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白无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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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白无常- 第1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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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幻神通,一招未出,迷雾深处,已被他双拳横扫,片片落花。

    这片迷雾,遮住了小妹的眼睛,看不见英雄的招数。

    风烈烈,红袖舞,小妹纤眉蹙。

    “你!”

    他不认君,他不怕死,小妹无言说愤怒。

    “你泼一盏茶,我陪一地花。”

    英雄轻轻,傲凌天地。

    颜笑眉的茶。

    他在说颜笑眉的茶!

    我是地府双君,他竟然轻视我不如一盏茶!

    “黑无常!”小妹凭空幻来冰剑,点指黑君眉心:“你敢这么说?不怕我杀她?”

    冰剑颤抖,是小妹气急的心。

    “你不会。”轻轻吸气,依旧冷声:“魂魄回来的越多,你越不会。”

    杀了颜笑眉的肉身不难,只是轻轻一抹脖子。

    可又得去寻魂魄的着落。

    如颜笑眉一般无暇的契合,也许万年难遇。

    一魂一魄时,小妹也许舍得忍痛。

    两魂两魄时,小妹难以割舍。

    小妹聪明,黑君不傻,他们都懂这个道理。

    “你以为我不杀她,就没有别的办法制你了吗?”抛掉冰剑,星眸倒立,小妹咬牙切齿:“黑无常,从今往后,这副身体只归我用,她永远不会再醒过来了!”

    召回小妹的冰剑,在掌间化冰为雪,幻雪成花,再洒下数朵清茶。

    “你不会。”飘去指尖的花朵,黑君狂傲:“你要与我斗法,须有调养生息,为保肉身有灵,必须让她醒来。”

    说破了小妹的破绽,再进一声冷笑:“否则,你功力折损,绝非我的对手。”

    说来说去,他护定了颜笑眉。

    小妹斜视黑君,轻轻一问:“你爱颜笑眉?”

    今日之争,落地成局。

    无心再与小妹争口,黑君踏雪追星,落入雪峰。

    遗下万朵茶花,陪伴笑眉落茶。

    三界里最美的花,都在孟女的院子里。

    因为美丽的花,往往最毒。

    这次白无常再回孟女的院子,不但不急不徐,而且昂首挺胸。

    举手推开屋门,大刀阔马坐稳。

    刚要端壶倒茶,被纤手在后脑勺儿打了一巴掌。

    “儿不敲娘的门,也要挨打?”举手揉揉后脑,白无常一脸苦笑。

    轻轻一笑,孟女坐下,灵音飘飘:“如此说,娘进儿的门,也不用敲了?”

    “别,娘,咱们还是互相敲敲吧。”立即服软,满面嬉笑:“我活的苟且,别让娘看到污七八糟,好像判官一样可笑。”

    污七八糟与可笑?

    拈起兰指,红雾在指间招摇,孟女嘴角扬笑:“你莫非是在指桑骂槐?”

    连忙以手做扇,摇走孟女的指尖红雾,从腰里解下一只牛皮囊,讨好的推到孟女眼底:“我是说,儿不说瞎话,给娘带回了草原的马奶酒。”

    斜他一眼,打开酒囊,立即飘来奶香酒浓。

    凑到鼻尖轻轻一闻,孟女眉头微皱:“你会这么乖?下毒了吧?”

    “这真是千年的冤枉!”

    抓过孟女手中酒,倒灌酒浓三大口。

    抹干脖子,满脸无辜:“这回娘该信了吧?”

    看他一脸诚意,孟女轻轻点头,嘴角一声轻问:“我闻过的酒,你也敢喝?”

    孟女落毒,处处无形,惹得白无常欲哭无泪,沉沉苦叹:“真是好心遭雷劈,孝心有报应。”

    “先别说好心,你不会做赔本的买卖。”看他无力的模样,孟女扬眉一笑:“跑我这里来,无事献殷勤。把事情说明白,我自会给你解毒。”

    一声娘,叫的香甜。

    白无常不再隐瞒,满脸委屈,凑近孟女,压低声头:“我为妹君出力,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可妹君总说我草包。”

    说过委屈,再说心底:“我知道娘和妹君的关系好,想和娘讨一个信物。再回北冥时,我给妹君看看,也好沾沾娘的光,让妹君对我另眼关照。”

    讨信物?

    他又岂是怕被别人说成草包?

    莫非他话中套话,又想从我这儿摸什么消息?

    看他眉目嬉笑,孟女几番思量,轻轻一声:“她是君,我是臣。我哪有这么大面子?”

    听过孟女淡淡一声,白无常低眉轻笑,略有意味深长:“有娘这句话,已经够了。”

    他什么意思?

    孟女实在猜不透,取过马奶酒,在手中晃了晃,再递还给白无常,轻轻扬眉笑:“再喝一口,更有味道。”

    知道这是孟女赐给的解药,白无常不肯耽搁,抓过酒囊倒灌,又怕分量不足,干脆喝了个一滴不剩。

    喝尽后,长舒一口气,笑问孟女:“娘刚才给我下的什么毒?”

    “第一口,其实没有毒。”

    第一口没毒?那,刚刚那一口呢?

    面目顿时僵硬,苦笑看着干娘。

    “你送我的马奶酒呢?”

    她明知故问。

    “被我喝光了。”

    他无奈作答。

    “送人之物,岂能自享?”孟女明艳的一笑:“你七步出门,喝多少,吐多少,小毒自解。”

    默然起身,却又愣住,转头一笑:“干娘,你是耍我的吧?”

    “哦?不信吗?”

    孟女笑的俏,看着自己的嫩葱双手,十足满意,不再理白无常。

    还站在那里,没过几个眨眼的功夫,突然觉得喉头发紧,胃如火烧。

    酒醉的滋味谁都懂,排山倒海的恶心说来就来。

    已开不及出门了,一口马奶喷了出来,顺便带出几两苦胆。

    气贯长虹的气势,破涛汹涌的雄伟,全扑在孟女完美的脸上。

    美人一身奶色,湿透酒气,曲线妖娆。

    白裙装着红肚兜,该不该看到的,都被白无常看了正着。

    “干娘早点休息,我先躲躲。”

    边说边退,撒腿就逃。

    “白无常!”

    一声尖叫,抖落檐上尘土。

    像细细的雷声,从孟女的院子里传遍地府。

第一百八十三章 花魁的丫鬟

    油了小妹天冲魄,吐了孟女一身奶。

    傲凌三界的姐妹花,都被他折腾了一次狼狈。

    也许,被她们左右挟持,前后指使,白无常实在无力还手,只能耍耍这种小聪明,拖她们一起下水。

    也许,就只是巧合,谁又能知道他脑子里想些什么?

    他的人生就是一个笑话,离他太近的人,早晚也会被他拖累成笑话。

    孟女的怒吼还在耳边回荡,怕她追上来报复,白无常逃到了地府里最安全的地方。

    此时的地府,最安全的地方是判官的小屋。

    因为唯有在判官的小屋,孟女不会抛弃她温婉贤淑的天人模样。

    滑进门缝遮好门,不敢让一丝阴煞寒气溜进来。

    初见判官时,本以为他丝毫无用,到了今天,他却是绝对不能死的人。

    判官伏在茶案上,袍子宽大,瘦骨嶙峋。

    人已失了精神,像挂在渔网上的虾。

    勉强能抬起头,看清了是白无常后,失望的将头埋进臂弯里,准备入睡。

    本来处处讲礼教的文生,连一句客套也没力气说了。

    “有朋远来,不以茶待客,好像有违圣贤的教导。”

    “我在养精蓄税。”

    稍稍放下心,最起码他还能说话。

    可怜的好色之徒,天天体入阴煞,就没想到阴煞入体吗?

    养精蓄锐?

    估计养足一年,也抵不过孟女一笑。

    “判官大人听到我干娘的声音了吗?”

    提到孟女,判官抬起头来,满眼疼爱:“怎么?那声尖叫是孟妹的?”

    不但抬起头,颤巍巍的双手撑着茶案,他要堪堪起身。

    “我的判官笔呢?我要救孟妹。”

    这副活骷髅的样子,能救得了谁?

    大掌按在他的肩膀上,白无常压他坐下,嘴角一声冷哼:“干娘没危险,她只是在生你的气。”

    生气了?

    难怪她今日还没来。

    “我珍惜孟妹,胜过性命,她怎么会生我的气?”

    他说着海誓山盟。

    “你有脸说珍惜吗?”白无常啐了一口,满口埋怨:“哪次我问你轮回的时候,你不是推三阻四的?”

    倒了一杯水,白无常轻轻一叹:“干娘说,你不爱屋及乌,始终拿她当外人。”

    喝下半杯,皱眉看判官:“我卖给判官大人一个好,在干娘面前打了包票,说这次不需借干娘的面子,判官大人一定能告诉我地命之人的轮回去处。”

    “地命之人,世世轮回富人家,终究难逃做乞丐,三界里,只有一个。”判官为表对孟女的真心,不换气的抢着说:“今世他在西湖边,叫梅萧烟。”

    西湖边的梅萧烟,听着几分诗情画意,不知道现在是不是乞丐。

    “我回去一定跟干娘说,判官大人是明白爱屋及乌这个道理的。”

    饮尽杯中水,刚想离去,却被判官枯槁的手,搭住了腕子。

    无神的双眼,透着万般慈爱,又对白无常表着决心:“我与孟妹成亲后,一定做个疼你的义父。”

    西湖的秋,让人情伤。

    苏堤岸边,红叶成泥。

    晚钟飘渺在夜西湖的上空,在笑花船里的人儿。

    夜已央,花船在挑灯夜游。

    灯光绚烂,映得夜湖波光粼粼,像湖底有金子在闪耀。

    船仓里莺莺燕燕,琴瑟歌舞。

    香名熏醉杭州的四大花魁,今夜都在这条船上。

    对句吟词,落墨丹青,伴歌起舞。

    使出浑身本事,只为讨这条船的主人开心。

    一枝花魁,已是千金难见一面。

    这条船的主人,凭什么能让四枝花魁同时讨他开心?

    因为他买下了西湖。

    理由很简单,是数不清的财富。

    夜夜有花魁陪伴,他一定开心死了。

    也许吧。

    他有钱,又生的文雅,至今未娶亲。

    花魁们秋波流转,各自心思。

    也许有一天,他会为我赎身,明媒正娶,让我做西湖的主人。

    船上没有船夫,在西湖上,无论这条船飘到哪里,都是他的家。

    没有船夫的船,有九个人。

    是的,没算错。

    一个主人,四枝花魁,还有四枝花魁的丫鬟。

    花魁一但有了丫鬟,妓女就变成了千金小姐。

    睡一个妓女的价格,和睡一个千金小姐的价格是不同的。

    所有的鸨娘,都懂这个道理。

    所以,每枝花魁一定要带一个体面的丫鬟。

    什么是体面的丫鬟?

    巧手能做,巧嘴能说,不能让小姐受旁人的半点委屈。

    还要长得漂亮,当然,不能比花魁还漂亮。

    花丝雨是花魁的丫鬟,她长得漂亮,但只是个小姑娘。

    她有一双漂亮的脚,坐船的时候,她总喜欢把脚浸到水里。

    这条花船实在太大了,她又没有那么长的腿。

    所以,她站在船尾,赤着天足,腰里别着她的绣鞋。

    好看的绣鞋总是太硬了,她宁可赤着脚。

    反正在船上,这也没什么不对。

    反正我也是妓院里的丫鬟,就算被男人看去也无所谓。

    花丝雨这样想。

    其他三个丫鬟不这样想,所以她们躲着花丝雨,聚在船头。

    都是妓院里的丫鬟,装什么装?

    前两天,花丝雨会在心里酸她们。

    过了两天后,花丝雨觉得一切都太完美了。

    偌大一个船尾,只属于她一个人。

    她喜欢坐就坐,喜欢躺就躺。

    赤着脚走来走去,披散青丝,吃着点心,享受西湖的夜风。

    秋雨润西湖时,她更喜欢扬起小脸,让丝雨为她卸妆。

    真希望这条船的主人谁也别选,让这种日子多过几天。

    花丝雨记不得这条船的主人长成什么样儿,每次都是低着头送小姐进船仓,再低着头把小姐搀出来。

    偶尔会匆匆一瞥,只觉得是一个儒雅文生就是了。

    不过,听其他三个丫鬟唧唧喳喳的说过,他好像长的还不错。

    花丝雨轻轻撇嘴,长得再好,也只是个夜夜欢歌的浪荡子,可惜了上天赐的好容貌。

    因为不在意他的样貌,所以才没兴趣仔细看他。

    他应该姓梅,因为小姐一进船仓就腻腻的叫他梅郎。

    梅郎这个称呼,真像是媒婆的一对儿。

    每次小姐这么叫他的时候,花丝雨都会咬的嘴唇偷笑。

    也曾偷偷瞥过他一眼。

    他也微微皱眉,一定也不喜欢这个称呼。

    天快亮了,歌声早就淡了。

    又飘起了晨雨,花丝雨将小脸扬了起来。

    淋过一会儿,就又要搀小姐回花巷了。

    心头安静时,听到脚步隐隐。

    转头去看,一个瘦船夫站在眼前。

    他披着一件蓑衣,斗笠压的很低。

    看不清他的面目,袖子和裤腿被高高的挽起。

    只是露在外面的皮肤,实在是太细皮嫩肉了。

    他的声音很轻:“小姐们今天不回去了,我来送姑娘下船。”

    他指了指拴在花船尾的小舢板。

    “天还没亮呢。”

    花丝雨撇了撇嘴。

    好吧,既然人家逐客了,我也没道理死赖在这里。

    花丝雨灵巧的跳上舢板,没有穿上她的绣鞋。

    因为她终于能把脚儿伸进水里了。

第一百八十四章 梅船夫

    天上有丝雨,飘起西湖烟。

    船头也有丝雨,惬意的踏翻湖水。

    晨秋的湖水很凉,沁的花丝雨一双小脚更白。

    像断桥上的初雪。

    船尾的船夫慢慢摇着小船。

    他不急不徐,像和花丝雨一起游秋湖的情侣。

    每一浆,都像文人手里的笔,轻轻落在如烟如雾的纸上。

    丝雨浇亮天际,湖烟渐渐沉寂。

    西湖,又露出她迷人的身躯。

    “哎,你怎么划的船?”

    收起脚儿,用手擦净,装到绣鞋里,花丝雨遥望岸际,对船夫一声埋怨。

    直到离岸边越来越远了,丝雨才警觉起来,小船上,只有她和船夫了。

    抽出丝发里的金钗,丝雨紧紧攥在手里,咬紧嘴唇:“你,小心一点。”

    小心一点?

    花丝雨有点后悔,刚才这句威胁,实在不够威风。

    放下浆,船夫坐在船尾,摘下斗笠,扬起头,对丝雨轻轻一笑。

    咦?这船夫,长的还不错呢。

    可是,长的不错,也不能为非作歹。

    “把我送回花船,我不告官。”

    他没说话,轻轻抹去眉上的雨滴。

    “你饿了吧?我有点心。”

    花船上的点心很好吃,每次上来,花丝雨都会偷偷藏一些。

    此时,这些点心,也许能救命。

    不敢靠近他,花思雨解下腰里的零食香囊,向船夫抛去。

    接过了花丝雨的香囊,船夫放到鼻下轻闻,是少女的清香。

    打开香囊,吃一小块绿豆糕,船夫终于出声,轻轻一笑:“偷来的点心,果然别有滋味。”

    他吃了我的点心,不会对我作恶了吧?

    “不是偷,是拿。”

    委屈的撇撇嘴,花丝雨理所当然:“反正他那么有钱,也不在乎这几块糕子。我也问心无愧,拿了这些,都是回去喂没家的小狗小猫的。”

    轻轻笑过,船夫再吃一口点心,皱眉问丝雨:“你把我,当小狗,还是小猫?”

    哎呀,这人。

    随口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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