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影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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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影传奇-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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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鸡毛掸,又像温暖美丽的手抚摸着……我的心情渐渐平静了。

    “我……我……”我还想说些什么,但口里像塞了棉絮,难以张开。

    “我的包裹你收到了?……”杜鹃目光神神秘秘的。

    “收到了……”我的话一下子利索了。

    “你知道这个包裹在路上走了多长时间吗?——将近二十年了啊!……还真让你遇到了……”杜鹃如释重负。

    “酒香不怕巷子深,大浪淘金,真金不怕火炼。岁月不负有情人,是这个理儿吧。”我自觉许多词儿要冒出来。

    “嘿嘿,你还激情满怀,一套儿一套儿啊。告诉我,你怎么收到的?”杜鹃睁大眼睛倾听。

    “你忘了?……‘杜鹃花开了’——我们小时候玩耍的暗号啊!那时我们几个特别淘气儿。你奶奶怕咱们一起出去疯着危险,总是借口阻拦。我只要远远地鼓足力气喊暗号:‘杜鹃花开了’——就那么一嗓子,你们立马刷啦到齐了呢。”我激动地说。

    “呵,我怎么给忘了呢?当时我不经意就想起了这句话,根本没意识到小时候这件事,只感觉这个词儿特别温馨熨帖,特别适合这个包裹,所以就给包裹打上了这个有趣的名字。纯粹巧合!还有,你恨过我吗?”杜鹃深情地说。

    “哪里的话,你恨我才对。”我索性。

    “你当真不恨?”

    “一点儿不恨。”

    “买包裹你一定花了很大一笔钱吧,没伤到心呀!”

    “没有,其实真心是不能用金钱衡量的。”

    “你怀疑过使用的影子吗?”杜鹃忽然问起了这个话题。

    “当然,当我那一天影子丢了,迷惘彷徨的时候,遇到了红狐上门推销的影子产品,暂时填补了心灵的空虚。当我听企鹅说你就是红狐的上司时,对你又十分失望,但并不忍心彻底与你割裂关系。后来,当我遇到了倩倩姑娘,她的影子产品启发了我的自信。于是我对影子的认识更深更远了,影子产品外形像衣帽鞋袜,各种各样,但穿在身上就无影无踪了。它的功能与衣服有着本质的区别,注重心灵的维护保养及开发。”我如实说。

    “哦,原来你对影子产品还是有一些见识和体会的嘛……”

    “倩倩是你的亲生女儿吗?”

    “不是。”杜鹃一口咬定。

    “她是李总的亲生女儿吗?”

    “是的。”

    “那她的母亲是?”我试探着问。

    然而杜鹃没有说,似乎有些茫然。我便没有为难。

    “你和李总怎么认识的?你们关系好吗?”其实我不想提这个事的,但除了这些真的不知道聊什么好。

    杜鹃听罢并没有感觉有什么不妥,十分平静地说:“我出国没几个月就生下了荷叶。说起我和李总的最初相识,还是在一次出差旅途之中呢。

第三十五章 充当兰花() 
记得当时我和李总正好是邻座,刚刚坐稳,我就觉得他的情绪似乎有些异常,但没有特别在意。果然,客车行走不多远,他歇斯底里一蹦三尺高,手颤抖着突然攥紧了我的双手,目光炯炯饱含深情地逼近我,大喊大叫说:‘啊,我的兰花啊!——今天可算找到你了!……’

    顿时,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傻怔怔,羞怯怯地睁大眼睛盯着李总,心里像塞了一把乱草不知所措,脑轮不由自主地飞快旋转:到底谁是兰花?他是谁呀?……

    这时,满车人的目光都被李总吸引了过去,大家口里虽然没有言语,但嘀嘀咕咕已经写在了脸上,惊讶好奇之余似乎都在猜测评论着什么。然而,他丝毫不在乎这些,高兴亢奋之后,蓦地又嚎啕大哭起来,鼻一把泪一把的。司机都被他感染了,只见司机握着方向盘的两只手突然像得了急病抖得厉害。哎呀!这时的客车像神经病人突然疯癫起来,又像来来回回掉屁股的斗牛……

    幸亏大家眼疾手快,几个有经验的旅客立刻上前狠劲替司机按紧方向盘,一车人这才幸免于难。

    尔后,不知为什么,我的心里忽然有了种沉甸甸酸楚酸楚的感觉。静心思忖……哎!我怎么连自己也不认识了?——我是谁?我真是他的兰花吗?……于是好奇心又促使我不断靠近李总,有滋有味地与他攀谈起来。原来,兰花——他心爱的妻子,其长相、神态、一举一动等等酷似我。还听说他们的婚姻生活十分幸福,几年后生下了一个可爱女孩儿,不知何故,妻子兰花突然间失踪了……

    心有灵犀一点通,我们可谓同病相怜,两颗心像磁铁的南北极很快贴近了,而且都隐约品味出了一种相见很晚的味儿。于是原来的‘我’好像一条深海之鱼,一下子隐藏得很深很深,似乎不见了踪影。十天后,我和李总就顺顺当当结合了,我很自然地充当了兰花的角色。为摆脱常人庸俗的围城之苦,我们曾约法三章:一、不计前嫌,互不揭短;二、自由出入,互不干涉;三、允许*,互不公开。

    嘿!这招还真管用,接下来,我们的日子过得竟一天比一天平静,如意美满。二十年了,岁月不仅改换了我们的容颜,而且抚平了我们的感伤。有时甚至忘了我们当初是怎么认识的,互相已成了离不开的知己。不瞒你说,月月、荷花都是我俩恩爱的结晶。”

    倏地,我内心有一样液体涌涌动动起来,泛起了一种说不出名的味儿,是高兴?疼痛?还是内疚?……

    “这么说荷叶并没有和你们一起生活啊?”我不禁关切地问。

    “我……我……”杜鹃的眼里满是无奈和痛楚,脸紧绷绷的,目光闪烁,最终咬紧牙关,说,“荷叶一生下来,我就送人了。”

    “啊!!!”我的心突然好像被荆棘扎了,或者被谁的手掐了,隐隐疼痛起来。

第三十六章 小人儿“我”() 
过了一会儿,我和杜鹃的心里都平静了一些,只听杜鹃慢条斯理往下说:“荷叶一直生活在国内,她是个乡下长大的孩子,吃了不少苦头,十八岁那年,我们母女才真正相认。当时,我花了一笔钱才把她赎到身边的,还把影子生意经传授于她,让她跟着我的女员工们下乡推销产品。

    我曾经说过的,红狐是影子创意设计公司所有女员工的网名、代号,她们进入公司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其身材、长相都十分相似,一经打扮化装,外人很难分辨出来,下乡推销给你影子产品的红狐说不定就是我们的荷叶。我们公司这样做,完全是出于公司利益的考虑,自有一番道理。荷叶应是女员工中进去最晚的一个。你看,说着说着我又扯远了,其实这些事情没必要告诉你的。”

    我的心忽然又一阵疼痛,好像有汩汩的鲜血流出,一些形容词副词争先恐后老想往外涌,但很快又被挡回去了。

    “荷叶没有上学,你就让她去经营生意了?”我强忍怨气,故意显出平静的样子,话略带点刺儿。

    “哪能呢?咱们的荷叶属早慧型的孩子,智商超常,十八岁就读完了经济管理专业。”

    我心里刚才还风起云涌、波澜起伏的,老想为荷叶打抱不平,要责怪杜鹃什么,这时居然平静下来了。

    瞧,我巴掌里蓦然冒出一个小人儿——“我”来,指着我的鼻尖说:“你,你,太自私了,没有资格谈论荷叶之事,更没有资格责怪任何人。越看你越自私,简直自私透顶了啊!荷叶是个懂情识义的孩子,决不会轻易承认你是她亲爸爸的。你真的不要再自作多情了,还是趁早断了这份念头吧……”

    忽然间,我才意识到自己虽然一大把年纪了,但幼稚得像小孩儿似的,光想着替自己女儿说话,责怪别人呢,就不想女儿肯不肯认自己,回想以前对荷叶的亏欠,内疚得要死。手掌的小人儿“我”五指并拢,拳头石头一样坚硬起来,干什么呢?想惩罚自己!目光也幻化成了一把利剑,闪着寒光刺向自己,顷刻轰隆自毁。

    这时只见杜鹃柔和的目光不由参与进来,看出了端倪,说:“你怎么啦?我们一家人好不容易团聚了,你应该高兴才对。”

    “我……我……”我不由结结巴巴起来,“杜鹃呀,我该死!我没有资格跟你谈论荷叶之事,我以前亏欠你们母子实在太多了。你说女儿能认我这个混账爸爸吗?请你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吧,你什么都不必顾忌,赶紧叫几个人来,不要有任何怜悯之心,立即把我的肋骨打折,或者把我的胳膊腿打断,把我打晕,打得遍体鳞伤,打得死去活来,这样我就可以安心向荷叶坦白了,我想她一定会原谅我的。”

    “啊,你什么时候学会了自残了?谁说我们母女要怪罪你呢?以前没有,现在没有,将来也不会有的。你既然有那么大自暴自弃的勇气,就拿出来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为他人,为自己,为社会,只要付出了,不仅女儿,别人也会另眼看待你的。”杜鹃开导。

第三十七章 荷叶摔门而去() 
“放心吧,我会让荷叶重新认识我的,我会的!”我的心情像经过了一场烈风,感谢杜鹃的一番话,像一把梳子抚平了。

    厅外忽然声音嘈杂,客人窸窣陆续离座,宴席要结束了。杜鹃忽然醒悟,赶忙收回激动的心和凝聚的目光,关切地问:“哎,你怎么样呢?还好吧?”

    “喔,还好,过去了,已经过去了……”我喃喃说。

    “咣、咣、咣……”有人敲门。

    我和杜鹃一惊闪开了。

    “谁呀!”杜鹃缓缓趋向门口。

    “我……荷叶……”

    一种似曾熟悉的声音悠然飘进我的耳孔,像浓咸水似的一直渗透于心。

    吱呀,门开了。

    “啊……啊!……你们认识?”荷叶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扑闪着,眉毛水中月牙一样,两片丹凤唇像扇动着的蝴蝶翅膀。

    “我……我……我们……”我和杜鹃浑身好像触电了似的,一阵痉挛,嘴唇抖颤,言辞不零不整。

    荷叶走路遇坎似的心不由咯噔一下,似乎觉悟了些什么,说:“对不起,打搅了。”继而转身离开。

    杜鹃一把拉住荷叶的手说:“孩子,坐会儿吧,妈有话正想跟你说呢。”

    看到荷叶止步,我心里蓦地似的东西,迅速洇开,心里泉水般咕咕冒着明亮亮的泡子,涌涌动动,似乎要流淌下来了。

    此时,荷叶的目光不够用了,像探照灯似的来来回回在室内游移。我和杜鹃着实尴尬极了。

    “女儿,对不住你啊!”我的嘴巴突然豁了口似的收不住了,呼啦啦拖泥带水一股脑儿流出。

    “什么?你说什么?你是什么人?谁是你的女儿?你是我们公司的老顾客,我早认识你了。咱们之间只有交易,没有别的,望您放尊重点。神经病!”荷叶责怪,话也放枪般干净利索。

    “孩子,你怎么这样跟你爸爸说话呢?”杜鹃急了没来及把握住口袋,突然蹦出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什么?爸爸?哈哈哈……”荷叶有些激动,目光像菜刀似的在他们脸上游移说:“我有爸爸,不欠什么野货色爸爸,我的爸爸现在还住在乡下。阿姨(杜鹃)啊,你仔细听着,你虽然买回了我的身,但是买不了我心的。”荷叶说着哭着,转身“啪!”带上门跑出去了。

    “你怎么?……”杜鹃有些生气。

    “这不能怪孩子的,慢慢来吧。”我抬头瞅瞅杜鹃。

    “噢,这是我的错。荷叶从小生活于乡下,对养育自己的土壤有着深厚难以割舍的情结。虽然乡下的生活是苦了点,但那里的泥土,一草一木,一砖一瓦,永远散发着淳朴、厚道、亲切的味儿。这也是城市人永远都没法比的。

    记得刚生下荷叶时,我怨天尤人,气不打一处来,怀揣怨恨才做出了这件无情无义之事,狠心把她扔在了乡下。那日,天阴沉沉的,雾气弥漫,似乎要下雨。我一时冲动,怀揣襁褓中嗷嗷待哺的婴儿出门了……一路耸耸肩膀,晃晃身子,手掌轻轻拍着,口中喃喃,把孩子哄睡了……悄悄来到一家门前,瞄准了一个合适的地方,轻轻将熟睡的孩子放上了麦秸垛……

第三十八章 抱下麦秸垛女婴() 
这时,那家院内突然窜出一条大黄狗来,汪汪直吠。我不由立刻躲到另一个麦秸垛下,观察动静。大黄狗围着麦秸垛嗅了一圈又一圈,不时往麦秸垛上的孩子龇牙咧嘴,叫声尖锐凄厉。我顿时心惊肉跳恐怕孩子有什么不测,差点儿窜出来抱回。但奇怪的是大黄狗嗅了一阵子好像一个懂事的孩子似的,摇头晃尾跑回家去。我想:一定是去给主人报信了吧。果然,大黄狗很快带着一位大哥出来了,只见他紧随其后,循狗发出的信息,四面张望,很快便发觉了孩子。当时那位大哥嘴里嘟嘟囔囔不知说了些什么,满怀喜悦把孩子抱回家去了。

    嗐!我!……一颗悬在半空中的心终于落地了。”

    “你……你怎么……忍……忍!……忍心!!……后……后来呢?”我心里好像装了一只刺猬似的。

    “唉!后来的日子嘛,”杜鹃激动过后,言语明显慢了说,“每……每当想起你的时候,我就想到了咱们的孩子,于是就托人回乡下打探孩子的情况。间隔时间不等,有时一个月,有时几个月,甚至几年,最后一次打探间隔了五年,那年荷叶刚好十八岁。

    乡下孩子读成一个大学生不容易啊!荷叶上大学时,家里一贫如洗,姊妹三个就她一个成绩好。她乡下的爸爸不忍心看着女儿好端端的前程,硬是被几张票子毁掉,于是狠狠心,宁可蹭掉几层脸皮也要弄下钱供她读书。

    开学前两个月,荷叶爸爸天天背着干粮袋,穿着旧军服,旧军鞋,挎着旧红军壶走村串巷向亲戚熟人借钱。有时一天下来,他虽然有些收获,但冷眼、凉脸、寒屁股冰得他喘不过气来,只好背地里哇哇放声大哭一场,把心中的冰棍化去,从来没在荷叶面前露过什么苦瓜脸。有时候,他一天翻山越岭东奔西跑的,鞋和嘴唇都磨破了,也没弄来几个钱。他就专想一些天上掉陷饼的美事,这样心情好些,第二天照样气得贼早,又兴致勃勃信心百倍投入筹钱工作中去了。功夫不负有心人,荷叶终于如愿以偿跨进大学校园了,她一向苦瓜脸的爸爸,变了一个人似的,见人就笑。

    我去看荷叶的时候,她正在上海经济管理学院学习。我约她出来,刚见面,她十分热情。可是,当我说明来意,她一听我是她的什么亲人,脸刷的立刻冷冷的,简直要掉下冰碴来,一口咬定,说:‘我的亲人都在乡下,别的没有什么亲人!’

    过后我想:当时荷叶肯定认为我找她不怀什么好意吧。所以,她说罢索性扭头便走。我急忙喊了追了,但都无济于事,很快,她就消失在学校楼群中了。于是,我只好灰头灰脸回转。

    通过学校,我了解到了荷叶在校的基本情况和家庭经济状况。我急中生智,私下里悄悄与学校签订了资助贫困生的合约。学校十分理解我的苦衷,当场立下保证,在荷叶面前对我个人的情况只字不提,表面就说是社会好心人募捐,让她安心完成学业。

第三十九章 杜鹃去大牛家认亲() 
我马不停蹄又悄悄来到了乡下的荷叶家,很快便打听到了供她上学借款之事,感激之情溢于言表。说明来意,我马上掏出一笔钱让她爸爸——一个叫大牛的中年人去还借款。

    大牛听后;眼睁得溜圆,头蛮劲晃了几晃,甩了几甩,摇得像货郎鼓似的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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