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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婉雁看的心惊胆战,口中嚥了一嚥,悄望黄仲鬼,低声道:“多谢。这、这书……”将那本灰皮破书递了出去,道:“我想,我还是别收的好。这是你练武的凭藉……”
黄仲鬼道:“我练完了。你用不着,向扬也不会练它。你不喜欢这自损性命的‘太阴真气’,自可以将它毁了,好让我死后再无新鬼。”赵婉雁面有不忍之色,轻声道:“你……你不练的话,就不会死……”
文渊在一旁听着,也听出了一些端倪,心中大奇:“难道黄仲鬼这一来,竟是为了要把武功秘笈交给赵姑娘?”他之前听向扬说过黄仲鬼救了赵婉雁,又对她自述修练“太阴刀”的经过,此时又以毕生所学相赠,听其言语,竟似自知来日无多,交代后事一般,不觉开口问道:“黄先生,你这是为什么?”
黄仲鬼转头一望,冷然不语。
他自从在巾帼庄一败,伤発之后,便潜心练功,将自身武功中种种不足之处一一弥补,终于在日前将“太阴刀”修练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练就刀芒之境。
太阴象月亮之意,月亮光华最盛之际,在于满月,但此后便将逐渐消减清辉,太阴真气亦是如此。黄仲鬼修练此功,大伤其身,功力大成之后,虽身负绝世神功,但是亦可预见死期。他自知离死不远,于是前来将“太阴密籾”交给赵婉雁,以为遗物。赵婉雁若留下它,日后向扬武学见识渐高,或能另辟蹊径,将密录中的武功创出不伤人和的路子来。若是赵婉雁不留,将之毁去,亦自无妨。
说到底,他只想在手刃仇人、静待身死之前,找个再见赵婉雁一面的理由。
这个在他当“鬼”之后,唯一触动过他心灵的姑娘,对黄仲鬼而言,只想断绝她走上他这人中之鬼覆辙的一切可能──其他人都无所谓,唯有赵婉雁不能像他一样,变成一个鬼。尤其在靖威王府上下惨死、向扬遽失记忆的这关头。
现在赵婉雁似乎已好得多,黄仲鬼看在眼里,向来不起波澜的心似乎更安稳了些。他一看向扬,重拾“天雷无妄”之后,功力之强,比起上回败在他手下的时候,简直不可同日而语。黄仲鬼一瞥赵婉雁,淡淡地道:“我该走了。”
他举步走过穆言鼎身旁,太阴刀芒挥出,一招便将白超然的左手臂劈断,刀芒之锋锐竟无异于钢刀。白超然骇然惨呼,暗着血流如注的断臂,痛得几乎当场昏晕,穆言鼎弹指连环,登时将他胸腹重创,委顿倒地。
黄仲鬼脚下不停,继续朝韩虚清走去,挥掌劈出。韩虚清大吃一惊,挺剑相抗,喝道:“好,你们倚多为胜!”向扬厉声道:“用不着人帮,我一人便足以对付你!”掌心“夔龙劲”吐出,九重内劲层层叠叠,猛地将太乙剑震飞脱手。
黄仲鬼一攻即退,不再上前。却听远方一人喝采:“打得好!”
韩虚清脸色大变,双掌齐推,皇玺掌劲力暂阻向扬猛攻,眼角余光一扫,却见小慕容远远飞奔而来,慕容修、萧承月和巾帼庄四名庄主均随后而来。文渊听出她的声音,叫道:“小茵,你回来了?”小慕容笑道:“回来啦,人也救到了,事情也说清楚了!”一看韩虚清,颇为幸灾乐祸地笑道:“韩前辈,您也该倒楣了!”
韩虚清脸色更是难看,眼见凌云霞随众人回来,萧承月怒目望向自己,慕容修冷笑一声,手中抛出一物,在地上滚了一滚,一停下来,赫然是吴公公的人头。
只听他狂笑道:“韩虚清,你让这等货色来算计咱们?算了罢!好歹来几个手底硬点儿的,杀起来还痛快些!”
那日小慕容追上巾帼庄众人,说明原委,把韩虚清的图谋一一告知,其中萧承月本来不信,后来寻得吴公公所率领的皇陵派门人,慕容修捉来一一盘问,吴公公吐露实情,萧承月方知自己上了韩虚清的大当,愧怒之余,随众火速赶回京城,一见白超然倒地,韩虚清与向扬交战方炽,登时忍不住怒喝:“韩虚清,你当真……呸,我竟然被你骗得杀……杀……”一见赵婉雁站在远处,更是难以成言。
到了这个地步,韩虚清心中已是焦虑异常,好不容易觅全十景缎,只待破解其中奥妙,多年苦心便可大功告成,岂知转眼之间变故横生,环望四周,自己竟将近孤立无援。此时向扬固然缠斗不休,黄仲鬼、慕容修分佔前后,萧承月已不可能再相助于己,莫非自己真要功败垂成,一切图想化作镜花水月?
已到成败关头,韩虚清再也无法从容伪装自己,霎时目露凶光,厉声大喝:“谁也阻我不得!”拍出一记皇玺掌中的猛招,将向扬稍阻一阻,欲窜身冲出重围。黄仲鬼横出一刀,韩虚清随手招架,只化解三成威力,刀芒余势已扫过他的左肩,登时皮开肉绽,鲜血迸散。
韩虚清忍痛吃了一招,但也争取到一丝逃出生天的余暇,飞奔而去。向扬拔足欲追,却听身后风声大响,林家兄弟袖箭自半空打来,分封他前后各路。向扬雷掌吐劲,随手尽摧来箭,但只这稍许耽搁,韩虚清已凭绝顶轻功遁逃入巷弄之间,不见踪影。
【二百零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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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已重得“天雷无妄”功力,向扬又岂容韩虚清如此遁走?陡然一声怒喝,正要循韩虚清去路猛追,忽闻一人大叫:“向公子,往南边!韩虚清那弍绕过去了!”
众人循声望去,但见石娘子早已高立白府屋宇簷角,遥指南方,引出韩虚清去路。向扬叫道:“多谢!”身法迅如雷霆,疾奔而去。萧承月以韩虚清蓄意相欺,愧恨难当,也跟着追了过去。第三个追过去的,却是一片灿烂金光,眨眼间越过向、萧两人,金芒犹如一道水蛇般倏然窜去,那是韩凤。
文渊听出那风声如鸟振翼,知道除了韩凤之外,再无其他人的云霄轻功有此造诣,心中一惊:“韩姑娘身遭不幸,必是要找韩虚清拼命,但她若抢先落单,怎是韩虚清的对手?”开口欲喊,却已不及。
这时四方骚动隐隐,白府这一场恶战早已惊动官面,韩虚清设在四周的同党均已逃散,无人阻挡官兵来探。林秀棠、林秀棣兄弟助得韩虚清逃离,此时也跟着要打退堂鼓,急急踏簷欲走。石娘子喝道:“呔,两位留步!”
刷刷数声,一阵飞石分两路打出。林家兄弟头也不回,反手连发袖箭,但见矢锋石稜满天互碰,一一落下。
杨小鹃纵身跃上墙头,叫道:“大姐,我帮你!”手扣弹丸,一手连珠弹猛打林秀棣,真如骤雨急雹,乱弹丛发。林秀棣猛然折身回头,双臂齐振,一轮袖箭星散而出,一颗弹子也没漏掉,通通打了下来。
一时之间,半空中箭矢、弹丸、飞石络绎不绝,斗得十分紧凑。双方均是手法奇快,空中仿佛飞蝗肆虐,无数暗器成群坠落。突然之间,空中石弹潮涌,原来久战之下,林家兄弟身上的箭已全部使光。兄弟两人不约而同,转身急闪,背后的连串狙击悉数落空,却见眼前一亮,赫然是慕容修挥剑拦路。两人被石娘子、杨小鹃纠缠片刻,已然失却脱身时机。
林秀棠叫道:“弟弟,今日拚命了罢!”林秀棣应道:“正是!”
兄弟联手出招,四掌齐击慕容修。
慕容修武功超卓,连日来一心疗伤,皇城一战的伤势已无大碍,此刻功力煞是强悍,吴公公便是在他剑下一命呜呼,岂惧两人?当即冷笑三声,说道:“好,本大爷就多杀一双!”大纵横剑法“卅字剑”出手,一道剑光猛将两人分开,紧跟着直劈横削,光焰阑干,坼裂风云的凌厉剑风逼得两人险象环生,转眼间纷纷挂彩。小慕容急忙奔前叫道:“大哥,下手慢点!这两个人不能杀,要捉活的!”
慕容修侧目一瞪,道:“不能杀?”剑法略一迟缓,林家兄弟勉强喘得一口气,却已给跟着赶来的华瑄、石娘子分别制住。小慕容摇着手指笑道:“当然不能杀。要是向公子他们没逮到韩虚清,还得请教他们,该上那儿找他去啊!”
慕容修瞪着眼睛,“锵”一声收了剑,说道:“也罢!”
经此一战,文渊等人已与韩虚清决裂,为了避免与官府纠缠解释,众人随即离开京城。好在白嵩在京城人面甚广,不难善后。黄仲鬼早已飘然离去,云霄派诸女要寻韩凤,穆言鼎欲留京城,也不同行。于是文渊与紫缘、小慕容、华瑄护着赵婉雁及负伤的任剑清,慕容修守着林家兄弟,同巾帼庄众女离开京城,先至巾帼庄休养生息。文渊又请白嵩帮忙,若是向扬回来,便转告他到巾帼庄会合,白嵩自然答应。
到了巾帼庄里,众人问起凌云霞被掳的经过,凌云霞只是红着脸不答腔,显然引以为耻。最后还是石娘子一一道来:“这次我们可弄清楚了,那天袭击我们的皇陵派门人,皆是东厂吴公公所指挥,他也与韩虚清勾搭了。”
文渊皱眉道:“他的党羽也真不少。”
石娘子道:“韩虚清为了这十景缎,下的功夫着实不少,皇陵派、东厂、靖威王府、甚至瓦剌都有他的人在。云南那儿的正邪两道更不用说,天府神刀、滇岭派都为他所用,势力不可谓不小。好在如今他的助力多已瓦解,现在就等向兄回来,再做打算。”
然而一连数日,向扬皆无音讯。到得第十天上,巾帼庄山门前突然送来一个黑布包裹,沉甸甸地不知何物。守门的护卫呈与石娘子,石娘子心觉有异,取来一剑挑开布结,包裹解开,赫然是一颗齐颈而断,双目凸睁的人头。
一旁的女卫失声惊叫,不胜骇异,石娘子镇定如恆,笑道:“别怕,谁没看过人头吗?”细辨面目,见那乱发披盖之下,竟是“天府神刀”萧承月的首级。
石娘子脸色一沉,叹道:“萧大侠一生侠义,全给韩虚清害了。”
转身吩咐道:“请文公子、慕容姑娘他们过来。”
不一会儿,众人齐至大厅,见到萧承月的人头,无不吃惊。赵婉雁神情茫然,似是百感交集,深深叹息,道:“这……这不是向大哥做的罢?”石娘子道:“想必不是。若是向兄下手,决不会送人头过来,自己又不现身。”
小慕容抿着嘴唇,轻声道:“他去追韩虚清,结果被他们杀了。他的武功实在厉害,要杀他,恐怕非得韩虚清动手不可。看来向公子没逮着他,他却反过来杀人!”慕容修冷笑几声,道:“好得很,这老贼真有胆子,还派人送来这一颗头,想吓唬谁?”
杨小鹃惊道:“哎呀!向公子他、他该不会也遇上什么……”一想到赵婉雁在旁,赶忙住口。文渊说道:“裴含英、白超然都已给毁了,韩虚清的同党里,应该再没此等高手了。以师兄的武功,若只应付韩虚清一人,应当不会出岔子。”
小慕容道:“话是这么说,可是韩虚清老奸巨猾,只要给他一点余暇休养,就不好对付了。我看……我们还是去找他,不能单等向公子回来了。”
华瑄道:“可是,怎么找呢?”小慕容笑道:“当然要着落在那对孪生兄弟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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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瑄皱眉道:“要拷问他们吗?这……这有点……”神色显得不大忍心。石娘子鉴貌辨色,笑道:“慕容姑娘想必有高招能套出他们的话,这就要烦劳你了。”
小慕容眨眨眼睛,笑道:“我可没有把握,如果不成,再让大哥试试。”
文渊心想:“若是慕容兄下手,手段定是威胁恐吓,无所不至。”暗拉小慕容衣袖,道:“你打算如何套话?”小慕容笑道:“随机应变。嗯,我先去准备准备。”
林家兄弟被擒至巾帼庄后,便被囚禁在一间石室,各遭镣铐连墙锁住手脚,枯坐在地,不得脱身。这兄弟两人幼时得遇明师,习得施放袖箭与甩手箭的绝技,又在塞外练了一身盘马弯弓的身手,而被韩虚清派在瓦剌军中的手下看中,回报韩虚清之后极力网罗,入了韩党,一齐混入瓦剌军队,不久便因箭术高超,双双被也先提拔为护卫。
两人感于韩虚清知遇之恩,为他出了死力,如今命悬人手,倒也傲然无惧。
小慕容一进石室,便见两人目光同时射来,随即转开。她笑吟吟地走上前去,道:“两位将军,怎么都不理人?”
兄弟二人一齐望来,说道:“什么将军?”小慕容道:“你们都是也先的手下大将,不就是将军么?”林秀棠道:“我们是护卫,不是将军。”
林秀棣道:“我们当这个护卫,也只是奉命而为,又不是我们想当。”小慕容笑道:“好,就不叫将军。”眼眸滴溜溜地把两人一望,道:“你们……可想离开这儿?”
林秀棠叫道:“当然想!但是你们居心不良,岂肯放人?”林秀棣道:“那天就是你在嚷着活捉咱兄弟两人,还不是想逼问韩先生的事?”林秀棠道:“论武功,我们兄弟是栽了,可是还知道大节所在,绝不会出卖韩先生。”林秀棣道:“你有什么威胁利诱的手段,尽避使出来!大小慕容阴险狠毒,无恶不作,我们久仰大名,甘愿领教。”说得气势汹汹,面不改色。
小慕容笑道:“哎呀,我随口问了一句,你们就把人家说得这么坏。你们两张嘴巴,倒像是一个人说话,我也不跟你们辩。”说着走到林秀棠面前,弯下腰来,似笑非笑地凝视着他,却不言语。
林秀棠回望过去,喉头忍不住“咕噜”一声吞了口水。小慕容刚进来时,两人倒还不觉得如何,这一弯腰,林秀棠却觉得她的衣衫似乎宽松了些,衣襟悄悄敞开,一眼望进去,足可瞧见桃红色的绣花抹胸,若即若离地掩着圆嫩的双|乳。
霎时之间,林秀棠只觉裤裆一紧,立生反应。小慕容忽然朝他一笑,娇声道:“你在想什么?”林秀棠脸色骤红,满脸怒容地撇过头去。小慕容一瞥林秀棣,同样也是马上转头,脸色却还算泰然,从他那儿看不进小慕容的衣襟。
小慕容笑着转了个身,在两兄弟之间蹲下身子,朝林秀棠笑道:“喂,你这儿怎么啦?”说着手指往他股间一指,林秀棠慌忙把身子一缩,怕她触及要地,口中大骂:“你、你走远点!”不经意间,瞧见小慕容的襟口似又敞开了些,不觉目光闪烁,闪闪躲躲地偷看。
小慕容假做不知,心中却暗暗好笑:“果然如此。这样都会不好意思,我看他们比华家妹子还嫩呢!”
来此之前,小慕容刻意回房换了衣服,故意诱惑两人,观其反应。她想起两兄弟袭击于谦府第时,看见柳蕴青胸口衣衫破损,两眼便直勾勾地发呆,却不似起了淫意,神情反倒显得生涩。她料想两人年纪轻轻,却对这男欢女爱之事半呆不精,自然从这方面下手戏弄,心想:“上回那康老祖害得我好惨,这回算你们倒楣,我也得来上这么一下子。”恶谑之念一起,小慕容登时兴高采烈,能否问出韩党潜藏之地还在其次,却非要把林家兄弟大加耍弄一番不可。
她看了看林秀棠明显耸起的裤裆,心中微感害羞,暗想:“文渊,我只是耍耍他们,可不是要给你戴绿帽哦。谁叫……谁叫你为了帮师兄,累成那样,也不来找人家……”想着想着,已经伸手把林秀棠的腰带解开。林秀棠惊叫道:“喂,你……你想怎样?”林秀棣给小慕容背影挡住,看不清楚她在做什么,总之不是好事,也跟着大叫:“住手!懊死,你要是敢害我哥哥,我跟你一辈子没完!”
小慕容回头笑道:“别急,别急,你也一样。”转身也给林秀棣解了腰带。
林秀棣吃惊之下,开口要骂,但也随即见到小慕容酥胸半露,登时同他哥哥一样不知所措,下身突耸。片刻之间,兄弟两人都给小慕容脱了裤子,两条一模一样的宝贝高挺而起,一齐对着小慕容。
小慕容一看之下,也不禁面浮红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