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在大明- 第144部分

　　　　左千户看向朱桂与太子。厨娘怎么想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当然是朱桂与朱标。

　　　　这是他的工作，也是他的习惯了。至于厨娘的好感……估计左千户更擅长理解刀对他的好感。

　　　　“嗯……这位……”

　　　　“我们是从南京来的，想尝尝当地的特色小吃……”

　　　　黄子澄赶紧接了口，他是绝对不会让太子叫普通人“阿姨”的。

　　　　要知道厨师的社会地位并不高，厨师的社会地位受到认可是在我大青的乾隆朝。是因为吃货乾隆，厨子才有了地位，有了“大师傅”的称呼。

　　　　在这之前，厨子做饭，好吃是应该。不好吃，是厨子的锅。厨子们甚至没有一个正式称呼的贱业。

　　　　所以黄子澄才主动开口，是绝不允许太子称其为“阿姨”的。

　　　　有了割裂皇家与“贱民”的社会关系，不让人家介绍，黄子澄便热情的给朱标介绍道：“朱老爷，这卤煮虽然是野人的玩意儿，但是受到了楚王府的改良，之后才传到了民间……”

　　　　黄子澄在忠义城并没有闲着，他一直在收集情报。

　　　　当然，他所谓的“收集”，只不过是朱桂没有拦着罢了。如果想拦，他根本什么也收集不到。

　　　　原来是这样！

　　　　听了黄子澄的介绍。朱标微笑看着朱桂：这个老十三看来是真心喜欢弄这些美食了。

　　　　在南京那会儿，便有人告过朱桂的刁状，说他是谄媚君上。

　　　　当时朱标便很不舒服。当儿子的弄点儿吃的给父皇，怎么就是谄媚了。只不过面对手下的声音，朱标无能为力，嘴炮上完全不是对手。

　　　　现在，他死了，成神了。再来看老十三。老十三哪里是什么谄媚之辈，他就是一个大吃货。

　　　　对了，“吃货”这词也是老十三先说的。

　　　　朱标微笑着向厨娘点头：“小娘子，接下来要麻烦你了。”

　　　　“不客气不客气……”

　　　　厨娘慌乱的连连摆手，她从来没被人用“小娘子”这个听上去就很亲近的称呼招呼过，一时间心里又是欣喜，又是不好意思。

　　　　不行，不行！我与“他”才配。

　　　　不过她很快便清醒过来。觉得自己与左千户才门当户对，而左千户保护的人物，她可高攀不上。

　　　　说她门当户对也好，说她“从一而终”也罢。总之，她是认定了左千户。

　　　　不过，这欣喜和不好意思是藏不住的。哪怕不是门当户对，她是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朱标与朱允文：嗯，朱标太老了。朱桂太年轻了。

　　　　并很快分析评价着。

　　　　分析评价完朱桂他们不适合自己，还是左千户更适合自己的结论后，她不由的暗自担心起来：猪下水弄的东西，他们爱不爱吃？如果不爱吃，会不会连累他。

　　　　这玩意儿怎么说也是下贱东西。糙汉子吃了没什么，但他们一看就是富户人家。

　　　　他也是的。介绍生意，也不提前打声招呼。我也好买些好肉。现在只有下水，怎么弄？

　　　　一时间，厨娘心里直接七上八下，心乱如麻了。

　　　　这时候，黄子澄的表现机会又来了。只见他对左千户说：“左大人，你看，是不是把这里包下了。也好让老爷们吃的安静一些？”

　　　　左千户一听，看了一下，也意识到了不妥：他们这一大帮子人，看上去便醒目，不管是正在排队等着吃卤煮的，还是已经吃上了的，此刻全都跑出来瞧热闹。

　　　　这是人的本性。

　　　　卤煮的用材是下水，一看便知道不是什么高贵食物。而它的价格，三文一份，也确实是便宜。

　　　　因为足够便宜，所以他们才会受不了肉香，吃上一口。

　　　　这食物的定位，也就是这样了。

　　　　虽然王府有令必须新出的大明铜钱，也就是漂亮的楚王钱才可以买，这多少有些不舍得。但为了一口肉食，还是有人忍痛花掉了楚王钱。

　　　　但，即便有楚王钱的加成，它也依然是份贱食。这是公认的，没人觉得有错。

　　　　而今天，富家老爷来了。来是为了吃他们才吃的贱食。这一下子，可让他们兴奋不已……咱们的贱食把富家老爷招来了。

　　　　他们兴奋，他们自豪。就像是他们自己受到了认可似的。

　　　　如果不是担心离开了，就看不到富家老爷吃东西。他们绝对会疯跑，叫来自己的好友亲人，用手指着，大声道：“看看，看看。富家老爷们都来吃了，你们还有什么好说的？”

　　　　为了一口吃的，被亲人朋友指其败家……宝宝心里苦啊！

　　　　现在有富家老爷吃了，看他们还敢说是没人吃的东西。

　　　　由于有着这样的原因，所以平日里很难的包场，一旦有富人包场，难免不受人骂？今天却是没有一个骂的。

　　　　这让左千户很难相信。

　　　　他们竟然没有骂。反而素质高的惊人。

第342章　性格问题（）　
左千户根本都没劝人离开，正在排队的人群呼啦一下给朱桂他们让开了位置，甚至有几位，直接端起碗来稀里哗啦的一阵猛刨，不到半分钟就把那海碗的卤煮吞了进去。

　　　　海碗是真正的大碗，并不是后世那种小碗。在这时代，一碗装半斤下水，半斤汤水是常态。

　　　　这时代的人很能吃的。就这一斤，十六两的一碗，也还要就饭，否则是吃不饱的。

　　　　可想而知，这么十六两的食物吞入腹中，只为了给朱桂一行人腾位置，在这个过程中没有一个人表示不满，可见他门是多么想看朱桂他们吃啊！

　　　　所以，让位子，完全没有问题，但是让他们出去，这就不乐意了。

　　　　“咱还没吃饱，就这儿站着吃，还不行吗？”

　　　　想亲眼看，亲口说的老少爷们，便弄出了这么个“站票”。

　　　　可不是“站票”吗？到了这会儿，吃已经不那么重要了，重要的是“看”啊！

　　　　朱标不知道他们的心态，还真把他们当成了道德高尚之辈了。只见他一边往前走一边非常不好意思的冲大家拱手，张嘴就是补偿：“不好意思，给大家带来麻烦了，为了表示我的歉意，也算是我第一次见到诸位父老乡亲们的一点心意，今天大家的卤煮算我头上，大家千万不要客气。”

　　　　嗯？

　　　　怎么个意思？这个地主要请客？

　　　　这儿是南疆。奴隶没吃的，任奴隶主赏，见的多了。可是地主请大家伙儿吃饭，这还是头一遭……这是答应呢还是不答应呢？

　　　　同时他们也想到了同一个问题：地主老爷要请客了。你们到底是让我们吃，还是不让呢？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落在了厨娘的身上。

　　　　外这一下厨娘直接愣住了，和吃卤煮的老少爷们们遇到的问题一样，这儿是南疆，不给吃的，见了多了。这请他们吃，可能吗……

　　　　问题是他们有这么多的钱吗？

　　　　不是厨娘看不上朱桂他们。厨娘也不是那种以为皇帝就是使金锄头，天天吃葱油饼，没见识的乡下村妇。

　　　　能在这时代置办这么一份产业，没点儿见识，也置办不起来。

　　　　但是问题是这买卤煮，王府规定只许用新钱。他们真有？他们舍得？

　　　　厨娘看向左千户。她与左千户熟，至少左千户常常带人来照顾她的生意。

　　　　左千户看向朱桂。他也不知怎么办了。

　　　　答应？不和规矩。不答应？太子又开了口。

　　　　朱桂……朱桂当然点头答应了。

　　　　多好的宣传啊！为什么不答应？

　　　　目前吃卤煮的只不过是在忠义城工作的下层百姓与士兵。富人们一时间还没有接受。

　　　　这可不行。真正有钱的富人不消费。朱桂的新钱什么时候才可以流通？

　　　　暗能的采集，大头绝对在这上面。

　　　　见朱桂没意见。左千户自然不会驱赶他们。所以这就形成了有趣的一面：太子一行坐着吃。百姓们站着看。

　　　　对了，还一人捧一大海碗的卤煮。说他们吃吧？他们也吃，嘴巴上叼着，就是不咽，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他们看。

　　　　“你们干什么？不吃都出去！”

　　　　这尴尬的场面让厨娘发了火。

　　　　“有人请，你们也不吃。不想吃，就别吃了！”

　　　　“热，太烫了。”有人解释。

　　　　“烫？不吃就不烫了！”厨娘上去欲夺碗。

　　　　“别！别啊！吃，我吃！”

　　　　好好的肉食，过去一辈子也不一定吃的上的肉食，被夺，不让吃。哪个会干？

　　　　即便是烫，也立即埋头唏啦忽噜的吞着。烫的嘴唇发红，也没人停下。

　　　　趁着这个机会李景隆他们也吃了。他们是朱标的品味员。

　　　　而李景隆一吃……

　　　　“吃喽！吃喽！他们吃喽！”

　　　　好家伙！千夫所指啊，这是。

　　　　李景隆都没看明白：他们明明在理头吃，为什么还可以看到自己吃？

　　　　问题很简单。看着是埋头，但是人家的眼角余光就没离开过他们。所以他一吃，便被人看到了。

　　　　而太子直接不厚道的笑了……喜闻乐见啊！

　　　　“对不住！要不，贵客进屋？”

　　　　见到这么一幕，厨娘哪儿还能让他们在大厅吃。这么多人看着，虽说没有一千人，但是几十号人还是有的。

　　　　这么多人盯着看，还怎么吃。

　　　　所以厨娘只能把自己住的后屋收拾一下，请朱桂他们去里面，全主单间使了。而外面的人已经看到了有钱人也吃了。他们也满足了，自然不会跟进去。

　　　　当然，他们也进去不了。左千户的人虽然是微服，但身上也是带刀的。几个士兵把胯下的刀一亮，哪个敢进？

　　　　“咱们楚王也是的，也不管一管，什么人都让带兵器？”

　　　　有那站的靠后，没看到的，不免有些不满。

　　　　“怎么？不让带刀？不怕被越人抹了？”

　　　　有不满的，便有反驳他的。

　　　　“我觉得可以带刀很好。”

　　　　“你觉得？你买的起吗？”那人抬杠起来。

　　　　……

　　　　外面的声音传到里面，朱标不由道：“老十三，你让他们带刀？”

　　　　朱标从小受的教育，就是马放南山，刀枪归库，方是太平盛世。

　　　　如果说秦始皇还让他们认可的一件事，便是收天下刀兵了。

　　　　如果可以，他们甚至连把菜刀都不给老百姓留。在他们看来，没有武器，这天下便万世一表了。

　　　　“大哥，这里是南疆。咱们不让咱们的人带刀，只会让越人杀了。”

　　　　对着朱标，朱桂没有说什么大道理。也不必说任何的大道理。道理这东西是说给没有利益人说的。

　　　　大家都是成年人，都是王爷。不谈利益，“讲道理”？到底讲的人是白痴，还是听的人很“天真”？

　　　　“说到越人。老十三，越人这边的局面可不太好。”朱标听了，也没说什么。毕竟这时候的大明还是走的“老朱”路线。打了我，就要打回去。

　　　　至于什么“量中华之物力，结友邦之欢心”。太子要是敢说，老朱就敢死了去揍他信不信？

　　　　别人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朱标是信的。

　　　　而朱桂给他的感觉，也是老朱一样，揍。

　　　　所以给百姓挎刀，自己这个十三弟，绝对做的出来。

　　　　在这件事上，太子也说不上话。因为老朱也这样。

　　　　而且是像大宋一样的怂，怂着活下来。还是老朱学汉朝，不服就干。这其实是性格问题，无所谓对错。

第343章　问题（）　
怂，受苦的是老百姓。

　　　　不服就干，上的还是老百姓。

　　　　当了阴司之神，每天接收那么多的老者。这道理，朱标早看明白了。

　　　　所以，他不是来讲道理了。

　　　　活着的时候，他就没讲赢过老朱。死了，懂了，自然也就不会再讲了。

　　　　现在讲的是“利益”，是“神职”。

　　　　“大哥，他们向你祈祷了？”朱桂突然问道。

　　　　“这倒是没有，可是他们也是人，总不能看着他们死在妖魔鬼怪口中。越地已为鬼域了！”

　　　　得，明白了道理。这还是圣母一枚。

　　　　“这我知道。对面妖气怨力冲天，我看的到。”不等朱标开口，朱桂便继续道，“但是，大哥，你让我怎么办？冲上去，拼命？大哥，我是人，不是神。”

　　　　“我能做的只是守好这片土地。”

　　　　“再者说了。他们自己也有神，也有巫师。他们又不是大明的子民。还是说是哥可以请的动地府大能，去斩妖除魔……”

　　　　对面的事，朱桂是一点儿也不想参与。

　　　　是，或许朱标刚的过妖魔鬼怪，然后呢？再与越军打上一场？

　　　　但是现在的问题是，朱桂明明可以什么都不用干，坐等渔人之利就可以了。干什么早早搅和进去？

　　　　看他呆在忠义城，不断建设与种植，就明白他的想法了。

　　　　“可是老十三，修士难道不应该斩妖除魔，以得功德吗？”朱标与朱桂讲起了利益。

　　　　“大哥，谁告诉你斩妖除魔是功德的？既然是功德，为什么不见人来斩妖除魔？”朱桂忍不住翻了下白眼。

　　　　“不是？没有功德？”朱标又问道，“可是我的神职告诉我庇护可以让我强大。”

　　　　“大哥，什么都是相对的。你庇护，活人给信仰，这可不是什么功德。”

　　　　宣传的高大上一些，比如“神爱世人”什么的，这没什么，宣传吗？总要夸大一些。但是自己要是信了，可就离死不远了。

　　　　比如朱标，把它丢进越人疆土降魔伏妖试试？

　　　　朱桂敢肯定，比起斩妖伏魔来，他更大的可能会直接陨落。

　　　　人死了，由于人神约定，他可以成神，但是神要是死了，可就什么也没有了。

　　　　像是什么天地功德，不是没有，但那玩意儿可不是斩妖除魔斩出来的。更重要的是，没有足够的实力，没有不断供上来的力量，朱标不仅得不到任何的功劳，反而会得到大量的业力。

　　　　“什么？大量业力？怎么会？”

　　　　“怎么不会？那可是妖魔，它们是会还手的。一个不小心，就不是斩妖除魔，而是给妖魔鬼怪送菜。它们吃的越多越强大，造成的危害越大。大哥，你说，这么干的人，是得功德，还是得业力？”

　　　　朱标不出声了。他随行的鬼差同样没有开口的能力。因为他们从来没有想过“功德”与“业力”，还有着这么一个转换关系。

　　　　最重要的是朱桂的说法，听上去不是没有道理的。

　　　　“那，咱们怎么办？就这么看着。”

　　　　沉默，解决不了问题。而这个问题是必须解决的。

　　　　“老十三，你告诉大哥，你就是这么看着吗？”

　　　　“如果这么看着，会不会让它们更加强大。更重要的是，它们会不会就呆在这儿，不到大明来？”

　　　　这才是谈问题的态度。

　　　　不管是圣母，还是功德……那都太虚了。本质上都是坑人的玩意儿。特别是圣母。敌人的圣母，很好！可要是自己这边出了一丫圣母，可就不是那么美妙的了。

　　　　如果朱标一心当圣母，朱桂只会躲他远远的。如果不是他们是兄弟的关系。朱桂甚至会斩杀他，免的他害人害己。

　　　　“大哥说的是。这也是十三弟担心的事。所以十三弟才驻军不前。就是不想让他们注意到大明。而现在看来，结果还不错。既然嘴边有肉吃，他们又怎么会舍近求远，来我大明呢？”

　　　　那门是黎训打开的。这就不说了。一个死人，说再多也没用，但是门里面有什么，最强的是哪个，又强到什么地步。

　　　　在不了解这些情况之前。朱桂是绝对不会出手的。就是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