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李扬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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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李扬传- 第1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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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会挑人,一眼就将这班小娘里最好的指了出来。曹姬,你过来,好好侍候着几位公子。”婆子轻轻的将那小娘往前一推,掩了嘴笑道。

“是,妈妈。”曹姬从后面的老奴手里取了琵琶,抱与怀里,朝三人万福道,“谢公子赏脸。”

“好了好了,我们都走吧,让公子们尽心的乐着。”婆子如赶鸡鸭一般将蓁的小娘赶了出去,正逢博士又揽了一桌客人,叫了过去,不多时就听那边婆子夸张的笑道:“公子可真好挑,一眼就将这最好的小娘挑出。”

这让李扬三人大笑不已,宋之宁止了笑说道:“你我三人是中了劫道的大羊祜。”

薛嵩轻拍了案几笑着接口回道:“还是呆呆傻傻的。”

那小娘听罢也是低了头,用小手捂了嘴偷笑不已。

“好吧,小娘子,你除了面纱可好?让我等看看这最好的有多好?”李扬见这小娘细眉弯弯似月似钩,心知这出来卖笑的哪一个也是出众之人,那婆子说的也未必是假,于是试着问道。

薛嵩二人也急是点了头。

“嗯,即是公子说了,那奴婢就冲撞了。不过妈妈在进来之前就说了,如是真颜相对,那品貌之资可是要加价的。”小娘极是熟练的说道,其音婉转,又配又娇柔之态,更惹人浮想连连。

三人一愣,宋之宁从怀里掏出一吊钱放于桌上道:“这些够否?”

“不需那么多,听曲全计只需二十文即可。”小娘见钱已是放了桌上,便扭头用手取了发髻上的挂钩,等回过头来,一张俏面顿显露出来。

宋之宁拍案直呼:“妙,妙,。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秾纤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芳泽无加,铅华弗御。云髻峨峨,修眉联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瓌姿艳逸,仪静体闲。(摘自三国,曹植,洛神赋)子建所述之洛神也不过如此。这屈屈二十文当真是少了。敢问小娘子,你可是会喝些什么曲儿。”

这粟特小娘子姿色上乘,加之又在衣料上选色与之相配,更显艳丽。听宋之宁赞了自己,羞脸扭首低道:“谢公子赞。奴婢会的不多,与公子相比真是差的远已。”目光在三人脸上流转而过,仿佛能将人的魂魄勾去,又道,“即是公子说了感甄赋的句子,那奴婢就以这赋唱一曲吧。”

“好极,好极。”三人拍案而选。

“当!”一声清脆的琵琶声响起,小娘皱了眉,朝三人笑笑,将左一弦调了半转,露了玉齿一笑。素手轻拔,铮铮之声而飞扬于天地间。轻启樱口唱道:“余从京域,言归东藩,背伊阙,越轘辕,经通谷,陵景山。。。。。。。命仆夫而就驾,吾将归乎东路。揽騑辔以抗策,怅盘桓而不能去。(详见洛神赋)”唱罢,右手拔了半圈,覆在弦上以止余音。

“献丑了。”轻轻跪坐朝前躬身说道。

闻余声深沉其中的三人齐拱手赞道:“真及大家之作。”

“公子过谦了,奴婢只是初学而已。”曹姬小有得意的轻笑道,“即是公子们开心,那奴婢就更献一曲《景云河清歌》,只当是附送了。”说罢,轻轻而弹,曲清调平,如涓涓流水,入耳沁进心肺。

自酒楼里出来,三人仍是有些沉浸在音律里。宋之宁叹声不断,连连摇头,“真是可惜,真是可惜。这酒肆行乐之地竟也藏有国手。”

“那你为何不出授手,将她赎出。带回家中,日可调情,夜为宣淫,何乐而不为。”薛嵩没好气的说道。

宋之宁又是朝这楼里看了一眼,笑道:“此事休提,家中大人哪能应允,还不打断我的腿。”

“唉!看来只能是辜负那胡娘的一片心意了。”李扬取笑道,“依小弟之见,即是二人皆是有意,不妨赎出作个外室,等哪一日修成了正果,或是家中大人发了善心,那便收入房里当个小妾也未尝不可。”

“莫要提了,要知道在云州之时的小妾们都皆是或送或许了人家,如在这满是耳目之地乱来,那为兄还不如不要的好,省的到时又痛心割爱。”

薛嵩恼道:“真是罗嗦,等欢好快活了便是,哪有这么多的说道。”

“谁人像你这般,家里早已现刑部都官吕朗中的女公子吕涟夕定了亲,而你却是躲着不见。也不知道你是如何想的,那吕小娘子可是要人有人,要貌有貌,为何你竟是畏她如虎?”宋之宁知薛嵩的一些事,便说出来取笑道。

薛嵩梗了脖子道:“你晓得什么?你见我哪里躲着她了,前几日我还去了吕宅。”

“哈哈”难得见薛嵩如此的着急,宋之宁大笑起来,李扬记得在突厥牙帐之时也曾听吕郎中说过一句,只是时间久远,有些忘记了,现在想起,还真是有这么一回事情,不由的跟着笑起。

“不与你们胡说了。”薛嵩恼道,“你们自已耍去,我要回去了,不然又得让父亲责骂。”

“莫不是恼了我等吧。”宋之宁问道。

“哪里的话,是这几日有些人盯我家很紧。父亲交待,少惹事多在家中静坐,等圣意下来再说。”

李扬知可能是与薛楚玉被谪有关,所以便笑笑拱手道:“那就不留薛兄了。”

当下与薛嵩分手,李扬小声暗问:“宋兄,小弟也知的不多,这薛大使究竟是为何被却了大使之职,而贬成了将军。”

“此事太过麻烦,一时也说不清楚,明里是薛伯父改军制,其实暗地里是几位相公在争权夺利,反正少知道少掺和的为好。”宋之宁伏耳交待,又是回头看了一眼酒楼,叹道,“其实及时行乐也未尝是坏事。”

李扬不语,自是想着自己今后的路该如何去走。

“好了,贤弟,为兄也应回卫府了,下午还需当差,你若有时间便去寻我。”宋之宁也要告辞而去。

李扬拱手别过,回会馆时绕行长寿坊去拜会了长安县令。上次与大门艺遇袭时,与长安县令见过一面,当下看着也有几分熟络,互相寒碜了几句,便有说有笑的谈论了起来。在话里李扬稍稍提了一个会馆之事,那长安县令轻轻笑着便应下了,将主事此案的六县尉之一西部尉叫来,呵斥了几句并言道,这些泼才闲汉甘当爪牙皆为利来,你下去交待他们,凡雇用品行不端者全部开缺了。

将此事做好,李扬告辞回了会馆,与馆首相说。馆首自是感恩戴德,连连拜谢。等李扬进了房里,馆首随后跟进,取出一只金簪子捧于李扬之前道:“小的无以为报,这个小玩意是小的内子送于李司马娘子的,算结个姐妹的礼物。李司马可千万莫要推托了。”

李扬不肯收,见推让不得只得怒道:“还不收回去,你是否想让本官被定个受人财之罪吗!”这才让馆首吓的收了回去,只不过那眼中有了一丝的决断。

送走了馆首,李扬见时辰尚早,午时也饮了些酒,便合衣躺下想睡一会。

这时外面却是乱哄哄的吵闹了起来,隐隐间听到有人在呼自己的名字,便起了身推开了门问道:“何事吵闹?”

“可是李司马?”有一瘦小的人尖声叫道,看模样面色腊黄像是病态,这声音也是沙哑,只是一双眼睛灵动无比。

李扬见是那人被刘一所阻,便挥手让他过来问道:“本官正是,你为何要寻本官。”

那人见李扬站在阶上,嘻笑道:“李司马,有贵人让小的与你捎一句话。”

“说”

那人又道:“此话不能传六耳。”

“你当本官是三岁的孩童,要说便说,无话本官还须看书。”李扬见此人眼睛乱转,不似个忠厚之人,便心里烦躁有心赶了去。

那人听后却是嘿嘿直笑道:“李司马倒是好大的官威呀,贵人说了幽州、云州之行,李司马还欠着些东西呢。”

“请进来说。”李扬心里一跳,忙侧身相让,又对刘一道,“你看好洞门,任何人不得放入。”

进了房里,李扬关上门,直盯着那人问道:“说,你是什么人,你与那贵人是何关系,她又是哪一位?与我捎的什么话,你从实说来。”

那人径直坐下,低头不语,半响转了声音,字字泣泪的骂道:“李司马,你好狠的心,你这个该死的负心之人!”

李扬听罢顿时如被重锤当头击中,心里空白一片,只知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之人。

第二百五十七章 夜谈

“咸直!”看着那人将头上戴着的幞头除了,甩出一头的青丝,又用丝帕将脸上的肤色油彩擦去,顿时露出一张令李扬又惊又喜的俏脸来。

“哼!你还记的我!”咸直索性坐在床上,双手捧了脸而哭道,“要不是新昌阿姊无意中说漏了嘴,你这个呆子是否要瞒我一辈子!来了长安也不与人捎个话,你难道不知这近两个寒暑我是怎么过来的!”

“你真是好狠的心,连封书信也不往长安送来。要知道我每日企盼着你能忽然来到我的身边,哄我、怜我、惜我,可盼来盼去却是茫然,只是能与河西呈上的表、状、牒、辞或都省之中传出的议、露布里见着你的名字,其它的皆是音信全无。你可知这二年来我是如何度过的?白日被逼着与那恶心的表兄假意亲近,到了深夜团缩在冷清的被里以泪洗面!大郎,你到底心里有没有我,今日你不说出个子丑寅卯来,我就死给你看!”说罢咸直公主将外面的衣袍脱去甩在一边,露出了带着衬垫的小衣,侧身扑在床上大声哭起。

李扬默默走过,将咸直公主揽入怀里。咸直挣了几下,却还是依从了,只是仍抽泣着鼻息。李扬之心中此时已无什么纲常论理道德,只有这苦苦等着自己的女子,放缓了声音柔声说道:“我如何没有想着你,只是这天恩难测,不敢乱行一步。我如是一人倒也不怕,只盼能与你共生死,可家中还有杨张等娘子以及一双儿女。记着那年,你母亲拿我女儿威胁,我实是怕了!再者,你是天之娇女,岂能与我做小?就是圣上再为开明,也事关颜面,从诸多亲近之人或递话或传消息来看,陛下对你我之事已是有所耳闻,即是没明着说什么,但这或多或少的暗示又表明了不许的态度。咸直,我之心意如何,你难道还不知吗?此生有你于心,可昭天地!”将心中的话说了出来,这身上也轻松了起来。

“真是这样的么,让我听听你的心。”女人真是善变,方才全是不依不饶的责问,现在却是紧搂了李扬的腰,贴了脸去听李扬的心跳。

“听到了么?”

“嗯,如鼓声一般,咚咚的响,大郎,它是为我而跳吗?”咸直公主现在哪里还有往日的精明,全然是一名可怜的小女子。

李扬心疼异常,见这贵为天女的小娘子如此的倾情,不由的在心中对她又怜爱了几分,将手臂紧了紧,轻轻的回道:“嗯,那是心里边的我在深情的唤着你!”

“大郎!”咸直又是流出哭来说道,“再搂紧一些,我觉得还是好冷。”

李扬仰头想将心酸的泪水憋了回去,但仍是有二滴顺着鼻顺流了下来滴在了咸直的额上。

“大郎,你哭了!都是我不好,那样的逼你,让你伤心了。你愿打愿骂,我都受着了,谁让我是”咸直的脸忽变的通红,羞涩的神色在眼中显现出来,用蚊喃般的声音快速的说道,“是你的娘子呢!”却是清楚的传到了李扬的耳里。

“咸直!你说什么?”李扬惊喜,放开了怀抱,用双手支着咸直的双肩,眼睛痴看着她的脸,急问道,“你再说一次,你是我的什么?”

咸直皱了眉轻声说道:“大郎,你抓病我了。”又是羞的无法去看李扬的双目,将红如朝霞的脸扭在一边,坚决而缓缓的道,“今生今世,我咸直的心里只有大郎一个人!我是你的娘子!”

“咸直!”李扬复将咸直搂入怀里,喃喃而道,“有咸直这句话足以我去死无憾!”

“大郎,爱我吧,爱你的娘子咸直吧。她等的可是好辛苦。”咸直心中做了个决断,双手捧了李扬的脸痴情的说道,轻轻的将眼闭上。

李扬颤抖不已,用手去擦了咸直脸上的泪痕,看着咫尺的俏脸,深清的吻了下去。

花开三月娇媚生,豆蔻年华俏佳人。落红处子缠绵处,一梦却是了泪痕。

芙蓉面,累君尽所求,娇柔无力唤阿郎,巫山云雨处,春情却发生。

这一刻李扬心有执着尽为情念,尽是淹没在痴情之中,任它东西南北风,还是晴天霹雳,都抵不过身上之妖娆的唤呼声。

数次春风度玉门,李扬搂了脸是桃色的咸直,不住的亲吻着,柔声问道:“疼吗?”

咸直张口咬了李扬一口,却是轻柔的要将李扬融化了,许久含羞轻轻的摇了摇头,长出了一口气道:“就是妾身此刻死了,也是心甘。”

“咸直,莫要说这些话,你我还要相依白首。”李扬笑着说道。

“嗯,阿郎说什么咸直便是什么了。”

又是缠绵了一刻,二人起身,看到了那已是有些暗红的几点梅花,咸直皱了眉头怨道:“都是你这个呆子害人,你让如今妾身可是如何的见人?只怕让旁人看出来怎么办!”

“这或许看不出来吧?反正为夫是试过才能知道。”李扬也有些头疼,只好安慰道,但脸上的神色却是紧张起来。

咸直就爱看着李扬发囧,扑哧笑了出来,将光滑的身子依进李扬的怀里,轻轻笑着说道:“真是个呆子坏人,哪有这般说话的,好是没羞。不过阿郎也不必紧张,莫要忘了妾身的身份,谁敢乱说,我便将他阉了送进内侍省去。”说把一手抓住李扬的要害拧了几下道,“就是它作弄的人家,要不也是将它除了。”

李扬大骇,忙去吻了咸直的小嘴。

咸直立刻身子酥软了下来。一房之间皆是春色。

打闹嘻戏了一阵,二人终是下了床。咸直将压箱底的布收入怀里,又要去穿了那身衣袍,李扬抓过扔在一边道:“莫要穿了,还是这样好看。”

咸直不依过来与李扬打闹。

“老爷——!”外面远远的刘一在唤着,“李苍头有事。”

房里在掐成一团的二人就是一愣,知是时辰不早了,互相不舍留去,紧抱了不语。

“老爷,李苍头求见!”又是一声传了进来。

李扬怒道:“知道了,罗嗦!”

“阿郎,不必生气,妾身身心已属于你,任何人都抢收夺不走。阿郎放心,妾身就是死也不会让旁人碰一下。此身是为阿郎而生也为阿郎而死!”咸直搂住李扬的脖子深吻了一口说道。

李扬感动不能语,抱紧了怀里的咸直公主。

帮着咸直公主将那件丢掉的衣袍捡回,慢慢的与她穿上,将头发掩进了幞头,看着咸直将面化成腊黄的颜色,又浓了眉,再化了别处,不大的功夫,就换了一个人。

咸直公主粗了脖子咳道:“李司马,小的走了。”

“嗯!”李扬紧握了咸直的手,眼中的不舍难以遮掩。

“莫要难过,妾身会偷着来会你的。”咸直公主快速的抱了李扬一下,退到门口,二只相握的手慢慢的分开后,推门回头笑道,“记着莫要乱跑。兴许明日还会与你一个惊喜。”便走了。

李扬痴痴着望着咸直而去,一时忘了所以。

“老爷,一会杨主书便是下公了。”刘一顺李扬目光朝洞门方向看去,挨身小声的唤道,“老爷是否需要准备准备。”

李扬赞许的点头说道:“刘一,你做的很好;差些误了事。你去吩咐了,去市里买些熟食,打些酒回来,等我岳父大人来了好说话。”

“是老爷。”刘一低头应是,又吞吐的说道,“不是小的硬是要拦着,是属下实是看那人不妥方才拦着的,请老爷责罚。”

“呵呵,快去准备,莫要乱说。”李扬笑骂一句便回了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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