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气得差点咳嗽,他说这二百块我当然知道什么意思,很明显这爷们不是一般的黑,就这几根竹竿子穿在一起的木筏就敢要二百块,依我看成本连二十块都不到,而且细算算二百块还是我三个半月的工资。
苗家汉子说完没了下文,拿出一副吃定我的架势假装晒起太阳来。
我脑袋飞转,琢磨半天,可就事说事我还真没什么太好的招,记得在巴西那次,我和巴图抢了曼德卡夫的私人机,虽说这种逼到最后耍无赖也是一个办法,但也不是用到什么场合都有效的,毕竟飞机跑的快,我俩开跑了就开跑了,尤其还往原始部落里开,而木筏我俩可划不快,尤其这里水路还不熟很容易被苗家汉子追上。
巴图走了过来,用略带提示的架势指了指铃铛。
我反应过劲,心说自己怎么把这事给忘了,这铃铛跟魔君有关,都说不看僧面看佛面,或者这苗家汉子一直没注意我们的打扮把铃铛当回事,但我满可以主动让他注意到。
我可不扭捏,索性把挂在脑门的铃铛摘了下来,直接放在苗家汉子的眼前晃悠起来,嘴里还说,“爷们,这个你认识么?”
苗家汉子挺迷茫的看着铃铛,又拿出一副你这什么意思的架势看着我。
我心里叫糟心说难不成魔君在西苗只是一个普通人?根本没那么大的影响力度?但细琢磨也不对,就凭魔君三宝以及鬼凤他就该是这片响当当的人物才对。
我不死心,跟苗家汉子再次强调道,“你好好看看这铃铛,难道就没想到一个人么?”
苗家汉子看我这架势知道我没在玩笑,他拿出一副极不耐烦又不得不看的架势继续打量起铃铛。
很快他有了反应,而且出我意料他的反应还不是一般的剧烈。
他噌的一下从竹椅上跳起来,身子还没来由抖了一下反问我,“鬼面娘娘?”
我沉着脸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心说我想听到的答案是魔君,或者全名叫百蛊魔君才对,怎么他竟猜出鬼面娘娘来,我俩的答案不仅靠不上而且貌似连性别都不一样。
但我也没较真这个,尤其听鬼面娘娘这个词我觉得弄不好也是个狠人,索性就这借这个机会诓他一把。
我拿出一副你倒识货的架势哼了一声,强调道,“既然你知道我们是鬼面娘娘的客人,那你这竹筏还卖这么贵么?”
苗家汉子变脸比翻书快,突然哈哈笑起来,就像跟我是多铁的哥们似的,指着竹筏说,“你们随便挑,一百块成本价怎么样?”
我暗自吐了吐舌头,心说奸商就是奸商,说看在鬼面娘娘的面子上又保证是成本价这也才降到一百块,合着不管谁来他还是想从我俩身上刮下一块皮来。
但不管怎么说现在的价格也比之前的二百块强多了,我也不想在这事上多说什么,尤其有些时候再多说反倒有了反效果。
我咬着牙掏出两张五十的票子一把塞在苗家汉子的手里。
苗家汉子一看钱到位服务也立马上来了,也不用我俩动手,他费力主动把一个木筏推到河面上,还给我俩选了两根看着很结实的竹竿。
我和巴图为的是尽快赶路,既然买卖成了我俩也不想耽误,各自拎着竹竿往竹筏上走去。
可苗家汉子却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在我跟他擦肩而过的一刹那他又一把拉住我。
我看他一脸坏笑心里警惕起来,心说干什么,要劫色么?
我问他还有什么事?
苗家汉子指着我俩的竹竿强调道,“二位,这年头科技进步了,撑船多累呀,买个螺旋桨挺划算的,安在竹筏上突突突的去哪一会就到了。”
我算听明白了,合着他还想挣我们的钱,不过他那螺旋桨的说法也说道我心坎里去了,尤其看着自己手上拿着这根竹竿,我心说这连船桨都算不上,我俩真要用这东西走水路那绝对是个累活。
我问苗家汉子,“你说的那个螺旋桨什么样的,多钱?”
苗家汉子一看我嘴软了知道又有钱赚,说了声等等后就从竹椅下面拉出一个大黑口袋来。
他冲在挣钱的份上还真挺热心,从口袋里拿出好几个不同型号的螺旋桨,对着我一一介绍性能,反正在他嘴里,这些螺旋桨都被吹到天上去了。
如果他这话要对一般人或者是不懂机械的人来说,或许真能有点效果,毕竟乍听他这话讲得挺有道理,螺旋桨越大划水越厉害。
可我心说评估一个船用螺旋桨的好坏可不只是螺旋桨这一个方面,发动机也看要嘛,不然用的超大号的螺旋桨而发动机却没那么大的功率,买了也是白买。
而且我发现这苗家汉子遮遮掩掩一直不肯把发动机拿出来很明显他准备的发动机不是啥好货。
我是有再当冤大头买个螺旋桨的打算,但总不能让我这大头当得太冤。
我强忍着听完了这爷们的介绍,又问了价钱。
当这爷们摆手说成本价又要一百块的时候,我拿出囊中羞涩的架势摇了摇头。
我发现这苗家汉子的自恋情节实在太严重,当他发现自己废了一通唇舌而我却不买时,他脸色变得很阴沉。
能看的出来这爷们想耍无赖,但我不怕他这个,尤其我觉得自己也不是没被吓过,他这点程度的造势跟尸犬、鬼面龙这类妖差远了。
我也不跟他玩虚伪,道了声别后就跟巴图一起站在筏子上撑船前行。
也别说,用竹竿跟用船桨绝对是不一样的感觉,船桨划水靠的是臂力、凭的是耐力,而竹竿撑船靠的却是一股刚柔并济的劲,还要有种放宽的心态。
反正我俩一个在前一个在后,一边瞎聊着一边往西苗进发。
西苗这地方交通不发达,经济也没跟上,我俩来之前查阅资料时发现,关于这里的介绍很少,而且地图也都是很简单地那种。
我不知道我俩撑船撑多久能到达目的地,但看着沿途时不时出现的果树,我心说就算我俩在这水路上多走几天也饿不死。
这样我们撑了半天船,我觉得自己肩膀酸疼索性跟巴图说,“老巴,咱俩找个地方停靠一下歇歇再走吧。”
巴图本来都点头同意了,可突然间他又警惕的向四周打量起来。
我心里一紧,知道他一定是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我把竹竿横在手上,甚至还向他身边靠去,悄声问,“什么情况?”
巴图犹豫的回我,“我咬不准,但好像有人在跟踪我们。”
我挺奇怪,心说我俩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也没干什么坏事,怎么这样还能被人盯上?
而在这种心思的影响下,我突然想到,会不会是那苗家汉子呢?那爷们看我不买螺旋桨气不过,找了什么人过来阴我俩一下。
第二章 飞来横斧
倒不能说我瞎琢磨,但现在看来那苗家汉子的嫌疑最大,我把自己这想法说给巴图听。
巴图点点头说有可能,随后又跟我强调,“建军,先不管是不是苗家汉子使坏,咱俩小心些,一会真要遇到偷袭了争取抓个活的问问话,到时咱们再决定如何处理。”
我应了一声,随后我俩在一种诡异的气氛中等待着。
我们这竹筏稍有逆流之势,不撑船就有了不进反退的效果,但我不在乎这些,跟巴图一起冷目环视着周围环境。
我自认很警惕,可还是没发现那突来的危险,而且巴图的反应也慢了半拍,伴随着一阵刺耳破空声,他才同步喊了一句小心。
可他这话喊得有些晚,当我看到奔我们竹筏发来的暗器时,想做出防御措施都来不及了。
咔的一声,这暗器直接狠狠斩在竹筏之上,这时我才留意到,这是一把小铁斧。
我吓得心里紧缩一下,对着暗器飞来的方向大喊,“别畏畏缩缩跟个娘们似的,要打就出来打,遮遮掩掩算什么本事?”
我不知道这暗中敌人能不能听懂我的话,但我心说就算他们听不懂我话里的意思,可从我话中语气他们也能品出一点味道来,如果他们还不敢露头只能说明他们没胆。
但巴图却没我这反应,反倒还客气的隔远喊道,“谢谢两位出手相救。”
我和巴图同在一个竹筏上,可我俩的态度却截然相反,尤其令我不解的是,“敌人”这一斧明显是威胁,怎么还反倒救了我们?
对方还没露面,巴图趁空拉着我指着小铁斧让我细看。
现在正好是黄昏时分,周围环境中光线不是很足,我为了能看出端倪特意蹲下身。
这下我看清楚了,一股细血从铁斧底下流了出来,甚至这血还顺着竹筏间的空隙流到河里,弄出一小股红潮来。
我为了求证这血是什么东西流的还特意伸手把铁斧拽了起来。
一条浅绿色的小蛇卡在两根竹竿之间,正好被铁斧拦腰斩断。
看这小蛇的外表我第一反应这是条毒蛇,而且顺着这种观念往下想的话,我还不禁后怕起来。
如果没有这铁斧斩蛇,我俩肯定会有人中招,被这小绿蛇神不知鬼不觉的咬上一口,而且不乐观的说,被咬的人十有**还会是我。
我是那种很敞亮的人,既然知道自己误会对方了那我也不遮掩,大笑着站起身,尤其为了表达自己最大的歉意还特意鞠个大躬,大喊道,“不好意思,是我的错,误会你们了。”
可不知道是怎么搞得,在我鞠躬这一瞬间,整个小河的水都波动了一下,竹筏不像船没有龙骨,被水一晃它也跟着动起来。
我正弓腰呢就觉得突然间有个无形的手拉我,想把我拉到水中去。而且这股力道还不小,我拼命板着自己想保持平衡,可无奈这平衡却缓缓被打破,我也一步步向河里侧歪。
我心里连叫糟糕,心说这可糗大了,自己就想陪礼道歉,可要是赔礼赔到河里道歉道到水中的话,那对方该怎么看我的诚意。
其实情况没我想的那么坏,巴图施加援手从背后扯着我裤带,把我硬生生拽了回来。
我长叹一口气对巴图投以感谢的眼神。
而经我这一耽误,河边林子里闪出两个人来。
这两个人可怎么形容呢,反正很古怪,高高的个子、壮大的腰板,脸上都带着面具,这面具不大,只遮盖了他们的上半张脸,而他们都背着一个竹篓,一个人手握铁斧,另外一人双手空空,不用说,斩蛇的铁斧就是这双手空空的人撇的。
借着昏暗的光线,我一下没看清,以为是卡家兄弟,毕竟这世上能有这种个头的人不多,而等我俩慢慢把竹筏向岸边撑去后我发现自己认错人了。
等我俩上岸,这两人主动迎了过来,他们的普通话说得也很好,其中一个先问道,“你们是来找魔君的么?”
我心里奇怪的咦了一声,心说这哥们倒是直肠子,一句话就问在点子上,而且我还奇怪他普通话为什么说得这么好。
但我没问这种无关紧要的问题,反倒接话道,“你怎么知道我们要找魔君,是因为我们带着铃铛?”
这人点头肯定了我的想法,而且还指着自己嘴角跟我说,“魔君的朋友或手下都会带铃铛。”
我本没注意但被他一指又发现,这两个人的嘴角都挂着一个迷你小铃铛。
我挺不解,记得初次见卡家兄弟时,他们耳朵上戴着铃铛,而眼前这两位却把铃铛戴在嘴角,倒不是说我多想,铃铛戴耳朵上并不碍事,可戴嘴角就不一样了,吃个饭说个话都别扭,我猜这种戴法绝不是眼前这俩汉子自愿的。
我索性多问一句,“铃铛戴在不同部位是有不同的说法么?”
这人点点头,跟我解释起来,“魔君的朋友怎么戴铃铛都无所谓了,但对我们这些做手下的,铃铛戴法是很严格的,我们兄弟二人地位不高,只能把铃铛戴在嘴边,而比我们级别高一些的可以把铃铛穿在鼻孔,最高级别的才可以把铃铛戴在耳朵上,而且铃铛个头大小也是地位的一种象征。”
我听懂了,还猜出来卡家兄弟的地位一定很高,甚至极有可能是魔君的左膀右臂。
而这么一聊我们四人算是认识了,我拿出天生自来熟的架势介绍自己与巴图来,随后这俩人也介绍了自己。
我对西苗文化了解不多,但知道西苗人的姓名很古怪,可饶是我做了心理准备,还被他俩的姓名给震住了,他俩也是兄弟,不过不是老卡家的,而是老瓜家的,一个叫金田瓜一个叫金地瓜。
面上我客气的跟他们握手,心里却无奈的想着,如果非要起带瓜字的姓名那也无所谓,但别叫什么田瓜、地瓜吧,这貌似是某些农作物才特有的名词。
其实也就是我初次听他俩的名字才显得古怪,等习惯一会后我搞怪的心理也轻了许多。
我一转话题又对他们谢谢起来,谢谢他们出手帮忙的事,而瓜家兄弟一听这事脸色都阴沉起来。
金田瓜跟我说,“两位大人,你们被河边那个卖竹筏的人下黑手了,这绿竹丝一定是他放在竹筏上的,他想用蛇咬你们。”
我皱了皱眉,心说果然不出自己所料,那苗家汉子真不是个好鸟,看我没买螺旋桨竟暗自在竹筏上放了条小蛇。
我偷偷对巴图使个眼色,那意思这仇咱们得报,不行咱俩一会撑船回去,把那苗家汉子好好暴打一顿出出气。
还没等巴图有所反应,金田瓜又接话了,“建军大人,这事不用你操心,既然他敢惹魔君的朋友,我们两兄弟一定找他辩辩理,顺便给他放放血的。”
本来金田瓜的话让我听得舒坦,心说这俩兄弟真会做人,还讲究,可一听他俩要给苗家汉子放血这让我接受不了。
我心说什么叫放血,怎么样才能够得上放血,不客气的说,把人斩首也叫放血,断人一只胳膊也是放血,我可不想因为这事弄出人命来。
我措词一番,拿话点给金田瓜,“帮我们讨个公道可以,但别太狠了,拿棒子敲他一顿就行了,别卸胳膊卸腿的,咱都文明人别干那血腥事嘛。”
金田瓜很聪明,一下就明白了我的意思,他笑起来,摆手对我说,“建军大人你误会了,他的罪恶还不够,我们不会杀他的,这次找他放血也只是拿水蛭吸他而已。”
我不知道是自己脑袋有问题还是金田瓜的想法天马行空,我愣愣看着金田瓜心说自己还头次听说找人麻烦用水蛭的呢。
巴图想的比我多,甚至他还抢过话接着问道,“田瓜兄弟,你为什么要用水蛭吸他血呢,是不是有什么用途?”
金田瓜点点头,看的出来他没把我和巴图当外人,直言道,“魔君给我们下命令,让我们收集百兽血。”
“百兽血?”我念叨一嘴又不解的追问,“这词怎么解释,是一百种动物的血么?”
金田瓜摇摇头回我,“理论上是要收集一百种动物的血液,可实际上是越多越好,我们在这附近转悠很多天了,目前收集的血液很多了,从数量上看早就过了一百种,只是我突然想到,人也算是一种动物,我这竹篓里还没有人血呢。”
我向金田瓜背的竹篓看去,心说这就是一个很一般的篓子,也不是桶,他说百兽血都放在这里,怎么个放法?
巴图也跟我一样好奇,甚至他还接话让金田瓜把竹篓打开给我们瞧瞧。
金田瓜一点没犹豫,卸下竹篓把遮在上面的湿草拿出,露出篓里的真面目。
给我第一个感觉,这篓里看着很恶心,尤其是满篓子的大肚水蛭也深深冲击了我的视觉神经。
水蛭这东西我接触的少,毕竟这玩意吸血长得又怪,但我明白水蛭如果挺个大肚子那就说明它刚吃饱血。
而同时我还发现,每个水蛭的身上都插着几根细针,而且在细针的刺激下它们都一动不动就像入眠一样。
我懂了,心说原来瓜家兄弟说的存血竟然会用这种方法,而不乐观的说,那苗家汉子有罪受了。
第三章 苗寨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些吸饱血的水蛭不能长时间暴漏在空气里,反正瓜家兄弟没让我们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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