好,我知道了!”
“妹子们,咱们走吧!”话声甫落,田七姑已率先跨出门槛,走入甬道中。
三女顺利地走出孙氏镖局,这会儿业已来到了大街上。
“田大姐,你到底想出了办法吗?”
“还没有!”田七姑叹了口气,继而注目问道:“那你们呢?你们想到了办法没有?”
“没有!”麦洁溪摇了摇头。
“我也没有!”邓如兰苦笑了笑。
田七姑皱眉道:“想我田大姐平日精明得像个鬼似的,这会儿居然连个办法也想不出,我真是恨死我自己了。
“那又何苦呢?”邓如兰沉吟道:“办法是人想出来的,更何况咱们有三个人哩!”
田七姑摇了摇头,没有再吭声了。
三人漫无目的在大街上游走著,不久,麦洁溪用手一指街边的酒帘,说道:“我肚子好饿,咱们进去吃点东西好不好?”
没有人表示反对的意思,于是三女便走了进去。
清晨的酒馆当然没有入夜的那么热闹上,女走入冷清的酒馆,随意找了个靠窗的座头,便各自坐定。
“三位姑娘要点些什么?”
“一壶酒,另外再来四样下酒小菜!”
“是,小的立刻去张罗!”店小二飞也似地朝伙房奔了去。
不久,他熟练地送上一壶酒,四样小菜,道了声“慢用”,便退了下去。
麦洁溪斟上了三杯酒,便迳自吃喝了起来。
邓如兰似乎也饿了,当下又要了小笼包,与一碗小米粥,也秋风扫落叶般地吃了起来。
唯独田七姑食难下咽,一个人静静地呆坐著,也不知道她心底在想些什么?
黄昏。
正是黄昏。
一天的期限很快地过去了。
困在铁皮屋里的罗通,仍然想不出一个妥善的方法,来脱离这个鬼地方。
经过一天的摸索,罗通早已发觉要以本身的内力来击穿这片铁皮,无疑是痴人说梦的事。
为了节省体力,他不愿再做无谓的浪费,在找寻出路上,于是他盘膝而坐,不久便已入定了。
“罗通,你坐在那儿做啥?”孙伯达的身影,忽然出现在那偌大的通气孔上,一面发话,一面做出阴沉沉的笑容。
看到了他那张脸,罗通恨不得立刻冲上去赏他一巴掌。
但他当然做不到。
有了这片无法击穿的铁皮,两人的处境,恍如是两个不同的世界。
“正在考虑你昨天说过的话!”
“哦?”孙伯达耸然道:“那你考虑得怎样了呢?”
罗通淡淡道:“我已经考虑清楚了!”
“结论是什么?”
“对不起,说什么我也不能交出太极玄功,不如你杀了我吧!”
“杀了你?”孙伯达冷笑道:“杀了你多可惜,要杀就要杀些与你相干的人上样才能使你痛苦,活得很痛苦!”
“你还真是狠毒!”罗通冷哼了一声。
“嘿嘿,好说,好说!”孙伯达阴笑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要你武功如此高强,让人不得惧你三分。
罗通淡淡道:“我虽是弱冠之年,但自幼即花费无数多的心血,在本门的武功上,之所暴有今天的成就,那也是我的努力所换取而来的,倘若你想不劳而获奉劝你早点死了这条心吧!”
孙伯达沉吟道:“话可不能这么说,若是我能将太极门的武功发扬光大,不也是武林变福址吗?”
罗通干笑道:“这些话固然不错,但我却有个问题!”
“请说!”孙伯达望著他。
罗通凝结道:“像你这样逼迫我交出本门的武功,万一真让你得逞的话,你想…………你会将太极门发扬光大吗?”
“似乎有点不太可能!”孙伯达居然不否认。
“那不就结了!”罗通哼声道:“连你自己都这么回答了,还要我怎么相信你呢?”
孙伯达笑笑道:“关于你说的这些话,老哥哥我并不表苟同!”
“哦?”罗通耸然道:“此话怎讲?”
孙伯达肃然道:“每个人有心去做一件事的时候,结果并非就像预期中一样的美好,就拿你来说吧!”
语音一顿,他又接著道:“当你满怀雄心壮志地出道江湖,结果却发现江湖中一切事物并非你所想像的那样,那么你又该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