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天提前给小六打了一个电话，小六让向天去歌厅找他。喊上王雅莉，两个人去了金碧辉煌娱乐城，向天在前王雅莉在后，直接去了值班室。
值班室里有三个人，都是老面孔，向天全认识，一通招呼后，向天发了一圈香烟，小六随后叫两个兄弟出去转一圈。
两位小兄弟一走，小六就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纸条，往桌子上一放，开口道：“你是为这张欠条来的吧，说说看吧，有什么想法。”此前何庆他们那边来过一拨人，是过来打招呼的，向天今天带着一个女的过来，来意很明显，也是为了王老头的赌债而来。
“雅莉，银行卡给我。”向天摊开手在王雅莉的面前说道。
王雅莉掏出银行卡放到了向天的手心里，向天拿着银行卡走到办公桌前，将银行卡推到小六伸手能拿到的地方，向天随后说道：“小六哥，王雅莉是我朋友，这卡里面是二十万，剩下的钱，我们想办法慢慢还，可以吗？”
小六没有去拿银行卡，而是看了一眼，身体往后一倒，后背靠在了沙发上，说道：“向天，道上的一些事情相信你也是懂的，六十万对于一个赌盘来说，可是一笔不小的数字啊。”
向天当然知道小六说的那些，白纸黑字写在那，还有王雅莉父亲的签名在上面，想赖账也是赖不掉的，闹到派出所也是无理的一方，就算是你告诉他们那钱是高利贷，警方也不会相信你的一面之词。江灵市大大小小的地下钱庄还少吗，几乎每一条小巷里面都有借贷公司，规模大小不一。
一些上档次的是典当行，做抵押贷款的，他们这个行业放出去的钱要比银行的利息高一点，但是手续没有银行那么繁琐，有时候熟人牵头就可以把钱借到手，相当快捷，一些急需资金周转的都会选择这种快捷的方式，其中以赌徒居多，正儿八经做生意的很少。
“看在认识的份上能不能宽限一下，手里有资金了我们会一分不少的还上。”向天为了能让小六帮忙，还特意提到了王雅莉的家庭情况。
小六手里把玩着一支钢笔，时不时的点点头，等向天把王雅莉的家庭情况说完后，小六干脆地说道：“慢慢还可以，但是必须算上利息。”
“利息？”向天知道道上放水的利润来自哪里，那就是高额利息，不然他们放水的人吃什么，向天今天过来恳求慢慢还的意思就是希望小六能去跟赌盘放水的人知会一声，看能不能只还本金不还利息，要是还利息，四十万叠在一起，一个月光利息就要上万，那要还到何年何月啊。
小六看到向天疑惑的表情，解释道：“借一万块高炮，一天是三百，长水的话一天是一百，你和洪福大哥交好，四十万一个月的利息我可以帮你说到五万，我的面子他们还是要给的。”
“玛德，这简直是吃人不吐骨头啊，一个月五万，还是有认识的人，要是没认识的人照他那个算法，一个月不是要十来万。”向天在心里嘀咕了起来，怪不得道上玩的很多都去放水钱，原来利润这么丰厚，这完全是拆人家的节奏啊。
小六的话一说完，王雅莉惊呆了，一个月五万，那还让不让人活了，他们的家庭本就处于贫寒的阶段，要是再背上这么一座大山，那真是到了家破人亡的地步。王雅莉一着急，大声地说道：“是你们骗了我父亲的钱，现在还狮子大开口，存心是不想让我们活下去了，我要去报案。”
向天和洪福还是有点交情的，不想因此而决裂，用手拉了一下王雅莉，恳求道：“小六哥，王雅莉家真的没有这么多钱，能不能只还本金不还利息啊。”
向天卑躬屈膝的说话态势让王雅莉看不过去了，走过去把桌上的银行卡拿了回来，道：“你们找人欺骗我父亲，这钱我不会还一分的，明天我就去市政府告你们，不信江灵市市政府是你家开的。”以前王雅莉不知道，今天听小六这么一说，她算是明白了父亲输那么多钱就是他们合伙起来骗父亲，父亲本是个老老实实的人，输下去十万块一心只想着翻本，哪里会知道他们玩的这些心眼啊。
为了这个王雅莉差点*，实在是太不应该了，这一切都是被这些社会无赖陷害的，她准备拿起手中的法律武器与他们对抗到底。
王雅莉的举动算是彻底激怒了小六，小六“唰”地站了起来，单手撑着桌子，脸上刻满了怒意，主要是王雅莉一点面子都不给，这是让小六生气的原因。
第207章 不能还钱（）
向天还想好好说上两句，却被王雅莉硬拉了出去，来到外面后，王雅莉生气地说道：“向天，他们骗我父亲，这钱不能还，要是过来bi债，我就报警。”
向天陷入了两难的境地，小六是跟洪福混的，洪福对他又是照顾有加，人家对他客气，向天不能先翻脸啊。虽说他们是让人瞧不起的混子，但是认识在先，向天还不想和他们翻脸。
找小六肯定得不到通融，现在能找的人除了洪福也没别的人可以帮上忙了。洪福有打麻将的习惯，有事没事喜欢去麻将馆搓上两圈，向天把内心的想法告诉了王雅莉，王雅莉死活不去，她现在讨厌那些流氓，为了自己不择手段，硬生生去拆散人家的家庭，这种人就是社会上的人渣，对他们不屑一顾。
要去和这些人说道，焉有讲理的时候。王雅莉不去，向天总不能拉着她去吧，把王雅莉送回台球室后，向天只身一人去了健康棋牌室，这个地方是洪福经常过来愉悦心情的，只要踩着点过去，一找一个准。
今天，棋牌室的人不是很多，门口只有两桌人在搓麻将，向天进去后坐在靠门口沙发上的一个中年人迎了上来，向天把他的来意说明后，那人盯着向天的全身上下看了一遍，丢下句等会后就去里面通报了。
江灵市的规矩是麻将超过一百块就算是聚众赌博，洪福他们玩的比较大，五十块钱一张花，还有各种翻倍，只要胡牌，基本上都在千元以上。要是碰庄或者杠开的话一把牌能达到万元，远远超过了公安局制定的限额。
棋牌室也是希望他们能够长久以往地来搓麻将，一天下来光他们一桌就可以有千八百的收入，比门口那些五十块钱一桌的要多出好多倍，当然也需要激灵一点，要是被警察抓去了，五千块罚款是要算在主家头上的，所以棋牌室老板不得不小心。
中年人进去没多久就出来了，不情愿地说道：“进去吧，就在最里面那间。”中年的表情好像对向天的到来稍有不满，至于为什么，向天不打算去计较。
向天和洪福认识就是在这家棋牌室，当时向天和洪福差点动上手，现在走到这个地方，那天发生的事像放电影一样重新出现在脑海里。
向天才走进包间，重重的烟味让向天感觉到了呼吸的不自然，洪福在那边抓牌边说道：“向天啊，你来了，刚小六和我打电话了，说那个女的不肯还钱？”
“没有，她是生气了，小六说的那个利息太高，一个月五万，她还是个学生哪里扛得住那么高的利息。”洪福那慢悠悠的说话姿态让向天瞬间就明白了，他过来只会是白跑一趟，向天充其量只是和洪福认识，洪福怎可能会为了他而帮忙呢。
上次洪福送枪给向天不也是带着目的吗，一旦江灵市的警方有大动作出来，希望向天能够知会一声。
利字摆中间，这是他们道上的生存法则，无利不起早，得不到好处的事谁会愿意去干啊。
“红中。”洪福拿着麻将牌在桌子上一拍，显得别有用心在里面，似乎就是拍给向天听的，将麻将牌推出去后，洪福说道：“向天，兄弟们的生活现在也不好过，警察三天两头检查，现在好多兄弟都是失业在家，钱的事吗，我看还是要还的，要是不还的话他们会急眼，毕竟那是六十万啊。”
赌盘里面到底有没有出老千向天是无从知晓，一般在那样的场面上很少能做手脚，开赌场的也忌讳老千来捣乱，所以他们盯的很紧，一旦发现出老千会直接把人请出去，然后暴打一顿。
说真的六十万有点多，但向天不是赖账的人，亲身父亲没有尽养育之恩，但向天心中有的那丝善念还是让他不忍心看着王雅莉遭罪。父母亲的做法不对，可王雅莉是无辜的，不想去相认，向天只能去暗中帮助一把，他不想看到妹妹因为这事把一生葬送掉，他要竭尽全力去帮助妹妹渡过难关，帮助她完成学业。
“他们家现在拿不出这么多钱，希望慢慢来偿还，也许要用上好多年。”最后面一句向天说话的声音变微弱了许多，求助人的时候都会有这样的心理，特掉面子。
陪洪福搓麻将的一个刀疤男哼哼笑了几声，对着洪福说道：“老洪，现在放高利贷都可以慢慢还了？要是可以这样，改天你也借我点。”
洪福抓牌的手停在了那里，用手摸摸头，随后站了起来，他把向天喊到了一个小厨房间，洪福点上一根烟，吸了一口，缓缓说道：“向天，你的事我理应帮你，不过，我也要和你说一件事，欠下的六十万肯定是要还的，要是能在一个月之内还清，我可以让他们不收一分钱利息。”
向天没有说话，他陷入了思考当中，洪福听小六说起过那件事，中间的确是有一点花露水在里面，但是责任不在放水的一方，而是在那天的赌徒身上。出没出老千洪福可以拍着胸脯和向天保证，绝对是靠手气。
问题的关键是王老头在赌钱这一块是个生手，据洪福手底下的兄弟讲，那天在赌棚里面玩了一个通宵。上半夜，王老头的手气还不错，有输有赢，到了下半夜王老头哈欠连天，精神上出现了疲惫，大家都劝说王老头别在飞苍蝇了干脆推个庄，运气好的话能一步到位，把以前输的钱全部赢回来。
你来我往的一番劝说后王老头坐了下去，在坐的几个赌徒相互看了一眼，几方牌过后，坐在上家的赌徒开始哄骗王老头，王老头拿个牛牛硬是给说成没点子，趁王老头看着牌的时候大家都在那胡说八道起来，就连王老头的兄弟也是跟着起哄。
王老头明明赢钱的牌都会被他们说成是垃圾牌，更有甚者看到谁拿了开套牌（翻倍）直接把手中的钱悄悄扔到台面上，照那个样子下去不输钱才怪呢。因为他们是起哄，不是在牌上做手脚，加上王老头实在是好欺骗，又是众人一起，所以看护赌场的负责人也是睁一眼闭一眼，权当没有看见。
等到东方鱼肚白的时候，王老头总共输掉了六十万，其实拿到手的现钞是55万，还有五万块被提前抽掉了，这是放水的规矩，被抽掉的钱算作一星期内的还钱利息，要是一个星期之内还不起钱，那就按照六十万来算，要是能够把钱还清，会根据剩余的天数减去相对应的价码。
那个水盘洪福也有股份，所以向天去找小六，小六很为难。当天赢钱的都是下注的赌客，赌场只是给王老头提供了现金，那些钱最终都落入到别人的口袋，要是王老头不把钱还上，那么六十万的现金损失就要赌场来承担，为了六十万，肯定会有人忍不住，到那个时候有人上门去找事洪福也是劝不住的。
洪福把事情大概说了一下，刚好一支烟抽完，将烟头扔在地上用脚踩灭后，洪福问了一下向天的打算。
向天就知道里面有门道，要不然咋会输掉那么多钱，那帮赌场的人也够可恨的，欺负老实人，明知道没有偿还能力还没底的把钱借出去，真是用心险恶啊。过去好几天了，中间的是是非非已经很难说清楚，向天更不可能去把郊区的那个赌棚拆了，要是那么做，等于是和洪福把脸撕下了。
洪福都这样说了，向天也只能回去想办法，临走向天告诉洪福，月底他会把钱送过去，六十万一分不少的给他们，希望这段时间不要去王雅莉家里骚扰。
向天的要求洪福还是能保证的，混社会混的就是钱，去王雅莉家里闹也bi不出一分钱，弄不好还要bi出人命来。本来为这个事洪福还头疼着呢，现在听到有人出面来还钱，洪福算是松了一口气，回去能够睡个好觉了。
兄弟情义归兄弟情义，钞票当头那就是另一码事了，亲兄弟还要明算账，何况是半路兄弟呢，不使坏算是对得起人了。
向天回到台球室的时候王雅莉还没走，向天进去后坐到椅子上闭目养神起来，他现在有一个兄弟住在医院里，住院的开销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现在又多出一件棘手的事情，向天都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了，想要靠自己，眼下是渡不了难关的。
看到向天坐立不安，季雨轩在那跟王雅莉说道：“雅莉，你说的对，这个钱不能还，明明是骗钱为啥还要给他们，说不定他们就是一伙的，给你父亲挖了一个坑引他往里面跳。要是他们步步紧bi，我就去告诉朱叔叔，让朱叔叔去收拾他们。”
向天笑了，这个季雨轩真是太天真了，告诉朱宇阳，然后朱宇阳派人去调查，结果那些人全部被抓起来，顶多是判个三年五年，出来后他们会放过你？弄不好事情会越闹越大，季雨轩的那个做法万万要不得。
“向天，你笑什么啊，我这就去找朱叔叔，把雅莉的事情好好和他说说，看他们还能嚣张多久。”季雨轩说那话就是告诉向天，要钱没有，要是bi急了，就去告他们，没想到向天居然笑了起来。
季雨轩明白，在华夏放高利贷是破坏社会安定，属于犯法的行为，她才不会怕那些道上的人呢，都是危害老百姓的害群之马，没把他们抓起来吃干饭已经是最大的仁义了，一个个还不知悔改，整天想着去骗钱，钱是那么好骗的吗。
第208章 两种人生（）
有季雨轩在那搀和，王雅莉也是下定了决心，死活不会去还钱。向天本寻思着和季雨轩说说，到时让老家伙把钱打过来，看眼下的情况这个思想工作是做不通了。
向天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了，按照正常的逻辑来说，季雨轩的做法是正确的，摊上那样的事，只能寻求政府的帮助，谁是谁非政府会有一个明确的判断，决不允许有危害老百姓利益的人存在。洪福说是那么说，里面具体发生了什么，向天完全只能靠猜测。
猜测出来的结果和现实会有偏差，再说了，社会上混的哪个不是滚刀肉，要不是把他们当场逮住，你说什么他们都不会承认，绝对是一口咬死。
向天下定了决心，准备瞒着季雨轩和王雅莉把钱去还了，那样也好让王雅莉安心的学习，只要洪福的人不上门去催债，相信过上个一年半载王雅莉的内心会安定下来。王雅莉的主要任务用季雨轩的话来说就是学业，争取明年以交换生的名额去国外镀镀金，出去喝过洋墨水的大学生回到国内，待遇方面自然要高上一截。
王雅莉的父母把孩子拉扯到大学那是花费了他们大半辈子的积蓄，要是因为父亲的赌债而放弃学业，实在是太可惜了。
命运多坎坷，每一条道路都不是那么好走的，向天能做的就是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去帮助王雅莉。现在向天打算去王雅莉的家里看一看，这个事不能让王雅莉知道，必须瞒过她们。想要找到王雅莉家向天可以通过乔梦叶带路，她和王雅莉一个村的，肯定知道王雅莉家的情况，向天有太多的事想知道了。
明天是星期天，学校会放假，向天等会会打电话给乔梦叶，和她商量下一下去农村的事宜。利用吃晚饭前的这几个小时，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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