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进来一位白净可爱的八、九岁的小童,也不施礼站在那里斜着眼叫道:“谁是李扬哪?”
李扬见此小童如此可爱,也不恼他的无礼,过来蹲下说道:“你是谁家的小童?真是可爱,我就是李扬。”
王进却是脸色大变,但不知为何不敢说话,只是垂手站立不语。
“你就是?不像呀,人们都传那李扬才高八斗,可你太瘦了腰间顶多能装一斗。”小童歪着脑袋看了看李扬,清清嗓子将大人状又道,“咳咳,一斗就一斗吧,你随我来。有贵人见你。”
“哦”李扬看看了自己的肚子笑了,觉得这小童真像囡囡那般天真,就想伸手去捏那粉嘟嘟的脸蛋。
小童却是被吓着了,往后一跳,历声说道:“你想做什么!大胆!来人,还不与我拿下!”
李扬惊讶的张大了嘴看着这小童,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从怀里摸了块散银子在小童面前晃了晃说道:“好有趣,真是好有趣。来,给你压岁钱。”
那小童忽想起什么,左右看了看,用小手拍了拍胸口,瞪了李扬一眼,一把抓过银子揣在怀里说道:“我忘了这是在江家,好了,看你如此上道,小爷我不想理你了。快走,贵人还等着呢。”又瞧见了王进在那里又道,“别那杵着了,一同来吧。”
李扬没看到王进重重的躬身施礼,只是觉得小童又有些好玩,便一把将他抱走说道:“走,我们去见见。”
小童被李扬的举动弄的呆了,待知道自己被抱起,不由的大怒,连踢带打的大叫:“你个狗才,快放我下来!”
李扬不解,正好与小童气呼呼的双眼对视,看到小童的眼中竟有了泪花,心中好是有愧,只好放他下来,说道:“好,放你下来,一会再抱你。”
没等他说完那小童飞快的跑到了前头,用手将腰叉了吐着舌头大骂:“小贼!天杀的!我定让你后悔!谁要你的东西,呸!”将那块银子扔了过来。
李扬心知吓着了小童,忙笑着道:“这个小童真是好有趣,哈哈。”
王进转身偷笑,复又回了身仍是将脸崩了,拍拍李扬的肩头说道:“贤弟,莫玩了,快些走吧。”
“王兄,你不知,这小童有多有趣,真想让人逗耍。哦,王兄,你是怎么了,得病了,为何脸色如此的难看。”李扬见王进的脸色又像是要笑,又像是被人打了一拳似的难受,不由的出口问道。
五进没好气的白了一脸李扬,也不理径直朝前走了。
“哈哈,你怎么也是如此的有趣!”李扬随着笑道。
待来到一精舍,那小童朝李扬这边怒看了一眼,将眼斜瞟了别处,身子扭在一旁,不阴不阳的说道:“进去吧!”
待王进与李扬进去了。小童却是笑了说道:“你才有趣呢!我倒要看看你在里面能闹出个什么笑话。”
王进与李扬进了屋,李扬先是四下看了,这屋中里外二间,用纱相隔,不知为何又加了扇硕大的屏风挡在里面。今李扬吃惊的却是这外屋,满墙的字画,看那刀笔走势竟全是名人的真迹。不由的看痴了,也不管有何人在场,自是走到近前仔细的端看。
那里面的人与外面的王进都在瞧了李扬,也不打搅只是静静的看着。
李扬来到一幅笔体娟秀的《诗经,采苹》处站立,用手指勾着笔的走势,口中念道:“于以采苹?南涧之滨;于以采藻?于彼行潦。于以盛之?维筐及筥;于以湘之?维錡及釜。于以奠之?宗室牖下;谁其尸之?有齐季女。”后转身问已是有些焦急的王进,“王兄这是谁人所书,为何笔态娟细,如清溪流水,少了许阳刚多了阴柔,且锋尖飘浮似为飞天所舞,应是为女子所书,但又不见题跋有名,按道理应是闺中嘻戏把玩之物,却在此与二王等人同挂,这是何意,莫不是你家中藏有阿娇?你呀,王兄,想不到你也是风流之人。”
王进听罢,大汗冒出,立刻跪倒在地伏身不起。
李扬见如此,想起还有贵人在此,看王进这般,此人定是位道高望重的老者,此书也定为心爱之物,心道自己真是糊涂,知是犯了大忌,快步走到王进旁边,躬身拱礼道:“小可忘形,胡乱说道,请贵人责骂!”
王进却是伸了一只手狠命的往下拉李扬,李扬心知这又是怎么了,难不成我也要与你跪下不成,这是你的长辈,又不是我的大人,为何如此大礼,自是不解仍为不动。
里面之人看的真切,心想这小郎可是有趣的很,不由的笑了。但左右的侍女早就看不顺眼,如不是方才主子拦着早就出口斥责,现在又看李扬如此放肆,便出口喝道:“大胆,还不跪下!”
李扬听的此女声音尚嫩,怕是此主人的贴身丫头,兴许就是那位所书之人,虽是让人斥责但心中实为的愧,只得又拱手道:“请小娘原谅,方才是我失了态,失了礼数,李扬在此赔礼了。”
王进听的里面斥责这身子就是一抖,又听李扬如此说,更是吓的脸上失色,也顾不得什么,大声说道:“请娘娘恕罪,请娘娘恕罪!李扬不懂事,请看在我的面上,饶他一次!”
“什么,娘娘!”李扬惊呆了。
“你就是李扬么?”里面的人瞪了一眼方才出口斥责的侍女,出口问道。
李扬方才回过神来,这心中真是惊恐,忙跪了地上回道:“回娘娘的话,小民正是李扬。请原谅小民方才的狂妄!”
“起来回话,这是在家中,莫要过于拘谨。”里面的人说道。
李扬与王进站起,这心中就想是哪位宫里的娘娘,一想到江,马上明白过来,里面莫不是新进的江才人,江娘娘,因极爱梅花又称梅妃。
梅妃见二人仍是拘谨,便命赐座。里面出来侍女,不满的搬过二个软凳,只是到了李扬跟前重重的扔下,面色如霜,鼻中哼了一声转身回去。
李扬坐了半个边,低头不敢直视。
“早就听说你的才学上佳,昨日见了我这亲戚说你到了,便来瞧瞧。”
李扬忙站起回话:“不敢,娘娘过誉了,都是众人抬爱,杨自知自己才疏学浅,当不得上佳。”
“呵呵,你倒是谦虚。从你进门立即就相看这屋中的字画,我便知道众人所言极是。果不然,你能从我所书的一篇诗文出看出如此多的不足,真是极有慧眼,可想你心胸中所藏非凡。”
“谢娘娘夸奖!”李扬低头回话。
“今日可曾带了娘子过来?”
“回娘娘,带了。”
王进也低头回道:“正与珠儿在一起,二位果真是天香国色。”
“哦,二位?倒是我想错了,香菱,你将那盒东珠拿出送了李小郎君。算是我给他娘了的见礼吧。”
“是,娘娘。”侍女香菱出来却不是瞪李扬的那一位,将四寸见方的锦盒放于李扬旁边的桌上。
“娘娘,这可折杀小民了,万万使不得。”
“呵呵,拿去吧,即是我赐下的,哪有拿回之礼。我也乏了,你们都退下吧。”梅妃也是破例与李扬二人讲了这么的话。
“是,娘娘,小民告退。”二人后退的出了门。
出门后,李扬擦了擦头上的汗,与王进相望了一眼大感惊喜。
“哼”旁边传来冷哼,却是那小童。
李扬马上感到难堪,也不敢笑,拱手施礼道:“不知是贵人身边的,我真是愚蠢之极,还望小哥不要介意。”
小童眼睛朝上一瞟说道:“可否有趣?”
李扬心中苦笑回道:“莫要取笑李扬了,是我无意冒犯,在下与你赔罪了。”又从怀中将所有的银子,怕是有三两有余一同放于小童手上,说道,“请饮些茶品。”
“算你识相”小童瞟了一眼李扬,放入了怀中,又道,“不许抱我,不许捏我的脸!”
“知道,知道。敢问公公叫什么,待有机会了,李扬定当补报。”
“我么,鱼朝恩。你可记住了。”小童被一声公公叫的心花怒放,不由的挺了挺胸脯。
李扬又将头上的虚汗擦了,心道,这哄小孩也是如此的难受,哎!谁让我没事找事呢!忙又说了几句好话,将个鱼公公哄的开心不已,嘴上也喊了李扬叫“大哥”。二人就似亲兄弟一般,想看着李扬又将小童抱起,那小童却是笑嘻嘻的不恼,仍与李扬玩笑。
王进在那边忍笑的忍的难受,拉了又想去捏小童脸蛋的李扬就走,身后还传来小童的呼叫:“大哥,记得领我去玩!”
第九十二章 惠妃
上阳宫中,一名看似二八佳人的女子依在李隆基的怀中,懒懒的说道:“陛下,这江才人能歌善舞,又能吟诗作对,当谓是我朝第一才女,就怕是长孙文德圣皇后之才气也是有些不如。今日陛下高兴,何不招来一舞助兴。”
李隆基将眼眯了有些不悦道:“别当我不知道你们之间的争宠恩怨,小打小闹也就罢了。明知今日她回省洛阳别宅,这来来回回定是有些不堪,你出此主意想让她出丑,真是不该。再说,你已是惠妃,老是与个新进的才人比高下,也不怕失了身份。”
“陛下——”女子在怀中扭了扭,将手环了李隆基的脖子,用牙轻轻的咬了耳朵,轻声说道:“为陛下争宠难道不好吗?我的陛下,你可是有些日子留恋那边,不来我那宫中了。要不是今日同来了这上阳宫中赐宴,我还不得二眼望穿的盼着你来吗。三郎,你真是好狠的心啊。”说着将要哭泣出来。
“好了,好了。朕不是现在搂着你吗?朕这几日可是政事烦忙,莫说是她那里,就是华妃那边也是没去,你可是冤枉我了。”
“我不管,反正你就是好久没宠幸我了。”武惠妃娇笑道。
“好了,好了。你说吧,又想要什么赏赐?”李隆基还不知她的伎俩,只得投降。
“我哪里敢要陛下的赏赐呢?我的二位兄弟分是国子司业、秘书少监了,这朝中已是非议,这让我好是担心。如是我失了陛下的宠爱,怕是就会有人落井下石了。”
李隆基笑了笑,知道这爱妃在想什么,安慰道:“你我正是盛年,哪有心思早早的叹息这些。”又被武惠妃摇了摇,便高唤道,“杨思勗”
“回禀陛下,杨大将军出差事未归。”一内侍回道。
“哦,我怎么不记得了?今天谁在当差”
“回陛下,是左监门卫将军,高知内事省事当差。”
“哦,是高力士啊,这可放心了。”李隆基看这年青的内侍不惧自己,心中好奇问道:“看你口齿灵巧,你叫什么名字?”
“回陛下,奴婢牛仙童。”
“知道了,你也随在朕的身边吧。去传高力士进来。”
“谢主龙恩”牛仙童叩头起来,急跑出殿外宣传:“宣左监门卫将军谨见!”
不一会,一位近五十的身着紫色大科袍衫,腰束十三銙的金玉带,无须白净微胖之人上殿,跪倒在地伏身叩见。
“高力士,你去中书省拟旨。敕令,武氏惠妃贤良淑德,又听闻其母知礼教,懂廉耻,特封郑国夫人,其弟忠、信自任上品行端正,克己奉公特迁为国子祭酒与秘书监。”
高力士心中一惊,但还是伏地叩道:“臣领旨”退去。
李隆基说完对武惠妃道:“这下你可放心了吧,我这般恩宠,还有几个人敢动他们一动。”
“谢陛下,妾身有愧呀”武惠妃离了李隆基跪倒哭泣谢道。
“爱妃快起,一会还要陪朕赐宴呢?你这般还如何出来见人?”
“妾身知错了。”武惠妃又是坐到了李隆基的怀中,百般讨好。
“陛下,又是到了宫中放省的时候了吧,这要放了年长些的宫女出去,这宫里又要少了好多的人,真是冷清的很。”武惠妃瞧了已是伴着好多年的侍女说道。
李隆基笑道:“是不是舍不得这几个伴熟了的侍女。”
“嗯。她们虽是大了些,但侍候我都习惯了,一时去哪里找此心灵手巧,调教好的女子,真是舍不得。”
“呵呵,这有何难。那个牛”
“陛下,奴婢牛仙童。”
“牛仙童,你去宣朕的口喻。凡无品无级的宫女到年岁时即发还财物出宫,许是归家,许配良人由其自愿。如是不愿留宫者,让各个宫主签名留下各守其职。再令今年的花鸟使选些出来充入各宫听宣。”
“是,奴婢领旨。”
“你如今也随了我身边,就赏你个内给事吧”
“谢陛下,谢主龙恩”牛仙童叩头不断
武惠妃见此开口说道:“好好当差,这是陛下给你的恩典。你下去宣旨吧。”
牛仙童怀着感恩又兴奋的心情慢慢退去。
“陛下,即是要将花鸟使分了些,那,我也想要几个早早的调教,日后好逢迎陛下。”
“好,就多与你和刘华妃宫中拔几个。这可满意?”
“我知陛下是取宠我了,我就代刘阿姊谢陛下了。不过呢,江才人那边的人可不少了,就不必添了吧。”武惠妃瞧着李隆基的神色小心的说道。
果然李隆基的脸色一变,武惠妃马上搂了李隆基说道:“陛下,我是闹着玩呢,就是想看看你是疼我多些还是她多些。”
李隆基的脸色缓了下来,轻拍了武惠妃之香肩说道:“又使小性子,一个赵丽妃故去了还不满意么,还与一个小妹妹争气。你呀,都礼于皇后了还要怎样。”
武惠妃吓的身子一抖,忙跪倒不住的嗑头道:“都是妾身不好,让陛下为难了。”说着哭了出来。
“好了,起来吧。我也没有怪你之意,只是要掌握些分寸才好。”
“启奏陛下,吉时已到,请陛下临幸百官宴。”却是回转的高力士在阶下跪道。
“哦,知道了。”李隆基转头对仍在哭泣的武惠妃道,“好了,这批花鸟使和你的侍女如有合适的你就赏了各尚、司、典、掌之官,命她们各掌有司职守。来,把泪擦了,陪朕赐宴。”
武惠妃这才止了悲声,破泣而笑,站起身来帮着众女官为李隆基着了通天冠服(1)
云州,山间入口处,朱三哥领着一人笑着与守崖的喽罗打趣:“我领着这位小兄弟去打个野食出去,众兄弟可有要捎卖的东西?哎!王四,你不是想给你娘子要个锚金的钗子吗,一并拿钱出来,我去买了回来。”
“朱三哥,你莫要乱讲,我多时要这个了。”一喽罗嚷道。
朱三搔搔头顶,将插了头发的木棍扯出,吹了吹又插了回去斜眼说道:“我可是听的真真切切的,你家娘子和你闹了半宿,如不是你应了下来,你还能爬上炕去!”
“我,去你的死朱三,多会抓了墙头听房了。我呸!”那喽罗脸红的骂道。
“哈哈,我也在哩”旁边的喽罗又学了女子的声音说道,“你个王老四,老娘算是瞎了眼怎么从了你这个穷鬼,人家穿金带银的我且不说了,就连个眼红已久的锚金钗子都舍不得。今天你要是不说个子丑寅卯来,你休想碰老娘一下!”
“哈哈,王老四这还有何话说,要是怕了娘子就痛快些。”朱三大笑道。
王老四羞得快将头扭到背后了,嘴上还硬气的说道:“我什么,我那是哄她开心,你们看看就我这一巴掌下去,还不得将她打坏了,这是疼她,不是怕了她!”
“好,就算疼她,你到底买不买了。”
“朱三哥,这个冬天的银响还未支付,我确实是没钱。要不你先替我垫着,我多会有了自会还你。你看可好。”
朱三朝上大声的喊道:“好,那就说定了。快点,不然云中县关了城门就进不去了。”
“好,你等着。唉?三哥,这位小兄弟怎么了,头上生疮了不成,怎么将头也埋了。”有喽罗见另一人掩面埋头的,好奇的问。
朱三大笑道:“真让你说着了,这兄弟生了一大疮,见不得风,要不,我让他见见各位。”
“行了,朱三哥。快莫让这兄弟受罪了,这就好了。早去早回,回来要请我们酒啊。”
“知道了兄弟。”朱三大笑着领着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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