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毒下堂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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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毒下堂妇-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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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如意笑容越发深了:"看不出小先生已经学医术五年,那岂不是可以出师替人看诊治病了?"

    陆徇却是有些尴尬地低下头去,若真是在别的医馆,五年早已可以行医出师了,只是千金馆历来替大户人家看诊,孙大夫又是凡事亲力亲为,毫不给他机会,他到现在还不曾有看诊的机会,只能当个学徒跟着出诊。

    他嗫嚅地道:"资质愚钝,还不曾看过诊。"

    春香正拿着诊金与方子进来,卫如意接过方子,递给陆徇:"方才孙大夫走得急,我也不好强留,只是我素来不通医理,这方子上好几味药也不知用途,不如请小先生再替我把个脉,再讲解一番,小先生可愿意?"

    陆徇一时呆住了,好一会才明白过来,看着笑容平静的卫如意,还有她手上的方子,好半天不知该如何是好。

    卫如意也不着急,她幽幽地叹了口气,道:"这府里惯来是请了孙大夫来看诊的,我的病也都是请他瞧的,只是我这大病初愈,孙大夫又实在是忙得无暇分身,这不是老夫人又请了过去,我也不好多问,才寻思着是不是再请个大夫替我瞧一瞧讲解一番,小先生若是能替我解惑,必然不敢为难更是有重谢的。"

    陆徇听懂了她的意思,心里踌躇了一番,终究还是咬了咬牙,上前道:"那小的斗胆替二少奶奶把个脉。"他不想放过这机会。

    卫如意颔首,轻笑:"有劳小先生了。"

第七章 中毒() 
陆徇把了一会脉,却是眉头紧皱,神色忧疑不定,好半天也不见开口,冬雪在一边沉不住气了:"小先生,我家奶奶身子究竟如何,你倒是说说呀。"

    卫如意摆了摆手,神色温和地望向陆徇:"小先生摸得脉象如何只管说与我知道便是了,便是有什么说错的也无妨。"说着又吩咐冬雪:"多备一份诊金与小先生,算我的谢礼。"

    陆徇见此,这才咬了咬牙,低声道:"敢问少奶奶大病初时可曾小产过?"

    卫如意与两个丫头都是一愣,春香看了看卫如意的眼色,才轻声道:"小先生说得不错,二少奶奶当日怀了身子不足三月,可惜胎象不稳,动了胎气小产了。"

    陆徇心里有了几分把握,说得也有了底气:"想来二少奶奶自小产之后便是下红不止,淋漓不绝,可是如此?"

    这下子卫如意三人听出不对来了,连连点头:"小先生说的不错。"

    "二少奶奶脉象如鼓,乃是革脉,乃是小产之后崩漏以至精血内虚,又感寒邪所致,只是???"他顿了顿,却是神色凝重,不再往下说。

    卫如意此时已经心里满是怀疑,问道:"只是什么?小先生但说无妨。"

    陆徇沉吟片刻,终于道:"只是少奶奶脉象中有几分细弱乱象,只怕是???余毒未清之兆。"

    余毒未清?!一时间卫如意主仆三人都变了脸色,她竟然中了毒?

    陆徇也是有些急了,他飞快地道:"看脉象怕是中毒时日不短了,故而乱而不定,怕是要清余毒才能将养好了。"他只字不提孙大夫先前开的方子,只是低下头去不再言语。

    卫如意脸色慢慢缓了过来,用眼色止住还要追问的春香二人,笑着道:"有劳小先生耽搁这许久了。"她让冬雪把诊金送上,"日后若还有什么事,还请小先生多多看顾着些。"

    陆徇此时已经心嘘不已,诺诺应着,接了诊金快步出去了。

    春香再也按捺不住焦急:"奶奶,这小先生说得??????"

    卫如意脸色慢慢阴沉下来:"当日小产之事你可还记得?"说起那没福分的孩子,她的眼中闪过一抹痛楚。

    春香眼圈微红,点点头声音低弱:"奶奶身子一向好的,那会子刚知道有了身子,院子里上下伺候的都越发小心起来,不敢马虎,吃的用的都是格外留心,可是没想到不过两日奶奶便见了下红,后来便??????"

    "当初我只当是没福气,连孙大夫也说是胎象不稳,动了胎气才会小产,"卫如意缓缓地说着,语气看似平静,只是那紧攥的手却微微发颤,"现在想来,若真是小产如何会久治不愈,竟然到最后要了性命去?而孙大夫一直替我看诊,难道是不是中毒却诊不出来?"

    春香听到这里已经是脸色灰白,身子微微发颤:"只是孙大夫一直替府里看诊,若真是中毒,却不知是为何不曾说过。"

    卫如意看了看自己苍白毫无血色的手,淡淡道:"昨日老夫人来看我,竟然要人连夜递了帖子请孙大夫进来看诊,我便起了疑心,老夫人对我素来不上心,当日病得要没了,也不见她过问过,这会子却着急要孙大夫来看诊,只怕另有他意。"

    "只是不曾想到,这里面还有这样的事,却不知道是谁的意思。"她竟然是被下毒害死的,不仅害死了她肚里的孩子,让她挣扎在病榻上受尽冷眼,最后连命都丢了。

    卫如意的心越发阴冷起来,病倒的这半年她看尽了人情冷暖,自以为已经心灰意冷,活过来只想安然度日,没想到竟然知道了自己是被害死的,连那孩子都是无辜被毒害没了,她怎么能善罢甘休!

    冬雪打了帘子进来:"奶奶,秋棠来请安了,就在廊下候着。"她正纳闷着,往日秋棠也是少奶奶跟前伺候的,因为伶俐有眼色,比她和春香更得看重,怎么方才她叫秋棠进来给少奶奶磕头,她却有些推搪,要在门前候着唤她。

    卫如意目光微闪,转脸看向春香:"晚些你吩咐人去抓药时,再请个大夫进来,就说秋棠病得久了,请大夫来瞧瞧。"

    春香很快明白过来,连忙应下了。

    "去叫秋棠进来吧。"卫如意这才看向帘子外道,是时候该见见自己身边曾经最信任的丫头了。

第八章 信任() 
春香取了梳篦沾了刨花水,替卫如意散了发髻,将先前的堕马髻换成了随云髻,一丝不苟地高高绾起。

    秋棠低着头,跟在冬雪身后进了房来,不言不语地跪下,轻声道:"给奶奶请安。"

    卫如意自铜镜里瞧了她一眼,却是对春香道:"用那套累丝的头面。"

    春香一愣,这才应着开了妆龛,在最底层屉中取出头面来。颤巍巍的金累丝掩鬓和发簪钗环,嵌着鸦青和石榴子,这是卫如意陪嫁来的头面,她往日嫌太过华艳甚少戴用。

    待头面都簪好,换了一身杏红缵丝缎面比甲,朱红缠枝莲马面裙,镜子里的卫如意看起来大不一样了,连原本苍白少血色的脸上都像是多了几分娇艳,头上灼灼生光的流苏头面更是显得华贵。

    她这才慢慢转过身来,看着跪在跟前的秋棠,依旧是往日里寻常的笑容:"是秋棠呀,身子可大好了?"

    秋棠听得问话,忙回道:"婢子身子已经无事了,劳奶奶挂记,这就该回来伺候着。"

    卫如意却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眼前这个是她当初最信任的大丫头,跟春香她们几个一起自八岁起就在她身边伺候,有什么事也不瞒着她,原本四个丫头都是一般的,只是秋棠比起春香和夏荷冬雪她们三个更为聪慧些,自己对她也更为偏爱一些,但也就是这个自己偏爱的丫头,在她病得重了之后也越发怠慢了,时时告病不进房来伺候,连平日里都是寻着由头便出了院子。那时候她病得七荤八素,也就管不了这许多,只怕她们也当自己不知道吧。现在想起来,只怕这丫头早已有了别的心思了。

    她却也不拒绝,只是移开目光去,声音温润亲切:"倒也不急于这一时,一会子让人请了大夫来替你瞧瞧,若是无事了再回来伺候也不迟。"

    秋棠原本惶惶的脸色缓和了不少,她抬头悄悄看了眼卫如意,这才道:"婢子谢过少奶奶。"告退下去了。

    春香与冬雪却是有些担心地互望了一眼,自二少奶奶再活过来,瞧着这行事说话似乎有些不一样了,先前整治胡姨娘时就觉着不似寻常,这会子却又看不出端倪来,只是二少奶奶不怪罪秋棠,却不知道会怎么发落夏荷。

    还是春香先开口,低低切切道:"少奶奶,院子里只得这几个人伺候,要不要婢子去前院唤了夏荷回来?"她终究有几分担心,夏荷可是去前院帮着二爷准备聘礼,若是教二少奶奶知道,只怕要气坏了去。

    卫如意却是眉眼也不曾抬,只是淡淡道:"不急,让她先在前院伺候着,过些时候再来也无妨。"又道:"时辰不早了,打发人把院子里丫头婆子都唤过来,我有事要吩咐。"

    冬雪忙应着,只是才走两步又听到卫如意的吩咐:"去把胡姨娘请来,先前可是说过了,她得在旁边帮衬着,不可怠慢了。"

    冬雪一愣,明白过来了,飞快地去了。

    整个院子伺候的仆妇丫头也有数十号人,满满当当站在东厢房院子里,却都是挤挤嚷嚷,交头接耳,时不时望一眼正房,二少奶奶病死了几日又活了过来的事已经传遍府里了,她们现在又是好奇又是有些惧怕,都在议论纷纷,却不知道把她们唤到这里来是要做何。

    只是正房里纹丝不动,一点儿动静也没有,只是春香打了帘子出来,冷冷扫了一眼院子里的人:"都安生等着,再有吵闹惊动了少奶奶的,立刻赶了出去。"这才消停了下来。

    只是春香进了房时,卫如意却是懒懒靠在小榻上,吃着送来的汤药,嘴角带着一丝讥讽的笑:"院子里的人都齐了,这会子还不见西厢那位,只怕是闹着不肯过来吧。"

    这会子西厢房果真是在闹着,胡氏前一夜被老夫人罚跪在东厢房院子里,又穿着湿透的裙子陪着卫如意说了许久的话,受了风寒,这会子头重脚轻浑身疼得连榻都下不了,却听着冬雪来传话说卫如意要她去东厢房。

    她原本一肚子的怒气再也按捺不住了,一把撑起身子隔着窗子高声道:"二少奶奶便是要议事也该体谅我这身子病着,难不成还要人抬了我去?先前二少奶奶病得重时,是爷吩咐我代为打理,这会子却拿我来作垡子,怕不是要生生逼死了去?"她可不怕冬雪说给卫如意听,一个没人看重的正房,又不曾拿住她的把柄,能把她怎么样。

第九章 理事() 
听着冬雪的回话,卫如意并没有动怒,只是把手里的碗盏递给春香:“你再去传个话,就说若是她身上不好,我这就打发人去回了老夫人,让请了孙大夫也来替她瞧瞧,是不是昨夜老夫人罚跪教她受了委屈,可别怄坏了身子。”

    想了想,又补了一句:“若是她身子真的不好,就把莹姐儿抱到我房里来,别过了病气给姐儿。”

    春香福了福,端着碗盏下去了。

    冬雪这会子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少奶奶这可是要了她的命了,这要是真闹到老夫人那里去,只怕没脸的还是她,还有能把姐儿抱过来,她哪里还敢有半点放肆。”

    卫如意却是冷笑一下,面色冷淡:“她的孩子,我抱过来做什么,日日看着更是心烦。”她自己有过孩子,只可惜还未成形便已经失去了,一想到这里,她的心便是止不住地滴血。

    冬雪缩了缩脖子,瞧着卫如意的神色,心里暗暗叹气,自家少奶奶从前最是和气的一个人,不说对自己这几个贴身丫头,就是胡氏那般跋扈也都十分忍让,怎么死了这一回,性子大变了一般。

    胡氏果然还是来了,一身艾青素面裙褂,宝蓝洋缎百褶裙,斜斜绾着个髻,头上还戴着秋香色缎面斗纹护额,由小丫头扶着慢慢儿走过来,一脸病容。进了正房,虚虚就要拜下去:“给姐姐请安。”却是欠着身子,等着卫如意叫她起身。

    卫如意却是含着笑,望定她,口中道:“妹妹来得迟了呢,一院子的人都是等着的。”

    胡氏不由地咬牙,只得拜了下去,这才扶着小丫头起身来:“少奶奶莫怪,妾是……是房中有事,耽搁了些时候。”

    卫如意站起身来,向房外走去:“这回就罢了,以后妹妹还是留点心,可别再耽误了时辰。”

    胡氏这会子被她拿捏着,只能忍气低声答应着。

    待到把院子里的管事婆子各处的丫头都问了一遍,卫如意才发现,自己病了这半年光景,胡氏动了不少手脚,不但把各处管事的婆子都换成自己的人,更是连东厢房的二等三等丫头都敢要走了,难怪自己醒过来之后,东厢房竟然连伺候的人都没有几个了。

    卫如意面沉如水,扫过眼前低着头各自忐忑着的丫头婆子们,慢慢转过头望向一旁犹在装病弱的胡氏:“赵妈妈去了哪里?先前是她管着院子里的事的。”

    赵妈妈是卫如意嫁过来时带来的管事妈妈,最得卫如意信任,才会把院子里的大小事交给她打理着,现在却连人都不见,管事妈妈也换成了别人。

    胡氏此时只觉得自己头昏沉沉的,脚下犹如踩着棉花,只是卫如意却不曾叫人给她个座,只能一直站在她身边,听得她问话,只好强打起精神,毫无力气地道:“赵妈妈前些时日感了风寒,总不见好,年岁大了身子支撑不住,就告了病。”

    卫如意心里一紧,忙问道:“那她人呢?可大好了?如何不曾说与我知晓?”那可是她陪嫁过来的人,处置了竟然全然不曾告诉她。

    “少奶奶一直病着,妾就做主让她去庄子上养着了。”胡氏怏怏地道。

    卫如意哪里还能不知道缘故,必然是胡氏嫌赵妈妈太过忠心,妨碍自己行事,这才找个由头把她打发到庄子上去了。

    她忍着气,吩咐春香:“叫人这就去庄子上瞧瞧,若是赵妈妈身子好了,就把她接回来,这院子里管事的还得是个老成持重的,不然也不会闹得老夫人都瞧不过去。”

    说罢,又看了看院子里的人:“一会子管事妈妈都拿着腰牌进来回话。”借着这一次就得把胡氏安插的人给清理出去。

    胡氏心里早已知道卫如意未必肯轻巧放过,她一边扶着额,一边心里愤愤地想着,正房少奶奶又如何,得意得了多久,若是先前死了或许还能有个正房的名分,如今怕是过不了多久就要变成下堂妇了。

    她正心里咒骂着,卫如意却是脸上微微笑望着她:“妹妹也别急着走,陪我听听这些管事的回话,帮我说解说解,好教我清楚些。”

    胡氏心里打了个顿,忙一脸无奈的模样向着卫如意道:“妾自当听少奶奶吩咐,只是……只是莹姐儿如今还在房里,怕是离不得人……”

    还不等她说完,卫如意却是笑容更深了:“好些时日不曾见过莹姐儿了,先前病着也不好把她带在身边,我一直很是惦记着。”回头吩咐道:“去叫人把莹姐儿抱过来东厢房,把乳娘也带过来。”

    胡氏只觉得晴天霹雳,扶着丫头的手也哆嗦起来,好一会才强挤出笑来道:“少奶奶身子才好,哪里经得住折腾,还是过几日,妾带着姐儿过来给少奶奶请安。这会子问话要紧,妾伺候少奶奶进房去。”

    卫如意望了她一眼,噙着一丝淡淡的笑:“那么,进去吧。”

第十章 所求() 
丫头打起帘子,快步进来:“老夫人,亲家老夫人来了。”

    殷夫人坐直了身子,连连点头:“快请亲家进来。”

    何老夫人削肩高个,一身莲青万寿刻丝褙子,梅红翻金洋绉裙,眉眼之间与何氏有几分相似,笑容也是一般和。跟着丫头进了房来,笑着与迎上来的殷老夫人道:“亲家老夫人安好。”

    殷老夫人握着她的手,亲亲热热地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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