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声喝令,黑无常胸膛起伏,自口鼻里喷出惊天鬼火。
鬼火森森,有暴雨助阵,将天海间燃成了绿色。
正在专心御敌时,突然听到脑后风响。
看也不看,回手一招迎风,不管是谁做乱,赏你见识一下我地府的无坚鬼手。
鬼手像碧玉,劈碎风声。
风声四散,稀稀啦啦的喷溅出许多腥臭之物。
有人向我泼粪?
好肮脏!
心念一转的时间,细光突然钻进沙里。
想遁地而逃?
你却不知道鬼使是遁地的行家!
一声冷笑,挥手劈开银沙。
正要入地拿他,突然听到凭空一声大喝:“小爷,我来助你!”
喊声未止,一道白影鬼魅钻进沙里。
懒酒鬼来了!
黑无常不肯落后,随影而入。
银沙被暴雨浇透,冰冷。
再冷,还能冷过地府的空气吗?
湿沙咸涩,寸步难行。
再难走,还能难住森罗的无常吗?
眼见着一个身影在沙里穿行。
白无常抢在前面,一把抓住行沙人的后领,破沙而出,将他提了出来。
东海羽妖,终于见面了。
第一百零六章 巨蛇
东海有羽妖,祸害已千年。
黑白君无常,送嫁斩魔王。
历尽险阻,终于不负所望,白无常自沙里将羽妖提了出来。
凌在半空中时,黑无常的铁链又自冷沙里刺出,直追羽妖。
为三界除害,他早已等不及了。
羽妖有手段,否则怎能为祸一方?
虽然上被白无常提住,下被铁索追赶,仍能反招。
一招引来天雷,织就了一个雷茧护体,将自己保全。
怕雷电反噬,白无常只能撒手,黑无常的铁链却不肯饶恕,像一支无坚不摧的钢枪,刺破雷茧,直取羽妖的胸腹。
危急中,羽妖弃茧而逃,跃进乌云。
想从森罗无常的手里逃命?
笑话!
一白一黑两道电束,直破黑云深处。
连天暴雨,被鬼火烧的惨绿,在乌云深处传来一声怒喝:“小子们瞎了眼,居然坏我大事!”
的一声巨响,震碎了乌云。
自云深处落下了三道身影。
溅起沙泥无数,直破天际。
白无常双目惊诧,直盯羽妖,大惑不解:“怎么是你?”
一道闪电劈亮夜空,终于看清了羽妖的面目,竟然是正西妖祖吞鹰蛇王!
蛇王舞袖,驱散暴雨,点指黑白二君怒喝:“千秋功业,毁于一旦!你们居然放跑了羽妖!”
凝息不语,黑无常负起了手,死盯着吞鹰蛇王。
对着白无常大叹一声,蛇王又斥:“我伏在沙里拦截,后有童男,前有蛇祖,量这羽妖无处遁逃,却不想被你破了局。”
以扇做伞,白无常遮住了头,满脸委屈:“跑了羽妖,大家都有责任,怎么偏偏赖我一个人?”
“要不是你好大喜功,想抢头功,又怎么会自天入沙,将我错当羽妖?”
说清原由,蛇王仰天苦叹:“我曾切切叮嘱,出嫁当夜,只许我女儿与童男童女在场,你为何不听老朽的密计?”
听清了他的斥责,心里一苦,原来是捉妖心切,错把伏击的蛇王当羽妖了。
回想一路辛苦,到头来,居然是一场徒劳,白无常低下眉目,满脸萧索,摇头叹息:“错错错,空空空,这竟是天意!”
蛇王瞪了黑白一会儿,终于也放下怒气,萎靡的叹气:“此战走脱了他,再想拿他……唉!”
正在蛇王苦叹时,黑白突然齐动!
白无常一只钢爪扼住蛇王的喉咙,黑无常一条铁链锁住了蛇王的双手!
纵有通天的本领,蛇王同时被黑白制住,也不敢轻举妄动。
瞪起眼睛,满目阴戾:“你们铸下大错,想杀我灭口?”
几声爽朗的清笑,白无常出语戏弄:“你真把我们当傻子?吞鹰蛇王,东海羽王,从头到尾,本来就是一个人。”
蛇王不服,破口大骂:“利势在你们手里,你怎么说都行!嫁祸栽赃,卑鄙小人!”
他骂的越凶,铁链锁的越紧,黑无常阴煞四射,已不想再听他的废话了。
看到小爷杀气毕露,白无常急忙抢言,笑对蛇王:“你切切叮嘱不许我在接亲当夜,是怕我识破你屠妖的故计重施。”
抬头看暴雨雷云,远眺在深海波涛里荡漾的几盏渔火,白无常戏谑反问:“我若看不出这里有蛇王请来的五云天雷阵和九星地火阵,还有资格做小姐的护嫁人吗?”
难怪白无常在满天星月时就断言今夜有雨,是那几盏渔火所布的九星地火阵露了破绽。
“我是布了阵法,但为的是击杀羽妖!”蛇王仍然蛮横,丝毫不肯示弱,反向逼问:“难道布阵斩妖有错吗?”
还敢巧言强辩?
今夜须让你输的心服口服。
几声蔑笑,白无常摇了摇头:“你布阵法,不是为了斩妖,是为了压制童男的法力。”
扬眉一笑,再道破原由:“但你算来算去,算错了一招。童男不是妖,不归这两个阵法管束。”
在蛇王一愣时,白无常又对他明言:“童男也不是仙,所以你找来泼粪的那个,也压制不了他的真灵。”
“休要栽赃,泼粪的人我不认……”
“我再跟你说一件事,泼粪的那个人,就是你的亲生女儿,她叫红菩萨。”
红菩萨居然是吞鹰蛇王的亲生女儿!
在屠妖当日,若不是有黑无常拦着,他已击杀了红菩萨。
“一派胡言!”蛇王眼底滑过败落,但依然怒气不减,刚要再出言骂辩,听到天空中一声娇喝:“爹!别跟他们废话,拼了吧!”
娇音未落,人影已至,没有扑向黑白二君,却击碎马车,挟持了新娘子。
尖尖五指,拿住了新娘子的咽喉,红菩萨携她跃近。
新娘子满脸凄苦,却眼神淡然,对白无常明眸一笑:“白君哥哥不必怜惜我,尽管除害……”
五指破肤而入,抓破了新娘子细嫩的脖颈皮肤,流出了鲜血。
红菩萨面目明艳,双眼狰狞:“狂徒,放了我爹,我已将正中妖祖的内丹功力融入了我的真灵,不管你们是谁,已经不是我的对手了!”
虚情假意,终于破脸。
她的威胁不但没让白无常害怕,反倒引来他几声狂笑:“我若不将正中妖祖的内丹给你,怎么能引你现身说法?”
难道给她断山力王的内丹,也是他的布局?
黑无常白拳紧攥,已待出手,白无常却面色安然,对昔日耳鬓厮磨的红菩萨再笑:“不错,不错,你有了正中妖祖的功力,你爹又是正西妖祖的真身……有两大妖祖在此,你料定此战必胜了,是吗?”
他的笑容,依然迷人,没想到让他占尽了便宜,却换不来他的真心。
再将新娘子扼的紧一些,逼得她喘不过气来,红菩萨双眼放火,喝问:“我们的计谋没有破绽,你怎么知道蛇王是我的亲生爹爹?”
“哦?你现在想和我聊聊天?”白无常扬眉一笑:“你的疑问,我会清清楚楚的和你说明白,只是想等制住了你后再讲。”
现在大家手里各有人质,他竟然放狂言,要制住我?
凭的是什么?
狂妄的几声艳笑,现出媚色,刚想讥讽他几句,突然觉得全身犹如火烧。
一股强大的力量,将她摔了出去,在人未将落地时,看到新娘子有金光护体,争艳夺目。
难道这个假新娘有法力?
就算她有法力,也不可能胜我,我已有了一界妖祖的功力!
满面不解,她摔入泥沙。
新娘子去除了威胁,被暴雨洗刷了伤口,又疼又冷,软软的坐了下来。
她身穿金凤嫁衣,那条被绣在嫁衣上的金凤凰,活了。
凤凰自嫁衣上盘旋飞出,一阵金光闪过,凤凰现出人形。
又是一个夺世无双的美艳女子,身披五彩霞衣,娇滴滴的立在当场。
她盯着白无常,上下打量一番,不屑的一笑:“让我朱雀姐姐神魂痴迷的人,就是你?”
这一笑,点亮雨夜,这一言,冷艳无双。
白无常轻叹,刚想回嘴,又听到凤凰冷哼:“瘦高油猾,没一点出奇的地方。”
二次想和她说话,凤凰婷婷转身,单掌成勾,从泥沙里隔空摄出了红菩萨。
怕她出手就掐死了红菩萨,白无常大声惊呼:“凤儿留情,留她有用!”
“凭你也配叫我的凤儿?”转头瞪他一眼,凤凰的另一只手掌召来天火,就要烧炼了红菩萨。
天火直纵,扑向红菩萨,白无常大惊,放开扼住蛇王的手爪,猛摇羽扇,驱散天火,救了红菩萨一命。
他能灭我的凤凰天火?
哼,难道就凭这点本事勾引我朱雀姐姐吗?
素手巧翻,二次将红菩萨钉入泥沙,凤凰对白无常翻脸:“你敢对我朱雀姐姐三心二意?竟然救这个妖女?”
刚待出言解释,凤凰彩袖舞来,扑向白无常,冷哼:“好,我就替我朱雀姐姐先杀了你,再杀了她!”
身形婉转,彩袖翻飞,招招不离白无常的周身要害。
袖底有风,风助天火,火摧雨箭。
风、火、雨都为她所用,辣手要夺白无常的性命。
她是朱雀请来助阵的,怎么突然反向倒戈了?
不能与她动手,白无常展出鬼步迷踪,招招躲过。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蛇王虽然还被黑无常锁着双手,但咽喉已经被释,拼着老命提起一口真气,自嘴里喷出雷电,与凤凰共同刺杀白无常。
凤凰是极乐佛陀的奶奶,她出手对敌,岂能小视?
白无常正凝心逃避凤凰的功法,谁能料到蛇王突然偷袭。
眼见着雷电就要劈中他的后心!
懒酒鬼性命堪忧!
还哪能顾着锁蛇王?黑无常的铁链已经挥出,截住了偷袭的雷电。
蛇王被释,心下已经明白自己密谋多年的计策被人识破,本应先逃离此地再做打算。
但这件事,错过了今夜,就要再等九百万年!
贪心损命,虽然人人都懂这个道理,但放下却难。
心念一动,拼了吧!
苍老的一声喊:“女儿,现真身!”
蛇王一晃脑袋,现出万古真身,一条红如火艳的巨蛇上下翻飞。
泥沙地里,又钻出了红菩萨,撕裂自己的衣衫,也现出赤链蛇的本尊。
两条巨蛇足有千丈长,二十人合围的粗细,张开血盆巨口,先吞黑白无常。
第一百零七章 灾星
东海岸边,暴雨倾盆。
两条吞天巨蛇直追黑白无常。
蛇嘴里喷出毒雾,遮天敝日。
妖被逼出真身,已等同用性命做最后一搏。
白无常摇扇驱毒,黑无常跃上高空,已甩出手中锁链,想将两条巨蛇一招锁尽。
“你闪开!”
一声娇喝,凤凰追上天月,舞袖拦截铁索。
铁索与彩袖缠在一起,已不能御敌。
凤凰是神鸟,空有一身好神通,怎么心智不清?
先杀白君,后阻黑君,她究竟是来助阵的,还是来捣乱的?
在黑无常一愣之际,蛇王与红菩萨心里大喜,共同击发狠招,两张血口吞向纠缠在一起的凤凰与黑无常。
真是天也助我,如果能将凤凰除去,今夜大计可成!
正在蛇王心里打的好算盘时,乌云深处突然探下一只大爪。
爪趾艳红,带着天火,直抓向蛇王的七寸。
巨蛇本来通天威猛,但与这只脚爪相比,就好像巨鹰与蚯蚓。
“朱雀姐姐!”
看到这只脚爪现世,凤凰明眸大喜,卷回纠缠铁索的彩袖,纵身钻入乌云。
这只脚爪慢慢悠悠的擒向蛇王,以蛇王翻飞的功力,明明可以躲过,但就是被莫名的定住了身子,形态僵硬,宛如死蛇一般,只等着脚爪刺破七寸要害。
见父亲要被这只脚爪残害,红菩萨怒气招摇,身体蜷缩一击,露出两条破天利齿,要刺破这只脚爪。
乌云中,听到凤凰咯咯一声笑:“小赤链,你是我的了。”
赤链蛇的血口刚刚接近脚爪,被一只巨大的鸟喙叼走了。
凤凰从乌云里钻出,已现出了彩鸟真身。
凤舞九天,一翅千里。
五彩耀目,光茫万世。
赤链巨蛇软软的被凤凰衔在嘴里,好像麻雀抓了条小虫那么容易。
刚要引颈将它吞下,突然听到半空中一声喝止:“凤乖乖,别伤她。”
吐出赤链蛇,凤凰改将它擒在脚爪里,侧目看到朱雀。
通天火鸟,威武精灵,赤爪下抓着吞鹰蛇王,双目闪着耀世灵光。
凤凰不服气,擒着赤链蛇,挥翅飞近朱雀:“凭什么叫我凤乖乖?好像我是姐姐的晚辈一样。”
咯咯脆笑,朱雀回言:“你女儿、儿子都叫我一声奶奶,你难道不是我的晚辈吗?”
“不是,不是,就不是!”凤凰气得摔掉赤链蛇,将它陷入泥沙,再与朱雀强辩:“他们爱叫什么就叫什么,我只认你是我的姐姐。”
在凤凰面前,朱雀竟然没有她会撒娇耍赖,刚要回言,凤凰又怨:“姐姐偏心,只顾对你的瘦皮猴好,逼妹妹放过了这么美的口食。”
瘦皮猴?
她是说我那心上人?
朱雀几声娇笑:“他是你的长辈,你不许这么乱说话。”
不理朱雀的指责,凤凰双翅微动,袭出两股气浪,再将陷在泥沙里的赤链蛇卷了出来,喷出天火,烧蜕了赤链蛇的蛇皮,逼得红菩萨现出人身。
一个**的佳人现世,被凤凰摔进泥里。
朱雀爪下用力,捏碎了蛇王体内的一颗内丹,也逼得蛇王现出人形,将他和红菩萨陷在一起。
有朱雀与凤凰在此地,蛇王父女再也没有半招撒野的余地了。
凤凰率先收起真身,又现出绝美佳人的容貌,仰头看着朱雀遮天的双翅,娇声逼问:“我好歹生过一双儿女,姐姐连孩子都没有生过,凭什么偏要认我做晚辈?姐姐不讲理,我不干。”
有敌当前,她不料理敌事,竟然与朱雀争辈份。
到底是天真无邪,还是心智有瑕?
轻轻一声笑,朱雀没理她,收起火鸟真身,翩翩落在白无常身侧。
婉转明媚,娇美无双。
见朱雀这么依附于他,凤凰又是满心不情愿,狠狠瞪着白无常,喝问:“亮亮你的本事,让我看看,凭什么我姐姐对你这么好?”
淡淡一笑,刚想和凤凰谦虚几句,朱雀将下巴搭在他的肩头,在他耳边轻轻问:“凤乖乖笑我没生过孩子,我们生几个吧?”
我的天!
关键的事由还没审明白。
这种时候谈生孩子?
这一对姨侄,这一对姐妹。
不敢和朱雀纠缠这个话题,白无常走近吞鹰蛇王与红菩萨,朗声对话:“我先回答你们的疑问,你们再老实的回答我的疑问,即公平又合理,行吗?”
这对父女刚被朱雀与凤凰伤过,哪里能敌的过圣祖的法力?
此时妖灵已经散乱,只留存了性命而已。
胜者问话,败者若要保命,怎能不答?
两人已经威风全无,仅剩狼狈。
尤其是红菩萨,一个明艳佳人,此时赤身**,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毫无尊严可谈。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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