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不想把老套筒给他,想自己再打一枪长脸提气。可我也明白,现在不是争意气的时候。
我大方的把老套筒推给巴图,甚至还特意给他腾了地方。
巴图大刺刺叉腿站着,歪个脑袋拿出一副吊儿郎当样。
这是我认识他以来他第一次在我面前露枪技,别看他的样子看着不怎么雅观,但我心里却被震得一抖。
在我印象里,枪手分为两种,一种是规规矩矩打枪的人,先不说他们的命中率有多高,但每次打枪前他们姿势做的都很到位,包括握枪、举枪、站位这类的,而另外一种人打枪就显得很随便,说白了在开枪前的一刹那,都没有人相信他们会开枪。
但就是这种打枪随意的人才是真正的神枪手,拿我教官的话来形容的话,他们才是为打枪而生的。
看巴图样子,我知道这小子的枪技一定达到了百步穿杨的境界。
也真像我说的,巴图突然一举枪,甚至还看也不看的对着铁锁打了过去。
“砰”的一声枪响,铁锁被打的弹起来一下。
别看我早做好了喝彩的准备,可在震惊之余却愣了神。
巴图拉着我催促道,“建军,再来颗子弹。”
我木讷的应着他,把兜里剩余的子弹全掏给了他。
巴图迅速的装弹,在拉上枪栓的一瞬间他又不停歇的打出第二枪。
这一枪仍是极准,啪的一声响,整个铁锁晃荡了一下,而且我分明看到这铁锁已经坏掉了许多,尤其锁环的地方,估计凭我这力道走过去拉扯几下就能把它拽断。
巴图没犹豫的装弹,又打出了第三枪。
这一枪下去,铁锁直接打飞,而且少了锁的铁门还吱的一声自动开了。
我对巴图打的三枪佩服的五体投地。本来在苗寨接过老套筒时,我还觉得这枪没用,但现在却发现,枪不是问题,谁用才是关键。甚至往深了说,我也明白了为何这把枪都这么破了,力叔却还用它。合着力叔也跟巴图一样,是个神枪手。凭他这枪技,就算用的是个磨平膛线的老套筒,跟用一把新枪又有多大区别呢?
我这联想并未持续多久,在铁门全开的一刹那,我一下被门里情景震慑的回过劲来。
铁门里立着一具尸体,这尸体要么生前没穿衣服,要么就是衣服全烂没了,反正**着干瘪的身子。但这都不算什么,最恐怖的是它身上爬满了虫子。
这虫子有人手指那么长,外形看像蟑螂,可浑身赤红,尤其那对翅膀还奇大。
我心说麻烦来了,光看着就知道这铁门是个陷阱,而我们用子弹打开了这个“潘多拉魔盒”。
我急忙拿出藤盾和木槌,为一会打斗做准备,巴图却趁空对魔君问道,“有没有把已开启的石门再关上的办法?”
魔君犹豫的点点头,说了句试试后,就利索的走到凸石边上拧起来。
巴图又急忙向裤带摸去,把各种蛊粉玩命的向门里洒,试图弄出一个“毒粉带”阻挡虫子来袭。
轰轰声响起,石门被启动,开始往下降落,可这关门声也刺激到了红赤虫,突然间,它们一同飞起,像一小团红云似的冲了过来。
我心里紧张,用木槌敲了敲藤盾试图给自己鼓劲。巴图和魔君也各自找起家伙事。
当红云碰到毒粉带时,这些虫子明显乱了阵脚,甚至还有不少红赤虫大头朝下的从空中跌落,明显被毒粉熏得瞬间毙命。
我松了一口气,心说还好这帮小东西不抗毒,不然这朵“云彩”真要飘过来,我们三能不能全活下来还是个问题。
可情况并不乐观,在石门关闭前还是有五只红赤虫冲杀过来。
都说飞上高楼的苍蝇都是膀硬的,这五只红赤虫明显是虫群中的勇士。
我不知道这种虫子会不会奇特的观察术,它们冲来后立刻分成三组,巴图和魔君各摊上两只,而我跟另外那只成了对手。
还没开始打斗,我肚里火气就上来了,心说这小虫子竟然也看不起我,欺负自己身手弱,而且在这种火气的引导下,我还率先发起进攻,轮着木槌狠狠对它砸去。
木槌毕竟太沉,我抡起来的速度太慢,红赤虫很容易就躲过了我的一击,还一收翅膀落在我胳膊上。
我看它那不断伸缩的巨颚,心说要遭!尤其这虫子身上带颜色,弄不好是个剧毒之物,我可不想被它咬伤。
我急忙弃了藤盾用手狠狠扇了它一下。
我这一扇并没太大的攻击力,但却把它一下扇出老远。
这虫子在空中转了几个圈,接着就展开翅膀保持住平衡,又扭身向我再次冲过来。
我发现了,自己拿木槌打它有种有力使不出来的感觉,索性我也把木槌丢开,一抬脚把鞋脱了下来。
别看我这举动不雅,但一鞋在握我信心瞬间提升不少,尤其用鞋打虫子对自己来说那都是老生常谈。
这红赤虫不清楚我鞋子的威力,还傻兮兮的要攻击我,我不给它机会,等它近身时一拍之下把它狠狠抽到地上。
随后我蹲下身,拿出一副不怕自己鞋被打坏的架势对着它拍上了。
怕这虫子抗打,我一边拍还一边数数,都说九这个数是极点,那我索性就实打实的拍了九下。
我没少费力气,等拍完最后一下时脑门都落了汗,但打心里却愉快着。
甚至当把鞋拿开时,我还满怀信心想看看红赤虫被拍成粉身碎骨后的样子。
但我错了,这虫子除了被打得有些迷糊外,一点事都没有。
我心说自己的运气太差了,自从捉妖后,遇到的虫子怎么都这么奇葩,而且我还暗自愁起来,心说有什么办法能把这虫子给消灭呢?
第二十一章 破地异变
看着红赤虫一点点恢复,我急中生智,想起木槌来。
如果说让我拿木槌隔空拍红赤虫有点费劲,但拿木槌对着落地的虫子使劲猛打,这就变得很轻松了。
我不客气的举起木槌,下死手对着虫子啪啪敲上了。
这次立刻有些效果,没敲两下,虫子的肚子就被我弄破,还噗的一下挤出一股红色液体。
我机灵着呢,看着红色液体对着自己裤裆喷来,心说一句这虫子真阴险,之后蹲着往上一跳,避过了一劫。
我的对手就这一个虫子,解决后瞬间没了压力,我稍微给自己松了弦,又扭头看着巴图和魔君。
巴图用玲珑棒,拿出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对阵两只虫子。
也没见他怎么舞棒,但每棒扫下去都能打在虫子身上,而且他还步步紧逼,把两只虫子都抽到了一个角落里,随后他抓住机会,将棒改扫为戳,将这两个可怜虫狠狠戳钉在洞壁之上。
魔君没用藤盾和木槌,就用一双肉掌跟红赤虫搏斗着,但我发现她这双肉掌可不简单,每次她伸手要抓红赤虫时,虫子就像遇到克星似的拼命避开她肉掌。
我暗暗合计,心说魔君肯定是在肉掌上抹了蛊粉,不然绝不会出现这种反常的状况。
最终我们三人都有惊无险的将虫子消灭,又稍许休息片刻后向最后那个石门进发,也就是那个看着并无一物的封闭洞穴。
我知道,眼睛看到的并不一定是真实场景,这瞧着无害的密室很有可能藏着致命凶险。
这次我没逞强,故意落在他俩身后,最后一个进了密室。
而我发现,巴图和魔君进到密室后都尽量贴着墙壁站着,就好像他们身前有个雷池似的,不敢多超越一步。
巴图还对我摆手,那意思让我也学着他们那般。
我知道听巴图的准没错,我也没犹豫,像个吸盘似的附在墙壁上。
但巴图还是对我这动作不满意,特意指着我的肚子强调道,“建军,收腹。”
说实话,被他这么一说我还真挺无奈,心说自己的肚子又不是奇大,顶多算稍有鼓起,就这么一点点小肚子也耽误不了什么事吧。
但最后我还是听从他的建议,尽量收起腹来。
如果在一般时候,我收腹还没觉得有多费劲,但现在我板正的贴墙站着,又要收腹,这种动作还真挺折磨人。
当我正憋得一脸通红时,整个密室有了变化,石门先是在阵阵轰轰声中关闭,接着密室地面也有规律的抖起来。
我知道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甚至不客观的看,肯定有什么东西要破地而出。
我想举起藤盾想保护自己,可刚有这动作巴图就急着对我挥手,那意思让我老实的站好。
也亏得巴图建议,我才免遭一劫。
嗤嗤的破地声传来,一支支指头粗细的地矛破土而出,垂直耸立在我面前,尤其这地矛的数量还很多,一刻钟后,展现在我眼前的是密密麻麻的矛海,尤其最近的地矛离我肚子都不超过半尺。
虽说我这半辈子大风大浪经历不少,但望着眼前这阵势,尤其地矛上飘来的铁粉味,我还是忍不住脑门落汗。
我左右看了看,发现这密室除了入口和对面墙下有站立空间外,其他地方全被地矛给霸占了,我们就算想逃也没个落脚的地方。
我没了主意,问他俩怎么办。
巴图皱眉沉思着,魔君却呵呵笑起来,还拿出一副不屑样子跟我说,“娃子,这种雕虫小技能难住咱们么?看我带头先过这矛海。”
就说魔君这一番话让我瞬间领悟了两件事,一来她这老太太也太变态了些,竟把这种阵势说成雕虫小技,二来她也间接告诉了我,我们只有走到对面才能破此阵。
我眼睛瞪得溜圆,不放过任何机会,试图跟魔君学学她的破阵之法。
魔君身子娇小,又会缩骨类功夫,在如此狭窄空间里还能游刃有余的扭动身子。
她先把穿的草鞋脱下来,又从裤带上拿了几种蛊粉,把蛊粉仔细的抹在鞋底上。
这一系列的动作并未让鞋底有什么变化,随后她又咬破舌尖对着鞋底喷出几口血雾。
血雾一沾到鞋底立刻有了反应,我只看到鞋底嗤嗤冒着烟,但并不知道出现了什么变化。
反正等烟冒完后,我发现她这鞋底被薄薄一层硬茧子覆盖了。
之后魔君又穿好草鞋轻喝一声,整个人一跳之下上了矛海。
我本来看的心紧,心说魔君是不是不活了,这么跳上去不戳个透心凉才怪,可随后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凭着那双草鞋护脚,她一点危险都没有,大摇大摆的从矛海上走了过去,还轻松的一跳而下落在对面。
我有种想揉眼睛的冲动,心说这还真像魔君说的那般,如此矛海全是雕虫小技,也不知道当初设计矛海的哥们要是看到魔君这举动时,会不会当场气死好几个来回。
我又看向巴图,那意思就剩咱俩了,咱们没魔君那两下子,想个什么招过矛海好呢?
或许是魔君的动作给了巴图启发,他突然笑起来,又从我手中抢过藤盾说,“建军,我有个法子过矛海,先示范给你看,一会你就照我说的做就是了。”
我点点头,还特意往一旁移了几步给他腾地方。
巴图深吸几口气,双手握着藤盾把手,又跳起来一脚蹬墙,借着反弹力道凭着强横的腰劲让自己倒着立在矛山之上,把藤盾当“挡箭牌”,整个人耍了一手绝活。
不过这绝活他耍的也有些牵强,憋得一脸通红跟我说,“建军,看好了。”
其实我一直在看,甚至打心里也有模仿他的想法,只是这动作对我来说太难了,根本就不可能做到。
尤其巴图还就这么倒立着,仅凭臂力一蹦一蹦的一点点过了矛海。
我有种崩溃的冲动,心说自己这都跟什么人接触?一个个都这么逆天,而且在这种想法的引导下,我大声对他俩说,“你们能不能想个正常点的办法让我过去,或者我不过去,你俩在对面把机关破解了不就得了?”
魔君接话,“卢建军,这里的机关要破解起来只有一种法子,就是咱们全到对面来,只有入口空地和整个矛海没有重量压着,这机关才会自然而言的破解了。”
我算是体验到机关操控的厉害了,心里既佩服又懊恼着,心说无论自己怎么想,这矛海还是要过的。
我盯着眼前这根地矛看了看,又拿手指对着矛杆弹了弹,之后就自己吓自己的摇起头来。
看我犹豫不动身,巴图和魔君互看了一眼,随后巴图对我喊起来,“建军,我还有个法子,你绝对能办到。”
我听得一喜,但等我想侧耳倾听这法子到底是什么的时候,他又闭口不言了。
我心说老巴是不是看我沮丧索性安慰我?我对他挥挥手,那意思你快继续说。
巴图嘿嘿笑起来,一转话题,“建军,我不一口气把这方法全告诉你,是怕你听完了有压力,这样吧,你就照着我说的做,先别问那么多。”
我是骑虎难下,而且也感觉出巴图是为我好,最后一咬牙,心说自己就走一步算一步吧。
我活动下身板,追问巴图先做什么。
巴图指着矛海,说出一句让我震惊的话来,“建军,你尽自己全力,能跳多高就跳多高,对着眼前的矛海扑上去。”
我一愣,甚至还不敢相信的反问巴图,让他再说一遍。
巴图也不客气,用更通俗的话跟我解释道,“用你的胸膛堵‘枪口’,能做到么?”
就事论事的说,这动作不怎么难,自己蹬墙反弹一跳就是了,可问题是接下来会出现什么后果,自己会不会就此胸穿肚烂的死在矛海上。
巴图看我迟不动身,强行大吼打断我的思路,催促我快照他的话做。
我也就是凭着瞬间的一股热血,脑门子一热,不管不顾大吼一声,猛跳起对着矛海扑了上去。
可等我腾空望着阴森森的矛尖时,心里却后悔了。
我惨叫着准备迎接自己人生的最后时刻。
而在我跳起的一刹那,巴图和魔君同时出手,把他俩手中的藤盾打着旋撇了出去。
别看都是撇盾,但他俩的手法却略有不同,巴图的藤盾撇的很快很急,从速度上看比魔君撇的要快上一些。
我不知道他俩的身手是怎么练成的,可就是这么神奇,在我马上碰到矛海那一刻,两个藤盾先后到达我的下方把我稳稳托在矛海之上。
我被吓得不轻,老半天也没喘过气来,之后望着自己胸口和小腹上的藤盾我大出了一口气,知道自己刚在鬼门关门口转一圈又回来了。
这次巴图没催促,而等我缓过神来后,又主动开口问他,接下来该怎么办。
第二十二章 妖蛊发威
巴图显得很谨慎,甚至还翘着脚让自己双眼与矛尖保持在同一水平面上,就这样看了很久,之后他摇摇头说,“建军,本来想让你就这么趴着滑过来,现在一看这法子行不通,矛海参差不齐,很容易卡到。”
我听得直泄气,心说自己算是上了他的当了,合着他说有法子其实也是走一步算一步,而我就倒霉的成了被研究那只小白鼠。
我想活动下身子但又不敢动,毕竟自己正处在一个微妙的平衡中,平躺在矛海之上,要是一不小心很可能侧歪到矛海里,如果这种情况发生,也别说到时自己死不死的话,就算活着他俩也绝没办法把我救出去。
巴图反应快,又想了一个办法,“建军,你双手握紧两个藤盾,不行就学虫子那般,一拱一拱爬过来吧。”
我愣愣看了眼巴图,又低头瞧了瞧压在身下的藤盾,心说自己怎么个拱法?虫子天生脚多,人家爬起来那叫享受,我一共就两胳膊两腿,就算不要脸了想学虫子那也学不来嘛。
我摇摇头把他这法子也给否了,随后巴图又陆续提了几个法子,只是他说的办法全是高难度动作,我摇头就没断过。
最后魔君哼了一声,指着我说道,“娃子,让你做这个你做不来,让你学那个你又学不下去,我给你个建议,以后你就在矛海上趴着吧,希望过个百八十年,这些矛都烂了,你就获救了。”
我知道魔君是拿话激我,其实在平时我还真不会被她激到,毕竟别的不敢保证,我对自己调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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