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紫英摇了摇头,“该怎么做才是对的,就像那时候向掌门要水灵珠,似乎是我错了,但究竟错在什么哪里,却一点都不明白……”
那个时候你根本就没错,如果这样都能够明白自己错在什么地方的话那就奇了。
“不一样,那个时候根本就是小气掌门的错吧!”天河一提起这件事火气又上来了,“我觉得……要是你不知道该怎么办,干脆先什么都别想了,一切等我们找到梦璃再说。”
相信很多事情这样都可以过去的,毕竟究竟这个世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并不是区区几个人说怎么样就是怎么样的。而是最客观的事实来说明这个世界本来的颜色是什么样子。
“嗯……”一时之间紫英不知道该用什么话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如果要说的话应该会像是一个打个粉碎又试着粘起来的花瓶吧。
不知道时间的流逝,更不知道路程上的前进距离,所知道就只有他们上船已经不止一炷香的时间了。
冥河的水是向着东边流着的,但是就这样向前形势究竟什么时候才算是个头,不过这样是不是也就可以在第一时间看到人间的阳光普照大地的样子?
一丝光线忽然刺穿了整个冥河的黑暗,如此锐利的光线不是不周山上的烛光,而是阳光,货真价实的阳光。
“你们看!那边有亮光,是不是快到人间了?”说话的瞬间,菱纱忽然发现眼前这个摆渡的人背影竟是如此的眼熟,“咦?这个人……”
菱纱没有说出口,因为现在一切都还只是一个猜测,如果这的和自己所猜想的一样的话,那么就可以解释为什么这个人都不说话了。
“多谢相助,我等感激不尽,能否告知尊驾姓名?”紫英深深一礼,但是对方似乎并不想回答紫英的问题,依然静静地划着船。
“如此,是我冒昧了。”
“他不愿说就算了吧,大不了我们也帮他多烧点那个什么纸钱。”
绝对错不了,这个人……
“你……把头抬起来,让我看一看好吗?”菱纱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说话的时候声音都在不断地颤抖着。
“菱纱?”紫英见状不禁愣了一下,他实在搞不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是可以肯定的就是这件事一定很严重。
“你、你不敢吗?!你到底是谁?”菱纱突然大喝一声,似乎在责备却又似乎在欣慰更好像是在哭。
沉默,没有知道该说什么,更没有什么可以说出来的,无言地逃避也许就是最好的选择,但是这样的逃避又会有什么样的后果?那样做的话就是对的吗?
时间在凝固之中静静地向后奔跑着,没有什么能够挡住一丝一毫的时间。
“唉——”一声长叹是无奈更是决心,“丫头,你还是这么精灵,真拿你没办法……”长叹声中摆渡人首次抬起了头,众人也第一次的看见了这个人的庐山真面目。
清湛的胡茬,满面的风尘之中年纪却也只有四十左右而已,但是那双晶亮的眸子却告诉着每一个人眼前这个中年人武功之高。
“伯父,真的是你?!怎么可能?!”菱纱看见眼前的人不禁愣住了,所谓的相逢本来菱纱都已经完全放弃了,可是……
“伯父,为什么你会在这里?为什么你要装作不认识我?要不是、要不是我认出你的轮廓……”太多的疑问要问,可是一时间却又不知道该从哪里问起,剩下的却也只有趴在伯父的怀里哭泣。
“丫头,你就当作没看见伯父好不好?”韩北旷无奈地闭上了眼睛,双手也颤抖的那样厉害,可是这一刻却又不得不下决心。
“不好!我明明看见了!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想你,在转轮镜台的时候,我以为你已经转世去了,所以才不出现……”菱纱从韩北旷的怀里退了出来。
“傻丫头,我要是转世,今天不就救不了你们了?”韩北旷笑了笑,但是脸上的表情却是那样的僵硬。
“伯父,你说什么救不了我?为什么你会在这里划船?”
“不止是我……几乎所有韩家人,死后都会在鬼界做苦役……”韩北旷面色十分的凝重,最后终于下定了决心,“我便是负责摆渡这青竹船,必要时往来人鬼两界……”
“苦役?那是什么?他们怎么能让你做这种事呢?!”
韩北旷没有说话,因为他还在犹豫,毕竟这件事情如果说出来会是什么样的后果却是没有人能够预知的。
“伯父,你说嘛!告诉我好不好?”
“丫头,我刚才不想与你相认,就是在犹豫要不要告诉你一些事,对你来讲,现在就知道这些,未免过于沉重了……”
“伯父,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要知道!”
“唉……韩氏世代盗墓,总以为人已入土,墓中器皿可拿来救助活人,但如今你来了鬼界,应该知晓,鬼也如活人一般,有自己的感情、自己的种种思念……”韩北旷缓缓地说着,“我们一族惊扰死者,不仅生死簿上阳寿短暂,很多只能活到二三十岁,即便死后,也一样要做苦役来赎罪,待到罪孽偿清,才可再入轮回了……”
“竟然、竟然这样……”菱纱有些愣了,“也就是说……我一直在找的长生之法,根本没有用?不管我怎么努力,也不能让族人活得更长久一些……”
观念的崩溃往往都是这样伴随着失望而来。
“丫头,我知道你很努力了,但是有些东西,冥冥之中自由安排,不是你一个人能够争得过……”
“那,爹和娘呢?他们在哪?”
“自然也在鬼界的其他地方赎罪。”韩北旷惨然一笑,“丫头,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一直很气自己爹娘?觉得他们待你不好?”
“我……”菱纱想说什么,但是却无言以对。
“唉,他们啊,知道自己多半命不长久,所以才故意对你冷淡,就是怕你依赖惯了,万一双亲离世,会太伤心,这世上又哪有爹娘不喜欢自己的孩子呢?”
“伯父,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记得你还小的时候,你爹每天晚上非要在床边看你睡着了,他才肯睡,他就是有股傻劲,总觉得不多看几眼,多唤你几声名字,以后就没机会了……”
“真是个傻爹爹,还有娘,也好笨!”菱纱笑了但是眼泪却不自觉的淌了下来,“人活一辈子,本来就够短暂了,他们还要在意这在意那,害我伤心了好多年……”
是伤心,还是高兴,此刻菱纱却早已分不清了,眼泪也没有告诉她这一切的答案。
“丫头……你真的长大了,看事情有自己的想法了……”韩北旷脸上也是欣慰地笑了,“似乎、也结识了很好的朋友……旁边这两位都是吧?”
“对啊,我和菱纱是很要好的朋友,呵呵。”
“晚辈慕容紫英,刚才多有失礼了。”
“慕容?难道是大燕国的遗族?”
一听这话紫英不禁一愣:“前辈如何得知?”
“唉,我也是脑中灵光一闪而过,想到很久以前有一对夫妇,前去轮回井投胎……眉目间和你很有几分神似……而且慕容这个姓可不多见,曾是燕国的大家之姓……”说到这里韩北旷突然问了一句,“你爹……是不是叫慕容承?”
“……正是家父。”
“那就没错了。”
听到这里紫英沉默了很久:“原来……原来爹和娘都已经过世……这么久了……”
究竟此刻的心中是何种的悲伤呢?慕容紫英却也只剩下了沉默之中静静地叹出那一声“爹娘”。
“你也不用太过伤心,你爹和你娘神色平和,生前应该是过得很安泰。”韩北旷拍了拍紫英的肩膀,“只是他们似乎有些遗憾,没能在死之前再见自己的小儿子一面,说是因为那孩子幼时体弱,家里不但请来道士替他平批命取名,更是将他送去了仙山上修行,但愿他能活得长命百岁。”
“爹、娘……”
“鬼界有种说法,叫作生前种种隔世抛,与其一直挂念,不知在心里希望过世的亲人朋友,投胎以后能够一声顺遂……”
听到这些众人不禁想起了夏元辰和静兰,也许三个人应该替静兰感到高兴吧。
“多谢前辈指点,晚辈……晚辈都明白……”
“哪有那么容易看透,紫英你又在逞强了……不然为什么要露出那种悲伤的神情……”菱纱静静的看着紫英,这些却也只能在心里说说而已。
“唉,是我该谢谢你们,一直照顾我家丫头。”
“伯父,你说什么呢……旁边这个倒也罢了,后面那个啊,可是我一直在照顾他呀!”
“哈哈,不管怎样,伯父今天能够见到你,觉得很高兴……”
“我也是……伯父,你先别走,再多和我说些话好不好?”
“时候差不多了,你们该回阳间了。”
“伯父,我会告诉族人,让他们别再去惊扰死者了……不过有机会的话,我还是要去找长生之法。”
“丫头,别总那样辛苦,多为自己想想吧。”韩北旷笑着,“你出落得这么漂亮,记得找个好相公嫁了!我看你身后两个都不错啊!哈哈!”
“伯父!”
终于不再有遗憾,终于一切都明白了,终于事情都有了个眉目,也许梦璃也不过就是一个引子而已,真正的目的便是发生的这些事。
冥河的尽头是一个码头,也许说得更准确一点的话是冥河与人间的一条大河连接到一起,而这个河上有一个码头,现在三个人就在这个码头上了岸。
此时正值金乌初升之时,整条街道上都被一种青蒙蒙的光照耀着,街上的人也是稀稀疏疏。道路两边到处都可以看到纸扎店等各种各样卖死人东西的地方。死气沉沉的感觉从四面八方向三个人侵袭过来。
“看来……我们已经回到人间了,这里似乎是蜀中的鬼城酆都。”紫英四处察看着这里的民风,接下来的结论很快就得出了。
“伯父……”看看江上不再见韩北旷的身影,菱纱不禁黯然泪下。
相思总道离别苦,却言不见总关情。每一个相见的人都知道会有离别的痛苦,可是就算是这样也是希望能够见上一面,哪怕离别再苦。
“菱纱,你、你别哭了……”天河看见菱纱如此连忙过去安慰,“你这样哭,我也好难过……”
“你……你有难过什么……”菱纱听着天河的话也不禁愣了一下。
“去了趟鬼界,听到了那些事情,我好像变得不是我了……”天河喃喃道,“原来,娘最喜欢的人,不是爹,而是……”
“我觉得……为什么许多事情……和原本想的完全不一样……”菱纱也不禁为这一次鬼界之行的所得感到无比感慨。
“走吧,我们回琼华派去,也不知道门派里到底如何了。”当务之急确实不是考虑这些感慨的时候。
“嗯,翳影枝拿到了,我要去找梦璃!”天河说的很清楚,按照原定计划确实就应该是这个样子。
“天河,等一下。”就在下一步马上就要进行的时候,菱纱提出了异议。
“怎么了……?”
“我想……你陪我去做一件事情好吗?”菱纱没有说出是什么事情,但是眼神当中却坚定不移的望着天河。
“啥?很急吗?”天河不知道该怎么办,但是看着菱纱的样子却又是一种令人非做不可的样子,也许是一件必须要做的事情。
“哎,问那么多干嘛,来就是了,反正很重要的!”
“什么事?不需要我帮忙吗?”紫英似乎也觉得这一次说不定是什么危险的事情。
“嗯……你来也好……”菱纱想了想,“不,紫英你还是别来了……”似乎想起了什么的菱纱断然拒绝了紫英的好意。
“到底何事?”这种行为不正常,似乎还有什么是菱纱不方便说出来的事情,而这样的事情如果不问清楚的话就会出问题。
“其实……刚才在城里的时候,我想了很久,想伯父说的那些话,我决定了却自己的一个心愿,以后就再也不盗墓了。”
这是什么话?难道说……
“意思就是……还要去盗一次?”天河好不犹豫地就说出了最后的结论。
“那是有原因的嘛——你、可以陪我去吗?”菱纱一时之间想要说出原因,可是到了最后还没有说出究竟是因为什么样的原因才让她这样的拼命。
“不行!”天河的回答也是没有任何回旋余地。
“为什么?”
“我虽然不是很懂,但也知道,盗墓不是好事,对你不好,会减你的寿命,所以不能去。”理由不多,但是对于天河来说这一个理由就已经足够让阻止菱纱的行为了。
“哪有这么严重……就去一次!以前那么多年都这样过了,还在乎这一次吗?”
“不行!你的命就算是减了一个月、一天也不行!”天河很是想不明白,“为啥突然要去?!再说梦璃的事也还没——”
“哼!别总是梦璃、梦璃的,我当然明白梦璃的事很重要!但我也不是胡闹。”菱纱火气也突然一下子窜了上来,“只要这件事一办完,我们马上就回琼华派,去妖界找梦璃!”
“何等大事,一定要在这个时候去办?你却又不肯说清楚因果……”紫英看着菱纱却是一点火气也没有,“菱纱,有关你的生死,你要想明白,不可儿戏。”
“是啊,菱纱,你平时就很爱玩,但也别拿自己的命来玩啊!”
“你当我是在玩?”菱纱的忍耐终于到了极限,“你们都认为我是说疯话?!”
看着如此的菱纱,一瞬间两个人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虽然担心,但是如此菱纱却怎么会乖乖地和两个人会琼华派?
“好,两个大男人婆婆妈妈的不肯去,我自己去总行了吧?!”说完这句话菱纱转身就要走。
“等等!你别走!”
“我干嘛要理你!”菱纱瞪着天河,“你们不愿意陪我,还不许我自己去,那干脆把我打昏,直接扛回琼华派算了!”
“话不能这么说,总之你不能——”
“哼!”根本就不等天河把话说完,菱纱全身剑气一运,数道剑光瞬间运作而起,身影也刹那之间被剑光包围,正是御剑离去之势。
铮然一声,剑气全消,菱纱似乎被什么缠住了一般,还留在原地,但是这一次菱纱脸上的表情却更加的令人害怕了。
“紫英你、干嘛妨碍我?!”
“那件事,你一定要做?”紫英妥协了,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如果是拼却性命都要去做的事,那么接下来又有谁能够拦得住菱纱呢?
“对!你们不去,我一个人也能办成,大不了死在那边,横竖也就是一条命。”菱纱对着紫英吼了起来,“那是一件很重要的事,一个很重要的心愿,如果我的阳寿真的很短,那我一定……要在死之前做到……”
事情已经没有转寰的余地了,所有的人这份决心面前都只能选择妥协。
“你!”天河说不出话来了。
“而且去妖界会很危险……我只想……此生不要留下遗憾……?”说着菱纱的神色却是那般的黯然。
“不行不行,话不能这么说,不管你怎么说都不行!”天河最后还是选择了阻止,因为对方是同伴所以就算是死也要阻止。
“好吧,我去!”没有什么多余的话,一直沉默的紫英妥协了。
“啊?!”
“与其你一人涉险,倒不如我跟去……”
“真的?!”菱纱一下子就高兴了,“哈,那就这么说定了,还是小紫英最明事理。”因为现在就已经代表了战斗的胜利。
“这怎么行?我不干!”天河依旧坚持,但是却已经远没有刚刚那种力度了。
“喂,紫英都已经答应了,你还找碴啊?”菱纱好不犹豫地将天河的话打翻在地。
“如果此行有任何损阴德之事,我会立刻阻止你!”紫英想也没想就将自己的说法说了出来。
“有什么不一样,反正就是要陪我去嘛。”
天河不知道面对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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