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处长孙大棒走了进来。这个孙大棒原是一家民营企业的保卫,仗着自己有个副厅级的叔叔,轻松来到了集团,洪展直接提拔他当上了保安处处长,干了不到一年,他觉得在保安处里没什么油水可捞,洪展又耐于他叔叔的面子,又把他平级调到了管理处。管理处的业务是经营与开发工程项目,专门搞项目招投标并配合财务搞成本核算。于是,一些项目的假成本便成了他们捞金的手段,短短几年时间,孙大棒便成了小富翁,为了掩人耳目,他又在W市经营了一处娱乐中心,里边有按摩、餐饮、洗浴和歌厅,可真是财源滚滚。
“怎么?又发神经啦?”孙大棒瞪了一眼银长在,“你要是有什么想法就直接找领导提去,”他又扫视了一下几个年青的员工,“说话要注点儿意,别把他们的思想搞歪了,他们可都是这里的业务骨干。”
银长在望着孙大棒那一脸的横肉,情绪又一发不可收拾,“对不起,我就是个癞蛤蟆,别人肥的流油,我鼓鼓肚子还不行啊?”
孙大棒扭了几下套着黄链的粗脖子,又歪着光秃秃的脑袋,眯着眼睛冲着银长在撇了下嘴,“呵呵,大哥,我可真拿你没办法,那你就尽情地去鼓吧。”
面对处长那藐视的目光,银长在以冷峻的眸子注视着他,“呵呵,但愿都友好和睦,否则……”这时,旁边的同事冲他轻轻地摇了下头,暗示他别再说了。
“哼!螳臂挡车!”孙大棒自语着,目光里却射出来一股子寒气。
银长在早就掌握这个孙大棒的根底,早在他当保安处长时,就在集团里横行霸道,仗势欺人。
一天夜里,工会主席房山开着车把一个刚来的女职工宋平送回了宿舍。宋平是刚刚应聘来的,她长的胸丰臀肥,又有一副会笑的眼睛,满有些姿色。平时,她总和房山接触,想能来到工会里工作。年过半百的房山本来可以平安地等到自己退休,可这个早已因搞破鞋闻名的房主席一见到她便立刻眉开眼笑起来,色眯的眼神看着她,“好说,好说。不过……”他一把抓住她的手,“交个朋友吧,我不会亏待你的。”
“啊不!我已经有男朋友了。”宋平急忙把手缩了回去,不解地看着他,心里不免有些嘀咕,他怎么赤裸裸地做着让人很不情愿的交易呢。
“这可就不好办了,本来嘛,我也快退了,想有个接班的,嗨!要不,你再找找洪总经理,不过,你找他也得通过我这。”房山一脸的为难。
几天后,宋平的男友再次问她工作上的事,宋平说还没有着落,男友的眉头紧皱起来,告诉她说等工作有了着落再谈两人婚姻的事,宋平看出他的心思,责备男友太不注重感情了,相处好几年了竟然说出这么俗气的话来,男友一甩胳膊,“哼!得了吧,就我那两吊子钱,咱俩喝西北风呀?”
宋平是学管理的大专毕业生,她的学业优异,思路敏捷,善于捕捉和诠释现实生活中的人和事。本想能在哪个企业干出一番事业,好出人头地,可现实却让她心灰意冷,她走了不知多少个地方,都碰了钉子,有的老板见她性感的身段,甚至还建议她去当三陪,说那样更直接,还实惠,何必抱着个金饭碗要饭呢,这让她伤心地哭了好一阵子,内心产生了扭曲。眼下,能有个工作,混口饭吃都很难。
无奈之下,宋平又找到了房山,房山的心中暗喜,这也是他意料之中的,因为就业难的问题已经改变了许多人的初衷。
两人在酒店里吃了饭,房山说找个宾馆休息一下,却被宋平拒绝了,宋平说要回到宿舍,房山又不辞辛苦地开着车把她送了回来。
就在宋平要下车时,房山说有事要和她商量一下,房山下了车又到了后排坐,宋平感觉一种危机就要来临,她刚想开门,却被他按下了门锁,两人撕扯了一阵,气喘吁吁的宋平实在无力与他抗争,四肢慢慢地软了下来……
“你明天就可以上班了。”房山望着低头走向宿舍的宋平说道。
一阵晚风从山上下来,房山感觉一丝的凉意,他从车里出来,系着衣扣。这时,一柱光束晃在他的脸上,他抬手遮住了眼睛,“谁呀?”
“哈哈哈,这么晚了,你这个大主席还在工作?”原来是值夜班的孙大棒,手里拿着电筒在院子里搞夜巡。
其实,他早已在暗中观察到这一切了。呵呵,领导都是这副嘴脸吗?好一个工会主席,好一个性感的靓女子,明天可与洪董事长有的唠了。此刻,他把目光瞄向了宋平,他想干什么?他要借此机会,来个趁人之危!
第十三章 命断街头(上)
“啊呀,是孙处长啊,吓我一跳,呵呵,我送个人,没事,没事。”房山说着,便一头钻进了车里,他摇下了玻璃,冲孙大棒摆着手,起动了马达。
“快回去休息吧,您刚才好象是累了。”孙大棒的脸上堆了下笑容,冲他也摆了下手,目光又转向了宋平。
“哼!这老掉牙的驴还啃嫩草。”孙大棒的心里痒痒的,心想,这个老家伙把她的欲火给燎起来了,他自己却这么快又撤了,我何不趁热打铁?
这明明就是趁火打劫!他悄悄来到了宋平的宿舍,如其所望,宿舍里只她一个人,否则,他会把她叫到值班室里玩个痛快。这恐怕也是孙大棒值夜班的目的,因为他以前曾利用值夜班的机会,在值班室里以搞对象为名,玩过几个天真的女孩子。而这次却不同,他要来个“黄雀在后”了。
刚才宋平下了车,像个被大仙咒过的幽魂,迈着零乱的脚步走进了宿舍,灯也没开,衣服也没脱就躺在了床上,想起刚刚发生的事,让她的心里既憎恨又对未来抱着一线的希望。
孙大棒来到了宋平的门前,他还满有礼貌地敲了下门,宋平开了灯,打开门一看,原来是保安处的人,因为她开始来的时候就见过这个人,在门口登记的时候,这个人还借机摸了下自己的手。
“啊,你有事吗?”宋平的心又是一阵的紧缩,担心今晚的事恐怕是瞒不过他的眼睛了,如此说来,眼前这个光头的来访是凶多吉少。可她又无奈地向后缩着脚步。
“没什么事,我是来看看你,其实,那天在大门口登记的时候,我就喜欢上你了,反正这里也没什么人,你就……”孙大棒一把搂住了她,“你就让我一回吧。”
宋平挣脱着,“不!我和你也不熟悉,不能这样。”
“呵呵,那你和那个房主席怎么可以这样呢?嗯?!”孙大棒把她推到了床上,他解着衣服,“你只要依了我,这事就算两清,否则,明天我就把你和主席的事儿给捅出去。不过……”
“不过怎么的?”宋平已经预感到事情的严重性,她的反抗本能在下降,有一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绝望。于是,她像一只被堵在鸡窝里的小鸡,无奈而又无奈,面对眼前的狰狞面孔和力量的悬殊,她闭上了双眼……
一顿兽行结束,孙大棒边系着裤带边指着躺在床上呻吟的宋平,“我告诉你,咱俩的事决不能说出去,另外,那个老房头儿要是敢对你失言,我他妈能整死他!放心吧,小妹,有什么事儿尽管说,以后我还会找你的。”
孙大棒拿着手电筒,边走边哼唱着“糊涂的爱”的曲调扬长而去。
然而,这一切却让一个叫老孙头儿的人看得一清二楚。这个老孙头儿是代理人事处处长银长在的亲戚,是雇来专门打扫院子的临时工。集团里的单身宿舍就设在二楼,当那辆车开进院子里时,正赶上这个老孙头儿关窗子,他发现这辆车慢慢开进黑乎乎的墙角处,车灯也灭了,半天也不见有人下来,他感觉蹊跷,便穿上衣服来到了楼下,正巧看到了孙大棒也偷偷地跟了上去。
老孙头儿躲到了拐角处观察起来,当那辆开出大门时,老孙头儿本想回屋子休息,却发现孙大棒又悄悄地走进楼里,直奔了姑娘的房间……
第二天上班时,老孙头儿就把银长在叫了出来,把昨晚上发生的事跟他讲了一番,银长在听了非常气愤,“这也太不像话了,这是强奸!”老孙头儿急忙抬手告诉他要小点儿声。
宋平来到人事处时,银长在却发现了她那红肿的眼睛。
同时,孙大棒也把工会主席房山与宋平的事告诉了总经理洪展,洪展立即召开了班子会,研究上报人事调整的事,并借此机会把早已想当个一官半职的魏精,也就是绰号兽精的人提升为保安处处长,并兼职工会主席,原保安处处长孙大棒调整到了管理处任处长,原管理处处长正值退休年龄,工会主席房山被总经理劝退,宋平虽然遭到了强暴,但她的工作也终于如愿以偿地进入了工会。自此,洪展的堡垒又得到了进一步地巩固。
此刻,孙大棒的一句“螳臂挡车”,让他隐约听到了,银长在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不能硬顶,一旦打草惊蛇,自己的处境会更加被动。
集团每年的产值少说也有二十几个亿,还有第三产业的收入,利润额度可想而知,可公开的帐目却连连亏损,这里面不能免除工程层层分包而丢失的利润,还有管理上的漏洞,包括食堂、燃料、材料、设备、施工管理等等。这些都让他陷入了沉思。
银长在越想越感觉问题的严重,感觉办公室里的气氛太憋闷,真想找个地方大叫两声,便起身撇了一眼孙大棒,走了出去。
银长在来到院子里,仰望着四周的山脉,那满山盛开的鲜花,让他想起了电影里当年的红军,他放开了歌喉。
“夜半三更哟,盼天明,寒冬腊月哟,盼春风,若要盼得哟,红军来,岭上开遍哟映山红,岭上开遍哟,映山呜呜……”银长在禁不住大哭了起来。此刻,他无法控制自己的悲愤情绪,簌簌的泪水在诉说着他那颗凄苦的内心,阵阵微风在吹拂着他那张越来越沧桑的脸颊,似乎注入了一股力量,悲凉的心,似乎得到了安抚。他走着,他又昂起了头,遥望着山顶,抹掉了泪水,向前迈着坚定的脚步。
这也可能是他的绝喝了。
与此同时,孙大棒来到了董事长洪展的办公室,把银长在这几天的反常行为添油加醋地汇报了一番,为防止集团里的一些秘密泄露,他吩咐孙大棒控制银长在在业务上的接触,或者他来不来上班都可以,集团甘愿养着他。
此前,柳荫也没少在洪展的跟前念银长在的紧箍咒。由此,银长在这个管理处副处长便当成个牌位给悬了起来。于是,他每天两杯茶水和三张报纸,桌面上除了报刊就是扑克游戏,迫于孙大棒的威慑,办公室里的其他同事也都对他敬而远之,孙大棒不在时,还能和同事聊上几句,彼此交流一下,可孙大棒回来时便都闭口无语。银长在感觉自己像是个多余的人,自己所受的孤立甚至同犯人一般,被监视着,他的自尊受到了极大地伤害,他要找书记陈一瑾诉说自己的心里话,把自己的憋闷向她倾泄出来。因为他觉得陈一瑾是个受全体职工尊重和信任的人,他相信她的正义能荡涤集团里的污秽,她能替天行道!他要找党了。
第十四章 命断街头(下)
记得一句阿拉伯的谚语:所有的结局必定美好,如果不美好,那还不是结局。为了这个美好的结局,他要豁出去了!
银长在焦虑地在院子里左右徘徊着。这些年来,集团里每次的人事变动都离不开那些龌蹉的勾结,一些业务骨干却得不到重用,因为他(她)们不会送,不会说,不会见风使舵,不会投怀送报,而又被洪展一伙人当成了脑残来耻笑。如今,为了金钱和女人,已经让以洪展为首的一小撮越来越丧心病狂起来,而这伙人又虎视眈眈,每时每刻都在算计着集团里的钱和物,员工们的收入不仅连年降低,有时还不能按时开支,一些敢于讲真话的人,却被当成了“刺儿头”而被长年放假回家,剥夺了工作。对此,大伙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敢怒而不敢言。银长在想到这,决心已定,他要拿起笔来,先把问题给唯一能主持公道的陈一瑾提出来。
为了防止不测,他在信中没有直接说出自己的名字,而只是用一本《茶花女》来暗示她,因为那本书的扉页上有“YCZ”三个汉语拼音的首字母。只可惜,陈一瑾回家时,还没来得及翻看就一命归天了。
陈一瑾的死,让银长在悲愤到了极点,夜里几次爬起来前思后想着。第二天上班时,他又接到一个匿名电话,电话里简单说明了陈一瑾的死因过于蹊跷,要他有个心里准备。银长在马上又分析到,这肯定是洪展一伙人所为。
陈一瑾的离世,让洪展又借机选拔了自己的情人柳荫取而代之,继而,郭耀强的情人艾留影又乘势而上,当上了人事处长,致使洪展的战线得到了空前的统一。
而总经理郭耀强却心有余悸,因为(;文;)他得到(;人;)那个红(;书;)脸人的(;屋;)报告,说在电梯旁曾碰见了陈一瑾的儿子,担心这孩子是不是已经认出了自己。
为此,郭耀强来到了洪展的办公室里,两人详细分析了一番,洪展从抽屉里拿出来几封信件,这些没有署名的信件都是举报某某人乱搞男女关系和一些无聊的事情,而其中的一封是举报集团里领导班子成员有关贪污腐败以及伤害他人的行为,内容与那个保洁员张婶当时汇报的一样,信件是从陈一瑾的办公室里找到的。
郭耀强接过来看了一遍,“看来,只有找到那本《茶花女》,才能知道举报人的姓名,如此说来,此人掌握集团里的大量秘密,可怕呀。”
洪展长吁了一口,“是啊,有的人不想让我们过太平的日子,看来,我们以后做事处处都得小心点儿了。”
“能不能是他呢?”郭耀强用手挠了下头,自语着。
“你是指那个银?”洪展斜眼看着郭耀强,那目光不免有些试探。
“啊,我也是瞎猜,不过,这个人以前可没少发牢骚,书记生前也没少接触过他,嗨,都是集团里的老职工了,他怎么可能背地里搞这些不要命的东西,再说,我们已经给他个处长级待遇了。”
洪展眯着眼睛,心中的疑团似乎被他给挑开了,其实他早已注意到了这一点,从孙大棒和柳荫等人的汇报来看,这个人由于自己被架空,已经到了狗急跳墙的地步。他曾代理过人事处长,掌握集团里所有人事档案材料,不仅如此,他还了解内部一些人的职位升降内幕,这里面自然也涉及到权色的勾结和钱财上的交易,而陈一瑾的死因恐怕也会公之于众的。因为有人听过银长在接到一个匿名电话,说陈一瑾是被内部的人给逼死的。
“此人不除,遗祸无穷啊。”洪展像是自语着,可他还不想让眼前的郭耀强看出自己的想法,于是,他笑道,“好吧,不能乱怀疑了,都是老职工了,我们还得经常团结他,帮助他呀。”
郭耀强走后,洪展把兽精叫了进来,告诉他以后不要站在自己办公室的门口,以免让一些人感到紧张。此时,洪展却又咳声叹气起来,一脸的为难相,兽精急忙哈下腰问他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洪展拍了下他的肩,“嗨,有人想要整死我呀。”
“嗯?”兽精的眉梢一挑,眸子里射出了一股子凶光,“哼!老爷子您放心,有我在,谁也别想在这里翻跟头。”他把拳头捏的嘎嘣直响,“您告诉我,是谁这么不和谐?”
洪展趴在兽精的耳朵上嘀咕了一番,兽精抬起头,满有自信地笑道,“您就看我的,小菜儿一碟!”
当兽精快走出去时,洪展又抬手吩咐了一句,“可别胡整啊。”
兽精把那个黑脸和秃头叫到自己的住处,秘密商讨着怎样对付银长在的计划。兽精已经有了主意,先让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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