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我没有试过,所以我不知道。
现在我试了一下才知道
似乎并不能。
“喂,你还要躺到什么时候?”
“躺到我想起来为止。”
“上课?”
“不去。”
“那回家?”
“还没到放学。”
“那你想干嘛?”
“用身体感受时间的流逝。”
“。。。。。。喂,洛,什么时候你的中二病已经到这么麻烦的地步了?”
“这是我的台词才对,比企谷。”
闭着的双眼慢慢睁开,从头顶上落下的刺眼阳光让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有些灰暗。
搓揉着还未适应光线的双眼,洛天书把头转了一个方向,扬起眉头望着身前的友人,嘴里说出的话语是那样地不耐烦。
“你就是特地过来浪费我时间的吗?”
“你本来就是在浪费时间不是吗?”
“。。。。。。”
即使年龄还在不断增加,但是比企谷脸上的那对死鱼眼还是十年如一日的没有生气。
若不是偶尔倒映着别人的颜色,说不定真的会让人以为眼睛的主人早就已经死透了。
托着一副给人当小弟估计人家都欠奉的死鱼眼,比企谷就这么一言不发地看着洛天书。
时不时飘动的领带成为了时间流动过的证据,一秒钟两秒钟,一分钟两分钟。
如果这是两人之间默认的一场比谁先沉不住气的较量的话,那么很可惜,比企谷会输是必然的。
因为洛天书从来不在意时间的浪费,可是他在意。
“。。。。。。你和雪之下又发生什么了吗?”
良久,比企谷才从嘴里憋出了这句话。
这次沉默的人换成洛天书。
或许他不该在意为什么比企谷要用“又”字,或许他不该在意为什么比企谷总是能够察觉这些“细节”的部分,或许他不该在意。。。。。。
不,这点还是要稍微在意的一下。
“比企谷,你这家伙什么时候改行做万事屋了?”
“。。。。。。也就是说果然发生了什么吗?”
这个世界上比死鱼眼还要恶心的是什么?是一副好似随时都要减寿,配上了叹息意图的死鱼眼。
表情里没有多余的动作,但是比企谷的眼神在叹息。
“由比滨告诉我的。”
比企谷很诚实地供出了“幕后黑手”,虽然他本来就不打算在这里隐瞒些什么。
“‘最近小雪的样子有点奇怪’,这是那家伙的原话。”
“是吗。。。。。。?”
三秒钟后,洛天书才继续说道:
“然后呢?”
“然后我就被她打发过来找你问问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要问我,虽然洛天书很想这么说,但是用了零点一秒意识到这是一句废话之后,他选择了闭嘴。
洛天书抬眼看了看比企谷,对方的表情没有任何异常,看来确实是因为由比滨的关系才过来的。
倒也是,如果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的话,两个男生单独在天台见面实在有点恶心啊。
“你帮我转告结衣,关于这件事。。。。。。”
思虑片刻,洛天书慢慢说道:
“是她想多了。”
“。。。。。。”
擅自介入别人的人际关系是一种不礼貌,没脑子,而且很危险的想法。
这是比企谷根据自身的经历的出来的真理之一,所以对于现在洛天书的表态,他果断选择回头。
虽然他从来不认为这件事真的是由比滨想多了。
闭上了眼的洛天书,面前的光景再度回到一片混沌,听着紧随着脚步而来的关门声,他原本轻松惬意的表情变得微微有些凝重。
从那之后已经过了两星期。
一切似乎都回到了原本的样子。
上学,放学,galgame 。
什么都没有改变。
是的,什么都没有改变,原本应该是这样的,可是
可是,为什么。。。。。。
我,好像忘记了什么事情?
这是一种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觉,洛天书明明能够清楚地知道自己现在的生活没有一丁点的变化,但是他的心中却总是觉着
他似乎是忘记了什么事情。
像是在做梦一样,越是告诉自己不能忘记的东西,越是容易被忘记。
两星期前,洛天书回到了华夏,和阳乃还有板上智代一起。
别的先不说,这个阵容就是目前洛天书满心疑虑的问题之一。
阳乃就算了,她不管出现在哪里都不会让洛天书觉得奇怪,可是板上智代为什么会和自己一起回去?
要知道她可是光板的银色武帝,当初差点没让自己身上少几个零件的超级危险人物,以自己和她的交集来推算,这么想也不会好到能够一起出门旅行的程度吧?
智代的问题困扰了洛天书好几天,不过现在他已经释然了,因为后来的那些事情更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最主要的就是,他记不清他回家干嘛去了。
那几天自己跟发了高烧不省人事似的,所有的记忆都跟浆糊一样,乱糟糟的,可等他休整了两个星期之后,他突然发现,自己貌似什么都不记得了。
去问其他人,她们的回答也完全跟自己的记忆搭不上边的,阳乃说她是去旅游的,智代说她是被自己直接拉去的。
或许是自己的错觉吧,总觉着自己虽然忘记了什么事情,但是意外地却轻松了许多,仿佛一直压在心上的石头突然被搬开了一样。
时间的力量真的很可怕。
最初的时候,自己就像是当初刚刚知道了和自己有关的约定女孩的故事一样,急匆匆地找寻着各种关于记忆的线索,可是随着时间一点点地向前走着。
似乎也不是那么在意了。
平淡的生活没有变化,两星期前的经历比起一个真实的故事更像是一场梦。
一场不真实而且有些荒唐的梦。
回到了现实的现在,尽管心中还是依依不忘梦中的光景,但那份情感却从最初的炙热慢慢开始降温了。
原本脑中还存在着的那些记忆的片段,现在也成了一个个零散的小碎片,拼不成完整的故事,凑不出有用的线索。
短短两个星期的时间,洛天书已经慢慢淡忘了最初的那份急切无比的心情。
毕竟,现在的他还有着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处理。
所谓的人际关系不是一根线,而是一张网。
它影响不是单纯的两个当事人,还有一切可能会造成连带责任的群体。
拿出手机看着联系人列表里有着相同姓氏的那两人的名字,洛天书突然有些胃疼。
在雪之下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自己和阳乃“偷偷”出发去“旅游”的故事之后,自己该怎么解释才好了呢?
说实话?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了?
嗯。。。。。。
说实话,洛天书一点不觉得有人会相信这种说法。
第四百三十九章 消失的白雪姬与如果那年
“啊啊都说了,是你误会了啦,雪乃酱。”
又是,这样的说辞。
“不要闹别扭了,雪乃酱,这样下去真的会出问题的哦。”
一样的话语,一直一直重复着。
“这样躲着又能有什么用呢?”
又不是我想这样做的。
“真是的。。。。。。为什么你一直都是这样长不大的性格?”
“。。。。。。你以为,这是谁的错啊。”
“雪乃。。。。。。?”
“。。。。。。我稍微出去一下!”
“雪乃?喂雪乃?!”
。。。。。。
“。。。。。。唉。”
孩子气地将脚边的石子踢进了波光粼粼的小河里,溅起的水花折射着太阳的颜色,闪闪发着光,不变的风景,一样的味道,但已经
物是人非。
“。。。。。。笨蛋,现在跑到这里来还有什么用啊。。。。。。”
自言自语着,少女的脸上尽是沉重的表情,倒映着的河面上的表情,明明是想要努力笑出来,可嘴角的弧度偏偏连假装的程度都够不到。
起风了。
沙沙的声音回荡在耳边,久远记忆开始回溯,曾经那个独孤的女孩,在七年后的今天,似乎仍旧是孤独一人。
静静地蹲在河边,看在水影里的自己,这一次,她再没有说出任何的话语。
。。。。。。
“哈?离家出走?”
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找上门去的洛天书,得到的回答居然这样的令人啼笑皆非。
“不是离家出走啦,雪乃酱也是大学生了,不要用这样小孩子的专用词汇去形容她行不行?”
“可是事实不就是这样吗?”
阳乃的回答没有让洛天书现在胃疼的状况有一丝好转的迹象,虽然早有臆测,但是没想到结果会是这样的糟糕。
他早猜到,不管是什么事,只要同时牵扯到了阳乃雪乃还有自己,那么若果自己和阳乃站在同一侧,那么雪之下势必会心情不好。
这不是说雪之下对于自己和阳乃有什么特别的意见,只是单纯地,这样的行为会让她觉得她自己又一次被“排除”在外了。
现在的情况也证明了洛天书的猜测并没有出错。
雪之下雪乃生气了。
既不能说是毫无道理,也不能说是有理有据,这是一种不属于确认范围,仅仅只是猜测的结论,但是不管从哪一方面来看。
这个猜测都是无限接近于正确答案的。
“果然还是先把人找到吧。”
脑中闪过无数的思绪,最终洛天书还是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也是呢。”
阳乃也同意了,无论怎么说,雪之下都是她的妹妹,把人找到是最优先的判断。
只不过待得她眼神落在面前的少年身上之时,这最优先的级别判断似乎又有了些许的动摇。
在“旅游”结束之后,她感觉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事情,或许是很重要的事情,或许是无关紧要的小事。
但不管怎么说,很大程度上那件事都和面前的这个金发少年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回来的时候,再一次见面的时候,阳乃总觉得自己和洛天书之间有了一种微妙的疏离感,但又多了几分奇怪的联系。
这种奇妙的感觉让她原本心下那些不大愿意,或者说,不忍说出口的情感,又有了漂浮的悸动。
人的第六感到底多少的准确率。
没有人能够说的清,这东西似乎因人而异,只不过阳乃的第六感,貌似从来没有让她失望过。
那份感情迫切地刺激着她,她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这一次的突发状况,势必会在雪乃和洛天书,还有她之间,得出一个答案。
一个至关重要的答案。
如果现在不开口的话,那就只能永远地将那份情感永远地隐藏下去,所以
“呐,洛君,找到雪乃之后,你要怎么做?”
“怎么做。。。。。。”
沉默片刻。
“那当然是把话说清楚咯。”
“然后呢。”
“然后。。。。。。?”
视线移动的瞬间,洛天书终于发现了此刻阳乃的异样,那是一种熟悉而又陌生的眼神,在过去的记忆里,在遥远的那些片段当中,他曾经见过的
在那一年,少女选择离开了少年,按照自己的想法前行的时候,少年所露出的眼神。
没曾想到,七年后的今天,他居然在当年的少女的身上见到了自己曾经的眼神。
失去的记忆早已经连成了线,散落的碎片也重新回到了镜面之上,放映机的方向被推到了过去,一幕幕熟悉的画面重新浮现在眼前。
当年,少年无比迫切地希望着那个和自己相同的少女永远地陪在自己的身边。
现在,当年的少女露出了和当年的自己相同的眼神。
这一度是洛天书不曾,不想,不敢去考虑的问题。
他无法确定七年前的少女对于他所做的一切究竟是报以一种怎样的看法,即便七年后的今天,两人“和好如初”,不论什么情况下都依旧有着当年的感觉。
但那终究是洛天书自己的臆测。
若果将那段两人默契回避,缄口不言的记忆再度翻开,重新去对当年的各自作出一个客观的判断的话。
洛天书没有再想下去。
背负杀死少女的罪恶活下去,那是他的十字架。
是他必须偿还的罪业。
可是如果死去的少女并没有记恨于自己,如果死去的少女真的是自己追求着“死亡”的话,那么自己的罪又何从说起?
如果那年的少女从来不曾远离过自己。
如果那年的少女从来不曾忘记过自己。
如果那年的少女,选择包容了自己所有的丑恶,所有的罪孽,选择接受了自己所有的一切。
如果那年的少女此时此刻站在自己的面前,说出了自己曾经那奢望的,渴求的,无比希望的未来。
如果那年。。。。。。
“如果约定的代价就是背叛整个世界,那年的少年,他还会接受吗?”
静静地微笑着,那是苦涩与甘甜并存的笑容,带着这样的笑容,阳乃如此说道:
“如果现在选择回头的话,那年的少年还会握着她的手吗?”
现在,七年前的选择题这一次出现在了洛天书的面前。
站在交叉路口的面前,这一次,选择权交到了他的手上。
倘若选择向右前行,前方又会是同样的抉择,越是循环往复,越是会陷入迷茫。
比起那年所见的非黑即白的二元世界,此刻的自己,似乎已经可以自由地将世界描绘。
蓦然,洛天书笑了。
“那还用说吗?”
洛天书的脸上展露出了从未有过的灿烂笑容,似腼腆,似羞涩,似阳光,似温柔,那曾是阳乃梦中景象。
“拒绝。”
他是这样说的。
“因为那种事情,太麻烦了。”
熟悉的话语划过阳乃的耳畔,湮灭她所期望的一切,眼角的泪水无声无息地落下,但不知为何,那本应是苦涩的幸福,此时却有了甜甜的味道。
第四百四十章 属于他的正义与传达心意
正义是什么?
貌似人们曾经无数次讨论过这个问题。
在伦理学上,通常是指人们按照一定的道德标准做所应做的事,也指一种道德评价,即公正,不同的人对于“正义”有着不同的理解。
七年前的那个男孩,那个自诩英雄的男孩,他僭越了神明的王座,认为所谓正义即是赋予他人所应有的价值,为自己所用的价值。
两年前的那个少年,那个自认为主人公的少年,他跨越了人际关系的基础规则,认为所谓正义即是主观上让所有的一切朝着有趣的方向进展,不论好坏。
现在的他,卸下了所有的面具,回归到一个普通人的他,不再自封英雄或者主人公的他,认为所谓正义也就是**应该顺从灵魂
按照自己的心情,开心地生活。
舍弃了所有名为“曾经”的枷锁,他决定自由地选择,他决心顺从自己的本心,他决定赌一把。
赌自己第一次见到的那个女孩,第一次喜欢上的那个少女,赌她的未来里会有自己的存在之所。
雪为什么是白色?
因为它忘记了它自己的颜色?
不,因为它原本就是白色的。
而且,白色的雪,很漂亮,不是吗?
“咚!”
“。。。。。。”
平静的水面突然炸开了一朵水花,这一次,雪之下幸运地没有被溅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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