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听听。”北烈庭饶有兴趣的搂着我玩弄我的身子。
“我是你哥哥的人。”我淡然一笑,“两年前我以侍卫之名奉命入宫待奉陛下,不过……他很快便把我送出皇宫。”
“为什么?”北烈庭不解。
“因为在他在你的府里,看见了苏昭容。”我冷笑,“这也是我日后才逐渐明白的事情。这点他比你强。”我斜眼飞了北烈庭一眼,“他心系苏昭容,虽然我长得像他,但他并没有对我动手动脚。”
北烈庭脸一寒。
“他把我送到苏州,要我监视离恨楼的一举一动。观察苏昭容的所有行踪,我做到了。”
“说重点!”北烈庭有些不耐。虽然那表情明显是愤恨不平的:他的皇兄居然在两年前就已经开始打苏昭容的主意了,可他竟然才刚刚知晓!
“我爱陛下!”我凝着脸一字一字的解释给他听,“我爱北烈琛!”
北烈庭放开我,惊道:“什么?”
“既然我长得像苏昭容,为什么他不可以爱我呢?”眼中的痛苦,语气中的挣扎,让北烈庭重又抱紧了我。
“呵,”他安慰我,“你有机会的。”
“不。”我咬牙切齿,“只要有苏昭容一天,就绝对不会有陛下正眼看我的那一天存在!”
“你想害昭容?”北烈琛蓦地捏住我的头颈,恨道,“你若敢伤他一分汗毛,我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咳!”我咬唇强撑,“不是。我要你对付北烈琛!”
“什么?”他松了手,莫名其妙的望着我,“你爱我皇兄,竟然还要我害他?”
“他是皇帝!”我冷笑,“就算没了苏昭容,他也会有数不清的后宫佳丽!”
北烈庭楞了半晌,才道,“竟是个妒夫!”
妒夫就妒夫。我是嫉妒,怎么样?自35由88自65在
“不过,他是我哥哥,再怎么不合,我也不会害他。”他白了我一眼,“你走吧。”
“难道你不想抢回苏昭容吗?”我附在他耳边轻诉。
他的肩膀抖动,失声道:“什么?”
“只要北烈琛还是皇帝,你就不会有抢回苏昭容的那一天!”
“你——”他有些明白了。
“只要他不是皇帝,那他就是一个普通人,或许连普通人都及不上。”我诡笑,“这样,他就是我一个人的了!”
“好狠的心哪!”北烈庭喃语。
“我们各得其所,如何?”
“不行。”北烈庭摇头,“皇兄深得人心,逼宫造反的事情,成败不定。”
“现在正是个机会!”我替他分析,“北烈琛流连苏昭容的温柔乡,离京三个月还不肯回去。你有得是机会纵横联盟。你做了几十年的王爷,难道就不想尝尝做皇帝的滋味?何况……”我悠然一笑,“你不会笨到一点准备都没有吧?”
北烈庭脸部僵硬,“什么意思?”
“你不可能没有发觉这两年北烈琛对你早有提防,暗暗削你的权?”
北烈庭不语。
“那是他预料着会有今天的场面,给自己做铺垫呢。你不及早动手,小心今后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别说了!” 北烈庭狠狠地推开我,“好!横竖都是死,我就拼一拼!”
14。
回到寒雨连江阁时已是另一个清晨。
北烈琛刚走,昭容正对着一株深绿枝叶的植物发呆。
我偷偷的走上前,惊道,“这株就是‘幽昙夜寻’?”北烈琛真是会讨人欢心啊,为了取得昭容的信任,竟把他的命根子都送来了!果然有一手!厉害!
昭容长长吸了口气,点点头。回身望我,眼中竟溢满了期望与乞求!
别,别拿这种眼神看我行吗?
我失魂落魄般呆呆的上前搂住他,轻轻吻他的脸,他的眼睛,他的嘴唇。
“昭寻!”昭容由我放肆,“知道我当初,为什么要带你回离恨楼吗?”
嗯?
我停了手,凝视他的眼睛。
“记得我曾问过你,想不想一辈子有人侍候,一辈子吃喝不愁?”
我点头。当然记得。
“其实,”昭容苦笑,“只要找着个爱你怜你的人,再怎么辛苦的日子,我都甘之如饴终身不悔。”
“别说了!”我吻紧他的唇,心里已经知道他想说什么。
“昭寻……”他好不容易呼口气,楚楚可怜又无限期盼的望着我,“代我照顾于陵墨!”
……
空白,空白,还是空白。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我在心里大笑。
这就是你的目的吗?
把我捡回来,只是为了调教出第二个苏昭容,为了让你深爱的师傅在失去你之后有个补偿?你怎么那么傻呢?
我笑得比哭还难看。
“答应我!”他扯着我的衣袖,“有你在师傅身边,我也放心!”
我真想一巴掌把他打倒在地,然后狠狠的撕裂他的衣服!把他压在身下肆意蹂躏,发泄我心中郁闷已久的痛苦与绝望!但我做不到。我只好缓缓离开他——苏昭容,你真可怜!我摇头,你这一辈子,永远都是在为于陵墨而活,你连死都不敢死,就怕一死之后连带害死于陵墨!可是昭容啊昭容,你怎么就不想想,有多少人会为你心痛悲愤一辈子?
“昭寻——”昭容的眼中有惊慌,生怕我拒绝。
我怎么会拒绝?嘴边有笑,我缓缓点头。
“好。”我不敢看他,只是盯着‘幽昙夜寻’扯嘴,“我会好好照顾他,我会让他忘了这世上还有一个苏昭容,我会——” 让你从痛苦中永永远远的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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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沙!”我第一次,主动找这个讨厌的家伙。
含沙正秉烛看书,淡淡的瞥了我一眼,“有事?”
“我要去素雪峰。”
手中的书落在地上。含沙不可思议的瞪我。
“哎呀,有那么惊讶吗?”我往他面前一坐。“昭容要我照顾于陵墨。我答应了。”
“你?照顾于陵?”含沙怔了好一会,才掩卷大笑,笑完了,用无法言喻的悲凉口吻叹道,“原来,昭容打得是这个主意。可他怎么会相信你——”
“含沙。”我恳切的望着他,“相信我。我不会害昭容。”
“唉……”含沙清淡的目光忽然闪过一丝冷冽。“你想从我这儿得到什么?”
不愧是离恨楼的楼主,看人的眼光忒准了。
“我要知道事情的缘由。”原本想问昭容,但怕他勾起伤心事,又担心他不会对我说实话。所以,还是直接问含沙来得痛快。
“缘由?”含沙有些疑惑。
“苏昭容、于陵墨和北烈庭的纠缠。”
含沙低低叹息,摸梭着书本许久,才缓缓开口:“说到底,这件事,是我……引起的!”
“啊?!”我吃惊不小。
“我和于陵,原是志同道合的好友。那一年,我奉命成亲,于是传书于陵,请他出席婚宴。那时我还不知道,他已和昭容……”
隐约有些明白,“定是于陵墨把昭容也带出来了?”
唉……
“一切冤孽由此而起!”含沙苦笑,“那时的昭容,一出山便惊动江湖。想他可是于陵墨唯一爱徒,又是那般惊世绝艳的美貌……”顿了一会儿,似在回想当时昭容名动武林时的无限风光。
“昭容被于陵宠坏了,何况他久居素雪峰,涉世未深。”含沙微笑,“美艳无方又天真娇憨,不知多少人被他迷得神魂颠倒!”
可以想象苏昭容撒娇生气发嗔时的模样,一定美得惊人!
“而我家中……和朝庭又有些干系……终于让北烈庭看上了昭容!”含沙微微摇头,“一切都是命中注定,注定昭容和于陵,有缘无份!”
“‘蚀骨消髓’和‘幽昙夜寻’是怎么回事?”
“……北烈庭知道于陵内力深厚,寻常毒药根本奈何不了他,再说,他要是死了,昭容定会和自己拼命。于是,便想出了这个阴狠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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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来了?
北烈琛负手背对我,赏着一株悄然绽放的海棠花。
是的。
我跪在地上,“昭容要我照顾于陵先生。”
“于陵……墨?”北烈琛侧了侧头,“你答应了?”
“所以,大白来向陛下辞行。”
北烈琛沉默许久。
“不知陛下有什么要交待大白的?”
“……委屈你了……”他扶起我。
没什么委屈不委屈的。我笑了一笑。因为,我们很快就会再度见面!到那时,别怪我大白心狠手辣!
“去吧!”北烈琛笑道,“我就要带昭容回京,你要是想他了就来看看他。我也怕他寂寞。”
“陛下。”我撇去这个话题,“请陛下小心岑王爷!”
“嗯?”北烈琛面色不善,“什么意思?”
“以岑王爷的脾气,怎么可能就此息事宁人?”我嗵的跪下去,“今后大白不能再侍奉陛下,请陛下珍重!”
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我还你君臣之义!从此之后,大白和你北烈琛再没有一丝干联!
起身,挥了挥衣摆,我大步流星直飞而去。
素雪峰,于陵墨,你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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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沿着烟波浩渺的苍澜江一路北上。苍澜江起源之地便是素雪峰,据说是由山峰上的冰雪融汇而成,因此终年水寒澈骨。
我现在的模样在路途之中惹来不少人的注目。手上一株怪模怪样的植物,背上一只锦布包着的大盒子,腰间还有一把剑。不知道的人当我是卖花的,知道的人——
“这位公子。”一个好事之徒凑到我的桌上来,“公子手上的花,不知是何品种?”
我淡淡瞥了那人一眼,太阳||||穴暴起,眼藏精光。是个会家子。不禁冷笑:“怎么,打我这花的主意?”
“哪里哪里!”来者嘿嘿一笑,“只是在下一直听到某种传言与这花有关呢!”
“嗯哼?”我挑了挑眉。吃饭的胃口全无。
“据说当年武林中惊世绝艳的美男子苏昭容曾许诺,有谁得到幽昙夜寻便甘愿任凭所求!敢问公子,这株是不是——”
“幽昙夜寻?”竟又是一个垂涎昭容美貌的臭男人!心中恶气上涌,“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不是的话,怪我打扰公子。”来人面露冷笑,“若真是幽昙夜寻——”他的手已经按在剑柄上。
可惜不等他拔剑而出,他的右手已被我一剑斩下!
“啊啊——”尖锐痛极的惨叫声,震得小店屋顶都抖了几抖!忽然间几个大汉将我围在中央,个个凶神恶煞。
好啊,原来早就准备好了埋伏我呢!
别怪我大白没提醒你们:“拦我者,死!”
小小的店内刹时刀光剑影闪烁不定。
我一声冷笑,挺剑揉身而上,剑刃所到之处,血光一片。
缠杀不久。
最后一个人握着剑颤抖个不停,望着我的眼满是惊惧!
“我饶你不死。”长剑在他的喉结处来回的扫,“你跟我听清楚了,出了这家店的门,见一个人,牢烦您就说一句:有谁再敢打‘幽昙夜寻’和苏昭容的主意,下场就是——”
“啊——”那人捂着双眼,痛得在地上直打滚。“我的眼睛,眼睛呀——”
扔掉这把脏了手的剑,我拍拍屁股潇洒的走人。
不知死活的东西。
人生在世,一定要狠,你若不狠,也就只有一辈子被人糟践的份!
重新换了套清爽干净的衣服,月白色的锦袍,浅蓝的内里,腰间一枚叮咚作响的玉佩环。衣店的主人看着我发怔。我轻轻笑了一笑,坐在镜前梳理发髻。挑出两边的发丝拢到脑后,以一根与腰带同色的蓝丝绸绑紧,再别上一支翠绿的玉簪。
看看,这模样,可真与昭容有五六分相象呢!
掏出一锭碎银,“店主,素雪峰离这儿还有多少路程?”
“啊,哦!”回过神的店主忙点头哈腰,“近了近了,过了沧澜江,就是素雪峰!”
15.
得以“一路平安”的踏上素雪峰,我容易吗我?
哇哦——惊叹,好高的山峰哪!
这样要爬多久才能到山顶?
从丹田里提出一大口气,我健步如飞直冲而上。
我心急。
我必须尽快了结此事。
我不能等到昭容被北烈琛带回京城锁在深宫。
我更不能让北烈庭逼宫成事再度抢走昭容。
跑了大约五个时辰,我仰头看到了冰雪覆盖中的庭院楼阁。
大门洞开。我理所当然的越门而入,四处打量。
不亚于皇宫御花园的精致布局,朱栏玉彻却又清清淡淡不见张扬。果然是个好地方。
深深的吸了口气,我大声唤:“于陵先生在吗?”
回音飘荡。
我再喊,“于陵先生,苏昭寻来访!”
仍是不闻回声。
哼。
“于陵先生,昭容让我探望您!”
还是没人答应我,突然发觉身后有股凛冽之气,急忙回头一望。
憔悴消瘦的于陵墨,静静站在我身后。
“好久不见,于陵先生!”我微笑。
于陵墨的眼中闪过一丝了然。随后一声低叹,“你……还是来了?”
嗯?我点点头。
“昭容果然还是让你来了。”于陵墨苦笑,“你走吧。”
“等一下!”我倒是没想到,他早就知道我会来?
“昭容是要你来代替他补尝我所受的折磨吗?”于陵墨冷笑,“不劳他费心。我于陵墨不需要他这种无情之人的可怜——”
于陵墨早在第一次见到我时,就已经猜到了昭容的心意——心下不是没有震惊,只能怪自己太后知后觉!
“于陵先生。”我冷静的开口,“昭容绝非无情之人!”
“嗯?”于陵墨剑眉微轩,嘴边的笑尽是不屑。
“难道您没注意到我手中的这株花吗?”
“什么……意思?”于陵墨有些迷茫。
“您忘了苏昭容三年前曾许下的承诺?”
“——幽昙夜寻?”于陵墨脸一白。自35由88自65在
“你一直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许下这种过分胡闹的诺言吧?”
“他说,幽昙夜寻能让人青春常驻。”神色有几分黯然。
“我呸!”我冷笑,终于忍不住破口大骂!“你这个白痴,笨蛋!亏你学了一身本领笑傲江湖,竟连自己徒弟的心事也不明白!”
“你——”于陵墨被我骂得莫明其妙。
“于陵大剑客,大侠士,”我扯着嘴儿一个劲的冷笑,“请问您有没有听说过‘蚀骨消髓’这东东啊?”
于陵墨皱着眉摇头。“闻所未闻!听这名字,倒像是某种毒药。”可他的脸却渐渐渗白。
“难怪你不知道。”我凝视他神色变化,“当年含沙算是博览众书了,也是对这个东西毫无头绪。”
“含沙?”于陵墨怒道,“与这个小人有什么关系?”
“小人?”我凑近他冷笑,“你骂他小人?哈,哈哈哈哈……”我抹着眼睛乱笑。笑累了才断断续续的道,“你知不知道你心中的‘无情之人’和‘小人’其实都是爱你至深为你赴汤蹈火甘下地狱的人?!”
“苏昭寻——”于陵墨惨白了脸瞪我,“你到底想说什么?!”
“哼!”我轻蔑的白了他一眼,“不跟你绕圈子。‘蚀骨消髓’ 不是毒药。”我冷笑。“而是一种寄生在人体内的虫子。”
虫……虫子?!
于陵墨下意识的伸手在自己的腹部按摸,却摸不出什么异样。
我看着他的动作冷笑不止。
“那又怎样?”
“据说朝庭的天牢里对付死不开口的要犯便会在他身上下这味‘蚀骨消髓’。”我的嘴边有丝不忍。
“怎么说?”相信于陵墨已经听出端倪,声音也有些抖了。
“一颗不易察觉的小蜡丸,无色无味。吞进肚中后,幼虫孵化成形,便会吸食你体内的血液与骨髓!”
当时听闻含沙这般解释,我才知道,“蚀骨消髓”——原来由此得名。
“这种痛苦,没人可以忍受。而且——一旦进入体内,便再也无法把它弄出来。除非……”
骨毁髓亡!
“天下只有一种药草能抑制‘蚀骨消髓’的发作!”你明白了吗?
“幽昙夜寻……”于陵墨几乎支撑不住,身子微微晃动。“我——难道我——”
“是。”我残忍的回答他,“你中了‘蚀骨消髓’!为了得到‘幽昙夜寻’克制你体内‘蚀骨消髓’的发作,昭容才会误进离恨楼,许下这等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