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影足足有两个人并肩站着那么宽,而且模糊间能看出它的头发又长又乱,蓬松松的把它脑袋弄得更个刺猬一般。
或许我和巴图没猜错,这美杜莎就是个残疾人,因为她走路时一瘸一拐的,一副很费劲的样子,但与此冲突的,她行走的速度却很快。
在我正犹豫是否开枪射击的时候,巴图却一脸坏样的看起这帮毒贩子来。
他走到人堆前对着一个小伙就使劲拉扯起来。‘
看样小伙是睡迷糊了,以为该自己站岗了,他打个哈欠对巴图一点头,这就给巴图腾地方。
巴图又轻轻晃了晃他,并跟他耳语了一通。
我不知道巴图怎么说的,但很明显在巴图这番话的引导兼刺激下,小伙皱眉望着灰霾中的美杜莎,随后就拿起砍刀骂骂咧咧的迎了上去。
巴图嘿嘿干笑着,拿出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瞧起来。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如果为了捉妖考虑,巴图这么做不可厚非,找个人去试试美杜莎这没什么错的,可反过来看,这小伙也是个人,虽然他运毒犯法,但制裁他的也不应该是美杜莎吧。
我看着灰霾中的情景,小伙走到美杜莎身边后也没见他动手,突然地这小伙就惨叫着乱舞乱跑起来。
他的刺耳的叫声也终于让胡子惊醒。
胡子噌的一下坐起来叫了声六子(那小伙的名字),随后他就四处打量着。
等他看到霾中那两个影子后,胡子吓得哇的一声。
王罂这些人也都被惊醒,只是还未回神下他们都望着胡子不明所以。
我咔的一声把子弹上了膛,只等胡子喊声攻击后我就把六发子弹全部打到妖女美杜莎身上。
可胡子是下了命令,但不是进攻而是全体撤退。
我一愣神,心说胡子这爷们儿难道被吓破胆了?
巴图本来都跟胡子他们跑了,但看我这傻站着的架势,他急忙跑回来拉我一把,嘴里还不满的说道,“还不快跑,就你这样,吃屎都赶不上热的。”
我呸了他一嘴心说哪有你这么说话的,讽刺我还是激励我?
胡子这一带头跑了很久,直到他累的实在跑不动了这才停下,我们这些跟着的也好不了哪去,我就觉得自己满嘴都是鲜腥味。
但我和还没什么,王罂他们都有两人拄着腿哇哇的干吐起来,毕竟肚里塞着一个装毒的避孕套,这么一路狂奔换谁也吃不消。
“头儿,怎么回事?”王罂缓过气后问道。
胡子还心有余悸,指着身后那片灰霾,“美杜莎……美杜莎真的来了。”
“头儿,美杜莎不是那个药农么,白天被你打的死的不能再死了,怎么能是他呢?”
我和巴图也假装不知情,拿着询问的眼神看着胡子。
胡子简短的把美杜莎的事说给大家听。
王罂他们听完后各个沉着脸,而我听完后就觉得有些失望,胡子现在说的和他在警局录得口供没任何出入不一致的地方,合着在他嘴里是真套不出更多的线索了。
最后王罂发了话,建议胡子带头一同回去看看。
胡子脸色难看,我看得出来,他是被刚才那一幕吓得彻底胆寒了,只是六子肚里还有一包毒品呢,不回去的话也意味着这包毒品的丢失。
最终还是钱在作祟,胡子一发狠,吆喝大家跟紧些,我们又原路返了回去。
只是等我们来到凶发地后却并没发现美杜莎,隔远只能模糊的看着六子躺在了地上。
王罂三人手握砍刀充当起先锋来,最先向六子靠去。
我、巴图和胡子各拿手枪,一步一营的随后跟上。
王罂他们走进看到六子模样后,都恶心的捂嘴干咳着。
胡子气得骂了他们一声没见过世面,可当他走近后也拿出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咳起来。
我也好过不到哪去,因为六子的惨状不仅刺激着我的眼球,更挑战我的神经,冲击着我的忍耐极限。
六子双眼肿的老高,而且现在还不时流出一小股的鲜血,而他的肚子竟被美杜莎活生生给撕开,乌青的肠子散在外面,不仅还冒着丝丝热气,六子的手脚更是不时的微抖一下。
我知道从医学角度出来,六子算是个死人了,只是他的末梢神经还没死,还不时的发出一个指令让六子小小的“诈尸”一下。
巴图属于我们中最冷静的一个,甚至他还一脸严肃的蹲下身,借过王罂的砍刀用刀背扒拉着六子的肠子与空肚囊。
“好锋利的手爪子。”巴图先说了这么一句出来。
其实这根本就不用巴图下结论,能把人开膛破肚,手爪子不利根本就做不到。
而随后巴图就更加疯狂的伸手一截一截摸着肠子来。
等他把肠子挨段摸了个遍后,他下了一个令我们所有人都吃惊的结论,“六子肚里的毒没了。”
“什么?”胡子情急之下吼道,这时他也不觉得恶心了,也硬着头皮蹲下去检查着。
我不理胡子这帮人什么态度,甚至也不管他们接下来怎么样,我一拉巴图把他带到一旁说起了密语。
“老巴,怎么会这样?美杜莎怎么开始杀人了?”
毕竟按我的理解,尤其是在坤明军区医院的所见,我打心里认为美杜莎不是个杀人狂魔,她顶多会用毒把人眼睛弄瞎,不然那六个躺在病床上的植物人也早就成了无肚男尸了。
巴图也没急着说出他的猜测,他先从不远处捡起了一把砍刀并递给我,“建军你看看这刀。”
我知道这刀应该是六子的,我小心接过来仔细查看,这刀本身并没特殊的地方,只是在刀尖上粘着一小块似木块不木块,似海面不海绵的东西。
我摘下这怪东西拿在手里捏了捏,“这什么?”我问道。
巴图犹豫一阵,拿着一副不敢确定的语气说道,“依我看这是美杜莎的肉。”
这时我正把怪东西放在鼻口处闻着,一听这话急忙吓得把它丢了出去,并且这一乱我还差点被手握的砍刀割个误伤出来。
“肉?”我不可置信的问着,“哪有人肉长成这样的。”
“有。”巴图肯定的点着头,“建军,你听过‘树人病’么?”
我迷茫的摇摇头,我心说自己只听过人棍,那是古代一种酷刑,至于树人还真闻所未闻。
巴图回忆起来,我看过国外一篇报道,“有种怪病叫树人病,好像是基因先天的缺陷加上出生后被一种肉瘤病毒感染所导致的。这种病在国内还没听过,不过这并不代表国内没有树人的存在,比如说美杜莎。”
我有点明白巴图的意思了,拿话探到,“老巴,你是说美杜莎得了树人病吗?”
巴图嗯了一声,“如果她是个树人的话,那一切就能解释的通了,你想想那假腿脚印,在看看六子的惨状。”
我心说假腿脚印我能想明白,但六子的惨状跟树人有什么关系?我又问了巴图一嘴。
巴图盯着地上那块美杜莎的肉说道,“我猜六子刚才一定是把砍刀丢了出去,而砍刀也准确的击在了美杜莎身上并削了一块肉下来,这才激起了美杜莎的狂暴。”
不得不说,巴图的推断能力实在是强,就凭现在这点蛛丝马迹,他就能把很多重要的线索想明白。
当然了,既然我脑袋不灵想不明白这么多,可让我接受这种猜测还是很容易的,尤其是知道美杜莎一些基本情况后,我打心里对她的恐惧也没那么深了,甚至我都乐观的琢磨着用什么办法杀死美杜莎,我心说实在不行我和巴图就先回西双版纳,找公安局借个喷火器过来,树人树人,一身的木头肉,我不信这娘们不怕火。
看着我一脸释然的样儿,巴图却又当面泼了我一头冷水。
“建军,你别太乐观,依我看,这次我们的麻烦大了,弄不好我们都会被她冤魂缠身,谁也别想活着从这运毒途中走出去。”
第十五章 狭路相逢
我被巴图这话吓得够呛,甚至态度上也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我忙问巴图这话什么意思。
巴图说其实道理很简单,先不管美杜莎把六子肚里的毒抢走有什么用意,但是那毒可是4号的海洛因,只要美杜莎吃上一口保准能上瘾,之后她肯定会惦记上我们的肚子,肯定会趁着我们还在她地盘上的时候把我们搜肠刮肚。
这时我还想反驳,不过话到嘴边又被我咽了下去,虽说我和巴图并没吞毒,但这也只是天知地知我知巴图知,在美杜莎眼里,我俩和胡子他们丁点区别都没有,或许在我俩被刨开肚子一刹那,她会晦气的骂一声这是个“空腔”,但那时我俩还有命在么?
我沉默着想起对策来,而与此同时,胡子喊起了我俩。
胡子就跟换了一个人似的,刚才他面上还有畏惧的样子,可现在他明显是豁出去了,脸上还挂着一丝狠色。
等我们都聚在他身边后,胡子说道,“我们所剩时间不多了,现在起我们要尽量压减休息时间,一会我们就起程,中途也只在吃一次饭,剩下时间全部给我加急赶路,你们谁还没睡醒或者脑袋沉就去吃把咖啡豆,路上累了就都给我拿烟顶着。”
我们一同应了一声是,只是我们或多或少底气都不足,这也难怪,就算铁打的汉子现在也都没多少力气了。
随后我们把休息点的咖啡豆都平分了,一边嚼着一边上了路。
胡子真是发飙了,那步伐的速度都快赶上竞走了。
慢慢的我们熬到了上午,别看日头挺足,可仍照不开这层层灰霾,其实如果拿现在的环境跟夜间来比,也算是有些优势,毕竟人都怕黑。
但我们这六人的心情不仅没见好转,反而都惊得一毛一毛的,在我们身后,时不时就隐隐出现一阵铃声。
美杜莎一直在跟着我们。
胡子气的几次停了脚步,拿出恶毒的目光回头看着,但他犹豫了一阵后,还是选择闷声赶路。
我不知道胡子心里怎么想的,但如果我是胡子的话,或许连犹豫都不会犹豫的,现在这些毒贩面对的最大威胁可不是美杜莎,反而是时间。
今天是第三天了,在晚间要是还赶不到终点地的话,那这些人面对的就是毒品的反噬,一个个也都会被肚里大量的毒品给毒死。
我不认为这世界上有鬼打墙的存在,我也不信在如此关键的时刻胡子能带错路,但我们又走了一个时辰后,突然的前面灰霾中露出一个人影来。
这人影就在原地站着不动,而且还拿沙哑的嗓音不流利的说道,“你们……要去哪?”
我被吓得一激灵,而胡子他们有人都被吓得喊出声来。
“美杜莎怎么过来的?”
“头儿,咱们和这妖婊子拼了吧。”
王罂三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建议道,胡子没回话,脸上忽明忽暗的盯着远处看。
我这时也有种无奈感,甚至我也忍不住发表了自己的看法,“胡子,咱们再接近她一些,一同开枪把她射成个刺猬。”
胡子一咬牙,掏出枪。
可我们还没来得及行动,巴图就挡在我们面前,他指着一旁,“大家跟我走,咱们绕过她。”
巴图是个煽动性极强的主,他这么一说又强行一拉胡子,这些毒贩子的士气也都没了,又选择避战。
而我也在没办法下,跟着大队伍撤退,其实我打心里还真想现在跟美杜莎试试,可前提也得是大家一起上,群殴美杜莎,现在剩下我自己了,如果我还非钻牛角尖跟这妖女一决雌雄,那我可真嫌自己命长。
巴图方向感没得说,带着我们足足绕了一个大圈,把美杜莎拦路这关给避过去了。
等胡子参考地图找出附近一个标志性的“建筑”后,他又顶替了巴图,率先带起队来。
看着巴图得空闲下来后,我凑过去质问他刚才为何避战。
巴图偷偷指着这帮毒贩子,“建军,他们还没被逼到绝路上,刚才也就是肚里的怒气撑着,就这状态去斗美杜莎,保准一个回合下来就溃不成军,咱们等等看,要打也得让胡子他们背水一战才行。”
我暗中点头接收了巴图的观点。
这样一直走到大中午,周围也没出现铃声,胡子指着前方,“兄弟们,休息点到了,一会抓紧吃东西,十分钟后出发。”
我们都欢呼一声,这也是目前唯一能给我们提气的地方。
在吃饭的诱惑下,我们都默契的加快了脚程,可到了休息点后,我们看着满地狼藉都默声不语。
这休息点还是一个老树洞,吃的喝的本该都掩盖的放在树洞里。
可现在呢,军罐头被人打开后把里面的冻肉丢的满地都是,压缩饼干也都被捏的稀碎混在了泥土之中。水更不用说,都浇在了老树根上。
我心说这谁这么缺德,偷吃就来偷吃,何必这么祸害人呢,不过在思路引导之下,我却想到了一个可能,这缺德货就是美杜莎。
我又偷偷瞧了眼胡子,我心说既然我能想到美杜莎,那你这精明的毒贩子肯定也能料到,现在你是带队的头雁,这是怎么处理你看着办吧。
反正我被巴图一提醒,现在也就处于一个旁观者的角度了,我心说如果胡子你真有招避开美杜莎,带着大家成功走到西双版纳去,那我也不烦你,随后我和巴图要些家伙事再自行回来与美杜莎决斗,但如果你处理的不好真与美杜莎狭路相逢了,到时你可别怨这怨那,玩命的跟我们一起捉妖吧。
胡子气的直哼哼,甚至还拿拳头不住的往树墩上打着。
“走。”他最终下了躲避的命令。
王罂他们没说什么,但明显都无精打采。
或许老天都看不下去了,在下午时分,一缕阳光穿射下来,终于把这该死赖着不走的灰霾给驱散了。
我望着周围明朗的环境,心里都有了一丝不小的波动,甚至都有了一种再世为人的感觉。
尤其我望着远处那座大山,我知道只要再绕过这山头,我们就达到了终点。
胡子这时使劲给大家提气,酬金啊,大吃大喝啊这类的刺激大家。
王罂他们这些亡命徒说白了也都是为了钱,被胡子一忽悠也都跟打了鸡血似的。
脚程再次加快。
这大山也叫守山,海拔二千多米,山势险峻,只有一条盘山道像蛇一般绕着它一直延伸到山顶,正常来说,从缅甸到西双版纳的客车都会走这里。
而我们这些人是见不得光的,尤其在盘山道上关卡特别的多,甚至还有缉毒犬的出现,胡子为了保险起见,带着我们爬起山来。
我抽空看了眼胡子手上的地图,地图上特意对守山处画了一个圈,尤其在旁边胡子还记录了一些短句,都是路标这类的。
我知道在运毒前胡子就已经对守山做过全面的考察,甚至就算没有美杜莎的出现,胡子也会打着爬山的意思来完成这最后的旅程。
只是真等爬山时我才发现这可不是个优差,一脚深一脚浅,一把汗一腿泥巴的,尤其山林里的蚊子还奇多,估计这帮玩意八百年没吸到血了,我们刚走了一会每人身上都被叮了许多毒包出来。
我天生皮肤敏感,被这么一咬就觉得浑身难受,我吃牙咧嘴的乱挠着,心里也烦躁的咒骂着。
突然的我觉得后脊骨上一阵疼痛,就好像有什么东西钻进了我的肉里,可现在又没镜子,我自行看不到后背怎么个模样,我试着用手扒拉,但那里正好在后背的盲点处。
我只好求助于巴图,“老巴,看看我背上有什么虫子在咬我。”
巴图嗯的应了一声,随后他特意向我背上看去。
“建军,还真有个小虫咬着你,你等我把它弄死。”
我催促他快些,但巴图不能没把虫子扯下来,反而还啪的一掌拍了上去。
我被瞬间钻心的疼痛弄得叫了一声,心说巴图这混蛋绝对是有意的,他是把虫子弄死了,但却拍死在我的背上,难道把虫子弹到地上很费事么?
我瞪了巴图一眼,又使劲抖了抖身子,这事也算过去了。
可接下来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我越走越来劲,甚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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