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白无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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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白无常- 第1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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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无常!”

    小妹尖叫时,巨鼓隆隆,犹如夜中的乍雷,淹没了小妹的冥音。

    喜欢敲丧钟鼓?

    你随便!

    婷婷转身,小妹架雪凌风,飘飘远去。

    可鼓音总是如影随行。

    转目回看,见到黑无常紧紧跟在后面,而紧紧跟他后面的,是九只大鼓。

    无论小妹飞到哪,再也甩不掉黑无常了。

    九只鼓是黑无常的影子,黑无常是阎小妹的影子。

    一个如仙子般美丽的姑娘,无论到哪里,都有乱鼓相随。

    你说烦不烦?

    阎小妹不但烦,几乎都快被烦疯了。

第二百四十二章 大侠

    什么是大侠?

    有人说,侠之大者,为国为民。

    别扯那些没用的了。

    简简单单一句话告诉你,闫箫寐就是大侠。

    不信,你去扬州问问,没有一个人不同意这种说法。

    甚至,随着岁月流逝,几乎整个武林,都要承认闫箫寐就是大侠。

    幼年时,闫箫寐捡到了一把铁剑。

    说是铁剑,还不如说是细铁片子。

    生了锈的细铁片子。

    铁片子的底部缠了几缕破布,钝得连鸡都杀不了。

    闫箫寐就是用这样一根铁片子,一招一式的将自己跻身武林。

    在常人手里,连鸡都杀不了的铁片子,却斩断了十六把剑。

    不还山上的十六把剑。

    不还山,当然是一座山,这座山的原名已经被人忘记了。

    就算还有人记得这座山的原名,现在也会称这座山为不还山。

    因为,只要进了这座山的东西,就一定不会还给你。

    财不还,物不还,人不还,命不还。

    武林中曾有多少豪杰,想踏平不还山,一战成英雄。

    没人做得到。

    管你是单打独斗,还是门派联合,不还山上的十六把剑,会给你答案的。

    十六把剑,是十六个恶人。

    简直十恶不赦。

    杀男人,霸女人,劫镖车,抢粮食。

    只要你能想到的坏事,哪有他们不做的?

    难道就任由他们为非作歹吗?

    是的,不然你能怎样?

    直到闫箫寐上了不还山。

    他仍然拿着他的细铁片子。

    那时,闫箫寐在扬州武林,已经有了些名头。

    许多名家铸剑师都希望闫箫寐能用上他们铸的剑。

    当然,免费的。

    华丽的名剑奉上,闫箫寐却只是淡淡一笑。

    问他为什么,他轻轻说:“我用我的剑,才更有胆气。”

    他的剑,不就是那根破铁片子吗?

    满身是锈,连个剑鞘都没有。

    但他就是带了这把锈剑,悄悄上了不还山。

    没有人能见证这场恶战,一定鲜血四溅,豪气万千。

    因为,闫萧寐下了不还山的时候,他身中四十八剑,已经是个被鲜血浸透的人了。

    留在不还山上的是十六把断剑,和十六具尸体。

    每具尸体的咽喉上只有轻轻一剑,刚好割碎喉咙,留下点点锈迹,不深也不浅。

    听说,不还山里藏得金子比皇宫里的还多。

    闫箫寐却一锭金子也没拿走。

    他堪堪非命时,苦求武林同行,将金子分给百姓。

    武林中的八大名医齐聚扬州,救回了闫箫寐的性命。

    武林中的各大门派纷纷解囊,给闫箫寐盖了扬州里最豪气的宅子。

    他不要,怎么能行?

    几百支剑架在脖子上,逼向闫箫寐:“大侠如果不肯成全武林的心意,我们就死在大侠面前。”

    从此,闫箫寐就不叫闫箫寐了,他叫大侠。

    记住,不是闫大侠,而是大侠。

    当今世上,当今武林,只有一个人可以被称做大侠,就是闫箫寐。

    难道只是杀了十六个恶人,荡平了不还山,就可以被称作大侠吗?

    你若这么问,你一定不是武林中人,你一定不知道闫箫寐还做过多少侠义之事。

    随便找一个武林中人,他都能眼睛放光的跟你说上三天三夜。

    先跟你说第一件。

    顺风镖局接了一趟暗镖。

    表面上是几车窝瓜,剥开窝瓜看,里面塞了满满的金子。

    这趟暗镖如果押成了,报酬足够顺风镖局在全国再开几个分局。

    好事总是不顺,镖车走到荒野处,一声响哨过后,杀出来一票人。

    打了江湖切口人家不答,进了江湖礼数人家不问,见面就杀。

    镖师们有的中了冷箭,有的被斩断手脚。

    眼见着镖师们不是对手,顺风镖局的头镖李大勇高喊一句:“牵着杵头儿别烧窑!(把钱拿走,别杀人。)”

    然而,没用。

    他们也劫镖,也杀人。

    同行镖师二十余人,死的死,伤的伤,只有两三个还在硬撑。

    这票人的手太硬了,也太快了,根本看不清他们有多少人。

    李大勇横刀在手,大腿淌着鲜血,对天大吼:“杀我者,不得好死!”

    这句诅咒,已是做好了死前的准备。

    几把剑刺向他的心窝,快如闪电。

    刺耳的一声过后,这几把剑已经被人崩断。

    来人平地一声吼:“白日杀人,真不把武林放在眼里吗?”

    歹人哪肯与他废话?

    举剑就刺。

    只见这人青衣飘飘,近身多少支剑,就被他磕断了多少支剑。

    歹人中,终于有人发声:“爪子太硬,扯风!(对手太厉害,撤!)”

    一瞬间,歹人打出冷箭,再扑出毒雾,趁乱抢了四架镖车,匆匆而逃。

    穷寇莫追,青衣人只顾先救活人命。

    用尽了随身的金疮药,仍然没能挽回几条性命。

    二十余人的镖师,只活了七个人,其中两个是断了手脚的。

    青衣人将镖师的尸体搬到一处,泣下泪来:“对不起兄弟们,我来晚了一步。”

    他叩了九个头,又来到李大勇身边,擦净了眼泪,一声重叹:“兄弟,我来晚了,还是被歹人劫走了一半镖车。”

    能活命,已是上天的恩赐,李大勇还能说些什么?

    “这些人会用江湖切口,一定是绿林的人,只要是绿林的人,我就能把他们挖出来!”

    说过这话,青衣人起身要走,他要去找这些恶人报仇。

    李大勇怎肯任由救命恩人离开?

    一把死死攥住青衣人的手腕,虎目垂泪:“兄台,千万赐下名号,好让我顺风镖局报答。”

    “没能救下兄弟们的性命,没能保住兄弟们的镖车,我真是没用!”青衣人恨得铁拳攥得惨白,一拳砸到地上,反握住李大勇的手,轻轻摇头:“在下迟来一步,酿下如此大祸,有何面目留下姓名?”

    “兄台救了我等性命,保下一半镖车,若不让我顺风镖局报恩,以后我等怎么在江湖中立足?”

    说过了感恩的话,李大勇翻倒就拜。

    一把搀住李大勇,青衣人一声长叹:“在下无能,闫箫寐。”

    闫箫寐,三个字而已,却像巨浪一样激荡了李大勇的心。

    他简直不敢相信,与自己双手交握的,竟然是荡平了不还山的闫箫寐。

    大侠不但留下了名字,还帮李大勇安葬了战死的兄弟们。

    剩下的七个人,只有五个人是能走的,大侠帮着安顿好一切,找了郎中,用了良药。

    然后,大侠又随着能走的五个人,一路将镖车押到交货地。

    这趟镖,损失惨重,顺风镖局赔不起这么大的数额。

    大侠出面调和,压上了大侠的名义,也压上了大侠的细铁片子,这才立下了字据。

    由顺风镖局按年偿还,分五年还完,或不能行,大侠代为还债。

    顺风镖局得以存活,全凭大侠的周济。

    有了大侠的名号罩着,绿林里的朋友给了面子,自此后,顺风镖局在江湖上顺风顺水。

    三年的光景过后,顺风镖局不但还清了债,还送给大侠许多金子。

    大侠会要他们的金子吗?

    不要不行。

    顺风镖局所有人将剑架在脖子上,李大勇削掉自己两根手指,泪流满面:“大侠若不让我们报答,我顺风镖局全体死在大侠面前。”

    大侠叹了气,收下了顺风镖局的金子,作为回礼,大侠将赎回来的细铁片子赠给了顺风镖局。

    有了大侠的细铁片子,顺风镖局名震江湖,这份恩情,怕是几辈子也还不完了。

    听说,收的金子,大侠都周济给了穷人。

    没了细铁片子的大侠不再用剑,改用竹箫。

    小小一根竹管儿,更杀不了鸡,在大侠的手里,却能震断任何一件利器。

    如果你觉得做了这件事,闫箫寐仍然不能被称作唯一的大侠。

    那我就再跟你说一件事。

第二百四十三章 无用之人

    江上漂着一条船。

    船里载满了姑娘。

    美丽的姑娘。

    正值二八青春好年华,却都哭得眼睛红肿,泪珠连连。

    也许感动了上苍,天上集起黑云。

    几个闪雷过后,暴雨连天。

    连老天都陪着这些姑娘流泪。

    有什么冤,会这么惨?

    因为这条船,是给妓院送货的货船。

    妓院的货,不就是这群姑娘吗?

    姑娘们来自五湖四海,是被抓来的。

    被卖花人抓来的。

    卖花人不是一个人,是一大群人。

    没有人知道他们究竟有多少人,只知道他们手段狠辣,心底恶毒。

    有几分姿色的姑娘,不知道被他们糟蹋了多少。

    尝过了鲜,他们就将姑娘卖到妓院里去,还能再赚一大笔。

    报官不行吗?

    不行,因为他们不但抢姑娘。

    还杀人,杀光所有见过他们脸的人。

    你都不知道该抓谁,让官府怎么管?

    哪家妓院买了这些姑娘,就告哪家妓园,官府难道会不管吗?

    不是不管,是管不了。

    因为姑娘们都在卖身契上按了手印。

    国有国法,官家也得按律法办事。

    况且,这群恶人,来无影去无踪,个个都是高手。

    哪个官敢过问,说不定就被摘了脑袋。

    暴雨浇得人心烦,船夫们穿起了蓑衣,几声咒骂。

    江面雾气昭昭,已经不可视物。

    船夫们挑起了船灯,驻停了货船,别乱闯下去,怕触了暗礁。

    雨越来越冷,姑娘们哭得越来越惨。

    困在江里,进不得,退不得。

    一堆美丽的姑娘聚在一起,哪有男人不动心的?

    其中一个船夫早就心痒难耐。

    突然下起了雨,是不是老天给我的好处?

    他心存歹念,简直无可救赎。

    有了念头,再也不肯等下去了,大步闯入船仓,抓住了一位姑娘。

    姑娘花容失色,一个字还没说出来,就被他撕裂了衣衫。

    白得像玉,白得发光。

    娇躯坦荡在外面,更惹船夫**熏心。

    他哪管有没有旁人看着,张嘴就含住了姑娘的一只高耸。

    其他的姑娘去救,力气哪有男人大?

    他左一拳打晕一个,右一掌推倒一个。

    一双**被他架得老高,他蛮横的泄出了罪恶。

    “等老子养养精神,呆会儿进来玩第二个。”

    恶人扔下狠话,提着裤子,走出了船仓。

    姑娘们哭做一团,任人凌辱,已注定是她们青春的命数了。

    有了第一个作恶的人,其他船夫也流了口水。

    一大群的姑娘,可以免费白玩儿,怎么之前没想到呢?

    何苦素了这一趟水路?

    船夫们鱼贯而入,罗裙被撕碎了一地。

    哭声穿透了**,怎么一个惨字能说得清?

    正玩得兴起时,江上遥遥传来一曲箫声。

    连天暴雨声,船夫的嬉笑声,姑娘们的哭闹声,都没压住这曲箫声。

    箫音婉转,破云而至。

    起初袅袅,一瞬间就到了近前。

    甲板上的船夫寻着箫声去看,几乎被吓破了胆。

    一个青衣人,双足踏在一根芦草上,以箫声助力,破浪而来。

    犹如鬼魅!

    这根芦草,在他的脚下,比任何一条船都稳上十倍。

    他双腿不弯,却能轻轻跃起,飘飘落在货船上。

    在船夫发愣时,他收起了竹箫,轻轻一声:“是你自己跳下去,还是我来动手?”

    是敌不是友。

    船夫扯开嗓子召唤同伴。

    抄起船浆,斜劈过去。

    青衣人一声冷笑,两指夹住船浆,微微用力,船浆立即碎成粉沫。

    他内功醇厚,借碎浆之力,震裂了船夫的虎口,也震碎了般夫的心肺。

    该遭报应的船夫,终于有人收拾他了。

    一声都没喊出来,他栽倒在江里。

    第二个船夫冲了出来,连裤子都没来得及穿,饿虎扑食一样的冲向青衣人。

    微微一个侧步,闪过了船夫的扑打,再抬脚踢碎他的蛋。

    船夫双手捂着要命的宝贝,连天哀嚎。

    “你已经是个废人了,不死也不中用了。”

    青衣人跟到近前,补上一脚,将他也踢入江里。

    接连两招,他杀了两个人。

    其他的船夫虽然冲出来了,却再也不敢动手了,几个头同时磕在甲板,嘴里呼喊着大侠饶命。

    “大侠这两个字,也配从你们的狗嘴里说出来?”

    越是求饶,青衣人越是下手无情。

    横扫竹箫,隔空点了船夫们的死穴。

    一个个儿都像死鱼一般的翻了白眼儿。

    青衣人料理了所有恶人,单手遮住眼睛,寻着哭声,踏步船仓。

    “在下来晚了,让姑娘们受苦了。”

    姑娘们掩住自己白玉般的身体,盈盈向他跪倒。

    他始终守礼,不肯放下遮目的手掌,恨恨一声:“有几个恶徒死在甲板上,姑娘们要是想出气,在下现在就去一寸一寸的割下他们的皮肉。”

    都是些十几岁的小姑娘,谁敢想像这种血腥的画面?

    纷纷哭谢过大侠的恩情,姑娘们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唉,姑娘们都是菩萨心肠。”青衣人重重的一叹:“就留这些恶徒全尸,扔到河里去喂王八。”

    他转身走出船仓,将甲板上的死人一个一个的踢到江里。

    待甲板清明时,注满内力,扬起箫音。

    只凭一曲箫声,便调转了船头,破浪而去。

    待远离了杀人处,他走到船仓边,轻轻一声:“姑娘们稍稍安定后,请告知在下你们的家乡,在下不才,愿送姑娘们一一回家。”

    这份心意,足以感动苍天。

    姑娘们又哭,这次是喜极而泣。

    老天有眼,竟派下神仙来救命了。

    暴雨不停,青衣人立在船尾。

    他已被浇得冰冷,无论姑娘们怎么恳求,始终不肯踏入船仓半步。

    他不但是个大侠,还是个谦谦君子。

    在送第一个姑娘回到村子里时,村保带着所有的村民下跪,死死攥住青衣人的手,老泪纵横:“壮士千万留下名号,我全村要给壮士建个祠堂,以谢壮士的大恩大德。”

    百姓动情,青衣人也几分凄怆,长声一叹:“我恨自己没有千手千眼,竟然让姑娘在命里有此一劫,哪里有脸留下姓名?”

    姑娘抬起头来,星眸哭肿,莺莺一句:“壮士若不肯留名让我每日叩拜,我唯有死在壮士面前,以谢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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