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白无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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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白无常- 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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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看这双靴子,就知道小毡房的主人,一定是个娇小漂亮的草原女儿。

    她已不知在草原深处等了多少深夜,渡过多少无眠。

    今夜是否依然孤寂?

    远处,孤马嘶鸣,踏草沙沙。

    月夜下,有人策马归程。

    遥遥见到孤独的女儿敖包,赶路人驻停了马蹄。

    犹豫了一会儿,终于提缰缓缓。

    看了一会儿帐帘上悬挂的火红短靴,赶路人翻身下马。

    敖包旁有马桩,将马系好后,他将马鞭与短靴挂在一起。

    掀开帐帘,迈步进入。

    敖包内没有灯火,月光钻入毡毯相交的缝隙,赐下几缕细微的光明。

    光影下,看到一个弱小的身躯坐起,紧紧抓着自己的蒙古袍,不敢看进来的赶路人。

    赶路人摘下腰里的防身弯刀,喝了一口下马酒。

    将酒囊塞好,抛到一边,赶路人敞开蒙古袍。

    一步迈向弱小的身躯。

    她被他压倒,呼吸急促,却不喊叫。

    双手忙碌,将她剥光。

    羊脂般的肌肤,如玉般的身体,已被他吻遍。

    任凭他在自己身上撒野,她只能闭上双眼,偷偷流泪。

    终于,双腿被他架起,从没被人看过的最美之处……

    秋雨尽,冬梅红。

    强忍痛疼,任他在自己身上卸去疲惫。

    天未明,他离开了她。

    收回了酒囊,系回了佩刀。

    穿靴出帐,摘下自己的皮鞭,策马离去,丝毫没有留恋。

    细听马蹄声远去,她摸索到了自己的袍子。

    穿好袍子,紧紧抱住自己,落下女儿泪。

    然后,再等不知道哪一天才会来的过客。

    过客匆匆,路过温存。

    直至她怀孕,产下不知道父亲是谁的孩子。

    在还能生育时,白天忙完牧活儿,晚上依旧独睡小毡房,挂起她赤火般鲜艳的短靴,等待下一支马鞭的纠缠。

    也许有一天,会有过客回头来娶她,让她有个家。

    不娶也认命,她终究有了自己的子女。

    待子女长大后,她可以教儿子们放牧,与儿子们共同过活。

    而她的女儿,会重复她的命运。

    独住一间毡房,挂上自己的皮靴,等待陌生的马鞭。

    这不是苍狼白鹿的故事。

    这是草原女儿的故事。

    有无数这样的草原女儿,抛弃自己一生的幸福,延续着牧人的种族。

    许多女儿生子十几个,却一辈子也穿不上嫁衣,做不了最美的新娘。

    她们是草原的女儿,她们是草原的母亲,她们是伟大的女神。

    听白无常细细与自己讲清女靴与皮鞭的故事。

    心里滋味百般,只知道牧人苦,没想到草原女儿的苦,是一辈子。

    心下暗暗萧索,又听到白鹿咯咯一声笑:“黑君安答,下次,再看到小毡房的短靴上挂着皮鞭,可千万别闯了,皮靴挂在外面,就是提醒你,这间毡房有人占先了。”

    未回她的调笑,黑无常沉声问:“听闻苍狼安答与白鹿安答是蒙古人的祖先,何须让草原女儿受这种委屈?”

    苍狼一声苦叹,白鹿抢在前面:“听闻黑君安答掌管人间阳寿,世间有没有短命的好人?”

    心有余,而力不能及,这是天理,就算神仙也无力回天。

    以所问做所答,白鹿也十足聪慧。

    见黑无常眉头紧锁,怕刚结了安答就要失和,白鹿几声脆笑,又问黑君:“黑君安答,为什么来我草原?也想找一个挂短靴的小毡房?”

    刚要接话时,听到白无常拍手笑,抢过话头:“安答所问,甚得我心。我与黑君此次踏足草原,是想与安答打听一个去处。”

    “哦?天上地下,还有黑白君找不到的地方?”白鹿掩嘴轻笑,苍狼沉声反问:“只要在这片草上,莫说一个去处,安答就算想找一根针,我也能帮你找到。”

    “北冥雪山。”

    “北冥雪山?”苍狼一愣,见白无常点头,沉思过,再问:“安答是说那个有去无回的北冥雪山?”

    “既然安答知道,一切好办。”白无常喜笑颜开,长舒一口气,终于问对了人。

    正要细耳聆听时,白鹿俏音反问:“是谁跟你们说北冥雪山在蒙古草原的?”

    问声未落,苍狼满面疑惑,喃喃有声:“听过北冥雪山的名号,可从不知道它在这片草原上啊。”

    苍狼白鹿对这片草原了如直掌,竟然不知道北冥雪山的所在?

    谁还能知道?

    登时落下冷汗,白无常几乎绝望。

    浑身冰雪如冬时,又听到白鹿一声尖叫,惊问苍狼:“是不是雪山女神?”

    “让人看上一眼,就不吃不喝,思念到死的雪山女神?”苍狼的眼睛也突然变亮,连连点头:“如果北冥雪山在草原,只能是她了。”

    希望重次燃起,好像溺水之人怀抱枯木,白无常趁势追问:“雪山女神在哪?”

    苍狼白鹿,相视苦笑,同时回他:“不知道。”

    不知道。

    又是一个不知道!

    东海羽妖难找,好歹有个方向。

    而北冥雪山,一片糊涂。

    精气神儿似乎被人摘去了一半,耳边听到白鹿碎碎讲着:“相传草原有一位雪山女神,是天地间最美的人,只要见过她一眼的男人,都思念的失了魂,不吃不喝,几天就死去了。”

    讨好的一笑,苍狼插话,宠爱的看着白鹿:“我根本不信这套说词,天地间,哪里还有比你更美的女人?”

    轻轻啐了苍狼一口,白鹿面色飞红:“要不是我那时不懂在帐外挂靴子是什么意思,一时挂着好玩,怎会被你这个浑人钻了空子?”

    忆起往昔,青春欢笑,他们竟然叙起了旧事。

    听足了他们的唠叨,暗自苦恼时,听到白鹿俏音婉转:“有一个男人,是唯一见过雪山女神还活着的人。”

    “是谁?”

    问声急,恨不能撞破天际。

    “今夜,你与黑君安答要双双过我草原的酒阵。”他越急,白鹿越得意。

    要是有把柄落在女人手里,就别想着要轻松过关。

    只要不是傻子,都懂这个道理。

第一百三十三章 酒阵

    世上酒阵千万种。

    酒塔阵,车轮阵,铜钱阵,春秋阵……

    名目多的你想都想不到。

    花样繁多,理由充足,把酒送到你手边,你连拒绝的勇气都没有。

    是夜当空,繁星高挂,有人要过草原的哈达酒阵。

    哈达五色,蓝、白、黄、绿、红。

    第一条哈达是蓝色,意指蓝天,被一个美丽的草原少女捧着。

    冠帽两旁有红珊瑚穿成的丝穗,映红少女的眉目如画。

    纤纤右手,在蓝色哈达上,掂了一碗马奶酒。

    少女高歌,马头琴和鸣,一曲悠扬,婉转星空。

    曲未尽,少女将马奶酒双手奉上。

    平端至双目,她微微屈膝,递近黑君无常。

    酒香,人也香,她明眸闪动,歌声未停,嘴角的笑意暖过春风。

    有女以歌为伴,以礼为敬,谁能拒绝这碗酒香?

    双手接过酒碗,黑无常就要饮尽时,听到白无常提醒:“喝草原的酒,要先敬天,再敬地。”

    刚说完这句话,第二条哈达送上。

    第二条哈达是白色的,意指白云,被同样美丽的草原少女捧着。

    两女和音共唱,曲调迷醉星月。

    少女弱步轻轻,屈下膝盖,半弯娇躯,将满碗的马奶酒递到白君眼下。

    苦叹一声,看了一眼黑无常:“我这句话多的,得多喝一碗。”

    嗦说完,将手指沾到酒浆里,向天一弹,敬天,向地一弹,敬地。

    敬过了天地,满碗饮尽,将空碗轻轻置回了少女的手掌间。

    黑无常也学他的样子,敬过天地,满饮过后,归还空碗。

    本以为已经过了蓝白两条哈达,没想到立即有人捧着酒坛,将两个空碗注满。

    两女直起身体,边唱边退,又回到了初时演唱的空间。

    唱过一曲,再接一调,同样悠扬美丽,点亮草原。

    歌到兴处,两女同时上前,再屈膝行礼,献上酒碗。

    白无常废话不说,敬过天地,一饮而就。

    黑无常端碗皱眉,暗暗心思,如果总是这样来来回回,一共得喝多少碗?

    看出了小爷眉目疑惑,白无常无奈的擦干嘴角,将酒碗还回素手间,苦笑一声:“你就闭着眼睛喝吧,唱不完,喝不完。”

    “她们要是唱足三天?”

    “你就得喝足三天。”

    这算什么规矩?

    这么多少女,轮番来唱,又个个儿能歌善舞。

    若是她们有意捉弄,想唱足三年也不在话下。

    少女还在躬身等候,黑无常只有再饮一碗,速将酒碗归还。

    两碗酒,又被注满,两女退步原位,重新又来。

    在两女高歌时,黑无常急问:“你曾过了草原酒阵吗?”

    忆起往昔,堪堪一笑:“为救萨仁,仅过一次。”

    他曾救过新娘萨仁?

    别有一番故事。

    难怪萨仁视他如最敬爱的人,指名要他抱上彩车。

    “怎么算赢?”黑君又问。

    “我也许能赢,但小爷一辈子也赢不了。”白君眼底闪过坏笑。

    仅说了这几句话,歌声近,人儿弯,又敬上奶酒。

    只能认命的喝光,再将碗归还。

    两女仍没饶过他们,空碗再满,又退回原位高歌不停。

    正目看过去,后面还有三色哈达。

    黄,绿,红。

    黄色是大地,绿色是水源,红色是火神。

    被三个少女捧着,眉目间皆是笑意,好像早已等不急为他们一展歌喉了。

    满饮了三碗,黑君白面飞红,抽空急问:“这种酒阵,没完没了,怎么算赢,把话讲清。”

    “直到有未嫁的草原少女,爱上你的豪情英雄,肯当着众人的面,领你进她的蒙古包……”笑叹一声,不必将话讲的那么清,轻轻点了点头:“这就算你过了酒阵。”

    孤男寡女,独处敖包?

    正在为难时,又听到白无常再补一句:“少女不顾耻笑,肯救你出酒阵。她的蒙古包外,自有人看守,你不随了她的心意,就别想出来。”

    说过了补充,再说厉害:“如果你反悔,就是侮辱了草原的女人,是全草原汉子们的敌人。”

    与她共眠春夜是敬她,与她相敬如宾是侮辱她?

    草原的礼仪竟然与中原大地截然相反。

    第四碗酒递了过来,白无常仰头饮尽,递还酒碗。

    见黑无常端碗犹豫,白无常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满肚子坏水,却故作无奈:“小爷,若想寻到北冥雪山,查清秘密,救下茶摊妹子,可千万不能输了酒阵。喝吧。”

    马奶酒浓,香气四溢。

    可是这种喝法,寻常人根本坚持不了几碗,何况不擅酒力的黑君无常?

    有他在一旁聒噪乱语,心里更烦,唯有闯一碗算一碗。

    饮干了酒,归还了碗。

    再看酒浆注满,她们唱的星月华彩。

    火云已经烧透了脸,黑无常觉得胸口有阻,若是再喝四碗,一定呕吐。

    到了这种时候,赢也不是,输也不是。

    好像完全没了章法,任事情走向不可收拾的田地。

    见黑无常的眼底泛红,白无常侧步与他站的更近,压低声头:“小爷再坚持一下。”

    心中顿时惊喜,懒酒鬼一定有了破局之法。

    喝了第五碗,再听草原歌。

    白无常不再言语,好像酒兴更浓。

    火已经烧到喉头,黑无常不得已,侧步与白无常站近,微有醉意:“快些解题。”

    “解题?”被小爷问的一愣,立即回问:“哪有题?”

    到了这种时候,他依然卖弄关子,遥见第六碗上前,急忙再问:“你要我再坚持一下,难道不是要立即破题?”

    第六碗喝下,听马头琴声。

    “小爷误会了。”白无常低声作笑,将话讲清:“你看人群里有不少女子的目光,始终离不开小爷的英雄。最多不过三碗酒,一定会有女孩儿来领你进毡房,那时,小爷不就赢了吗?”

    让我坚持原来是这个意思,他难道是故意戏弄?

    若有女子来领,我怎么能?

    若不能,难道自甘败在酒阵下,失了北冥的行踪?

    左想,路死,右想,不通。

    歌声又近,酒香再来。

    强吞第七碗,火云烧舌根。

    若是将第八碗倒下去,一定惨的喷奶,将前七碗都敬了天。

    当着这许多人的面,实在不能忍受这种狼狈。

    侧出一步,再近懒酒鬼。

    黑君无常,轻轻一声。

    “救我。”

第一百三十四章 五色哈达

    他半生冷酷,从不言败。

    他纵横三界,不惧生死。

    一身冰寒冷九州,双目无情平天下。

    青衣铁索降鬼魔,天地谁人不识君。

    铁骨铮铮,心高气傲的黑君无常。

    亲口说出:救我。

    两个字而已,惊呆了白无常。

    一瞬间,失了心神,呆愣的问了句:“小爷,你说什么?”

    他明明听见了,偏要再问一遍,难道嫌我出丑不够?

    见他俯耳聆听的样子,心里更是恨意徒升。

    转念一想,前有酒醉,后有**,无处可避。

    只能吞下戾气,再让他得意,轻声再说一次:“救我。”

    同样的两个字,再次撞到白无常的脑子里。

    该惊?该叹?还是该笑?

    一条铁链,打尽天下,居然被酒阵吓破了胆。

    小爷,你也有今天?

    暗自得意,不敢忘形。

    见到第八碗双双走来,强咬嘴角笑意,拍响自己的胸膛,对黑无常重重的点头:“我救你,需要你一个字也不能说,能做到吗?”

    草原少女双双行礼,两碗奶酒,已近眼底。

    大势当前,不容黑无常再犹豫,只要能解脱出局。

    终于,再次软弱:“能。”

    哈哈一声笑,夺来两碗酒,左右饮下,白无常英雄大吼:“你站到一边去!”

    在草原上,如果有人抢你的酒喝,等同于扇你的耳刮子,是极为的蔑视。

    众人不解其意,纷纷看向白无常,有的人已经有些气躁,怕是就要张嘴骂人了。

    将两个酒碗还给少女,白无常转头朗声,直视黑无常:“小妹,我早和你说过,一个女孩儿家家的,学人家扮什么男装,还要过草原的酒阵?不自量力!”

    此句一出,众人大惊,这黑衣少年竟然是个女儿身?

    献酒少女更是惊诧,蓝色哈达直接掉落了酒碗。

    见众人的疑惑不落,白无常又对黑无常摆了摆手:“下去,下去,这种游戏不该是你这种姑娘家玩的。”

    他再次说明黑无常是个女子,有些人听清了,不免议论纷纷。

    “原来这个英雄是个姑娘,难怪这么漂亮,世上哪有这么漂亮的汉子?”

    “可是,他身长挺拔,几乎与他哥哥一般高……难怪扮男装会这么像!”

    “就是,就是,也难怪昨夜结亲他不肯与汉子们饮酒,只是远远躲着,也没见他解过一颗衣扣,挽起衣袖,天底下没有这么细致的汉子,她肯定是女人。”

    有人信了,自然随众。

    再看黑无常沉声不语,俏面飞红,似乎满目委屈不能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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