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注意身份!”万安公主这才朝咸宜公主说道。
咸宜公主此时笑颜似花,心中真想大叫一番,搂了万安公主的胳膊,兴奋的眨着眼睛,激动的说道:“我就知道,呆子心中是有我们的。阿姊,你说的对吗?”
“好了,此处不是乱说之所,回了长安再说。”
“不,不回长安了,我要去云州!”咸宜公主却是说道。
“你,你怎么这般不听话!”
“阿姊,不要说,你不想去见日后的公婆,还有那二个讨厌的家伙,哦,还得加上一个杨太真。”咸宜公主伏了万安公主的耳边小声的说道。
万安公主的脸立刻红了起来,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又朝咸宜公主说道:“妹妹,你怎么能这样说呢,那都不是你的好姐妹吗?”
“才不是呢,现在她们都是碍眼之人,我得想法除了去。不然怎么能嫁了李扬,总不能让你我真的成了小妾不成!”咸宜公主的眼中露了一丝的凶光。
万安公主仿佛不认识咸宜公主一般,急忙掩了她的口道:“妹妹,这可使不得,如是那样,便成了一世的仇敌!”
咸宜公主笑了笑,轻声的说道:“我只是说说而已,当不得真。再说,二位公主下嫁一人是万万不可能的。你说是吗?阿姊。”
万安公主的身上却感到冷了起来,瞧了一眼咸宜公主,默默的摇了摇头,再也不理她,自己先行而去了。
咸宜公主背对了诸人,嘴上露了笑,只是映在水里有些狰狞罢了。
那河中游,室韦乌罗护部来了一位贵客。部落莫贺弗亲自迎出了部落,早早的在边界等候。
不时,一众骑后呼啸而来,尘土飞扬落在了众人的身了,而贵为莫贺弗的乌罗拉忽却不敢动上一动,见一骑越众而出,马上跑了过去,爬在了马下,待那骑士蹬了背下来,忙呼道:“乌罗拉忽见过鹰使,愿长生天保佐齐齐格大千夫长万年。”
“起来吧”女子的声音响起,乌罗拉忽又爬行了几步,吻了韦纥齐齐格的靴尖,低眉顺眼的站起身来。
“我来之意,你可知道?”韦纥齐齐格傲慢的抬起下巴问道。
“嘿嘿,知道一些,必竟那可突于与我部走的近些。”乌罗拉忽陪着笑说道。
“哦,那就不会多转弯子了。此次我来就是与你部相商,怎样去夺了这二十万匹的绢物。至于各部能分多少,就看出兵多少而定。”韦纥齐齐格说道。
“那是,那是自然,全凭鹰使安排。”
“嗯,好,你很得我心,我会向俟斤说你的好。不用表什么忠了了,你先安排几顶好的大帐,让我的部下安置。再有就是送几个族里美貌的女子送入我的帐中。”韦纥齐齐格用马鞭点了乌罗拉忽的肩说道。
“是,是,谢千夫长,我这就去办。”乌罗拉忽马上命人去照办,用眼角的余光看到突厥的队伍里有一名清秀的唐服女子,睁着一双哀愁的眼睛,痴痴的朝唐境望着。
第一百三十章 乌素
在突厥与韦室诸部商谈抢夺大计之时,李扬与薛嵩等十二骑正驰骋在去往平州的路上,等过了平州、营州就可直达饶乐都督府。
此时的饶乐都督府上,归义王、饶乐都督李诗掩了手中的《文选》,对角落一人说道:“圣上真是不怪罪有些部落的忤逆之罪?”“回大王,据长安密报,此次陛下也是非常的镇怒,但好在有诸多的大臣相说,才了解了事情的经过,对我奚族只说道,‘被迫无奈,不与追究’,便将所以的一切都推到了可突于那里。这次讨逆大军不是那单于大都护忠王李浚仍任大总管,而是命了与我交好的信安郡王为大总管,从此事上就可以看出陛下之意来。大王,你可要在此事上好好的拿捏,切不可做了违天之事,到时天子怒,血浮千里,实是我奚族不幸!请大王三思而后行。”
“嗯,本王早已看出那契丹可突于狼子野心,自己杀王私立分明就是想夺权篡位,如今一些不明的部落也被他裹了去,以至敌我不分,真是心疼。也幸得陛下明见方免了我部之兵祸,真是天见可怜我奚族。王生,你这次做的很好,孤会好好的待你!从即日起,赠你姓李!”李诗拍手道。
“谢我主”李生拜下。
“这几日,你辛苦一趟,去安东都督府花大价钱买几名新罗姬回来,等我上表一同送往长安,以示我的忠心。对了,你也派人往幽州送些劳军之物,就当是给信安郡王一个友好的暗示。”
李生忙叩头道:“我主圣明。”
李诗又道:“至于松漠那边,也不可全然断了消息,多派人勾通便是了,不能让他起了疑心。”
“臣这就去办。”
“嗯,你下去吧,好生的做事。旁人我是信不过的,唯有你李生堪为孤的肱骨之臣。”
“臣定当效死以报我主。臣告退。”李生表着忠心退了下去,回身看了看李诗的所谓大殿,在心中讥笑:“呵呵,让你先得意几日,我王生本是大唐之人,怎么能与你称臣!待大军扫过契丹,你这反复无常、忘恩负义的小儿,咱们再回过头来算账。”
二月二十一日晚间,李扬等人到了平州,入了城后,直接去了折冲府,见了平州折冲都尉密传了信安郡王之手令,调二营人马北上操练不得有误。
换过马匹后,谢绝了平州折冲都尉的宴请,连夜又踏了去往营州的路上。
二月二十三日早,终到了营州,这营州为平卢军所在之处,长十里,宽十里,分四门,镇抚室韦、靺鞨部落,城内大多为军户以及少量的走商,驻军二万四千余人。兵种善骑者为越射,其为排茅手、步射等。有范阳节度副大使、幽州长史、知平卢军节度使薛楚玉统率,受范阳节度使赵含章节制,下设平卢将军、中郎将、左右郎将、以及录事参军、仓曹、兵曹、骑曹、胄曹参军,又分镇、戍等屯守备,视同南北衙卫军。
入了营州,必先去拜平卢将军,进使牙寻了一名参军带引,见牙将通传入平卢将军乌知义,未等多久,有一将出来躬身道:“我乃先锋将乌承玼,请上使随我来。”
进了衙门,平卢将军降阶相迎,大笑道:“知是圣意下,却不得见上使的风采,真是有愧。本官迎接来迟,还望恕罪。”
李扬扬躬身施礼道:“真是折杀下官了,下官李扬有礼了。”
乌知义又瞧了身后的薛嵩,朝他笑了笑,拱手道:“薛副大使一向可好?”
薛嵩半跪道:“薛副大使安好,谢将字挂念。”
“来,来,来,厅里坐。”乌知义将二人迎了进来,指了门口二将说道:“这位为乌先锋,你们已知,而此位却也是姓乌,名承恩,乃承玼之族兄。二位将军可是我的辕门二龙。”
那乌承恩拱手道:“都是将军抬爱,当不得真,见过上使,见过薛公子。”
李扬也拱手见过,便随着入了厅中。
待几人落了座,奉了茶,便说了当下的形势。乌将军直言,近来甚不太平,不时有小股契丹从松漠方向窜过,骚扰境内百姓。加之各族都在观望,这东北可是干柴一堆,只待一只火烛便可燃了起来。
李扬仔细的听着,不时的问了问一些细节,乌将军也一一的回答。
看天色不早,几日里也赶的乏了,应了乌将军小憩一晚的意思,李扬与十一骑便在节度使的使牙之中安歇了下来。
第二日,二月二十四日,李扬再次谢绝了乌将军派兵护送的好意,十二骑齐齐上马朝饶乐都督府奔去。
此去饶乐需过黄水支流上护真河,当行至上护真河时,情况突变,一哨穿花色毛皮之人阻了去路。
薛嵩认得是韦室之人,便打马上前,问道:“挡我去路,意在何为?”
那韦室人当真生的人高身壮,出了一人瞧了薛嵩道:“无他,走投无路,乞食而已。”
薛嵩皱眉回道:“我皆为走商,也无浮财。你等暂且让了路,待去了你部落,自会有你的好处。”
“呵呵,好大的舌头,我最恨狡诈之人,你们唐人脑多胆肥,就会哄人。我也不与你多说,你们将身上的财物放于地上,我等不与你们为难就是了。”那汉子提了一根粗大的木棍,挥了挥说道。
李扬打马上前,问薛嵩:“薛大哥,这是何意。”
“打些浮财的游走部众,应是韦室那边驱逐之徒。也不打紧,此处离饶乐都督府已是不远,快马也就三二个时辰,再拖上一会,他们怕被奚族发现,便会走散的。妹夫,你先退下,让我对付即可,这些人等还不放在我的眼中。”
“那就有劳薛大哥了。”李扬退了回去。
那大汉见二人嘀咕,心中不满,喝道:“喂,你那汉子,到是允是不允,我只要财不要性命,马匹也于你们留下。”
薛嵩笑笑,从怀中取了一两银角,端在手中说道:“你倒有些绿林的气概,实不相瞒,办了货物,只剩这一些银两。你要是不要?”
那大汉憨的可爱,提了木棍兴高采烈的过来,嘴里嘟囔道:“为何不带开元通宝,带了这个换不了多的东西。”说着就抬手去取。
薛嵩将手收回,指了指马环上的大枪说道:“哪有这般便宜的事,我看你也有些力气。不妨我们打上一场如何?”
“岂有此理!敢耍我!”那大汉往后退了退
后面的人便骂道:“这些个南蛮子欺人太甚,我们不与他们讲理了,冲了上去,夺了东西再说。”
“慢着”薛嵩大声叫道,“你们想哄抢不成,哪里还有真汉子的样子,真是人耻笑!”
“停,好,我答应你,咱俩比试一番,如你输了你将银子给我,我要是输了让了路。我们韦室人说到做到!”大汉止了众人。
“好,不过,我改一下规矩。你若输了,随我左右可好,我若输了,不光所有的财物归你,就连马匹,还有我自己都是你的奴隶。你看可好!”
“这,也罢。即是你如此豪气,我应了就是。”那大汉倒也实在,一口应下。但眼睛又瞧了坐在马上的薛嵩道,“你有马匹,占了便宜,你可敢下马与我步战!”
“呵呵,有何不可。你可发誓!”薛嵩止了又过来的李扬,轻声说道,“妹夫,此去饶乐都督府前程未定。我看此汉子心底纯真,若能收服了,定是一助力。而韦室之人又重誓言,一经许诺便终身不改。”
那边大汉已是跪于当地重重的对天上的飞鹰发了誓言,起了身瞪了薛嵩道:“你也发誓,不能让我亏了。”
“呵呵,你倒是实在。”薛嵩笑骂道,于是立掌为誓。
二人各站了一方,互瞪了牛眼,转起圈来。
“啊”大汉忽大喝一声,举了木棍便当头砸下。
薛嵩收身斜过,让了过去,伸手去捉大汉的衣襟。
大汉哪能轻易被薛嵩得逞,狠狠瞪了一眼,摆木棍横扫,听那呼呼的风头,如是被扫上当是断腰折背的下场。
“太慢了。”薛嵩讥笑道,拧身躲过,手中单手提枪抵住棍头,往左摆动。
大汉听罢有些气恼,合力下压,不知力有多大,将薛嵩纯钢的枪尖所入一寸有余,哈哈一笑道:“就这些本事?你还是乖乖的随我回去。”
薛嵩没好气的看了大汉一眼,轻轻的抽了枪身,反转枪杆,甩在下落的棍身之上,听的闷声一击,将木棍击偏,柱了枪于地,问道:“还打不打!你实是不敌于我,只是力气大了些罢了。”
“你,你小瞧于我,我与你拼了!”大汉急道,重提了木棍用力砸下。
“唉,还是太慢了,且不会用力。”薛嵩枪尖抖动,挽了三个枪花,一枪重重的将木棍击飞,二枪刺穿汉子的衣衫,收枪对汉子说道,“与我走吧。”
那汉子惊呆了,瞧了空了的手中,又瞧了瞧被扎了二个洞的衣衫,用不相信的眼光又去瞧了似是可惜的薛嵩,猛的将后面要冲破的族人止住,跪倒在地说道:“我乌素达恒愿侍你为主!”
薛嵩此时也严肃了起来,过来将乌素达恒拉起,止了他急于说的话,拍了拍其肩头道:“我薛嵩愿与乌素达恒结为安答。”
“这”乌素达恒却是愣住了,往后退了一步,眼中泛红沉声道:“奴不敢,一生奉主,终身为奴!”
“唉,起来,我薛嵩言出必行,你乌素达恒便是我的安答!”薛嵩抓了乌素达恒之胳膊,稍使力气将整个人提起。
乌素达恒此刻才知道眼前之人的历害,更是激动。
李扬听不懂他们所说之话,见如此知是已降服,便上来替乌素达恒拍去身上之土,笑笑道:“可知了我薛大哥的历害。”
薛嵩指了指李扬对乌素达恒说道:“此为我之妹夫,亦是你的安答。”
乌素达恒连称不敢。
薛嵩生气道:“怎么?你即是奉我为主,难道不听话吗?”
乌素达恒大急道:“我乌素达恒岂是那样言面无信之人,好,我便听主子的话,我们都是安答。”
“哈哈”薛嵩大笑,“走吧,随我一同闯个开地出来。”
“好,待我安顿了部众,便随薛主,李安答一起走。”
“慢着”薛嵩从怀里掏出二吊钱与几两银子来,交于乌素达恒手中点了点头。
乌素达恒将手紧紧握了,大步走回部众,安顿了几句,便回转跟在薛嵩的马后。
第一百三十一章 饶乐
薛嵩呵呵笑了一声,回头道:“此去可是饶乐都督府,你可愿意?”
乌素达恒却挡了马头说道:“愿随主子赴死!不过前面去不得,有一队人马埋伏那边,不知是敌是友。”
“哦”薛嵩听罢心中一跳,忙又问道:“有多少人马?”
“看不大清楚,因做我这买卖之人,见了人少就上,人多则避。只是远远瞧着约百八十号,也未打了旗号。”
“谢安答提醒。”薛嵩转了脸,凝重的对李扬说道:“李校书,看来前面有条大虫,过去需费些力气。”
李扬不解道:“这有什么怕的,我等十几人上去杀了便是?”
“呵呵,我倒是不怕,就是不想让妹夫涉险。”薛嵩也不说清,笑了笑又道,“留二人在这里陪你,我带余下之人上去看看再说。”
对于薛嵩的话李扬却是有些难堪,这话说起来是关心之意,可言外却是说你未见过风雨,还是好好的待着吧。于是无奈的说道:“那我就不添乱了,薛大哥,你需小心些。”
“李校书,你多心了。我等都是大唐军人赴死自是本分,但你则不同,你需好生的去完成自己的使命,这关系到许多人的生死。好了,大唐的儿郎们,随我一起过去瞧瞧!”薛嵩将背上的弓弩拿在手里,向前挥了挥手。
李扬看着几骑踏青而去,又瞧了瞧身边留着的二人,都是满脸的狂热,遗憾的瞧着远处。他心中一动说道:“我等也可随着而去,远远的助威。”
二人却是齐齐的挡住李扬的马头道:“军令如山,望李校书不要为难小的。”
李扬无奈,只得待了原地,心中焦急的与二人望了远处。
未及一个时辰,远远的地平线上隐隐的有几个人影。李扬与二人看了看,打马迎了上去。
薛嵩眼中的赤红还未消去,左右看看了身边的袍泽。走时九人回时四人,五匹马上各驮了具滴血的尸体。乌素达恒的左胳膊被削了一截,用麻布裹住的伤口仍在殷血,不知是谁人的血,已是染红了全身。
薛嵩问道:“安答,看来你跟了我是错了。”
乌素达恒咧了嘴笑道:“薛主说的什么话,我能随你征战才是无上的荣光。相比之下,我与众位兄弟却是差着好远。”
“不要叫我主子,我们是安答!”薛嵩止了乌素达恒的话,看了奔过来的李扬,吐了一口气道,“看来前路真的很难走!”
“薛大哥,你,你们。他们!”李扬见众人身上无不是带着血气,犀利的眼神掩不去疲惫和幽伤之色。
“他们是大唐的军魂!”薛嵩指了马上的尸体庄重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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