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李扬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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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李扬传- 第3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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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沙州境遇百年之大雨相阻,路宿一观,见若晴法师问法。二人语中相知,对往日之事实是唏嘘不已,若晴法师执念不改,以已女许与李扬之次子莫为。

第五百零七章 洮郡

禁中大内,杨贵妃恼怒责奴婢,恰是李隆基入内,听其言不善便是问之何事动怒。杨贵妃先是不语,接而垂泪道:“三郎,妾身命苦,父母、兄弟不亲,少时只与堂姊几人交好,尤是以洮州都督府司马李扬之妾室杨氏为最,如今她夫君因那番婆李氏获罪,一家老小皆是起赴洮郡,可叹她一弱女子,竟要受的这般苦,真是凄凄惨惨好不让人难过。陛下,一想至此,妾身这心里便是难过之极,久思便是瞧着什么也是烦心之极,还请陛下不要怪罪了妾身。”

“爱妃你这是在怪了朕,朕岂是不知!”李隆基哪里听不出话中隐隐之意,她不过一是求情,二却是带了埋怨。心中暗笑,口气却为生硬而道。

杨贵妃急心,也吓着了,缓缓跪下神色戚戚求道:“陛下,妾身岂敢。妾身确为悲哀阿姊之所罪!陛下,三郎!”

“好了,爱妃快些起来。”李隆基真的心疼于她,急是将其扶起,拥在怀中而道,“李扬之才朕是知道的,十几载为官清明,朕也是封赏有加。只不过此次那李延宠实是闹得太甚,虽有冤情,但也不能反叛杀我之公主!李扬受累,这不过是于众臣做个表率,如不加以惩治,只所那些心中蠢蠢欲动之人皆会效仿,那我大唐的威风何在,朕之脸面何存?爱妃,你是不知,若不是因你之堂姊,只怕朕早已将其赐死了。因此事死的人太多,朕也不想再多杀李扬这一家众人。”

杨贵妃听后仍是悲伤,但已是明白了过来,轻声道:“谢陛下开恩。是妾身错了。不过陛下也道李扬是人才,那过些年可否让他等回京呢?”伸手将一粒葡萄摘下,除了皮小心的喂入李扬隆之口。

“呵呵,朕已老了,可朕之大唐方是强盛之极,这是需要子仁这等人才。”李隆基笑而回道。

此话之意听的明白,杨贵妃心中暗喜,眉开眼笑的娇呼一声三郎,便是紧紧的抱了李隆基撒着娇。至尊也为凡人,老来得欢,自贞顺皇后去后,与这杨氏日渐生情,已是欲罢不能,开怀大笑着与之嘻闹了起来。

路其远兮漫长沙,秋之日兮君欲行。登高望兮泪眼湿,念情悲兮洒其襟。沙郡之阳关之上,俏立白衣数人,掩面白巾遮不住那抹相思愁苦,一女悄然回首看眼身后乖巧却是睁着黑白分明双眸四下乱看的女童,心中似是绞痛,皱了秀眉轻声问向当中所立的佳人道:“你不去相送么?”

当中佳人轻摇红颜之首,淡淡的幽伤飘浮于身之周围。

那女咬了咬下唇,终是又问:“公主,可草珂不能没有父亲!”

“小叶,你!”另一女怒转回首相瞪,但眼中红意悲情是藏不了的。

“小叶,往事就让他而去吧,就如你我想之事一样终是飘渺,复隋大业又岂是我等女子能为的。再则他不一定能认得出我等。”回首望之女童,眼露慈爱轻声道,“草珂,到母亲这边来。”

女童扑入怀中,抱着母亲轻轻的唤着:“草珂听话,草珂乖,草珂疼母亲。”

女子泪下,紧紧的抱着,半响望李扬所行之路上,指着哽咽道:“草珂是天下最乖的。草珂答应母亲,过时你的父亲会从那边走过,你莫要唤他可好?”

“草珂不明白。母亲,为何不让草珂唤父亲呢?他与草珂有何干系?”草珂心中虽无父亲之形象,也不知父亲是何物,但也知道自己是就应该有的,可是为何母亲不与他在一起呢,又不让自己呼唤呢?但从小懂事的她最听母亲的话了,母亲说什么便是什么,反正自己有母亲与几位姨娘,什么父亲不父亲的都无所谓。

小叶与另一女掩口而哭,女子相抱草珂之手更紧,身子微微颤抖不已,却是未说什么,只是将脸贴紧了女儿默然流泪。

天际之上,李扬一行数人慢慢而行来。骑于马上有些颓废的他此时忽然心中有所触动,好似有什么重要的牵挂近在眼前,忙是抬起头四下相望,隐隐瞧着残破阳关之上有数人而立,眼睛便是再也移不开,那边究竟是谁,为何心中如此难过,又如此的想去看看那是谁?“驾!”不管如何,走过去看看再说。

“草珂,看到么,那骑着大马的便是你的父亲。”女子淡淡的指引着说道。

“草珂看不到。”女童哪里有这等眼力,又加之不熟悉,怎能从一个人的身影看出是谁。

小叶越出一步,泣声道:“公主,奴去唤他过来!”

“不必了,相识何必相见。我等走吧。”女子也看到李扬加急了脚步朝这边过来,心中滋味难叙,但终不得迈开那第一步。

“公主!”小叶岂能甘心,几年的苦苦相守,那一夜的荒唐始是缠纠在梦中。自己也就罢了,可公主却是为其产下一女,这难不成也算了么?

女子深深的痴望李扬一眼,猛然转身飞身而下,飘身于马上,一手紧抱女儿,一手持缰绳,喝令飞驰而去。

小叶痛苦之极,转眼怒瞧已近的李扬,将眼中之泪抹去,紧紧的跟着女子而去。

李扬亲眼而见那几人离去,但往日的记忆却是如闸口放洪一般涌出,那次的晕迷真的不是梦,记起来了,那三女不就是与自己缠绵的仙子么。真是糊涂小叶那日即现,为何自己却是睁眼未能认中呢?心中大急,不禁急声唤叫:“小叶!且慢!”,手中之鞭猛然打马相追,过阳关而望却是香踪渺然。怔怔四下相望,心中患得患失之间,淡淡的悲伤涌上心头,却是越来越浓烈了。

耳力极佳也是为痛苦,小叶听李扬唤声,心中凄苦打马紧追至女子其后,唤道:“公主,我等何去?”

“即是皆为飘渺,那便回天山隐世,取峰为飘渺之名,你可愿意?”女子幽幽之声传过,似是于这世界决裂一般。

“飘渺峰!”小叶轻念,心中转过李扬之脸,又想及往日姊妹的情份,便是大声回道,“誓死追随公主!”却不知自己的眼泪再次涌出,迷了双眼。

十月李扬行至鄯郡,去拜陇右节度使皇甫惟明,其因与太子善,恶李林甫,知李扬是其一党,不与相见,又因九月败于石堡城下,折损副将褚诩,心情极差,只派军中掌书记出来相迎,语之不必多礼,洮州都督府早已催人,你还是快些去洮郡赴任去吧。言语不敬,似是埋怨之意。李扬吃了闭门羹,知是事态炎凉心中又低落了几分,取随身之玉贿之,那掌书记方是有了笑颜,拔派一队军兵相护,又悄然以告:“司马小心,这行路之上可是不稳定。”说罢便是急急入节府而去。

李扬见此只得望李府前之纛旗,摇头而叹,先时为副大都护那是何等显耀,如今却被一小小掌书记拿捏,实是难堪之极。

月底入洮郡,一路倒也顺当,行驿站之时,远望李苍头在驿前探首相侯,这心中便是起了暖意,将一路之上的愁苦顿去不少,急走几步唤着:“李公。”

李苍头一眼瞧见,大声叫着:“老爷,来了!”便是跑过来施礼道,“老爷,老朽。。。。。。”便是泣不哽声,以袖拭眼。

“不必难过,只要人在即可,莫要多想了,我无事。”李扬安慰道。

“老爷!”从里奔出十数人,小荷领着众女皆是哭着迎出,此时也不在乎旁人之目光,只是想早一步见着自家的郎君而已。

一通哭伤叙倒是让李扬又心安了不少,带泪而笑哄着众女,连声说着好。

街上行人驻足而看,指指点点,其多为痴看而赞几女之美艳,直道白日见了仙子。片刻,便被一伙执衣打散,从中涌出一位身着八品深青常服锦袍的官员老远拱手道:“可是李司马?”

李扬将泪擦去,朝那官员拱手回应:“罪官正是。”

“李司马不必如此,下官付章邯,为都督府参军事。闻李司马即来特奉都督之命前来迎接,请稍事休息后随下官去都督府。”参军事付章邯回着,眼扫李扬身后众女,嘴角不由的抽动,忙是低下头去。

“哦,多谢付参军事了。”李扬回道,又与小荷等女说,“你等先回去,等为夫回来叙。”

小荷知道事有缓急,领众女拜过回去。

李扬面见洮州都督,这刘姓的都督倒是好脾气,说了几句赞许之话,也不敢托大处处以同僚自居,这让李扬甚是难为,急道:“都督莫要如此,这般折杀下官了。下官即以至洮郡那便为都督府司马,万万不可再以往日那般称呼。”

“呵呵,李司马客气了。李相公早已捎以书信过来让我照拂一二,再则李司马原为副大都护之职,如此屈居在下,反倒使我难作。日后不妨你主府内之事,我管军务如何?”刘都督笑着说道,其心倒是冷笑,看看你是如何作答,如是识趣倒也罢了,若是不识抬举,那李相公之面本都督也是顾不得了,谁让本都督上有皇甫节度使以及右相李适之,再则还有太子殿下呢。

李扬倒是未知他心中之想,但其话中之意是知道的,放权于已这岂能是一个罪臣能敢相握的,忙是施礼相拒,紧决不受。

这让刘都督倒是感到意外之极,看来此子倒不得小视了。这心中又是想着,也罢,李相公之面也需照顾,节度使、右相以及太子殿下哪有李相公之权势熏天,至尊事事听从于他,到时与自己难堪可是吃罪不起。转过数个念头,笑意更佳,忙是唤了别驾、长史、录事参军事以及各曹参军事来见。又安顿奴仆去将官房寻了一处,好安置李扬之家属。

这时付章邯过来伏耳言道:“都督,这寻宅之事恐怕难了些。都督有所不知,李司马家眷连带奴婢不下五十人,这郡中宅子难居的很。”

刘都督听后惊着,问李扬道:“李司马家中人口几何?”听李扬说了个数目,笑着道,“是在下糊涂了。来人,去唤城中任大户过来。”吩咐之后与李扬道,“在下只当李司马家中为数人,实是失察。这任大户有宅于城西,坐落宅院数进,李司马不妨先与住下。想必李司马改日便能回京高就,这洮州都督府还是小了些,岂能让李司马屈就长久。”

不时任大户前来,听闻新来的司马暂住其宅,心中自是高兴,忙喜盈盈的应下收拾去了。

这就般李扬任职洮州都督府司马,在这里与家中人团聚,一同迎来了天宝五年。

第五百零八章 五载

天宝五年春,正月十三日,诏以陇右节度使皇甫惟明兼河西节度使,入朝任鸿泸卿。施行之下传至洮郡,咸直公主于京中传来消息,可能与已不利,李扬更是小心从事,任何事务皆不敢张口,只做了个哑巴司马。

过几日,杨钊又至书中安慰道:“妹婿不必小心,过几日便好。”果然二十三日,又传消息,至尊因皇甫惟明与韦坚结朋党密谋他事,下制书责韦坚谋求上位官职,存有野心,贬为缙云太守;皇甫惟明为挑拨离间君臣之间的关系,贬为播川太守。一时朝中大哗,人人皆是寒栗。

李扬回想杨钊之书中所说,便是叹了一声,私于妻杨氏小荷道:“朝中风云莫测,实是心寒。”便生了归隐之意。

月底,留于长安宅中的刘五遣人送书,将此事说透,原因也简单,不过是权势相争罢了。太子享与李林甫暗中不睦,本来他是想立寿王而陛下改为忠王,这便恐日后有不利,便日日想废之。这皇甫惟明、韦坚又与太子善,加之皇甫惟明入朝后曾劝至尊,‘林甫专权,恐为大唐之祸,不如改为刑部尚书韦坚代之。’早已收买至尊身边左右的李林甫隔日闻之,心中大恶。遂今御史中丞杨慎矜密查其所动向,以图把柄。十五之夜,太子行游,私会韦坚,而韦坚又不爱自身,转而密会皇甫惟明于景龙观。杨慎矜次日上书至尊,言其为太子亲戚之人,不该与边将狎混。二人之间行迹鬼魅,是否存有不当。至尊疑之,李林甫又使御史中丞王鉷上奏道,陛下,历来边将与国戚交通,不外乎谋权二字。但韦坚为太子亲,这恐怕是否对陛下有不利之图。李隆基这才大怒,朝责韦坚与皇甫惟明为逆,令兵部铨曹案中之能手京兆府法曹吉温审其事。韦坚、皇甫惟明知事关太子,便咬牙不屈李林甫之意,吉温也是束手。但至尊心中早已有了别样的想法,大抵是敲打太子,便是下制书戒百官,贬二人(摘改自资治通卷二百一十五)。

这让李扬心中更感恐慌,疾书于国公宅呈李林甫道:“政见不同,可拢之。此事天下人知,恐损岳父大人声誉!”。李林甫未回,但李岫却是回书道:“子仁如表字,心为仁,但朝中之事,恐不是你我之人所能左右,也非是和气一团之像。子仁,稍安勿燥。”

李扬接书,半响未言,轻轻的拍于案上,用手指猛然扣住死死团成一团,扔于角落之间。

陇右、河西不可一日无主政之人,二月,制下授朔方、河东节度使王忠嗣兼陇右、河西二节度使,一人执四节,军倾天下!

三月王方镇入主鄯郡,李扬拜之,皆是旧识谈说甚欢,言之安心为官,至尊心中常念子仁之语,这让李扬心中涌出一些暖意。

月末,妾室李氏柳叶儿房中冬梅闻喜,小荷以奴婢不得乱老爷之血脉为由,今其堕胎。血崩之下,冬梅差些丧命,但身子已损,不能再孕。知其事后,冬梅精神便是恍惚,常有疯癫之举动,安史之乱时走失再无音信,这今小荷心中自责不已,遂放开禁制。此后秋娘、夏莲、春桃、春月、梅子皆是生子女,却未立妾,以家中之人得以善终。

四月,契丹、奚平叛,至尊封故去燕国公李娑固为昭信王,其婿蓟郡公李楷洛为恭仁王,各为二族之主,以楷洛子李光弼为左清率府中郎将兼安北都护,充赤水军使。又下制书于洮郡,因李扬之妾李氏妇道贞德,为昭信王之后,特再为清和县君。洮州都督府司马李扬迁中书舍人押刑部事,复为清徐县开国男。

未及杨钊来书笑称,皆是贵妃之功,回京勿忘来拜。

接制书后,李扬宅中顿时起伏,妾室杨太真飞扬起来,仗贵妃势处处压众妾一头。事及正妻之利益,被小荷正以家法方是好了些。是夜叙与李扬,婉转承欢讨了欢心,又谄朵儿之坏。李扬不知情,依言二日辰责张氏,朵儿气不过,寻太真理论反被其呛之。朵儿一怒之下,掌掴其脸,太真不甘受辱与之破口,惊动众女。小荷又执家法将此事压下,而不与李扬说过,但二女之间怨气却是浓生,至死时后辈依言分葬于李扬之左右二穴中,云中之人皆称二妒美人冢。尤其今人称道的是,朵儿这边起一树头朝左,太真那边起一树头朝右,真是让人叹道不已。

五月入京之时,于驿中又闻,李适时因病推托政事,上书言之散地(译为闲散之地,此处代为闲散的官职)。李隆其准之,以其为太子太保遂罢其政事,以门下侍郎、崇玄馆大学士陈希烈为门下同平章事。在太子少保李适之子卫尉少卿李霅设宴待宾客,也不知所为皆是无人应赴,世人皆指长安城东薛王别墅却不敢言。

进中书省至中书舍人公事房,进见阁老知权礼部待郎事达奚珣,与同为舍人的李日韦、阳浚等人相见礼,再拜右相(中书令)李林甫。

翁婿二人相见自是各有所感,不知何因,李扬只知心中对其隔阂已深,虽是笑颜相说,但那笑脸之下却是各自有些淡淡的冷漠。

再回兰陵之宅,咸直公主早已相候,见面已是泪眼。李扬痴痴而望,掩面别过一边,想将其拥入怀中却是有些不敢。小荷却是迎了上去,口称妹妹与之痛哭在了一起。

过后相说之间,咸直公主幽怨之极,暗然而道:“万安阿姊去岁自阿郎西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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