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守形、婉姨、阿光、姐妹花五个人迅速决定了一件事,如果想让力场失衡的连锁反应停止下来,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制止体内正疯狂运转术力的朝歌。
五个人再次默契地联手了,即便更大范围的九鹿县都被他们联手逆转了,相信只要这五个人联手,几乎没有办不成的任何事。
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就在半个月前还丝毫没有术力的朝歌,即便在经过九鹿县的雷击后发生天翻地覆改变、但仍不能跟眼下诸位相比的朝歌,不但在承受众多术力高手的联手全力攻击下丝毫未动,而且让在场五人惊惧无比的是,他们本身倾全力同时发出的术力,在与朝歌相接触的一刹那,就像一下子被卷入到一个巨大的龙卷风之中。
更不料的是,由于众人术力的加入,让以朝歌为核心的这个力场漩涡流,更加巨大到一种可怕的程度。
外围风水力场的连锁反应,也越来越快了,就像四面倾泄而下的雪崩,凝聚了越来越骇人的声势,向中心巨压而来。
已经没有多少时间可想了,很简单,如果真的被这恐怖的连锁失衡五行力挤压而过的话,不要说内脏,恐怕连最细小的指尖骨,也会被瞬间压成粉末。
百无办法之中,他们只有最后一个抉择了。
不计一切后果,集中一切力量,瞬间对朝歌最薄弱的环节发起冲击。
在电光火石之间,土守形、婉姨、姐妹花四人,以不具术力、但却可以通过自身推导加速术力转化的阿光为中心,形成了自己的一个术力漩涡流,当加大到相当程度的时候,瞬间对朝歌的心口发起重击。
没有风,但每个人的衣襟头发都激荡的巨飘起来。
不是很大的十米骨坑内,形成了两股方向截然相反的漩涡,正与外围倾泄挤压而来的风水重力同步运转着。
能不能躲过这灭顶之灾,就看此一击了。
就在连锁重力如排山倒海式的压顶而至的时候,土守形、婉姨等人,倾尽有生以来的全部术力,向朝歌决然的击了出去。
正文 第三集 破局之战 第三章 杀得很干净
就在两个眩目的术力漩涡流相撞的一刹那,坑中所有人忽然一下子静止了,外围的失衡连锁反应忽然一下子静止了,全世界忽然一下子静止了。
一小块松土从坑边上慢慢的跌落在坑中,紧接着,土守形几人同时仰头喷出了血雾。
而此刻的朝歌,却忽然有了从某种躁动中被刹那解脱了的感觉,恍惚中感觉身体就像被重新炼过一般,把原来的杂质几乎全部荡清,竟然第一次清楚感觉到自己体内各种受力之间的自然消长运转,奇妙安和。
而且就在这种朦胧状态中,竟然可以感觉到自己体内的五脏经脉,与外界自然之间的沟通,完全成了自然的一部分。
就像山川流水一样,自然而又和谐。
朝歌有了种从没有过的一种舒服感,他甚至从此不愿再醒来。
可一旦清醒过来,这种感觉便渐渐消失了。
“朝歌!朝歌!”
朝歌慢慢睁开眼睛,渐渐看清了梁库那张急切的脸。他好像是在大声叫着自己,但声音听起来却有点远。
朝歌转了转头,于是他依次看到了周围正俯视关注着自己的婉姨、小轻、小灵、土守形、阿光、老赌头。
随着梁库不断的呼喊,朝歌渐渐的从那种恍惚的留恋状态中回到现实来。他慢慢的坐起,天已经不知不觉的亮了。
转头向四周望去,他忽然发现自己已经坐在了坡顶,而那个人坑正远远的静在坡田中。
此刻初升似血的太阳,竟然给朝歌一种错觉,分不清这是早晨还是黄昏。
朝歌努力的回想着刚才所发生的事情,接着他就发觉到漫天血红朝阳中,好像弥漫着一种如粉似雾的东西。
他抬起手在空中,轻轻捻了捻浮挂在指间的这种极细粉末:“这是什么?”
“骨粉。”
婉姨看了看朝歌仍是听不懂的样子,又缓缓道:“就在两力相撞的时候,坑中的一百多具尸骨,一瞬间都被化成了骨粉。”
朝歌被震惊了!
他再次转头环顾四周,如血朝辉的粉雾中,那个人坑似乎静静的没变,庄稼早已被拔除干净的裸露黄土地也似乎没变,只是目光缓缓移过地远处的一片林子时,隐隐发觉那林子虽然仍是枝茂叶绿,但却似乎少了许多往日的生气。朝歌不觉凝望良久。
“过几天,那片林子会全部枯死。”土守形郁郁的出了声音:“因为刚才失了恒序的地气,已经把它们的根须全部催断了。”
如果说九鹿县的雷击,还只是让事后的朝歌模糊的感觉术力之威,那么现在就绝对是身临其境、真实无比的震撼了。
朝歌缓缓凝视着眼前的骇目景象,忽然有了种隐隐不安,他回想起刚才两力相撞前的心理感受,虽然在巨大的躁动中,几乎淹没了自己危危仅存的一丝清醒,但就是这丝清醒,让他还清楚的记得,就在因力量急剧膨胀而引起整个力场塌崩的时候,他竟然是有种极度的兴奋。
而正让朝歌不安的是,这种极度兴奋,竟然是架构在惊人破坏力之上的,就像当一个普通人忽然拥有了超出常人的能力时,所得到的快感。
朝歌进而感觉到了这种快感后面,潜藏的一种罪恶式的恐惧。
他开始渐渐觉察出,自从踏上破解命运之路后,自己的诸多转变。
尤其是术力给自己造成的瞬间颠覆,虽然这种颠覆随着爆发而逝的术力消失,但他已经清楚的感知到了,这种颠覆正令自己在暗暗的转变着。
朝歌又想到了因习练阵衍古术而造成巨大改变的五行族和六甲旬,他们好像在用强大的术力,透支着整个家族的命运。
这让朝歌似乎明白了一个道理,当术人在掌握了超出常人能力的时候,他也同样承受着比普通人更大的损害。
而这种惊人之力,又会给自己造成怎样不可预知的转变呢?
就在朝歌惊诧中迷惑不解的时候,土守形等人也正在想着他们想不通的事。
他们想不通的是,本以为发狂的朝歌,是像村人一样被强烈骨气逆转的,但通过惊险的对撞才发现,事实完全没想像的那么简单。
那一百多具有着极为类似的命局质气,不但触动了朝歌体内自从被雷击后正慢慢生成聚集的神秘术力,而且更加与之相合,从而瞬间转换成一种极为可怕的力量。
虽然随着尸骨化成粉末,这种可怕能量也瞬间消失,但它所造成的惊人破坏力,却是真实存在的。
而这又究竟意味着什么?
梁库看到朝歌没事,不禁松了一口长气。放下担心,便就又想到了那个一直挂怀在心的人骨坑,因为在他看来,埋着一具人骨的王老财青砖墓都已经有两坛子宝贝了,更何况这百十来具的人骨坑。
于是他在问过婉姨那人骨已经化灰飞尽之后,就颠颠的一路小跑来到坑边。
不过让他很失望,坑中除了几块飞不走的骨渣之外,竟然出奇的干干净净。
有心跳下去再仔细查看查看,但最终还是没敢。于是就差遣跟过来看热闹的老赌头折了根树枝过来,左挑挑,右捅捅。你一句失望,我一句破坑。
沉思中的姐妹花,却对梁库两人的唧唧歪歪注意了起来,姐妹花不觉中向对方茫茫的望了望,神情好似有什么想不通的地方。
然后小轻异常高声的向梁库方向喊去:“阿库,那坑里真的什么都没有吗?”
梁库听到可爱的人儿在呼唤,于是比小轻大出十倍的声音回喊:“没有!什么都没有!就几块连狗都不要的骨头渣滓子!”
姐妹花听到梁库的声音,再次茫茫相对,这次就更加诧异不解了。
婉姨看出蹊跷,于是问:“妹妹,有什么不对吗?”
小轻微簇额眉:“就我们姐妹所知,明清女子大多喜欢佩带金玉饰品。就算这里穷乡僻壤,但至少银质女饰是绝对有的。但听阿库说,分明那坑里什么都没有。”
小灵接道:“刚才两力相撞的巨大冲击,虽然瞬间把所有人骨都化成了粉,但却绝对没可能化掉金银类的硬物。”
经这么一说,婉姨也回想起刚才的挖掘细节,虽然人骨陆续不断,但的确没发现有什么古人常佩带的金银类首饰,大概这种细节上的东西,也只有深懂历史考古的姐妹花,才能注意得到。
阿光似乎想到了什么:“从刚才那对被活埋的母子和一百多具尸骨看,这里上百年前好像曾发生过一次可怕的屠杀。如果不是我们要找的五行村的话,会不会是强盗屠村呢?在杀光所有人后,再掠走了每个人身上的财物?”
婉姨摇了摇头:“绝不会!第一,强盗灭村后,绝不会再大费气力的挖个十米大坑掩埋;第二,我刚才在对接残骨时,就发现好多有奇怪折损的地方,起初还以为是土中埋的过久后自生腐断的,但现在回想起来,更像是生前受了某种奇怪的力量而突然截断的。”
婉姨在像是自言自语中,慢慢抬起头:“而从断骨的折损截口看,这种奇怪的力量更像是某种猛烈的术力。”
每个人都听懂了婉姨所说,每个人也同时陷入到一种令人战栗的迷惑。
朝歌曾不止一次的体验到术力带给他的骤然压力,他深深懂得婉姨所说的这种由术力截断的骨头,与普通骨折有什么不同。
普通骨折大多是由突然的外力造成,所折断的部位通常有很明显的由外而内的方向性。
而术力催人断骨的原理,是利用术力侵入深部,与人体骨骼间的支撑力发生瞬间碰撞,从而由内而外的发生爆裂。其方向上正好与外力骨折相反,就像是在人体骨头内引爆了一颗定向炸弹。
于是,朝歌心头猛然升起了一个也是在场每个人都正在迷惑的疑问:上百年前,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用了什么样的术力,把整座小村子杀的如此干净!
按照朝歌探测出的遗址范围看,被掩埋的这座古村大概三、四十户,人口上接近一百七八。
再根据婉姨的推算,这人骨坑中的人骨,至少也在一百五、六十具,不分老幼能一次杀到这种程度,的确颇让人震惊。
而更让人匪夷所思的是,偌大一个人骨坑中,不但没有一件遗物佩饰可寻,而且看样子更像是同被一种霸道的术力所杀。
诸多疑问,早把众人一起引到了骨骸已经所剩无几的人骨坑旁。
众多猜测之余,朝歌早已从刚才的混沌中恢复过来,开始进入到往常惯有的冷静思维之中
他首先做了一个假设,假设这个村子就是五行村之一。
首先有两点可以支持这个假设,一是这百具人骨所拥有的极为独特质气,说明他们都像五行族一样具备着奇旺命局;
二是他们都被术力一次性所杀,这同样跟早期猜测五行族遭受的一次灾难性重大变故相吻合。
但无论这个假设在表面上如何成立,却有着一个致命弱点,那就是假设本身。
从假设五行村的存在,到现在的挖掘出土,整件事从开始都完全架构在一种假设之上的。按照惯性思维的规律,人在形成一个倾向性的认可之后,通常会把所有线索都不自觉的向自认为的合理性靠拢。
这就是所谓的当局者迷。
但如果我们完全从局外人来看待这座古村遗址的话,就完全有可能是两种情况。
就说这命局奇旺的百具人骨,除了像五行族和六甲旬那样的特殊原因,家族遗传或是特殊的生活习惯及风水影响,都可以形成这样的结果。
再看术力所杀这件事,在明清两代,其玄学术数远比现在兴盛的多,五行族和六甲旬也只能算是玄门里的沧海一粟了。术界间的相互仇杀,相信也如同江湖般司空见惯。
那么到底该如何确定,眼下的遗址就是五行村之一呢?
局外人看事情也有局外人的弱点,虽然可以充分考虑到事情的其他可能性,但也通常会把事情搞的更加模糊不清。
而最初寄于希望的人骨坑,现在不但已经化为灰烬,而且竟然连一样可以做为旁证的遗物也没留下。
难道真会是灭村后的财物抢掠?还是杀人者有意毁灭有关村子的一切痕迹?再或是还有什么不可知的其他原因?
正当苦苦思索、眼神游离之际,老赌头手里翻来覆去的一样东西,牢牢吸引住了朝歌。
那是一片残红明瓦,是老赌头在坑旁的土堆里拣出来的,跟姐妹花最初发现的那片残瓦除了形状上稍有不同,但质地颜色却完全一致。
就是这种残红明瓦,一个险些被忽略掉的线索,在朝歌的迷雾思维中如同一道虹光乍现,顿时一个完整的推论,无比清晰起来。
“也许这座古村的居民,根本不可以佩带一切金银首饰。”
久久不语的朝歌,终于又翘起嘴角说话了。
只不过这句话太过突兀,以至于让众人都愣了一愣。
朝歌并未急于解释,而是走到老赌头身旁:“可不可以借我用用?”
朝歌指的当然是那片残红明瓦,这似乎让原本还只是好奇的老赌头,开始意识到手中这片破瓦片的重要性,说不定还以为真是拣到宝,竟然露出一副护为己有的神情。
梁库则一把从老赌头手中把残瓦夺过来:“拿根鸡毛当令箭!没见过宝贝是不是?瞧你那一副穷相……”
梁库边撇嘴损着老赌头,边把残瓦递在了朝歌手中。
朝歌举起红瓦道:“这是一片残缺的红色瓦片。如果我没记错,这是片颇为独特的明代瓦片。”
姐妹花听完有些疑惑,不知道朝歌要说明些什么。
于是,小灵皱眉道:“这瓦的独特处在于它的颜色,因为在明清两代的瓦制很严,能用色瓦的也只有皇宫贵族或是寺院道观,民居是绝不允许有黄红色瓦的,而且与古民风不符。
“但这又与不佩带金银首饰有什么关系呢?”
朝歌又是翘了翘嘴角,还是不急于回答,而是转向了一旁的土守形:“土师傅,土家村全村建筑以土为主,这是不是为了能聚集土气,从而促使土家人的命局更加土行偏旺?因为土行族的导引术越是配合土行偏旺的奇格命局,也就越能发挥出强大术力。”
土守形似乎听出了点朝歌的意思,缓缓的点了点头。
而此刻的婉姨、阿光、姐妹花也一齐在心中点了点头,因为他们也同时越来越听出朝歌的真正用意。
朝歌接道:“所以这座古村的居民,也很可能在用与土家村类似的方法,保持着一种五行偏旺的风水格局,因为这片残瓦的颜色是红,而红色在五行所属上正是火!”
说到这里,齐齐凝视朝歌中的众人,双眼不约而同的放出希望之光。
朝歌微笑着,放慢了语速,缓缓道:“也就是说,这古村很可能就是……”
“火行村!”
这句话几乎是众人异口同声发出的,惊喜之情溢出言表。
梁库却有些急了:“什么什么就火行村了?!还没说这到底跟不戴金银首饰有什么关系啊?!”
梁库觉得是不是什么火行村倒是次要,恐怕他更关心的,是那些个与钞票有着直系亲属关系的金银首饰了。
小灵劈道:“金你个头!这么简单都不明白。在五行生克里,火正好克金,当然火行族的人不可以戴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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