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函情见他哭得伤心欲绝,一张脸又是眼泪又是鼻涕,可怜至极。想了想,他的口气软下来,“好吧!你自己说的,想要跟着我,就要听我的话!”
孟千波立刻停止哭泣,连连点头,“娘子,我以后一定都听你的话,你要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那好,我要你立刻回到隔壁房间去,和那两位姑娘洞房。”
“啊?”孟千波连连摇头,“我不要!我不要!她们好可怕,好难看!我只要你,娘子,你也只要我好不好?我……我不喜欢看到你和别人脱光光在一起。”
这个大白痴居然还知道吃醋!
注意到孟千波呆呆地看着自己,眼中居然透出几分色迷迷,白函情吓了一跳,这才发现自己一丝不挂,连忙跳下床套上长衫,心里又生气又烦恼,怎么样才能摆脱掉他?
想了一会儿,白函情决定循循善诱,“大白痴,姑娘哪里可怕啦?你不觉得她们的身子又滑又软、又香又暖,摸起来好舒服,抱起来更舒服吗?你试试看,真的比我好得多。”
孟千波想想,还是摇摇头,“不要!她们好难看,胸脯上那么多肉肉,我不喜欢!娘子,我……我只喜欢和你脱光光在一起,你也不要理她们,好不好?”
孟千波说得可怜,清澈的眼睛里满是恳求。
唉!白函情叹了口气,一时之间只觉得头大。
听孟千波的口气,这家伙竟然不喜欢女人,那可怎么办?可是,就算他喜欢男人,自己也万万不能做他娘子,否则白家堡的面子往哪里放?大哥非打死自己不可!嗯,不如找个小倌让他过过应,尽快移情别恋,不至于总是缠着自己。
想到这里,白函情眼睛一亮,叫来老鸨交代了几句。
* * * *
不一会儿,一个十四、五岁的清秀少年走进房间。
“脱掉衣服!”白函情命令道。
少年三两下脱光光,露出纤细白皙的身体。
白函情对孟千波说:“他跟我一样了吧,你和他洞房,好不好?”
孟千波看了几眼,却摇摇头,“不要,他没有你漂亮。娘子,我只要你!”
白函情无奈的叹口气,对老鸨说:“听见了吧!他嫌你家小倌不漂亮,赶紧去把你家最好看的小倌都叫来让他挑;如果让他满意了,赏钱要多少有多少!”
老鸨笑眯了眼,连忙把整个碧玉园连带其它两座青楼的小倌统统叫来,一共好几十个,挤得房间满满都是。
难得遇到如此挑剔又慷慨的客人,好些人都嘻笑着,围在房间外看热闹,小小一间房竟然里三层外三层,挤了个水泄不通。
谁都想知道这位财大气粗的白三爷,到底在演哪一出戏?
每个进去的小倌都脱光光,让孟千波挑选。
这些小倌有的艳丽、有的妩媚、有的清雅、有的可爱……看得白函情都有些眼花撩乱。
孟千波看了,却说:“娘子,这个皮肤没有你白,我不要!”
白函情摇摇手,“下一个!”
“这个腿没有你长!我不要!”
“下一个!”
“这个腰没有你好看,我不要!”
“下一个!”
“这个嘴唇太厚!”
“下一个!”
“这个……这个……笑一笑……嗯……这个牙齿没有你整齐!”
看了半天,老鸨有些明白这个孟千波,分明就是按着白函情的模样来找,可是天下间,哪里找得到和白函情一模一样的小倌?这不分明把人当猴子耍吗?
老鸨的脸色很难看;然而,白函情的脸色更难看,难看得就像要爆炸的火药桶。
孟千波却丝毫不觉,几下子便挑完,含情脉脉地看着白函情,“娘子,我只想要你!”
白函情怒瞪着他,目光简直可以把孟千波烧出两个大窟窿。
真是不妙啊,这个大白痴是缠定自己了!眼前这些莺莺燕燕他竟然一个都不放在心上,眼里只有自己一个,看来本少爷实在长得太漂亮,魅力太惊人,连大傻瓜都逃不过。
白函情暗中得意洋洋,一眼瞥见孟千波对着自己流口水,心中一凛,暗骂:现在什么时候啦,还在沾沾自喜?这个大白痴缠着自己,终究是个大麻烦,还是想个办法赶紧甩掉他才是。
白函情来回踱步,灵机一动,心想:既然孟千波不喜欢别人,那我就假装喜欢别人!用行动明明白白告诉他,自己不喜欢他,喜欢的另有其人,让他整天看我和别人卿卿我我、甜甜蜜蜜。他既然懂得吃醋,那么迟早会受不了,死了这条心!
白函情想到这里,抬头看看孟千波,心道:大白痴,这可对不住你啦!
他伸手搂过身边一个清秀漂亮的小倌,在他耳边嘀咕几句。
那小倌聪明伶俐,一点就通,妩媚一笑,靠在白函情肩头,柔声说:“三爷,小云好想你啊,我们不要理这个大傻瓜,让小云好好服侍你,好不好?”说着凑近白函情亲了一口。
“好!来,我的乖小云,让爷好好亲热一下。”白函情吻住小云的唇,两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吻得缠绵悱恻,难分难舍。
孟千波在一旁看着白函情和小云情意绵绵,心里有说不出的难受,上前一把拉开小云,叫道:“喂!他……他是我娘子,我不准你和他玩亲亲!”
白函情生气的说:“大白痴!我什么时候答应做你娘子啦?我现在明明白白告诉你,我根本就不喜欢你,我喜欢的是小云,你要是敢伤害他,我杀了你!”
小云也甩开孟千波的手,投进白函情怀抱,转身看看孟千波,嘲笑道:“听见了没?大呆瓜,白三爷喜欢的是我,不是你!你赶快走吧,白三爷不会做你娘子的。”
“不会的、不会的!你……你分明就是我娘子!你不会离开我的,对吧?娘子!”孟千波眸子里满是期待和恳求。
白函情想起他对自己情深意重,心中微微不忍,可是……自己一个心软,他又会黏住自己不放,终究是个麻烦。索性硬起心肠,他扭过头不看他。
小云嘻嘻笑道:“白三爷才不是你娘子呢!夫妻一定要两情相悦,情投意合,就像我喜欢白三爷,白三爷也喜欢我一样。”
“可是……可是我喜欢你呀,娘子!”孟千波泪眼汪汪。
“但是我不喜欢你!你自己看看,你的皮肤有小云白吗?”
孟千波低头瞧瞧自己,他哪里比得上小云的白皙水嫩?只好黯然摇摇头。
“那你再看看,你有小云长得漂亮吗?”
孟千波仔细看看小云,见他脸庞清秀抚媚,惹人喜爱,而自己的脸不但比不上他白皙,五官更加没有他那份精致漂亮,不由得难过地摇摇头。
白函情打铁趁热道:“所以,我怎么会喜欢你?你也说喜欢我长得好看是不是?换了你是我,也一定不会挑难看的人做夫妻,对不对?”
白函情的问题问倒了孟千波,他的嘴动了动,却不知道说什么,觉得白函情说得好像很对,又好像不对,心中只恨自己为什么长得这么难看!想到白函情因此不喜欢自己,不愿意做自己娘子,他只觉得心像被人挖了一块,痛得难受,眼泪一下子涌出眼眶。
白函情咬咬牙,继续说:“我和小云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双,我要跟他玩亲亲,还要跟他洞房,你管不着!”
他紧紧搂住小云,覆上他的唇,再也不看孟千波一眼。
孟千波看在眼里,只觉得刺眼,想上前拉开小云,却又自惭形秽。
就算白函情不要小云,也不会看上自己这个丑八怪吧!
泪水顺着脸颊往下淌,孟千波双手捧面大叫:“我不要看!我不要看!”
也许看不到自己娘子和别人亲热,心里就没有那么痛吧!孟千波转身分开门口看热闹的人,旋风般冲出房门,不一会儿,消失得无影无踪。
白函情愣了一愣,没想到这样顺利就气走了他,可是,虽然如愿将他赶走,心里却隐隐有些不是滋味,不但没有想象中那样高兴,反而莫名其妙有几分烦躁。
看见门口众人一个个居然还交头接耳,指指点点,止不住怒火横生。
“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都给我滚,否则别怪小爷不客气!”
白三爷发怒,众人怎么惹得起?片刻间,全都一哄而散,走了个干干净净。
看着空荡荡的房间,不知道为什么,白函情忽觉心头失落,心里闷得难受。
小云犹豫了一下,上前说:“三爷心情不好,让小云陪三爷喝两杯吧!”
“也好。”白函情接过小云递过来的酒杯,一饮而尽。
小云察言观色,也不说话吵他,只是静静地替他斟酒。
白函情喝了几杯,忍不住又担心起来。
这个大白痴一个人在外面,会不会被人欺负?他这个人太老实,人家说什么就信什么,会不会又被人骗?他这次被自己气得不轻,看他那么难过的样子,多半会回孟家庄找他娘哭诉,只是他傻呼呼的,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回家的路?眼看天又快黑了,不知道他会不会找到客栈投宿?要是错过了,睡在荒郊野外,他一个人会不会也像自己一样怕鬼怕得睡不着?
白函情想着想着,心中忐忑,再也无心饮酒,坐立难安。
见小云诧异地看着自己,眼中全是不解,白函情猛然醒悟,也觉得好笑。
他在搞什么鬼,居然为了那个孟千波心绪不宁?好不容易才甩掉他,应该高兴才是。
那个大白痴有什么好担心的?他虽然老实,轻信人言,但长得五大三粗,总不会被人骗去当小倌,加上他武艺超群,更加不会被人欺负;而且即使走投无路,他只要说一声自己是孟家大少爷孟千波,不知道有多少人争先恐后送他回家,哪里需要自己担心?
白函情摇摇头,强迫自己将孟千波抛在脑后。
只是他今夜睡在碧玉园,竟然没有心情召妓;十八年来,这还是头一次。 第二天一早,白函情离开碧玉园,准备独自回白家堡。他武功还没有全部恢复,孟千波又不在身边,为了减少麻烦,索性雇了一辆马车坐。
可是他不想找麻烦,麻烦偏偏要找上门来!
马车刚刚经过一片茂密的树林,后方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不一会儿就超过白函情的马车,拦在马车前,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
“站住!”
白函情雇佣的车夫停住了马车。
“这位大爷,您这是什么意思?”
那男人冷哼一声,“车里面的人出来!”
白函情见躲不过,只好掀开车帘走出去。
只见一个黑衣男人骑在马上,拦住去路,仔细一看,竟然是孟千波的二弟孟千里!
孟千里跳下马,走到白函情面前,仔细打量了白函情几眼,眼中飘出几分轻浮,笑道:“这位小相公,我大哥呢?”
白函情见他言语轻佻,心中有气,秀眉一挑。“奇怪,我怎么知道你大哥是谁,更不知道你大哥在哪里?你这人问得好没道理!”
孟千里脸一沉,“你不要狡辩,我的人回报说,前几天看见你和我大哥孟千波形影不离,现在你把我大哥藏到哪里去了?还有,我大嫂沈含嫣到哪里去啦?”
“原来你是说那个傻小子啊!我们只是偶遇,早就分开了,其余的我什么都不知道!”白函情随口答道,心中却暗自诧异。难道这个孟千里一直派人跟着自己和孟千波,他有什么目的?
孟千里紧盯着白函情,问:“我才不信!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和我大哥在一起?”
白函情凤眼一瞪,“我是什么人,不关你事!”
白函情长得俊美,这一瞪,非但吓不了人,反而瞪出别样风情。
孟千里心中一荡,只觉得白函情的神情格外熟悉,仔细打量了又打量,总觉得他好像……好像沈含嫣!这个念头一存下,顿时一点一点回忆起来,他忍不住吃惊叫道:“我知道了,你……你就是沈含嫣!”
白函情脸色大变,没想到孟千里竟然有如此眼力,嘴巴上却不承认,“你胡说八道!”
孟千里冷笑,“你不要否认,连声音都一模一样!快说,你冒充沈含嫣,到底在搞什么阴谋诡计?”
白函情被他识破,恼怒交加。“你一路跟着我们干什么?我看是你在搞什么阴谋诡计吧!搞不好……搞不好想害你大哥,是不是?告诉你吧!你大哥就是怀疑你对他图谋不轨,所以让我冒充沈含嫣来试探你!你要是乖乖的听话,说不定我会让你大哥放你一马,如果……”
“住口!你胡说八道!”孟千里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打断白函情的话。
白函情瞥见他眼底迅速掠过一丝惊惶,心里诧异万分。
本小爷只是随口乱说,难道真有其事?哎呀呀,想不到本小爷竟然如此聪明,胡说八道也会歪打正着!可是……可是不太妙啊!这个孟千里的目光越来越凶狠,该不是他想杀人灭口?
只见孟千里手掌一翻,铁砂掌出手,一声惨叫,马车夫应声而倒,红色血液和白色脑浆流了一地。
白函情大吃一惊。这些日子,他的功力仅仅恢复了两成,察觉到孟千里掌风凌厉,自己绝不是他的对手。
孟千里冷笑着逼上前来,“你都知道些什么?老实告诉我,谁不定我还可以和你快活快活,然后给你一个全尸!”
白函情连连后退,“你……你别过来!我告诉你,你的所作所为我都写在纸上,放在一个安全的地方,我要是有什么意外,有人会将你的恶行召告天下!”
白函情一边敷衍,一边飞身后退。
孟千里哈哈大笑,“我才不信!有本事,你到阎王爷那里去告状吧!”雄厚掌风追踪而来。
白函情运起两成功力,一招移行换位,险险避开掌风,脸却被掌风扫到,隐隐生疼。
孟千里挥掌抢上,招招狠毒,直扑白函情要害。
白函情连连后退,勉强拆了几招,孟千里的内劲入体,顿时半边身子又酸又麻,难受至极。
孟千里冷哼一声,变掌为爪,向白函情抓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一只大手挡在白函情胸前,接住孟千里的攻势,双掌交击,孟千里被震退,满脸惊讶。
“大哥!”
孟千波一赶到,白函情立刻定下心来。
“二弟,你为什么要欺负我娘子?”
“大哥,他不是你娘子,他是个男人!”
孟千波看看白函情,摇摇头,“我不管他是男人女人,反正他是我娘子,你不能欺负他!”
孟千里眼珠子一转,笑道:“我哪里在欺负他?既然这样,那我先前是误会了。”
白函情大叫:“才不是误会呢!大白痴,你知不知道你二弟要杀我,他还跟踪你,对你不坏好意!”
“不可能的,我们是一家人,我二弟怎么会害我?”孟千波傻愣愣地挠挠头。
“对!对!先前只是误会一场,如果大嫂还要生气,我在这里陪个不是。”孟千里说着,真的恭恭敬敬向白函情行了一礼。
白函情脸上一红,“你别胡说,我才不是你大嫂呢!”他转身拉拉孟千波的袖子,“你不要相信他,他杀了我的车夫,还要杀我。”
孟千波看看横死的车夫,惊讶道:“二弟,你……你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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