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不速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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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不速客- 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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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我跟你走。”方孝孺心中所有不满,但是却依然点了点头。

    方克勤看向儿子,冷哼了一声,甩了甩袖子,“你要是一直这样,我看你这辈子也成不了什么大气候。”

    言罢,告别韩阳,翻身上马,返回知府衙门。

    方孝孺呆愣愣的看着父亲的背影,父亲年纪大了,骑在马上多多少少有些摇晃,他担心父亲一不小心在马上摔下来。

    所以有些后悔自己刚才忤逆父亲的话。

    徐允恭看着将伞扔到一边儿,任凭细雨打在脸颊上,一脸茫然的方孝孺,在韩阳耳边低声说道:“三哥,你真准备带着他啊,这位当初可是想着法的要坑你,你将他带在身边,保不齐就是个麻烦。”

    韩阳嘴唇轻挑,“有孝心的人,人品终究不会太差。至于你所说的坑害我,那更无所谓了。到了三个这个年纪,会跟年轻人计较吗?哪个年轻人没有妒忌之心?”

    韩阳面色平静,说者无心,但是徐允恭的心却是一突,见到三哥脸色如常,这才放下心来。

    韩阳连连发问,又自我解释,“人为什么会妒忌?因为有上进心,但是目标却又太遥远。这种做法是不可取的,强者见到比自己更强的人,那就会选择努力去修行,就如史记中,项羽见秦始皇时所言,大丈夫生当如是,彼可取而代之。”

    方孝孺的眼神虽然一直等着父亲的方向,但是耳朵却并没有闲着,韩阳所言,被他一一收入耳畔。

    他没有想到,自己已经列为终生大敌的韩阳并没有将自己放在心上。而且刚才那一番话,确实典型了方孝孺,那就是自己被嫉妒迷住了眼睛。

    自己至亲之人说上一千句苦口婆心的话未必管用,但是被自己认为对手的人,随便一句话便点醒了自己。

    只是心气颇高的方孝孺从来没有跟别人低头过,此时此刻他竟然不知道该如何与韩阳开口。

    韩阳弯下腰,捡起地上的油纸伞,撑在方孝孺头上,笑了笑道:“上船吧。我一会儿让铁嘴带你去见太孙,小家伙最近念叨你紧的很,晚上不听你的课,都不肯睡觉呢。”

    方孝孺脸色变得平静了一些,看向韩阳也不似之前那么如临大敌,言语间的自豪已经印入骨子里却难以自觉,“太孙对在下的课业确实颇为依赖,往日里从未缺课那么久。”

    换做别人或许会恼怒,但是韩阳却并未放在心上,不可置否的笑了笑。

    徐允恭咧了咧嘴,虽未明言,但是对于这个嘴硬的家伙并不怎么喜欢。

    二人正欲入船,却见船窗之上伸出一个机灵的小脑袋,撇着嘴嫌弃的说道:“韩先生,您误会了,我念叨方孝孺的课,是因为他授课无聊,没有他在我耳边叨叨,我睡不着。”

    方孝孺的脸上顿时掀起一片晚霞之色,登上船舱的一只脚立马退了回去,转身欲走。

    韩阳赶忙拉着方孝孺的袖口,险些拉了方孝孺一个趔趄。

    这些读书人啊,就是死要面子,韩阳瞪了朱允炆一眼,“平日里如何教你的,尊师重道不懂吗?还不像你方先生道歉。”

    “哦,方先生,我错了。”小家伙在船窗之上乖巧的道了歉。

    方孝孺心中说不清楚的酸楚,自己与太孙生活的时间最长,每日里教他的东西最多,但是太孙对于自己只是畏惧自己的先生身份,但是却未曾有一点发自内心的尊敬。

    但是他才与韩阳生活了那么短的时间,就对韩阳言听计从了。

    这让一直颇自以为是的方孝孺内心感觉到深深的自卑。

    莫非我方孝孺堂堂当世第一文臣宋濂的弟子,太孙之师,真的不如韩阳这个一点儿都没有读书人气质的家伙?

    我也曾饱读圣贤书,我也曾拜访明师,我也曾三更灯火五更鸡,我到底输在哪里了?

    (本章完)

第169章 天津() 
    行船北去,方孝孺算是成了北行的一员。

    韩阳倒也没有因为往日之间的嫌隙就去找方孝孺什么麻烦,而是大开方便之们,方孝孺缺什么,一应提供。

    方孝孺与韩阳等人接触久了,也知道韩阳虽然未必真的才华横溢,但是起码算不上是个坏人,与韩阳之间的关系也就和解了不少。

    方孝孺是个极其自律的人,一般情况下,如果没有朱允炆的课业,他便呆在自己的船舱里燃灯苦读。

    到了他这个地步的人,安心经营人脉其实才是正道。

    但是他却能踏实做学问,这很难得,这一点儿就连颇为看不起他的徐允恭都跟韩阳提过两嘴,说了几次佩服。

    平日里他也不在乎自己的吃食,韩阳命人送上什么,他便吃什么。

    不过即便是这样,他也没有放松朱允炆的课业,朱允炆倒也习惯了方孝孺的传授,虽然他自己不喜欢这些东西,但是皇爷爷每次见面都是考校的,为了见到皇爷爷时候尴尬,小家伙学的倒也忍气吞声。

    方孝孺不去听韩阳讲些什么,但是韩阳却经常厚脸皮连听他讲课。

    今日讲解的是《资治通鉴》中的《淝水之战》

    朱允炆总是求着韩阳给她讲解些战场的事情,而方孝孺远远偷听了两次,确实非常精彩绝伦。

    为了不输给韩阳,方孝孺也憋着劲儿的表现自己。

    韩阳坐在朱允炆不远处,手里不是用笔记录下来,这个方孝孺不愧是是宋濂的弟子,讲解的内容不仅不枯燥,而且内容鞭辟入里。如果后世的明英宗听过淝水之战,绝对不会出现土木堡之败。

    看来大明初年,果然是能人居多,如果不是朱元璋没事儿拿起砍刀杀人,朱棣的靖难之役未必能够取得最后的成功。

    尤其是最后方孝孺得出了兵贵在精而不在多。

    战争中最重要的是后勤等观点。

    这时候韩阳才晓得,这位方孝孺方大才子并不是一个酒囊饭袋,他想通过他的知识,来影响大明未来的国君。

    这是一种非常费力的教学方式,因为方孝孺自己不懂军事,很多东西都需要自己去理解去感悟,然后找其他的书籍来印证。

    听完这篇文章,韩阳咋么咋么嘴,坐在一旁休息。

    “哎。”朱允炆小大人一般的长出一口。

    方孝孺手里捧着资治通鉴本来已经走出了船舱,却停在门外,停住了步子。

    “怎么了?”韩阳问道。

    “身在帝王家真的很累,一不小心就会将千秋功业毁于一旦。苻坚拥兵接近百万,距离成功前所未有的接近,而且他的帝国也前所未有的强大,但是却因为一次溃败,便一无所有。可见为帝王者,一定要时时刻刻如临深渊,如履薄冰。”

    这些话并不全都是方孝孺传递给朱允炆的,但是朱允炆却能说出这一番话来,这让方孝孺内心很是欣慰。自己的辛苦果然没有白费。

    “怎么,皇太孙你这是怕了?”

    小家伙摇摇头,一脸正气的说道:“我才不怕呢!我就是替皇爷爷和父王感觉到累。”

    “知道他们累啊,就要努力成长,将来好帮助他们。”韩阳摸着小家伙的脑袋,笑着说道。

    小家伙扭捏了半天,趴在韩阳耳边小声说道:“韩先生,您能教我武艺吗?”

    韩阳看着小家伙谨慎的模样,笑着说道:“你父王可曾在信中说过,你年纪太小,不太适合练武,练武受伤可就不好了。”

    小家伙顿时有些不开心,丧气着小脸,“那先生怎么愿意传授朱高炽武艺,他不怕受伤,我也不怕的。”

    “行吧,我回头教你些强身健体的东西先锻炼锻炼身体,”

    “不许藏私!”

    敏感的小家伙顷刻间发现了韩阳眼神中的犹豫。

    “皇爷爷老了,父王身体也不好,等我长大了,要像四叔一样骑上战马,替我大明守卫江山。到时候您要是随便教我点儿花拳绣腿,我被活捉了,那就成大明的耻辱了。”

    “那样学武,可就真的辛苦了。”

    “皇爷爷和父王什么苦都吃过,允文也不怕。”

    “你这小家伙倒是有志气,好,先生记住了。”

    韩阳从桌上拿出来一筒牛奶,小家伙正是长身体的时候,皇室的事情多,他们在宫廷里吃东西并不是很营养,孩子的身体长得并不好。

    在韩阳这里呆了一段时间后,身体明显强壮了很多,个子也高了一些。

    经过天津,也就是连接南运河和北运河的重要渡口。

    天津,顾名思义,天子渡口。

    在北方也算是个重要的渡口,渡口之车来车往,运输货物,尤其是堆积如山的箭簇,更是让人感觉到战争临近的脚步。

    不过这些年来,大明压着蒙古打的态势,已经让汉人形成了空前的自信,很多人明知道大战来临,但是却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慌张。

    远远的望去,直接马头之上挤满了各色的行人,其中不乏北上的年青士子,走进一瞧,才发现这里竟然有一沧桑的老者摆下了一桌棋盘。

    汉人喜欢凑热闹,大家围绕在一旁,有蹲着有坐,或抚颌沉思,或抓耳挠腮。

    时不时的还恭维两句。

    那年老的棋者从始至终都表现的云淡风轻,而他对面的那年轻人摸了摸空荡荡的口袋,最后无奈之下,只能告饶离去。

    这种情况,韩阳在后世的火车站见过无数次。

    但凡是摆下这种残局的大神,都是精研了半辈子的大牛,你跟人家下残局,多半会输得连裤子都不是自己的。

    看着这些年轻的士子输得一干二净,船头的方孝孺微微摇摇头,年纪轻轻将时间浪费在这种事情上做什么?

    若是下棋,那理应是国手之间,纵横捭阖,这等街边教技,用作消遣,实在是可惜了。

    本想与韩阳等人去马头上闲逛一会儿的方孝孺有些意兴阑珊,本想转身回船舱休息休息,去不知道谁看见了方孝孺。

    大声喊道:“这不是方公子吗?”

    “素闻方公子乃是棋坛高手,今日可要替我等扬眉吐气啊。”

    若是别人喊自己,方孝孺自然是不会放在心上的,但是这些读书人叫自己,方孝孺却不得不停下脚步。

    “尔等不是去北方领略边塞风光去了吗?在这里逗留做什么?”方孝孺惆怅道。

    (本章完)

第170章 对弈() 
    在众多士子包围之下,是个五旬多的白发老者,头上戴着破旧的草帽,嘴里叼着根野草,眼神中写满了鄙视,见到方孝孺犹豫不决,便讥讽道:“这位公子如此踟蹰,莫非是怕了我个糟老头子不成??”

    韩阳笑了笑,好直白的激将法。关键是这等激将法对于方孝孺这等死要面子的读书人颇为有效。

    果不其然,方孝孺不再犹豫,直接应战,坐在垫子上,伸手去拿棋子。

    “且慢。”老者伸出满是皱纹的老手按住了方孝孺的手。

    “老丈,您这是何意?你刚才激我,不就是要与我对弈么?”方孝孺温言道。

    “嘿嘿,娃娃,你先看看这棋幡,咱下棋可有讲究,一把五十两。输赢各凭本事,你要是输了,可是要给钱的。你想下棋可以,关键是你这一副穷酸相,你有钱么?”

    方孝孺在身上摸了摸,半天也没找到什么值钱的物件。身上有块玉佩,但那是太子殿下赏赐的,若是送出去,将来追究下来,那可是一桩天大的麻烦。

    “怎么,娃娃,没钱也来赌棋?现在读书人都这般没品了吗?”老者将手插在破袍子里,身子倚在藤椅上,眼神轻蔑,一脸嫌弃的摆摆手,“去去去,没钱一边儿去。”

    方孝孺面露难色,起身拱手说道:“诸位,在下愿意给大家出气,可是临行匆忙身上并无多余财物,谁能借我五十两。”

    若是换做平时,这般与方孝孺示好的机会谁不想要,莫说是借,便是白送都无怨无悔。

    关键是大家都囊中羞涩,成了穷人君。

    众人翻了翻比脸还干净的口袋,无奈之下,只能承认说道:“方公子,若不是被逼到了绝路之上,我们也不会求你出气,实在是银子都被赢光了。”

    老者被一群读书人聒噪烦了,很是气愤的摆摆手,“滚一边儿去,一群又没本事,又没钱的穷鬼,别挡着老夫挣钱。好号称金陵来的才子,我呸,爪哇国来的吧。”

    韩阳在旁边看笑话,手里吃着肉丸儿的大包子,虽然买不着狗不理,但是能够吃到正宗的天津小吃,心里也挺美。

    这群读书人毕竟是年轻,也太过于好面子。

    这才放这老头寻着了机会,连连嘲讽之下,一个个激动的输的就差当裤子去了。

    方孝孺走到韩阳面前,面带几分羞赧,轻声说道:“韩大人,我想帮着这群读书人讨个公道,不知道能不能借些银钱与我。”

    这些日子与方孝孺的相处,韩阳对他的印象有所改观,便开口说道:“但凡是在这码头上戳摊儿的,要么就是油滑的老骗子,要么就是有真本事的大能,你看眼前那老者这般年纪,又赢光了这些士子的钱,多半是浸润棋海数十年的老将,你对人家的棋路一点儿都不了解,最好别逞强。”

    听了韩阳的话,方孝孺也有些犹豫。

    输给了韩阳,不丢人。韩阳那是连天子都认可的大才子。

    但是随便在棋摊上输给个老头,自己可就真的丢尽了脸面。

    去韩阳那里接钱袋子的手,自然而然的往回收。

    “方公子,都是读书人一脉,你不能看着我等身无分文,落魄街头吧?”

    “是啊,方公子,这韩阳与我等有嫌隙,见到我等如此落魄,心中开心万分,自然不愿意让您出手相助。”

    方孝孺皱了皱眉头,从韩阳手里接过钱袋子,“你们别乱说了,韩大人不是你们想的那种人,你们想要让我赢回盘缠,我帮你们赢便是,但是希望你们以后踏实的做点儿读书人应该做的事情。”

    “是。方公子教训的是。”

    众人嘴上应承着,但是心里却有百种想法。

    或者暗骂方孝孺沽名钓誉,或者骂方孝孺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更有甚至抱着让方孝孺也输上两场的本事。

    如此一来,众人便不觉得在这里输钱是什么糟心的事情了。

    连方孝孺都输了,我们输点儿钱有什么?

    韩阳也懂围棋,之前小两口在家过苦日子,没有多余的活动打发娱乐时间,夫妻二人便在家里下围棋。

    论围棋之术,秦柔是韩阳见过最厉害的人。水涨船高,韩阳对于围棋也有一番见地,甚至也会下一些残局,死局。

    而徐允恭身为徐达的长子,徐家的倾心培养的继承人,围棋这种技术活,更是不在话下。

    看着方孝孺被赶鸭子上架,徐允恭又胳膊肘蹭了蹭韩阳,在韩阳耳边低语道:“你就这样看着这书呆子被坑啊。”

    韩阳轻笑道:“皇城里来的人,都心气高。你不让他挨上两棒槌,他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再说了,以方孝孺的本事,未必赢不了这个糟老头,毕竟人家是宋濂的弟子,也算是半个国士了。”

    方孝孺从韩阳手里接过钱,递了过去,表情温和,“老丈,这是赌资,我们开始吧。”

    那老者笑道:“好。”

    那老头虽然外表有些邋遢,但是起身间却仿佛有了一股睥睨的气势,摊手微微一伸,示意方孝孺先行。

    方孝孺气态更是不容小觑,举手投足之间皆透着股无双名士的儒雅风味。

    老者让方孝孺先行,开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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