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在大明- 第94部分

第227章　一场演技（）　
胡廉苦笑着说着，军营大帐并非只有一个位子，只是朱桂没让他坐，他也就站着说，当然他自己也根本没有找个地方坐下来的意思。干什么就要像什么？来求情就要有个求情的样子。

　　　　“殿下，您是从京中来了。当年京中是个什么情况，您大概也能知道些，不瞒您说，当年许多人出来，真是逼不得已……唉！所有人都知道北伐是正事。出来其实就是逃兵……”

　　　　到了这个时候，你朱桂应该表示好奇的问一句：“哦，是啊！是苦了你们”了吧？

　　　　朝廷干的事不地道，这所有是都知道。而朱桂应该会有共鸣才对。可胡廉失望了，朱桂没有表现出多少共鸣，他只是淡淡的“哦”了一声，大有你胡廉想诉苦，我就姑且一听，可如果你不愿意说，我也不勉强的意思。

　　　　这简直比官场的老油子还要老油子，哪儿还像个少年人。

　　　　朱桂的这幅表现，让胡廉恨的牙直痒痒。可还是那句话，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既然自己已经走到了这地步，”开弓没有回头箭”，哪怕自己心里再怎么不情愿呢，也唯有硬着头皮走下去，幸好，在家里的时候他就已经和自己婆娘将这个故事给编了好几遍，基本上不会有什么漏洞了，现在值得庆幸的是，朱桂还有听下去的意思。只要他愿意听，自己就还有机会。

　　　　“我们这里的情况，可能殿下也多少也能知道一些。朝廷一直北伐，三番两次抽调地方部队，部队的战斗力一直在下滑……与越人作战不利，是我们武将的错。我胡廉认罪，也认罚。”

　　　　说到这里，胡廉的语气忽然不再是之前的苦笑和无可奈何，忽然间变得激昂起来：“可如果只是这样，我也没话可说，自己没本事害的大家吃了败仗。哪怕是大家伙儿向我丢石子开骂呢，我也不敢还嘴，谁让我这个将主没本事呢，这怪不了别人，可情况不止是这样的！”

　　　　“朝廷抽调军队，我也在地方征集兵源，可是那杨希圣，他就是不让。说什么以民为本……之乎者也的，我也听不明白。但他如果让我征兵、练兵。战事也绝到不了这个份上！”说到这里，胡廉他愤怒的探舞着手臂，“如果不是这样，别的我不敢说。那镇蛮府也不会因为兵少将寡，被小小的越人偷袭得手……”

　　　　很可惜的是，到了这里依旧是胡廉在自说自话，哪怕连他自己都被自己说的这些话给感动了，但感动的依然是他自己。

　　　　朱桂不仅依旧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他甚至已经不想继续听下去了，这种文武不和的桥段，他听过很多，甚至他也不排除胡廉说的极有可能是真的，可那又怎么样呢。军事败仗，自然是军事长官的错。至于文官的错……你早干什么去了？

　　　　这个胡廉，倒是选了个好的“倾诉”对象。如果朱桂真的还是原来那个“朱桂”的话。

　　　　“文官势大。听说这姓杨的与朝中大人多有交好……”

　　　　慷慨激烈了半天的胡廉，无外乎是说着文压武的老生常谈。

　　　　“殿下，我胡廉也是为朝廷出过力的。当年我率家乡八百青壮出征，历经百战，至今只有不足百人。我知道我这次麻烦大了。别的我也不想，只求殿下您赏口饭吃。

　　　　“您放心，我胡廉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我就是一条犯了错的老狗，就想找个主子护着我一家的安全，什么争权夺利的事情是不想了，只要殿下您同意，我老胡还是有一些能力的。至少我还是可以为殿下守着些兵马的。”

　　　　一边说，胡廉一边偷偷地打量着朱桂的表情变化，并不断降低着他自己的条件。可是让他失望的是，朱桂的表情很平静，至始至终耷拉着眼皮，丝毫让他看不出有什么表情变化。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他没有反应？难道说？

　　　　看到朱桂的这幅反应，胡廉的心顿时提了起来。在他看来，哪怕皇帝想让皇子们掌军，皇子们也不可能真就与一帮泥腿子打交道。总是需要领军的人。而胡廉一直自以为自己是个将才，应该是受人重视重用的人才。

　　　　可原本十拿九稳的能够说动林鸿飞的说辞，竟然没有起到任何的作用，这让胡廉忽然有种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空落感，面对没有任何反应的朱桂，他忽然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了。

　　　　一咬牙，胡廉抛出了自己最后的一招：“殿下，我胡廉虽然老了，不中用了，但到底还是领兵这么多年，还是认识一些领兵的大将的，只要殿下您愿意保下我，以后殿下您指哪打哪，我胡廉绝对没二话！”

　　　　胡廉这么说，可谓是将自己所有的底牌都露在了朱桂的面前。最起码看上去是这样的，这就是胡廉的投名状，单这样的话，如果传到皇帝的耳中，那真的就有死无生了。

　　　　当然，那只是理论上的。这样的话，不管是听者，还是说者，都不会告诉皇上的。皇上听了，只会猜忌。

　　　　相反，如果朱桂瞒下来，即便是养胡廉这么一个人一年也花不了多少钱。更不必说他是领军的军将，手中还是有兵马的。这样惠而不费的人情，如何取舍，简直已经摆在了朱桂的眼前。

　　　　这些，朱桂自然也明白，当胡廉再次看向自己的时候，他终于笑了。

　　　　不但是笑了，还微笑着站了起来，亲热的拉着胡廉的手来到一边，请他坐了下来，但却并没与立刻回答胡廉的话，而是对着外面喊了一嗓子：“来人，送两杯茶过来。”

　　　　中华传统，请坐、上茶。

　　　　“是！”外面有人应了一声，不一会儿，有个小士兵端着两杯水走进了屋子里来。

　　　　“谢谢，谢谢”胡廉忙站起身来从小士兵的手中接过茶杯，感激的冲着这位小士兵笑了笑，“这位胞泽，谢谢你了啊。”

　　　　“不用客气，就是一杯茶而已。”

　　　　小士兵说的很轻松，可朱桂的眼睛却很尖，敏锐的发现这位小士兵的眼睛似乎微微有些发红，看向胡廉的目光充满了佩服和感动。

　　　　这么大的将军竟然对我这么好！

　　　　看他表情，朱桂算是明白为什么古代大将不过是为自己的兵吸个脓罢了，就可以让其为之效死了。

第228章　忽悠啊（）　
胡廉这家伙，演的戏没有骗到自己，反倒是骗到了别人了啊。

　　　　看到这一幕，朱桂心中忍不住的苦笑：自己知道胡廉是在演习给自己看，可其他人不知道啊。特别是这一帮子士兵，是最容易受忽悠的。

　　　　不管是同仇敌忾，还是兔死狐悲。都不是大战在前，应该出现的。所以朱桂还就必须要有所表示才行。

　　　　“胡将军您的品行，本王是很佩服的：对于您的遭遇，本王也表示十二分的同情……”，挥手让小士兵出去后，朱桂喝了一口水，慢慢的说道：“您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会帮你想想办法。”

　　　　“谢谢您了，殿下。”终于从朱桂这里得到了一个肯定的答复，胡廉心中一喜，表面上却是十分感激的对朱桂道。

　　　　“不用客气，本王到了这里，还需要将军多多助力！”朱桂笑了笑，说着安慰的话，又说：“你让我考虑一下应该如何安排……”

　　　　什么？我说了这么多，口水都要说干了，你丫的竟然还要再考虑考虑？没想到自己等了这么久竟然从朱桂这里等来了这么一个答案，胡廉顿时就忍不住有些急眼：若是自己都牺牲了那么多还没有换来自己想要的结果，自己的麻烦可就太大了！

　　　　难道真要走那一步？

　　　　他一下子站了起来，急道：“殿下，这……你……”

　　　　“胡将军，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他的杀意，朱桂仿佛没有感应到似的，笑着将他给按下到座位上：“这事儿你听我说，先别着急。”

　　　　是的，还真的是不能急。

　　　　胡廉突然的杀机是起于他与陈朝的关系，抓了朱桂，他可以逃亡陈朝。

　　　　而他一动杀机，朱桂也想干掉他。但是杀掉他容易，他的同党怎么办？

　　　　敢对王爷动杀机。如果他是孤家寡人，他敢？有这胆量。

　　　　所以，朱桂收起了杀心，请他坐下，为他解释。

　　　　朱桂都这么说了，胡廉还真没有了不听说，直接动手的勇气。如果可以，他是一点儿也不想逃亡陈朝的。所以，他借着朱桂手上传来的力气，再次坐回到座位上。

　　　　就听一听这小儿的安排了。

　　　　“你也知道，大明对丢失国土的态度。如果我说我可以保下将军。呵呵，将军自己也不信吧？”朱桂自嘲的笑笑，看上去就像是个不受重视的皇子，又说，“将军的事，兹事体大，我需要通知母妃与舅舅。”

　　　　废物！

　　　　听了朱桂的理由。一个靠母妃靠舅舅的皇子……“废物”二字，他差点儿脱口而出。

　　　　不过朱桂越废物，胡廉继续当土皇帝的希望越大。所以，“废物”二字，他当然不会说出口。

　　　　胡廉愣了一下，随即恍然大悟的连连点头：“是了，这件事是我考虑的不周，殿下，是我妄自小人了，咱老胡在这里郑重的向您道歉。”

　　　　对朱桂的做法，他表示了理解。甚至转念一想，还有些飘飘然。

　　　　朱桂是不受重视的皇子，但是他背后的郭惠妃可不只朱桂一个儿子。

　　　　胡廉所做的一切无非是他个人的荣华富贵。底下百姓的生死，上面的什么“主子”，包括他的义父，他都是不放在眼中的。

　　　　“严重了，严重了，将军是将才，直脾气，有什么说什么，本王明白。”

　　　　想明白了，自然不会急着动手。

　　　　“殿下您的人品，我还有什么好怀疑的？既然这样，那我就厚颜先对殿下您说一声谢谢。”听到朱桂这句话，胡廉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脸上不自觉的露出了高兴之极的笑容。

　　　　皇子？龙子龙孙？

　　　　我呸！还不是个蠢货！

　　　　胡廉甚至想到了“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朱王八骗来了天下。我骗了你们，极好，极好。

　　　　“将军你千万别这么客气，您若是再继续这么客气下去，母妃与舅舅绝对会批评本王的。”朱桂笑着，以家人打掩护。

　　　　反正朱桂一直来的形象就是这样。

　　　　什么？他的本事？

　　　　呵呵，也不看现在的话语权是在什么人的手中。对他们不喜欢的皇子，不拼命抹黑，还是他们吗？也就是洪武朝，他们还没有瞎编的权力罢了。

　　　　不过朱桂也要谢谢他们，不是他们按下好的，宣传坏的。朱桂还真不会这么好忽悠。

　　　　如果他们给朱桂安上个贤王的头衔。只怕这胡廉根本不会跟朱桂见面，便带上军队跑了。如果陈朝得了他的军队相助，朱桂的兵力只怕更不足了。

　　　　说了这么久，不知不觉到了开饭的时间。

　　　　朱桂送胡廉出军营时，他手下的一个百户抽抽鼻子，闻着空气中传来的香味，艳羡的道：“大人，是肉香。”

　　　　胡廉也闻到了，他一脚踹去，然后骂道：“在这守着人家吃饭呢！都回去，咱们也开饭。”

　　　　胡廉知道，军中多吃货。也明白军队最是有奶就是娘的货色。吃什么人的饭，卖命给什么人，很正常。

　　　　闻到肉味，他不仅没有停留，反而催着手下赶紧走。

　　　　……

　　　　“王爷您不吃吗？”

　　　　朱桂的亲兵端着自己的饭盒过来，上面堆着几块红烧肉，肥肥的看着很是诱人。

　　　　但朱桂只想吐。缺肉食的时代，人人都觉得肥肉香，但是作为吃惯了肉食的人。这肥肉可就没什么吸引力了。

　　　　可朱桂的亲兵，是郭惠妃的人，同时也是这时代的人。每次开火，认定了肥肉才是好肉。特别是远征，唯恐他瘦了，每次都必有肥肉。都**坑爹。

　　　　而为军队准备肉食，这本也是朱桂的主意。

　　　　甚至也因此，每次开火，最大最肥的肥肉永远是朱桂的。这是军队的感恩之心。

　　　　如果朱桂想收服他们的军心，这事儿还不好拒绝。哪怕是朱桂亲口说，这肉，瘦的好吃，肥的不好吃。

　　　　他们也是完全不信的。这时代，肥肉就是“香”，在众人的观念中就是比瘦肉好。

　　　　不过这一次不一样。朱桂摇摇头道：“一会儿，胡大人必然会设宴，不去不好。到了他那里再吃吧。”

　　　　这是借口。却也是大实话。比起军营中吃肥肉，还是去混一顿，改善下伙食的好。

　　　　胡廉不是丫好东西，可这南疆的食材是没罪的。

第229章　受虐体质（）　
“那些叛逆都特么的和老鼠一个德行，玛德！都给老子打起精神来，越人都不许接近城门，否则杀无赦！”

　　　　朱桂到来，胡廉还是有命令下达的。至少这城门，他是万万不敢再让越人靠近了的。

　　　　“是，大人。”

　　　　然而士兵的军心士气并不是上面一句话，便可以扭转的。有气无力的回答，队官有些不爽，却不好再强迫他们。一支败军，强迫的多了，只会让他们哗变，自从来了东关，已经逃了不少士兵了。他站在门中间，透过缓缓闭合的城门，看着远处的森林……

　　　　在那雾气中，影影绰绰的仿佛有些黑影在晃动，看着就像是传说中的山魈鬼魅。

　　　　“特么的！这鬼地方处处透着邪性！”

　　　　比起上面的人不重视，下面的士兵也还是会怕的。

　　　　东关衙门里，胡廉今天开了一桌酒席。这酒席请的就是朱桂。

　　　　“军情不明军情不明！军情不明军情不明！你只会说这句话？本将军养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酒席是必备的，但是重要的却不是酒席。他总要在朱桂面前表现一下他的价值。

　　　　但是一支懒散的军队，真的不是一句话便可以改变的。

　　　　胡廉在这南疆呆的久了，他已经不再是北伐时的胡廉了。

　　　　他再恼火，也不能改变什么。

　　　　一边的杨希圣尴尬的道：“王爷，越人神出鬼没的，咱们一直都没有他们什么消息。”

　　　　胡廉本想表现一下，只不过不仅表现不尽如人意，还让这杨刺配从背后插了一刀。他看了杨希圣一眼，就不爽的道：“杨大人这是什么意思？如果杨大人觉得自己行，这些事都交给你了，本将军只管杀敌！”

　　　　杨希圣只是实话实说，让他带军？呵呵。

　　　　朱桂看到杨希圣一脸的纠结，就笑道：“杨大人是文官，胡将军过于苛求了。”

　　　　胡廉愕然。在他看来，朱桂已经被自己忽悠瘸。没有理由为姓杨的说话。

　　　　“来来，杨大人坐这边。朝廷的制度，文官居上。玛德！这一路吃的本王都瘦了，拿酒来。”

　　　　胡廉愕然，这王爷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难道他是想收留杨希圣？

　　　　“王爷。军中按理是不许饮酒的。”杨希圣开口道。

　　　　胡廉更是愕然了，这杨希圣竟然没接受？反而说什么军法？

　　　　愚人！白痴！

　　　　十三皇子是什么人？混世大魔王也！

　　　　这货连龙袍都敢穿，喝点酒算个屁啊！

　　　　胡廉笑道：“现在是在衙门，哪里是军中。来人，上酒。”

　　　　胡廉命令一下，自然有人立即下酒。

　　　　几根大蜡烛点在四周，杨希圣坐在朱桂左手的位子上，闪烁的光线照在他的脸上，看着阴晴不定。

　　　　他知道，这里是胡廉的人，不会有人听他的。

　　　　他似乎下了什么决心似的，他主动接过酒坛子，对朱桂道：“王爷，今日只此一坛。”

　　　　他的举动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这时代没人知道有一种是受虐千百遍，待他如初恋的受虐体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