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儿,我刚忙冲刘龙枪挤眉弄眼,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
可刘龙枪这家伙不知道是天生的缺心眼儿还是怎么的,他看了看我说:“萧老弟,你眼睛是不是被烟熏着了,怎么老眨么呀?”
我说:“我眼睛没事儿,倒是你……”
我话还没说完,只见沈牟白蹭到我身旁,手用力地在我的腰上一拧,就他那劲儿我差点儿没哭了。
沈牟白冲刘龙枪笑笑说:“他没事儿,你故事还真不少,继续说,让我也听听。”
刘龙枪倒还真听话,他竹筒倒豆子地说起了他以前的那些事儿,说怎么样在大兴安岭偷拉木材,又怎么样往返北京和广州走私黑货,以及等等恶劣事件。我看着口若悬河的刘龙枪,心说你这家伙真是自己往枪口上撞,你就作死吧你!
唐四老人好像看出了什么,笑了笑捡起一根木棍擦了擦插在馒头上,然后在火上烤了起来。
“这人要是做了亏心事,他早晚一天得遭报应,就拿我来说吧……”刘龙枪长长叹息了一声,他看向我神秘兮兮地说:“我估计我们那天晚上去静安庄路上遇到的鬼打墙,还有出现的女鬼很有可能就是当年被我活埋掉的那个女的!”
我心头猝然一紧,说:“你可别胡说。这世上哪有什么鬼。”
刘龙枪说:“没鬼?那你怎么解释那天晚上咱们遇到的事情?”
我张了张嘴,一时间还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刘龙枪口中所说的女鬼我是没见到,不过那天晚上我们两个围着高速路转圈倒是事实。我仔细地回忆了一下那晚离奇的经历,忽然一个细节跃上脑海。
烟!
那弥漫在车厢内淡淡的幽香,那香味儿似乎不应该是一根香烟就能够散发出来的。那香味儿熟悉之极,蕴含着某种摄人的诱惑力……
“曼陀罗!”我不禁失声喊道。
众人诧异地看向我,刘龙枪更是一脸茫然地问我:“萧老弟,你说什么?”
我说:“我想到一些事儿,你还记得那晚你给我的那盒红塔山吗?”
刘龙枪挠挠头皮,翻着白眼儿想了一会儿,然后才点点头说:“好像有过这档子事儿,怎么了?”
我说:“你不觉得那烟味儿很特别吗?当时我跟你提过的。”
“烟味儿?红塔山的味儿能有什么特别的。”刘龙枪皱着眉头说。
我看了看沈牟白说:“你那儿还有红塔山的烟吗?”
沈牟白迎着我的目光看了片刻,他双眸中忽然闪过一丝睿智,他好像从我适才的言语中听出了什么,他点点头,然后从上衣兜里掏出盒红塔山递给我。
我接过来,抽出一根叼在嘴里,然后凑到火堆旁点燃。
我用力地深吸了一口,然后冲着刘龙枪吐出,烟的香味儿瞬间弥漫开来。
刘龙枪不知所以地看着我,他还是不明白。
我耐下心缓缓解释道:“那天晚上我之所以遇到鬼打墙,你之所以看见女鬼,说不定就是那盒红塔山导致的。”
刘龙枪摇摇头说:“我还是不明白……”
我说:“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盒红塔山被人做了手脚。那些香味儿和前几次夜二身上的香味儿十分相似,多半那烟里就是被人下了曼陀罗了。这曼陀罗的香味儿能让人产生幻觉,更严重者还能致命。”
刘龙枪诧异地瞪大了眼睛,他伸手拿过我的嘴上的烟用力地吸了一口,然后长长地吐出,他咂摸咂摸嘴,他摇着头说:“还真不是一个味儿,可是谁往那烟里下的药呢?又是怎么下的呢?”
“呵呵,”我刚要说话,不想一旁地沈牟白忽然笑了,他双臂抱肩冷冷地望着刘龙枪说:“这就要问你了。”
“问我?”刘龙枪捏着烟,不解地看着沈牟白。
“不错,就得问你!”我指了指刘龙枪手里烟说:“那烟可是你给我的……”
刘龙枪一窒,他说:“你们不会怀疑是我下的毒吧?”
我和沈牟白相视一笑,不再言语。
刘龙枪脸一下子涨得通红,他说:“嘿!你们还真怀疑我啊!我对天发誓,那烟的确是我从良乡的高记烟草店买的,买了之后就一直没打开过!”
刘龙枪见我和沈牟白仍旧是一脸疑惑,他越说越急,通红的脸竟涨成了猪肝儿色。但见我们俩仍旧不表态,顿时把烟头儿往火堆里一扔,不再言语。
其实像这种事情是很难说清楚的,如果往烟里下曼陀罗的人是刘龙枪,那么这个家伙就太深不可测了。如果不是他,那么事情就变得更加复杂了。从北京到湘西大荒原,时间和空间的突然变化绝对不是一个人或者几个人就能办到的,应该有一个神秘的组织在暗中操控着事态的发展。而往烟中下曼陀罗更说明这个组织的力量和势力之大,甚至他们的黑手已经伸到了我们的身边,而我们却浑然不知。
“我看大家别再争论,为今最要紧的是先离开荒原,至于烟中到底是谁下了曼陀罗,大可出去再调查嘛……”一直低头拨弄火堆的老人唐四缓缓说道。
“就是!”刘龙枪一拍胸口说:“嘿!我跟你们说如果这曼陀罗是我下到烟里去的,那就让我离开荒原后立刻被警察逮走,三枪六洞!不得好死!”
身旁的沈牟白忽然捂着嘴笑出了声,一边笑一边看刘龙枪。
我知道这家伙为什么笑,要知道这家伙就是警察,你刘龙枪刚才跟他抖了那么多案底,他出去不抓你才怪呢!
第十七章 狼行天下
第十七章 狼行天下
“嗷,喔喔……”
忽然树林外传来一阵嘶鸣。
唐四老人顿时脸色煞白,手中馒头落地。他猛然怔了一下,迅速地从地上抓起一把土往火堆上一扔,然后手脚并用将残余的火星扑灭。
“大叔,您这是?”我不明所以地望着唐四老人。
老人冲我们做了一个止声的动作,然后低低地说:“有狼!”
说完,唐四老人缓缓地站起身,蹑手蹑脚地朝树林外围的一棵大树走过去,我们也赶忙跟了上去。
粗壮的树干和繁密的枝叶挡住了我们的身体,大家蹲在野草丛里隔着大树往荒原上看去。不看还好,这一看顿时吓得我肝胆俱裂。只见在不远处的荒原上不知几时出现了一群尖耳灰狼,每条狼的双瞳中都喷出阵阵的绿光,在夜幕之下赫然连成了一片骇人心魄地星光!这些狼一个个彪悍异常,愣是把一米多高的野草压倒了一大片。再说狼群数量之大,实在是我平生未见,好家伙不到一百也有八十!虽然数量之多,但狼群却井然有序地排列着,每条狼都保持着同一个姿势,前爪撑地,后身蹲坐,狼头翘起仰望夜空中的苍穹发出阵阵长啸,想不到传说中的“苍狼望月”竟然也出现在湘西的荒原之上。“狼”这种獠牙利齿的恶兽自古便有昼伏夜出,望月长啸来采集天地灵气休养生息的习性。一旦它们体力恢复,那么接下来就是一场血腥的捕猎!
唐四老人缓缓扭过头,脸色煞白,声音有些颤抖地对我们说:“真是流年不利呀,今天我们撞上狼群了……”
沈牟白紧张地拔出别在腰上的短刃,低声问唐四老人:“大叔,狼群不是建国初期就已经绝迹了吗?怎么荒原上还有……还有这么大规模的狼群出没?”
唐四老人说:“话是没错,可你别忘了这里是湘西,山岭和平原交错纵横,自古以来便是蛮荒异兽聚哮山林的好地方。尽管建国初期湘西人响应国家号召打狼,但据我所知那次进入荒原的三百多青壮全都喂了狼肚子,连个骨头渣子都没剩下。这也正是荒原至今还是荒无人烟的原因之一,但近六十年来却也很少见到狼了,更甭说这么大规模的狼群。”
刘龙枪瞪着牛眼咽了口吐沫说:“照我说嘿!咱们现在要是有几只藏獒,这群狼还算个毛!”
我心说这家伙一定是鬼吹灯看多了,还真把藏獒看得天下无敌了。
“藏獒?”唐四老人冷冷地看了刘龙枪一眼,他说:“不是什么狼都怕藏獒的!”
老人的声音压低了一些,但语气愈加沉重,他指了指荒原上的狼群说:“这荒原上的狼哪里是藏獒对付得了的,两只成年的公狼就能把藏獒给撕巴了。”
“有这么厉害?”刘龙枪将信将疑地望着唐四老人,这家伙还真是不知死的鬼儿。
唐四老人说:“这荒原上狼的祖先是西北迁徙的草原狼和湘西本地的野狼杂交出来的,后来又经过了几百年的繁衍,就成了现在荒原上的野狼。草原狼的好斗和湘西狼的诡诈,它们杂交出来的后代那就不是狼了,是噬血如命的恶魔!再加上这荒原特殊的地域环境,穷山恶水,食物稀少,更让这些噬血的恶魔练就了一身捕猎的技巧,其凶猛程度远胜始祖数十倍。别说这百十来只的大狼群,就算是三五成群的小股狼群,咱们也应付不了。真是流年不利,今个儿说不好咱们四个还有我那些货就得喂这群狼,连骨头渣子都别想剩……”
唐四老人这么一说,顿时吓得我两腿一软扶着树就出溜到地上。真是刚出虎穴又进狼窝,前番尸蛊没有要我的小命,可现在我又得喂狼了。
刘龙枪更是差点儿惨叫,幸好被沈牟白伸手堵住了嘴,可断断续续还是传出些许呜咽。
唐四老人见我和刘龙枪被吓得快尿裤子了,无奈地摇了摇头,用安慰我们的语气说道:“别怕,刚才我及时把火扑灭了,这狼群虽然离我们很近,但按道理讲应该不会发现我们。”
我浑身哆嗦着问:“大叔,这狼是畜生,它也会讲道理?”
唐四老人低低地干笑了几声,无奈的扭过头望向荒原上,只听他背对着我们又低声说道:“听天由命吧……”
沈牟白盯着狼群看了一会儿又低声问唐四老人:“大叔,今晚这狼群出现得蹊跷。按说我进入荒原也有一个多月了,要是这些狼出来觅食,我早就该遇到了,可怎么只有今晚才看到这些玩意儿。”
唐四老人似乎也很不解地说:“不光你觉得蹊跷,我也觉得不对劲儿。我老人家行走荒原快半辈子了,要说没遇到过狼那是假话,可也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场面啊!还有你看那些狼,它们虽然多,但秩序井然,就连蹲的姿势都一模一样。虽说狼是一种很有集体意识的动物,可也不至于这么长时间都保持着同一个姿势一动不动呀?”
一听唐四老人这话,我们也顿生好奇,小心翼翼朝荒原上的狼群望去,果然都过了这么久了,可那些狼竟然没有一个乱动的,一直保持着仰望的姿势。
“依我看这些狼突然出现恐怕不是冲着我们来的,荒原狼有成群觅食的习惯,但不会一次出现这么多。就这个数量,我估计恐怕是整个狼群都倾巢出动了。而且……”唐四老人的声音忽然顿了一下,他好像发现了什么有些激动的用手一指狼群说:“你们看!在狼群的最前面蹲着的那条尾巴最长个头最大的狼就是荒原狼王!”
我们赶忙顺着老人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一条更加彪悍的大狼霸气十足地蹲坐在狼群最前面,两颗疵出嘴外硕大的獠牙在月光下闪着寒光。再往下看去,只见那条狼的尾巴足有一米多长,把地面愣拖出一条深沟。就连撑着地的前爪都比同类的锋利数倍,一对闪着绿光的怪瞳瞪向夜空,这“荒原狼王”不愧为凶物中的凶物!
狼群不再长啸,却仍旧保持着望月的姿势。
沈牟白盯着那条大狼看了一会儿,扭过头满眼迷惑地望着我。
我冲他眨摸眨模眼睛,那意思是说兄弟,你甭问我,我也不知道这狼王怎么会没事抽风地率狼群倾巢出动。
唐四老人慢慢从树后退到我们身边,他捏着胡子也满脸迷茫地自言自语道:“按说这狼王地位重要,乃狼群中的霸主,绝不会轻易下山哪?今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连这狼王都亲自出动了?”
沈牟白说:“也许是有别的狼群入侵它的领地,所以狼王亲自下山退敌?”
唐四老人摇了摇头说:“不会,这八千六百里荒原虽说凶险异常,食物稀少,但每个狼群领地内的食物尚够各自补给之用。况且地域分明,近几十年来荒原之上的狼群已成三雄割据之势,互相辖制。如果两个狼群一旦开战,必定给第三方有机可乘,狼虽不是人,但其狡诈足以知晓其中厉害,所以它们绝没有互相争夺地盘的理由。”
沈牟白又想了想说:“那会不会是狼群内部出现分裂,狼王出来平乱。”
唐四老人低声笑了笑说:“那就更不可能了。虽说一块领地里只有一只狼王,但狼群每次遇到危机,狼王必定会带领群狼冲锋陷阵,且次次在前,至死方休。别的公狼只有誓死效忠的份儿,那里还会反叛呢。”
刘龙枪挠了挠头发说:“你个老头儿左一个不会,右一个不可能,那这狼群怎么会出现在这儿。难道这群玩意儿吃饱了没事儿干,出来溜食儿的?”
我瞪了刘龙枪一眼说:“都什么时候了,你这家伙还有心思开玩笑。”
刘龙枪嘿嘿一笑说:“我这不是给大家排解恐惧感嘛。”
“嘿!你这家伙还有理了。”我正要责骂刘龙枪,忽然荒原之上又响起阵阵长啸,这次竟是来自远方。
大家都是一惊,赶忙拨开野草朝外面看去。
这一看更是吓得我魂飞魄散,只见西北的山坡上和东南的荒原上赫然又出现了两股密密麻麻诡异的黑影。借着月光终于看清,那些盘踞在山坡和草地上的黑影竟然又是两股大规模的狼群,只不过这些狼跟我们刚才看到的有所不同,只见这些狼的恶瞳竟然是猩红色的!
那两股狼群在长啸之后,与我们刚才看到的狼群开始冷冷对视,无边的荒原之上在一片死寂中竟然荡起阵阵的杀气!
“它们这是要干什么?”刘龙枪用手指捅了捅我,他的声音颤抖得越来越厉害。
我紧张得咽了口吐沫,用力镐了一把地上的野草低声说:“天晓得……”
只见在我们不远处的那条荒原狼王缓缓爬了起来,四爪着地,扭动了一下硕大的身子。它转过身望着身后的狼群发出一声长啸,狼群中的每条大狼身子都是一颤,然后闪电般地站了起来,无声依次上前。适才黑压压的狼群此刻竟然拉成了一个扇形,而最东边的那条狼已离我们不足三米。幸亏我们有野草和大树的遮挡,不然说不定就被这些凶物发现了。
大家盯着狼群,紧张得谁都不敢再说话了。
只见,山坡和草地上的那两股狼群突然狂啸着朝荒原的中心奔来,苍穹之下荒原上卷起阵阵烟尘,野草被压倒无数。
两股快速奔来的狼群前方分别跑着两条彪悍的灰皮大狼,獠牙外翻,利爪刨地,瞪着狰狞的猩红色怪目,想当然这必然又是两只狼王。虽然同样是狼王,但这两条较适才所见到的荒原狼王却逊色许多,来势虽猛,但明显底气不足。
滚滚烟尘中,两股狼群朝着适才的狼群奔腾杀来,三股狼群终于在荒原的中心撞在一起,群狼各自疵起獠牙撕咬在一起,一时间无数狼嚎声撕裂了深夜的宁静。三百多只荒原大狼的混战,其视觉冲击力不亚于老美在广岛扔原子弹给人的震撼感!虽说这一方狼多势众,杀气腾腾,占尽天时地利“狼”合;但另一方由荒原狼王带领的狼群却仍旧顽强抵抗,守着荒原的中心寸步不退,前面的大狼倒下,后面的狼立刻扑上去。双方你来我往,很快便陷入胶着状态,一场群狼恶斗竟然杀得令人如此触目惊心。
“这这这……”唐四老人脸色煞白地从地上爬起来,几步跑到火堆旁捡起地上的酒大口喝起来。或许是他太紧张的缘故,大半的酒都洒在了衣服上。连最镇定的唐四老人都吓成这样了,我们三个更是丑态百出。沈牟白手里的短刃早已脱手落地,步履蹒跚地抢步到唐四老人身边,然后扑通一声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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