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没有想说的?”
沈襄即刻问道:“你有没有问出来,他吐得那一口鲜血有没有什么别的东西?比如小虫子,或者其他东西?”
肖帜摇头:“我不知道,我都是听人说的。”
沈襄沉声道:“如果我没猜错。闫子青应该是中了蛊,或者是被人下了咒。只是,谁会突然要对付他呢?还用这种手段?”
肖帜沉默片刻,才道:“果然……是这样。”
沈襄没听清,‘啊’了一声。
他摇摇头,道:“没什么。”
沈襄心里沉甸甸,像压了块巨石。她没有告诉肖帜,能使出这种咒的天师,必定功力不浅,至少不在她之下,至少要数十年修行。
可……最主要的是,为什么受害者会是闫子青呢?
还是在昨天。
她头一次和闫子青碰到。
“警察有什么线索吗?”
肖帜缓缓摇头:“没有,昨天所有和闫子青有过接触的人都被调查过了。我今早刚从警局出来。我看过监控,你站的位置在监控视频死角,所以监控里没有你。你可以暂时放心。”
沈襄嗯了一声。
她最担心的不是这个。
而是那个突然冒出来的人。
“我走了。”肖帜看了眼沈襄,道,“我过来就是想通知你,万一真的被警局的人找到,你得早做准备,虽然我相信这件事找不出凶手,但还是少牵扯进去,少些麻烦。”
沈襄恩了声:“谢谢你。”
肖帜道:“不用谢。”
他转身,却半天没动,忽然转身过来,试探性地问:“沈襄,你一直说你是天师,是真的吗?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神吗?”
沈襄笑笑:“神这东西,信则有,不信则无。”
她耸耸肩:“我确实是天师。可我当了这么多年天师,还真没见过神张什么样子。”
肖帜忽然笑了,整个五官顿时明亮起来,像一束光落进他眼睛里,他整个人都耀眼起来,让人挪不开眼:“……沈襄,这次,谢谢你。”
“不过。”他故意沉下脸,“我还是不准你坑蒙拐骗我姐姐姐夫。”
沈襄大笑道:“放心吧,我不杀熟。”
·
沈襄觉得肖帜真是个乌鸦嘴。
早上他才叮嘱过自己小心,中午,她就被警察先生传召到警局,就昨天闫子青莫名其妙,又让人背后生寒的死法开始例行询问了。
“别紧张,小姑娘,就是一个例行询问。”
警察大叔端起白色搪瓷大茶碗,翻开笔录本,温和笑笑,道:“别害怕,我们手法都是很温和的,不用担心。”
沈襄:“警察叔叔,我不怕。”
警察大叔:“不怕你抖什么?”
沈襄:……
门外有两个警察叔叔议论声,顺着门缝飘进来。
“真是折腾,我看着就是一自杀案啊。我亲眼看看着他拿着刀割自己的,难道还能有别的凶手了不成?这死者家属真是折腾,还要我们全力排查,一个接触过的人都不放过……”
“就是……我都审了一晚上的人了,困死了都。可这不审又不行,死者家属势力大,死活要个答案,上面没办法,只能催我们。算了,忍忍吧,撑到把人审完就行了。”
“听说,这闫子青是闫家的人,旁支,难怪局长那么重视……”
“闫家?哪个闫家?”
“除了那个,还有哪个敢叫自己闫家?”
……
沈襄和警察大叔听完全程。
警察大叔露出迷之微笑,将笔录本翻开,抽出一根笔,准备开始记录,同时悠悠叹了一句:“现在的年轻人啊,净说些大实话……”
沈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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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1 闫家()
与此同时。
闫子青家。
客厅里,冰冷漆黑地板光可鉴人,头顶一朵瓷白莲花吊灯,惨白的光一径笼下,照在正中盖着白布的人身上,空气中飘散着消毒水。
一众人围坐在沙发边,有老有少,十数余人,皆着一身肃穆黑装,年纪大些得约莫五十多,年纪小的只十几岁,眼珠子乱逛。
无人说话,空气静得可怕。
唯有妇女呜呜哀哭,一声接着一声。
“子青,我的儿,你怎么死得这么惨……”妇人一身黑,窄小衣裳勾出身材,漆黑头发凌乱,像早晨初醒,没来得及化妆,憔悴不堪,看起来老极了。
……
众人静坐,面容严肃,不声不响地听。
闫天阑坐在首位,锐利目光扫视过在场每一个人,中年人精明目光如薄寒镜面,让所有人心底藏着的心思都无所遁形,众人纷纷垂下头。
闫天阑叹了声。
今天来得人很多。
可……真有几个是为他儿子来,他清楚得很。
他皮笑肉不笑:“我竟然不知道,大哥和三弟关系竟这样好了,我有朝一日,都不曾会想到竟然会见到你们一起来我这里。当年,大哥可是当着我的面,说此生都不会再见三弟一面的……”
一个老者尴尬笑笑:“……二弟,谁没有年轻过呢。年轻时候说的话,都做不得准的,做不得准的。三弟,你说是吧?”
望向身边中年人。
中年人不自然侧脸,生硬嗯了一声。
“所以,大哥、三弟,我记得,我们兄弟都隔了二十多年没见面了。今日你们两位亲自登门,我真是倍感荣幸,只是不知道,二位又是为了什么来的呢?”
闫天阑大哥搓手,道:“……二弟,我这不是看着子青突然出了这种事。你们家又只有子青这一个独苗,想着你肯定很伤心,就过来看看你……是吧,三弟。”
捅捅旁边中年人。
中年人反应过来,挺身,附和道:“啊?是啊是啊,我们是过来看看二哥你的……嗯嗯,就是来看看……”
闫天阑悠悠道:“哦?”
他拿起茶杯,倒出一杯茶,茶水是刚烧的,还冒着滚滚热气。热水倒入杯中,干绿茶叶在清亮水中翻滚,浅淡绿意晕染开。
“子青……昨晚才出的事,大哥和三弟今天早上就知道了。这消息,可真是灵通啊。我都忍不住怀疑,这件事里,有没有两位的手笔了……”
他挑起眼睛,笑容幽黑。
“……吓,二弟,可别瞎想……子青可是我亲侄子……”
“……二二二哥,你别冤枉我啊,我我我我不敢的……”
兄弟二人吓得面如土色,连连摆手。
闫天阑慢慢将茶壶放好,磕出一声轻响,道:“那,大哥,三弟,你们是怎么知道的呢?”
“这?”
两人对视一眼。
“是是是是,是有人告诉我们的,上面闫家的人。”闫天阑大哥往上指指,小心翼翼道,“突然告诉我们,我们都一下子懵了……二弟,子青的死和我们真的没关系啊……”
“哦?”
闫天阑瞟一眼沙发上:“那,我请问大哥,您把这些小辈带过来做什么?还有三弟的孩子,我看看,带的还真齐,一个不落……都到我这里,是想做什么,嗯?”
闫天阑大哥挪挪屁股,假笑道:“哈哈,这不是都来带他们看看子青的嘛。再说了,二弟只有这一个子青一个独苗,现在还这样了,你这么大的家业……总不能落到外姓人手里了……”
闫天阑三弟帮腔:“是啊是啊,不能落到外星人手里。”
瞥了眼伏在尸体边哭的妇人一眼。
闫天阑笑如弥勒佛:“所以,大哥和三弟是想让我……从你们这些孩子过继一个?”
“对啊对啊,还是二弟你想得周到……”闫天阑大哥往前挪了挪,凑到闫天阑身前,道,“毕竟都是一家人,都姓闫,可是割不断的血缘啊……”
闫天阑三弟连声附和。
闫天阑继续微笑。
“你们两个杀千刀的,我儿子都尸骨都没寒,你们就想着来抢他的位置了。你们还要不要脸……什么亲戚,都是一群狼,滚滚滚,都给我滚……”
尸体边伏着的妇人忽然发飙,飞快冲过来,对着几人又撕又咬,又踢又踹,还抓住闫天阑大哥头发,使劲把他往门外丢。
“给我滚,都给我滚,我们家不欢迎你们!”
闫天阑大哥吃痛,痛呼起来。
“痛痛痛痛……你松手,松手啊。”
他大声喊道:“二弟,你还管不管你老婆了,我可是你大哥,你怎么敢让人这么打你大哥?你信不信,我不让儿子过继到你那里,你的钱可就全归这个泼妇了。”
那妇人拽得更紧:“我家的钱都是子青的,就算死了也是子青的,轮不到你们说话!滚,都给我滚,这是我的家,过得越远远好……”
其余人都缩起来。
闫天阑大哥痛呼道:“二弟!”
闫天阑缓缓站起身,拍拍裤子上褶皱,走到自家大哥面前,将一杯滚烫茶水缓缓浇到自家大哥头上,脸上,烫得他立刻大叫起来,捂着脸,满地乱滚。
闫天阑俯视他,温柔笑道:“大哥,是不是这么多年过了,你也忘了我当年手段了,还是说,你忘了当年那些算计我的人都什么下场了?”
他站起身,居高临下道:“死在我手上的人不少,也不嫌再多一个。大哥,你好好想想。”
他大哥愣了愣,似乎想到什么,脸色瞬间煞白。不等那妇人再揪着他,自己就连滚带爬到闫天阑脚下,想抱他的大腿。
“二弟二弟,是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算计你的……”
闫天阑一脚将他踢开,冷冷嫌弃道:“滚。”
“好好好,我滚,我立刻就滚。”他立刻往门外爬,沙发上几个瑟瑟发抖小辈立刻跟上,一群人灰头土脸离开,连大气都不敢出。
闫天阑看向三弟。
他三弟立刻道:“二哥二哥,我懂我懂,我立刻就走,立刻就走。”偷偷朝身后几个小辈做手势,一溜烟跑出去了。
那妇人还不解恨,朝几人离开方向狠狠呸了一声,吐了口口水。
“老公,为什么要一直放走他们。他们可是一直想着我们家的钱的,子青才刚死,他们就敢过来讨家产,以后保不准要闹出什么事的,为什么不一次性解决了他们。”那妇人恨恨问。
“你不懂。”闫天阑拍拍妇人后背,道,“他们几个草包当然不足为惧,可他们刚刚说,是上头闫家的人告诉他们子青的死讯的……这才是真正让我害怕的地方……上头闫家为什么要帮他们?”
“难道是上头闫家对我们有什么不满?”
“……不知道。不过,既然这件事有上头闫家插手,那两个蠢蛋就还不能动,至少要留着给上头闫家的人好好看看。”
“阿阑,你说,子青的死有没有可能是他们两个做的?”
“不可能。”闫天阑斩钉截铁道。
那妇人问:“为什么?”
“我太了解他们俩了。两个贪财好色的草包,他们没那胆子害子青。”
“那凶手会是谁?我的子青,他才二十三岁,还没娶媳妇,还没孩子……我可怜的子青,是谁害了他,我要那人偿命!”
“别哭了,你都哭了一天了,小心把眼睛哭坏了。”闫天阑弯下腰,轻轻拍起女人的背,耐心安慰道,“听话,别哭了,我一定会把凶手找出来,替子青报仇的。”
“天阑,我就是舍不得我们子青,他才二十岁啊,我临近三十五才生下他,这么多年含辛茹苦、捧在手心里呵护着长大,眼看着他就要成家立业了,谁知道……”妇人哀哀哭泣着,又趴到闫子青尸体边。
“飞凤,当心眼睛哭坏了。你还有我呢。”
闫天阑将妇人搂紧怀里,轻柔安抚。
妇人顺势窝进他怀中,小女孩似得蜷成一团,道:“阿阑,我真的只有你了。”
半个小时后。
闫天阑疲惫走出来,手臂因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酸痛不已。他甩了甩,在院里迷茫站着,好一会而才慢慢走向一辆黑色轿车,拉开车门,钻进车里,坐到后座,深深叹息一声。
“老板,去哪儿?”
司机在前面低声问道。
过来许久,闫天阑才沉沉道:“去警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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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这一章有点糟心。
但是,不要担心。
明天重头戏就出来了。
(づ ̄3 ̄)づ
062 心理学战术()
警局。
局长小心翼翼给闫天阑端一杯茶,双手递给他,道:“闫先生,令郎的案子我们已经在全力调查了,请您放心。”
闫天阑坐在沙发上,随意接过茶水,放到茶几上,抬头对局长道:“全力调查?”
“是的。”局长冷汗下来了。
“全力是怎么全力?”
局长语塞,随后说道:“因为令郎案子比较特殊,是在家里发现出事的,现场也没有发现任何人来过的痕迹,指纹脚印汗液都没有。而法医尸检那边结果也证明,令郎没有中毒,排除了他人投毒导致精神异常以致精神过激,做出自残行为的可能……”
闫天阑冷冷看向局长:“所以,你们警察局到现在为止,是什么都没有调查出来咯?”
局长:“呃……这个……”
闫天阑垂头,漫不经心把玩着自己手指,状似无意道:“局长今年就要考核了吧?好像需要上面的人审核?真是巧啊,我和一个上面的人上星期还一起吃过饭……”
局长立刻道:“啊,闫先生,我想起来了。法医还说过,令郎身体身体里有毒品残留痕迹,很可能和毒品致幻有关?”
闫天阑挑眉:“嗯?”
局长小心瞧他脸色:“嗯,我们已经把昨天和令郎有过接触的人都传召过来了。只要仔细排查可能和令郎有过毒品交易或者毒品接触的人,或许会得到线索……”
闫天阑露出一个笑:“那就麻烦局长了。”
他起身,往外走。局长在身后相送,路过一个审讯室,他正好转头,朝一个高高小窗户瞟了一眼,正好看见一个小姑娘好看侧脸。
闫天阑停住脚步:“里面是谁?”
局长立刻道:“我去看看。”
他调来资料,翻看后,道:“闫先生,里面也是被警局传讯过来,和这次案情有关的。她和令公子接触的时间在昨晚,嗯,七点四十到七点四十五之间……”
闫天阑立刻警觉:“昨晚七点四十到七点四十五之间?”
局长又翻一遍资料:“嗯,昨晚七点四十到七点四十五。因为接触时间时间短,所以,我们只是例行传唤记录,安排在这个普通审讯室,属于嫌疑较小者。”
“不。”闫天阑沉下脸,“给她换一个审讯室,仔细盘查。另外,把这个人出现的资料和昨天和我儿子接触时候监控拿给我。”
局长一脸懵,愣愣才道:“哦,好的。”
闫天阑盯着里面的人,面沉如水。
他记得清清楚楚,昨晚七点四十到七点四十五,是他送闫小姐到会场的时间。因为是闫小姐消失两个月后首秀,他很上心,时间掐得很准。
也在那时,他因为听见儿子胡言乱语,言语里有冒犯闫青小姐,唯恐闫青小姐听到,引闫青小姐换一条道去会场。
他记得当时儿子在和一个女人说话,他过几分钟找去时,女人就不见了,只剩儿子一个人站在那里,晕晕乎乎,直嚷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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