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这山坡也不知道怎么搞得竟然被冰雪裹着,我们一路走来我只见过雪,还没发现冰,这下可好,原来冰都集中在这山坡上了。
我打心里懊悔自己为什么不禁忽悠,也没问明白就被巴图带来了,但现在说后悔这类的话也都晚了,总不能说吃了半天的苦最后却拍拍屁股回去吧。
我一咬牙,跟巴图说了句开爬后,率先向山坡爬去。
不能说我笨,只能说这山坡不是人爬的,我又是蹬腿又是手刨的好不容易上了几米的高度,突然间一打滑人又下来了。
而且令我极其郁闷的是,在这股滑劲的带动下,我最终还滑到了巴图身后,合着我费劲巴力的折腾半天,最后还退步了。
巴图冷眼看着这山坡没急着动身,直到我一脸懊恼的再次回到他身边后,他开口跟我说道,“建军,咱们别蛮干了,这山坡有点说法,这样,你拽着我裤腿借点力,我带你上去。”
我对他这解释不是很理解,心说让我拽你裤腿干什么,难道你会飞么?带着我一起飞上去?
巴图没多话,用实际行动证明给我看。
他把拳套又戴在手上,接着抡起胳膊把手爪狠狠向一块冰雪处抓去。
巴图的手劲大加上拳套也锋利,一下就牢牢抓到冰雪里。
我一看有戏也不耽误,按他说的拉起他裤腿来。
巴图的拳套确实帮了大忙,虽说爬到山坡上时,我累的直大喘气,但这通累也总算没白费。
而我抽空也向周围看了看,本来我还寻思巨脚印能藏在哪个犄角旮旯不好找呢,但我错了,这巨脚印就在我身旁,尤其它还不是一般的大。
凭目测来看,这脚印绝对有我胸口这么宽,有我半个身子这么长。
我顾不上休息,急忙向这巨脚印凑了过去。
反正我把自己的经验和肚里那点墨水都用上了,翻来覆去想了半天,最后得了一个极其恐怖的结论出来,“老巴,你说这脚印是不是雪人留下的。”
“雪人?”巴图念叨一句又反问我,“建军,你嘴里的雪人是指喜马拉雅山雪人么?”
我应声点头,还多补充一句,就是传说中的雪怪。
其实也不怪我有这种想法,雪人的报道我以前看过,甚至当时还在报纸上看过一张拍摄的照片,说是雪人留下的脚印,照片里除了脚印还在旁边放了一个大铁镐作比较,我回想那张照片觉得拍摄的脚印跟我眼前这个真的很像。
巴图嘿嘿笑了,但只是摇摇头并没急着说什么。
他时而抬头望望太阳,时而还把手伸到雪里摸索一番,折腾了好半天。
我本来不想打扰巴图,但这小子折腾起来没完没了,最终我忍不住问他,“老巴,你到底发现什么先跟我说说,不然我总担心雪人会来,它脚印真这么大的话那它个子估计得有五米高,咱俩别看有枪,肯定打不过它。”
巴图对我摆手否定道,“你说错了,这怪物的个子没那么高,依我看他不会超过两米。”
我拿怀疑的眼神看着巴图,理智上来看,巴图这话应该有依据,他说怪物身高没两米那就绝对没有两米,但反过来说,这么大的脚印身高相对来说却这么矮,我觉的有些不可思议,尤其也没什么报道说雪人长得这么奇葩。
看我这幅表情,巴图跟我解释起来,“建军,一看你就陷入误区之中了,你首先要把雪人这观点给否了,这世上没有雪人的。”
他顿了一下又指着脚印说,“你再仔细看看这脚印,尤其是脚印周边的雪迹,能发现什么?”
我细细查看起来,也别说,在反复寻找之下我终于发现了一点猫腻,指着雪迹说,“老巴,这雪被晒化过。”
巴图打个响指算是赞扬我一下,接着又问,“建军,咱们想象一个实验,假设有杯温水,你往里投入一薄块冰,你说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现象呢?”
我心说这还用说么?这冰肯定化了呗,但我知道巴图问的绝不是这个,琢磨一番后回答,“冰先从边缘开始化,再慢慢变小直至完全溶解。”
巴图点头说对,又把话题带了回来,“眼前这巨脚印跟温水化冰的道理差不多,一来这山坡上无遮无挡,阳关充足,二来这山坡土质也挺怪,温度比一般地表要偏高,这两者中和在一起,会导致积雪融化,而这个脚印其实原本跟正常人的脚印差不多,只是在化雪过程中,脚印边缘地带一直在反复慢慢融化,无形中就把这脚印给扩大了很多倍。”
我听懂了,心服口服的对巴图竖了个大拇指,甚至接着他的话往下想,我又说道,“老巴,你的意思是这怪物其实是个人么?”
巴图摇头说“不是人,别看这怪物的脚印跟人很像,但很明显它关着脚,在天山这种地方,就算一个体格再强横的人也不能光脚在雪中行走自如。”
我无奈叹了口气,虽然巴图把怪物是人的理论给否定了,但他也没其他依据推测出怪物的物种,尤其这脚印在融化扩大之后,已经严重失真,根本不能从足印来分析出什么线索来。
我和巴图又在山坡上寻找一番,折腾了半个小时后仍是一无所获,我俩聚在一起一商量,索性就此收手,先回瓦房等力叔的消息。
可我们刚要下坡时,巴图猛的停下身扭头向远方看去。
我一愣接着就明白了巴图异常举动的原因,一种怪异的嗒嗒嗒声音从远处隐隐传来。
这声音我从来都没听过,甚至乍听之下还挺有节奏,但我也没时间顾的上欣赏它,心说如此雪地之中,一没人二没风的,哪能传出这种怪声来?
我和巴图互相看了一眼,都不嫌脏不嫌冷的趴在山坡之上,一同向声源处看去。
不久后,一个黑影出现在我视线范围之内,虽然我看不清它具体摸样,但从它奔跑速度以及体型来看,它该是个野兔子之类的东西。
很快的,又有五个黑影出现了,这五个黑影中有四个大小跟那野兔差不多,也在快速奔跑着,试图追上野兔,而另外那个黑影看着更像个人,只是他走路显得很臃肿,一副晃晃悠悠的模样。
我好奇心起悄声问巴图,“这是猎人打猎么?”
巴图皱眉摇头,还特意指着远处那人影说道,“建军,这哪是什么猎人,咱们中彩了,这就是咱们该要寻找的饿魇才对。”
第五卷 披头绅士
被巴图这么一强调,我既紧张又兴奋,我是真没想到,我俩能赶得这么巧,刚来天山第二天就看到了奇妖饿魇,而且真跟巴图预料的一样,饿魇不是一个,而且一群。
另外让我兴奋的是,看着饿魇王个头也就跟我差不多,我觉得打斗起来自己还真不怕它,尤其我手里还有把猎枪,只要逮住机会射它几枪,不信它能扛得住。
我检查一遍猎枪,确认枪体没毛病,枪管没有堵塞,之后扭头望着巴图,说了自己的想法,“老巴,咱们喊几嗓子,把饿魇引来过用枪射它如此?”
巴图做个嘘声的动作,又摆摆手,那意思现在还不是时候。
我明白他的想法,别看他以前跟饿魇打过交道,但此饿魇并非彼饿魇,有了变异的趋势,巴图想借此机会先观察它一番。
我没多话,闷声趴着,其实我俩趴在这种冰雪地面上就是变相的活受罪,尤其在低温影响下,我四肢都冻得直哆嗦。
巴图也好过不到哪去,尤其嘴唇上都冻得现出一股不自然的白。
等这些黑影又离近些后,我发现追捕野兔的竟然是四肢松鼠,这让我有些接受不了,甚至还短暂的失了神。
四只饿魇松鼠最终用围捕的方式捉住了野兔,而且接下来它们还及其凶残的对准野兔啃咬起来。
我心里觉得好笑,心说就松鼠那两颗大板牙啃核桃还差不多,用来撕咬兔子吃肉貌似有点不对路。
但它们也没像我想的那般,别看是啃咬,但只是借着啃咬的力道把野兔给困住,等饿魇王的到来。
饿魇王走的很慢,赶到饿魇松鼠身边就用了不下十分钟的时间,之后它突然凶残起来,发出嗒嗒嗒的声音并迅速伸手向野兔抓去。
我一直盯着饿魇王看,现在这距离我能看清它整体外貌,只是很可惜我看不清他的长相。
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它,反正一身长毛,尤其是头上,一股股棕黄色的毛垂下来把它脸遮盖的严严实实。乍一看给人感觉它就像一个披头绅士,还身穿一件长毛风衣。
巴图看我左摇右摆的晃脑袋,知道我是在好奇心影响下想看看披头绅士的相貌。
他用胳膊肘撞我一下,让我回回神。
饿魇王已经把野兔头吃掉,正含着兔脖子吸血,我不知道巴图什么感受,但我看这倒霉的无头兔子被吸的身子一抽一抽时,有种恶心想吐的冲动。
饿魇王饱餐一顿后一把将野兔丢掉,而这兔尸也没浪费,被那些松鼠给刮分了。
别看这一幕经历的很短暂,但我心里却惊讶连连,心说如果按巴图说的妖虫等级理论来分的话,这些松鼠明显也不是个善主,它们在饿魇的影响下也变异了,不吃素食改吃肉类。
我刚才建议过巴图,想借着现在的机会跟饿魇叫叫板,其实我出发点就是想凭借自己手上有枪,而巴图明显考虑比我多。
他打量着周围地形跟我说道,“建军,你的建议咱们可以试试,毕竟咱们在山坡上,要是饿魇攻过来它们至少要花一段时间来爬坡,趁这机会你开枪射击绝对能赚到,而咱们一见形势不对,逃起来也方便。”
我应了点头,甚至在心里还多加一句,心说咱们想逃那何止是方便,冲着坡下坐个滑梯,嗖一下就能下去。
既然我俩意见统一,我也不再犹豫,扯着嗓子对饿魇喊道,“喂,看这。”
在这种相对空旷的地方,我喊声格外明显,饿魇王清楚的听到并扭头向山坡处看来。
我为了吸引这披头怪注意,还特意站起身手舞足蹈一番。
虽说我没学过舞蹈,还是个爷们,这番大动作看着肯定不好看,但我自信在自己这么夸张的动作下,绝对能把它吸引过来。
可我跳了半天到最后脑门都跳出汗来,饿魇王连动一动的架势都没有,倒是那几个松鼠挺来劲,半站着身子对我不住作揖。
巴图看不下去了,说我,“建军,别费力了,你没发现这帮货拿你当戏看呢么。”
其实我也有这种感觉,心里早就压了一丝火气,被巴图这么一说,我这火腾地一下被撩拔起来,我举起猎枪对准这帮该死的妖,只是估算着射程我又泄气的叹了口气。
饿魇王最终一扭头晃晃悠悠走了,而那些饿魇松鼠也都跟着起身一路紧随。
我苦笑一声,跟巴图说,“老巴,咱们也撤吧,这架没打起来。”
巴图摇摇头说句再等等,而且他头也没回的紧盯饿魇王背影一路相送。
我不知道巴图在看什么,或者说他发现了什么,反正我没催他,还蹲在他身边静静等待。
直到饿魇王从我们视线中消失,巴图才收回目光跟我说,“看来我们要去趟风林雪海了。”
我对风林雪海这个词很陌生,巴图也没吊我胃口,接着解释,“风林雪海是天山一处奇景,那里很危险,也不被外界人所知,我看饿魇王归途路线敢断定它们老窝就在风林雪海,咱们这次要想彻底把它们铲除,就不得不去趟那里一探究竟。”
理论上我对巴图这做法完全赞同,但打心里我也有些发憷,光听名字我就觉得那里不是什么好地方,尤其脚下这雪坡让我刚吃个大亏后更让我觉得天山绝对是这世间很另类的存在。
我和巴图又随便聊了几句,之后就下了雪坡按原路返回。
也说赶巧,我们回到瓦房没多久,屋外就传来阵阵狗叫声。
当时我正舒服的窝在炕上跟小雪莲斗嘴,听着狗叫声心里泛起迷糊,尤其初步估计,来的狗不下十只。
巴图倒没我这表情,反倒嘿嘿笑着跟我说,“建军,咱们出去看看吧,应该是力叔他们到了。”
我揣着迷糊跟大家一起出了门,而且还随巴图一同跳着蹲在围墙之上。
在我远望之下发现,远处正有一个狗群在急速像我们靠近,而且它们身上都套着绳索,拉着一个很简易的木头小车。
其实形容它为木头小车还真有些不恰当,在我看来,它有点四不像的架势,大体上看这是小车,但又有一种雪橇的感觉。
巴图一边笑嘿嘿的挥着手,一边趁空跟我解释,“建军,估计你头次见过狗橇吧?这是力叔的小发明,他说爱斯基摩人能在极地用雪橇,那他就能在天山效仿,毕竟天山某些地方也被冰雪遮盖,适合用这个。”
我木讷的点点头,心里对这小发明也有些见怪不怪了,心说真是有什么师傅就有什么样徒弟,巴图就很怪,养虫制毒的,力叔老来疯一把也跟正常。
在瓦房附近这片区域,冰雪遮盖不是很严重,有很多地方都裸露出地表来,估计力叔是考虑到这种环境还不适宜用雪橇,他和雪莲也就没坐在狗橇上,远远缀着跟着狗队,这帮狗也真聪明,目的明确的奔着瓦房而来,停到了围墙外面。
在印象里,我记着拉雪橇的狗都叫雪橇犬,而力叔不知道从哪找来的狗队尽竟然是清一色的藏獒,乍看之下一个个跟毛头小狮子似的。
而我又把目光放到远处,学着巴图的样子对力叔招手。
其实打心里说,对力叔这老头我还真有点打怵,钼山灭妖猩那次,他可没少调理我,还让我捧过他的臭袜子,而几年不见,力叔竟然看着比当年还要年轻几分,尤其让我不理解的是,现在过来捉妖又不是给他相亲,他竟在白花花的头发上摸了一层发油,配合着他那一身八卦袍子,有种不伦不类的感觉。
力叔眼神很好,隔远看到我们后就开怀的哈哈笑了起来,还对身后的雪莲摆手催促下,加快脚步让我们这靠去
雪莲的打扮也挺出乎我意料,别看我跟她见过几次面,但给我印象最深的还是她穿白大褂时的情景,而反差极大地,她今天穿了一身紧身服,还把一头秀发都盘在脑袋上,配着她美美的相貌,真有种雪山莲花的感觉。
我承认自己心里被雪莲的打扮冲击了一下,但这只是很短暂,之后我就被力叔一句话吸引了注意。
他走到围墙下没急着跟我们打招呼,反倒很热情的跟那群狗说道,“来,介绍下,这是我的小巴图和小建军,你们以后常接触常联系啊。”
狗群还真像懂什么似的,突然间对我和巴图叫唤几声。
我倒没被狗叫吓倒,反倒是力叔的话让我听得有些眩晕感,甚至我还偷偷瞟了眼站在院子里的黎叔,心说自己本来以为黎叔就够不地道得了,把我和巴图降了一辈,跟小雪莲同起同坐,而力叔这老头更不地道,竟然让我俩跟一群藏獒称兄道弟。
力叔对这群狗真的很好,蹲在地上又是亲亲又是宝贝的乱叫一通,之后才拿出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起身翻过围墙。
我看大家都进到院子里了,赶紧也跳了进去,力叔性子还是那么急,说了几句客气话直接转入正题,问巴图,“小巴图,饿魇的事这几天调查怎么样了?”
第六章 定魂十三蛊
被力叔一问,巴图一脸笑容消失,取而代之是严肃的把这两天所见一五一十跟力叔讲来。
力叔听得很仔细,只是偶尔插嘴问一句细节,但饶是如此,等巴图说完也都是一刻钟之后的事了。
我不知道他们这些人是有瘾还是有病,竟没一个人开口说去屋里详谈的话,其实也不能这么说别人,我也这德行,话到嘴边好几次又都被自己硬生生咽了回去。
力叔半闭着眼睛,一定老僧入定的架势沉思起来,这样又过了好一会,他才回神。
我本以为这老头能高谈阔论一番,没想到他却很认真的抹了把头发,说这大冷天的,发型都乱了。
我心里很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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