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兰说，指甲还没剪完。她继续给他剪指甲。小海却心不在焉地四处张望。
小海和依兰手牵着手走下山时，遇上了小兰和小梅。小梅对自己的态有些难以置信，虽然下定决心而且真的不再和小海来往，可是见到小海和别的女人如此亲热时，她如何受得了？
小兰知道将会发生什么事情，她拉着小梅的手要走。小海却很大方的向她们介绍说，这是依兰。这是小兰你认识的，这是……
不用介绍了，这个女人我在你们相片看见过几百回了。小梅明显是嫉妒的口气。
依兰说，你们好。真巧，我们一起回家。
回哪个家？小梅问。
当然是回我们家了。小海回答。
哪个是你们家啊？哪里是？小海哥，你回答，哪里是你们的家，还没娶过门吧？
小梅！小兰叫道，拉着她要走。
你们一家人全都是骗子！原来你们都认识！全家福早就照上了，现在人也见了，还说什么小海没有别的女人？那她算什么？陪客？！这么漂亮的女人，一天要陪几个游客？晚上也陪吧？小梅没说完，小海一个耳光打了过来。
小海哥……你……打我？
哥……！？
小海？你怎么可以打她？不可以打女人……？她一下子又想自己，感觉心里在隐隐作痛。
别假腥腥的，都岁的女人还不嫁人，……
你说够了没了？我早就跟你说好的，我有女朋友，我没骗你什么。至于我们家，我不知道他们都跟你说过什么，如果他们真是骗了你的话，我道歉，请你不要侮辱依兰，她是我的未婚妻，这句话你可以回家问我妈妈。包括小兰，你可以问妈妈去。
小海说完，总算松了一口气，但随即被自己的反应吓了一大跳。他不仅打了小梅，而且还说那么多的话。
小梅自知理亏，哭着跑下山去，她知道，与其这样迷失下去，不如远离让自己不开心的人。
哥，你不应该打小梅。小兰说着，追小梅去了。
“她就是你青梅竹马的那个？”依兰问。
小海不知道现在该说什么，他或且可以用别的什么方式向小梅说清楚。把他约到咖啡厅，或是在家中，当着父母的面直截了当地说清楚，可是他没想到事情太突然，以至于他下手过于残忍，但是他清楚自己跟她说过的，在那一次用泥鳅吓哭她时就当她的面说了。但是在自己生日的那天，他又因与依兰赌气，但她还是喜欢自己，要不。怎么会带几个男孩来激他呢？总之，自己应该约她出来一次，彼此好好地谈一谈。结果一晃眼，已经过了几个多月。从他生日到现在他一直没有约过她，她也没有给过他电话。只是偶尔给他家打电话，和小兰一起玩。那段时期，小海也感到很疑惑。刚开始时，他或许以为小梅很快就会和他联络，然而一天天过去之后，他理所当然的认为，小梅是认可他有女朋友这个事实的。
依兰和小海默不出声的下了山，上了车，小海一直没说话。依兰向他道歉，说如果不是自己的出现，也许你们关系非常好。
生活中没有如果和也许。小海淡淡地说。
“你在难过我知道！但是我不知道我到底错在哪里，我应该怎么办？”
“我们尽快结婚！这是最好的办法。”小海回答。
依兰说，你答应过我不再提结婚的事。
小海踩了油门，车子呼一下开出好远。吓得依兰大声叫。小海狠狠地拍着方踩着刹车，车突然停下，依兰最害怕这种不隐定的急刹车，她晕车了，急忙推开车窗下车，哇哇的呕吐起来。
小海下车给她递纸巾，扶她上车。两人坐在车里不说话。依兰在车里找着什么，小海递过一块酸梅，依兰张开嘴就吃了起来。感觉胃里舒服后，小海才慢慢的把车开走。很久才说，对不起。
依兰说，开车的时候要注意点，不要想其他的事，安全才是重要的。你说过不再让我坐你开的车，今天我坐了，但你却忘自己说过的话。
小海被白天的事情弄得精疲力竭、心不在焉。快到家时，依兰说我们在外吃饭吧，看你也够累的。小海把车停在一家餐馆前，两人都没说话，坐了好久没有服务过来。依兰说，我们离开这个吵闹的地方吧。
他点头带着她离开。
他们走到对面那家小餐厅时，店还开着，但没有什麽客人。他们选了一个远离门口的角落坐下。侍者拿了一壶茶过来给他们各倒一杯。
“你喝一点酒吧，这样有助于睡眠，而且你的脸色有点发白。”依兰给他点一瓶红酒。
侍者给他倒一杯，他只嗅了嗅，放下了。身子却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她柔声地说：你不舒服？
他牢牢地握住她的手。“我没说谎”，他委曲地说：“我永远也不会原谅我自己，我从不打女人。”
你没说谎。她说。
我不知道。真的，我不知道。。。。。。为什么出手那么快。
因为你怕别人伤害我。是我的错。你不要自责了好吗？她说。
我怕的是自己，而不是你。我以为在感情方面，我很安全，最不容易被外界干扰。但是你出现了，证明事实并非如此。你带来神奇的魔法，但却是全世界最危险的一种。你的温柔和体贴让我无法抗拒。张健平说，他看到你的那一天，就知道我走不出你的魔法。我否认了，虽然我知道那是实话。虽然小梅的事一直折磨着我。我在利用她的感情，只要我不如意，我就对她好，她就以为我爱她，其实我对她从没有爱过，我知道总有一天我们在一起时会让她碰到，但是我有心里准备，因为我选择了你。可是，当今天事情来临时，我还是不免感到惊慌。那毕竟是两小无猜的，我从没骗过她的感情。
依兰温柔地用手指抚过他的脸颊，感受到他的颤抖。“但是，你又何必否认呢？即使你选择了小梅，我也不会怪你”。
这里离家不远，你可以喝酒的，就是开不了，把车停在这，明天再来开。小海喝了一口酒，菜上来了，依兰用公筷夹菜，他感觉有些生份，就胡乱吃了几口饭，说吃饱了。回家的路上再没说话。回到家，各自洗澡后，依兰让他睡书房，他不愿意。依兰说我有病在身，说着找来一大把口罩说，去年“非典”时单位发了不少口罩，你看，还有这么多没用过。
他问她“非典”时期你怕不怕。她说，怕有什么用，我上班时一般不戴口罩，到单位后要求戴我才戴。不过，我不挤公交车，而且，每天只上半天班，到紧要关头时轮流上班，每人上一天，算起来一个月就上天班，所以传染的机会相对少些。你们呢？
我们天天上班，没休息过。也不戴口罩。小海说。
怕传染吗？
当然怕了。我妈好担心，那些日子一天打一次电话问我身体好不好，出门要注意这注意那的。
对啊，你妈妈这么担心你，所以呢，以后到我这里来，如果发现我不戴口罩你就提醒我，说着戴上口罩。他拿下，她说你不能靠近我，要听话，就像我听你话吃药一样，她给他捶捶背，给他按摩脚，这时候他才完全回过神来。她的脸上充满了同情和谅解。“现在心里好受些了吗？”她温柔地说。
他无法说话。她甜蜜的拥抱抚慰着他，他紧紧地抱住她。在床上和她闹了一阵子，他有种奇怪的感觉，似乎只有依兰的力量能够支持他。
他真的像个小孩子一样，乖乖的到书房去睡了。
半夜，他们同时起来找水喝，都看到对方炽热的目光。放下水杯，小海轻轻的把依兰抱进卧室。
这一夜，他们才真正领略到了做男人和女人的快乐。
第十四章
尽管依兰不喜欢冬天，但冬天的气息还是悄悄的来临了。这天，趁着太阳还经常出来光顾阳台，她把被子、大衣、毛衣找出来，挂在阳台的围栏上。小海来电话，说，依兰，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们办公室养的金鱼怀孕了，很快要生孩子了。依兰笑着说，那你就等着当金鱼爸爸吧。
不，要当我们孩子的爸爸。他靠着墙根，很小声的说，依兰，我们生一个，就一个。在家等我，晚上我去给你做好吃的。
办公室的几个女同事刚才还在忙着呢，听小海说鱼怀孕的事，接着看他神秘的样子，都凑过来听。电话漏音太大，同事都听到了。
一个太少了，不好玩，给你生个！依兰当然不知道小海办公室的情况。还在幸福的对着话筒说。
“五个？谁这么伟大啊？只有丑的女人才会答应老公多生孩子。”
“打死我最多生一个了。”
“让她帮我生一个吧。小海你这么帅，就算你老婆丑，但有你的基因生出来的孩子也丑不到哪儿去。”
“你是叫小海生还是叫小海的老婆生了？”
“谁说我老婆丑啊，到时让你们看看！”小海冲着那些女同事说。
依兰在那边听到小海办公室的玩笑声了，连忙挂断电话。说，你个死小海，玩笑开到我这里来了。一点都沉不住气。她真生气了，坐在摇椅上拍着晒在围栏上的衣服。
呀呀，小海，你女朋友一定非常爱你，要不谁现在还答应给你生五个孩子啊？
是不是？一定非常爱你？
小海傻傻的说，她从没说过爱我。
漂亮的女人不喜欢说爱。
真的有这种说法？小海真是小海，不知道被姑娘们戏弄了。
而且漂亮女人愿意生很多像她漂亮的孩子。
为什么？小海又问。
因为那是她的财产啊。你想想，全是漂亮的女儿，那女婿准是富翁，能不给岳母岳父献礼吗？
骗人吧？小海这才想起没和依兰说完话呢，对着听筒叫着，依兰，你还在听吗？只有嘟嘟的回音。
你们听清楚了没有？小海的女朋友是谁？
依兰！姑娘异口同声道。
真是三个女人一台戏，办公室一下子闹开了。有个年长点的女人过来，打了手势，说，下班再闹，没看大家的脑袋都往这边转吗？接着她让小海跟她走。
姑娘们对着小海做鬼脸。小海的脸红到耳根，走路都不知要往哪个方向了。
去哪了？跟我来，小海低着头跟年长女人走进财务室。原来是让他去领加奖
金和加班费的。他松了一口气。年长女人跟着小海出来，说，我爸爸的战友快过生日了，他喜欢书法，我爸爸想送他一幅书帖，你能不能帮个忙？小海问什么时候要。她说越快越好，因为还要拿去装裱。小海也会装裱，但他现在的休息时间只想跟依兰在一起，因此只答应帮她写，没有把装裱的事接下来。
小海回到自己位子上时，刚才打闹的那几个姑娘又凑上来悄声的说，你领奖金了，而且还悄悄的准备结婚了。今晚一定要请客。
我想吃海鲜！
我吃日本料理！
我吃韩国烧烤！
小海无奈地说，各位姐姐妹妹，饶了我吧，下班后我有急事。改天一定请，一定！
不行！我们还以为你不会谈恋爱呢？天天都红着脸跟我们说话，原来是装的呀，现在连把生孩子都商量好了。
对！今晚非请不可。
小海只得投降。姑娘们过来一个拍他肩膀的，一个摸他脸的，弄得他的脸一直像关公一样。只能傻笑。样子像是已经娶到老婆一样开心。
你们商量好再叫我。小海说。
把你女朋友也叫上行不行？
她生病了？不能来。小海如实回答。
是不是有喜了？真有了啊？
哎呀，你们先回去干活，请你们吃饭就行了，再闹下去，下个月我可没奖金再请你们吃饭了。
哇，还有下次呢，好好干活吧姐妹们。把吃喜酒的钱准备好。
小海听得美滋滋的。
晚上，依兰正要摘菜，小海打来电话，说单位同事聚会，他得应酬，不过来了。依兰说，少喝点酒，不要回家太晚了。
依兰吃饭后，上网收邮件。依然发来一封邮件。她在信中写道：姐姐，我在这里一切都好，一切都很顺心，在这里还认识了来自北京的两个小伙子，他们教会我不少东西。我很开心。姐姐，还有一个月就要到圣诞节了，很快就要见到我的依兰表姐了，心里好高兴好激动啊。平安夜那天我一定到达北京，和小海给你办一个非常特别的生日。小海把你们最近的情况告诉我了，他说已准备和你结婚，我想，姐姐一定非常幸福吧。
姐姐，冬天到了，这个冬天姐姐一定不再害怕了吧，我不用再给依兰准备热水袋了，不再为了暖被窝而和姐姐讨价还价了，一个晚上的供暖费元，一个冬天三个月，一个月是几天啊姐姐，你算算好了，姐姐你好赖皮哦，光开空头支票。五年的暖被窝费一起由小海帮你付好不好？呵呵，姐姐不要当真的了，以后我也没机会用我暖暖的脚捕捉姐姐冰冷的脚了。
姐姐，季节变化了，天气无常，一定要注意保暖，我希望平安夜那天看到的依兰还是以前那么年轻漂亮，而且要比以前胖一点，再胖一点，姐姐就是最最完美的人了。
还有啊，你要买的助睡眠的DVD光盘我买了好多，到时说不定姐姐都用不上了呢。
依兰看后笑着说：我现在都成大胖子了，还要我再胖啊！
邮件里有一封不明地址，依兰怕是病毒邮件，正想着要不要打开时，唐秘书的电话打了过来，他请依兰去收一下邮件，或且是给李书记打个电话。依兰说好。放下电话，依兰打开邮件，知道是唐秘书把李文斌最近的工作情况和身体状况向她作简单汇报，以及他已知道宋姐就是李书记前妻，说李书记正在处理这件事，但没有提及李文斌和依兰的婚事。依兰看完邮件，沉思好久，终于拨了李文斌的电话。却是占线。
李文斌的个性不会勉强他人，所以在被依兰打那个耳光以后就不曾再来找过谈及结婚的事。但是，他还是不甘心就此放弃依兰，就在唐秘书的电话打来不久，李文斌和依兰同时打了对方的电话，双方都是占线，李文斌又打依兰的手机，他终于等得不耐烦，在电话里说的话也变得十分严厉。
“依兰，你在躲避我吗？”他劈头第一句就这样问道。
“没有。”
“你现在在哪？”
“那我打家里电话。”李文斌换成打座机。
“你和小海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是……。”说到一半，依兰又把话给吞了回去。
她知道在电话中看不到对方，大可以毫无顾忌地实话实说，却又担心一旦说出了口，担心李文斌接受不了。而且此事事关重大，应该选个比较舒适的时候来谈。
“看来还是唐秘书有眼光，第一次在机场看到小海时，他就提醒我，但我一直不相信，因为小海只是个小男孩，他对我不成威胁。”
“其实我努力过要重新接受你，但是……”
“就因为方惠芬？如果你当时就告诉我，事情会不会有所改变？”
“文斌……很多事情……我真的无法解释。”
“我已经安排好方惠芬的生活，她从此以后不会出现在我们的生活中，相信我好吗？我们重新开始。”
“已经没有时间了，文斌，先这样吧。”
“到底发生什么事？”
“我迟早会告诉你，但不是现在。”
“年底我在北京怀柔有个会议，我想提前两天去，平安夜是你的生日，我想给你办一个隆重的生日，你想请谁都可以，你想在哪个饭店都可以。好不好？”
“文斌……别说了……”
挂断电话之后，依兰又对自己无法自圆其说的情绪感到懊恼。既已下定决心离开李文斌，为什么现在又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