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染?啥意思?”牛大贵没明白,李成磎被憋了一下,想了想:“就是红肿,化脓,溃烂。不不想死,就不要让水碰伤口。”
牛大贵沉默了一下,还是放弃了在热水里泡个爽的念头。
寒冬的近午,李诚在热水里泡着,浑身上下都舒坦。牛大贵只能蹲着,用毛巾擦拭上身。
唯一不爽的就是,为了防止伤口沾水,牛二贵站在一边看着。目睹李诚的雄伟之后,忍不住啧啧道:“真没看出来,白白嫩嫩的一个人,本钱如此惊人。回头春雨楼里的姐儿,还不得把恩公给生吞活剥了。”
李诚无语,我不认识这个人。
换洗衣服是牛大贵的麻布衣裳,看上去还是全新的,两人身材差不多。李诚本打算里面穿自己原来的衣服,想想要在唐朝不知道呆多久呢,还是套上自己的四角裤之后,穿上了唐朝的麻布衣服。唐朝人不穿内裤,牛二贵看见李诚穿上内裤,也很惊讶。
第一次穿这种粗麻布衣服,皮肤有点不适应,扭动了几下身子,挠几下痒痒,慢慢适应吧。塌边还摆了一双鞋子,李诚瞅一眼也是新的,穿上后有点大,回头弄点破布塞进去。
换下的衣服叠好,打开旅行袋准备放进去,秋衣秋裤,羊毛衫,棉大衣,告别了。
趁着还有点时间,李诚把牛仔旅行包里的东西都拿出来,放在榻上,整理一番。
包里的东西不多,一身里面的换洗衣服之外,剩下的全是李诚准备带回去种的种子。一场大雾之中,二手皮卡抛锚,由此引发的一场穿越,李诚看着拿出来的东西,感慨不已。
收拾心情,整理东西。种子分别是两公斤玉米、半斤烟叶、半斤辣椒、半斤西瓜,多带玉米是他种的多,准备加工成饲料喂鸡。意外的是包里还有一包土豆和五个红薯。仔细想了想,李诚反应过来了,五斤土豆是买来做菜的,五斤红薯是准备带回去烤着吃的,批发市场里看见的,价格便宜就买了。现在这两样东西,显得弥足珍贵。
小心翼翼把换下的衣服放在最底下,种子、土豆、红薯放进袋子里,最后盖上棉大衣。将来有条件,现代社会带来的东西,找个箱子装起来,算是对现代社会的一点念想。
看着坏掉的手机,李诚一声叹息,收好东西才想起来,牛家兄弟都在看着呢。
看就看吧,反正他们也看不懂,心里如此自我安慰后,李诚感觉到夹袋有硬硬的东西,打开一看愣住了,怎么会有一面镜子在这里面?仔细一看才发现,这面镜子是旅行包自带的,不是他放进去的东西。镜子缝在一块布上,这块步是活动的,需要的时候可以拿出来。镜子后面是海绵,用来减震,不是剧烈的碰撞,或者直接受力,镜子不会碎。
这真是意外之喜啊!镜子的价值远远不如那些种子,但是可以立刻变现啊。
牛大贵总算是洗好了,穿戴整齐,头发也扎好了,看着高大威猛,还是蛮有型的。
“洗好了么?该我们了。”钱谷子进来了,咋咋呼呼的。
李诚没说话,牛大贵咧嘴一笑:“恩公看着就是个读书人。”眼神里多了几分敬畏。
读书人在这个时代,那真是极少数人的权利。读书人的笔墨纸砚烧钱就不说了,一般人你想读书都找不到书。世族掌握了读书的资源,所谓的寒门,只的不是牛大贵这种平头百姓,按照现代来算是小康家庭。寒门,你首先也得有门啊。这个门的解释,叫做门第。
“以后就不要恩公长恩公短的叫,叫字吧。”这么叫下去肯定不行,李诚听着太难受,纠正一下。牛大贵听了点点头:“自成恩公!”李诚……好吧,你赢了。
钱谷子忙放飞起,等不及要出去浪,亲自动手挑来热水,牛二贵也不遑多让。
李诚和牛大贵在账外蹲着,看着两人飞奔的劲头,这是憋了多久没去浪了?
丢下行李,一行四人,人模狗样的出了军营,三人还是穿着黑色的军服,唯有李诚穿了一身常服,颜色还是素白的麻布袍子,腰带还是李诚的帆布武装带。这东西皮实耐用,在山里很合适,扎起来收紧了腰部,李诚倒三角的身材现出来了。
有个事情李诚颇为奇怪,以前他不是没有肌肉,毕竟是经常干活的人。穿越之后,皮肤变白了不说,该有肌肉的地方也有了,而且不是那种夸张的肌肉,显得非常匀称。
春雨楼是一座砖木结构的两层楼,红墙绿瓦,挂着红灯笼,在凉州城内一片低矮的建筑之中,显得很醒目。钱谷子前面带路,冲进门内,大声嚷嚷:“人呢?出来接客。”
李诚看他一脸猥琐急色的样子,换一身衣服就是个活龟公。
里头闪出来一个真龟公,看看是当兵的,脸上堆起笑容来。凉州城里最不敢得罪的就是这些当兵的,隋末的乱世过去也没多少年,当兵的穷凶极恶的面目,很多人还没忘记。
“几位客官,小娘们还没起来呢。”龟公陪着笑,钱谷子一听这话便拉下脸:“某是来吃酒取乐的,小娘没起来,就去叫起来。伺候好了,少不了尔等的好处。”
“大贵,这地界可不便宜,身上钱够么?”李诚有点担心,还没吃过霸王餐呢,今天不会破例吧?想着四下看看,等下势头不对,先跑了再说。
“钱谷子卖了两匹好马,胡商不差钱。”牛大贵嘿嘿一笑,李诚看见了笑容里的狡黠,明白了。这是弄两匹驽马,去卖给城里的胡商,就这人家还不敢给低价,捏着鼻子当好马。
这年月的马,就像现代的车,一辆比亚迪,当宝马来卖,差不多就是这意思了。。。
李诚说话时,发现牛大贵情况不对,满脸通红的,这要是喝了酒还能解释,这大冬天的,没喝酒还这个样子,一定是生病了。
钱谷子还在那里要小娘呢,门外又来了十几个军人,为首的一个壮汉,看见四人便开口取笑:“哟,这不是牛家村的好汉么?没钱娶婆姨,却有钱来春雨楼潇洒。不知可有相好的姑娘,某倒要见识见识,是哪个见钱眼开的姐儿瞎了眼,看上尔等。”
这一开口,李诚就知道不好了,这是来了对头,而且对方人多。
牛二贵和钱谷子一起转身,怒目相向,两下里隔着门对视,都不肯怂一下。李诚一看对面人多,心说这是要吃亏的节奏啊。牛大贵走上前,看着对面的壮硕军人道:“姓候的,别无理取闹,六月里抢功一事,还不曾与尔计较,又待如何?”
候姓军人露出轻蔑的一笑:“侯某便是要取笑于尔又如何?”
李诚一直冷眼旁观,听到这句就知道不能善了,对面人多,手里拿着棍棒,一看就不是来玩的。牛大贵冲李诚一拱手:“恩公,此事与恩公无关,但请旁观。”
本来李诚还不受重视,这一下大家都汇聚目光过来,一头短髦,立刻引来一阵哄笑:“还有个细白的花和尚。”候姓军人指着李诚大声取笑,李诚悠悠叹息一声,淡淡道:“某不是和尚。”
“管你是不是和尚,都是个卖腚眼的相公。”候姓军人冷笑三声,这是来寻仇的。
“入娘贼!”李诚看的清楚,这伙人一心挑衅,就是来堵牛大贵他们三个的,既然如此,干脆先下手为强。一声暴喝,李诚一个健步上前,挥拳奔着面门而去,擒贼先擒王!
谁也没想到,先动手的是李诚这个看着文弱的书生。而且这一拳过去,快如迅雷。
当面的候姓军人也不是吃素的,本能的反应,双手交叉,挡住面门。李诚没想到这厮反应如此迅捷,一拳快速偷袭都不能得手。招数用老,想改已经很难了,一拳落在这厮的手背上时,意外的发现他这一架挡的力量似乎不足。
“是我的力量增加的缘故么?”心里闪过这么一个念头,李诚继续加力,身子前倾,手腕一翻,化拳为掌,往前短促发力。众人在一侧看的清楚,李诚这一掌按在候姓汉子的手背上,居然还能快速的往前,心中都是一惊之时,李诚把对手的手一道,狠狠的按在了鼻子上。
第五章 杀出一条路()
噗!这一掌结结实实的糊了一脸!候姓汉子仰面而倒,身后同伴七手八脚的伸手去扶。
谁也没想到,人少的一方先动手,更没想到先动手是是白白净净,就算是留了长发也是个书生模样的李诚先动手。正所谓打人不打脸,说的是脸部神经多,打人会很疼,甚至会晕。
“打!”李诚一招得手,又是一声暴喝,身形往前一窜,趁乱又是一拳狠的。。。
这一下当面一个军士猝不及防,结结实实的肚子上挨了一拳。李诚也不管那么多了,低着头往前冲,一顿王八拳乱打,挡者披靡。身后牛大贵见状暴喝:“狗贼,看打。”
牛大贵跟着后面往外冲,牛二贵和钱谷子很是默契,护住左右,跟着往外冲。
谁也没想到李诚这么猛,力气又大的惊人,连着被放倒了三五个后,一干人下意识的往两边躲。带着家伙来找茬的这群人,反而给李诚一顿猛冲猛打,打了一个对穿。
前方没有人时,李诚还挥了一拳,打了个空才发现没人挡在前面。猛回头,牛大贵等三人也都冲了出来。“走!他们人多!”李诚吆喝一声,率先跑路。牛大贵狠狠的楞了一下,心道:这是个甚打法?本能的跟着一起跑,四人跑出好几步,身后的一干人才反应过来。
“追!”被糊了一脸的候姓汉子气急败坏,捂着正在冒血的鼻子,含糊的喊了一声。
一干人等纷纷追上去,地上还躺了四个,这一阵短促的战斗,居然被打翻了五个。
李诚在前,看见一个巷子,立刻钻进去,站在拐角处,贴着墙站着。读书的时候没少跟人打架,没有正经的练过,靠的就是蛮力加一顿王八拳。嗯,军训的时候跟着教官学过套路,刚才也没顾得上去用。
牛大贵等人追上来,李诚示意他们继续往前。三人不明其意,顺着巷子往前跑。李诚嘴角冷笑,听到脚步声近了,猛的闪出来,迎面就是一脚踹过去。
这一下直接踹正在往里冲的一个军士肚子上,李诚下了力气,军士“啊”的一声惨叫,身子成了虾米,倒着往后飞,连带着把同伴给撞的七零八落。再次偷袭得手,李诚也不恋战,捡起一根哨棒,一手拖着掉头就跑,脚下生风,没一会就没了影子。
后面七八个人还在追,跑出巷子口是一片开阔地,李诚招呼众人:“别跑了,这地方打一下。”前方三人眼前一亮,都是好战分子,被人追肯定是不爽的。
追兵手里拎着棍棒一路追击,看见巷子口的李诚,手里拎着一根哨棒。
“狗贼,好胆!”气喘吁吁的追兵见到李诚,怨气冲天,为首者二话不说,抡着棒子就往前冲,不想巷子狭窄,哨棒展不开,后面的众人又推着往前,被动的往前冲到巷子口,对面的李诚挑眉一笑,手里哨棒化作大枪,往前桶来,狭窄的巷子里,躲都没的躲,只能拿手来抓哨棒。李诚的气力是穿越的福利,哪里是一般人能扛的住的。
但觉手心一阵火辣,为首者松了哨棒,被结结实实的捅在胸口,啊呀一声往后倒。李诚一击得手,掉头就跑,还有六七追兵气急败坏,跳过同伴往前追,刚出巷子口,李诚杀了个回马枪,哨棒一个横扫。当先者用棍去挡,没曾想李诚气力惊人,噗的一声,两棍相撞,当先者虎口一震,哨棒脱手。好在李诚不想伤人太过,手上收了力气,哨棒往下砸在胫骨上,疼的这人抱腿乱跳。其他人往前冲出来时,身后摸出牛大贵等三人,抬脚对着各自目标的屁股猛踹。三个人被踹成滚地葫芦,手里的哨棒也落在地上。牛大贵三人夺了哨棒,李诚在前又是一个横扫,两下里前后夹击,追击者被打的哭爹喊娘,倒了一地。
四人相互看看时,地上的追兵哀嚎一片,李诚忍不住得意的叉腰而笑。这一架打的莫名其妙,但架不住爽啊。牛大贵哈哈大笑道:“爽快!”
李诚豪迈的一挥手:“走,兄弟们,找地方喝酒去。”兄弟们三个字说出口,意外的自然。
“喝酒去,今后大家就是兄弟了。”钱谷子这家伙附和了一句,李诚笑容满面的样子,牛大贵彻底的放心了。之前怎么说呢,总是隔着一层,现在打一架下来捅破了,关系一下就亲近了。三人都是军人,一起打架之后,关系亲近可谓水到渠成。
“对了,这些都是什么人?”李诚有点迷惑,很自然的问一句。牛大贵满面通红,走路摇摇晃晃,说话却很利索:“段大将军麾下的府兵,六月里段大将军会师西进,大破吐谷浑,我等为斥候。草原上堵住一股逃窜的游骑,正要结果他们,斜刺里杀出来侯大庆的一队人马,抢了功劳不说,还与我等争执一番。事后段大将军和稀泥,各打五十大板,平分了军功不提,这梁子也就算是结下了。段大将军去了凉州,麾下一营兵马驻扎在城北。往日里倒也井水不犯河水,本以为他们改了性子,不想今日连累了李大郎。”
李诚这才明白事情的根源,忍不住冷笑道:“此等不修口德之辈,遇见我算他们倒霉。”
牛大贵却道:“李大郎,某见你拳脚招式混乱,不像是练过的。”
三人都好奇的看着他,李诚挠挠头:“大贵兄说的不错,我确实没正经练过拳脚,打斗之时全凭一股蛮力。要说拳脚招数,倒也学过一点,一直没认真去练就是了。”李诚说的是他在军训是学的军体拳和捕俘拳,跟教官混的不错,除了军体拳还多学了一套。
要说力气,今天算是把这三人都折服了,尤其是对侯大庆那一拳,虽然是偷袭,但是对手是个军中老手,防护的很及时也很到位。可惜遭遇的是李诚这个变态,一拳过去化掌后直接按鼻子上了,十有八九鼻梁骨是断了。后来也是这样,全凭力气吃饭,一拳一脚的杀出包围。如果只是力气还就算了,李诚出手的速度也很快。
“气力打,手脚快,下手狠,打架吃不了亏。”牛大贵总结了一句,李诚点点头道:“天下武功,唯快不破。”一直很闷的牛二贵拍掌赞道:“说的好,管你招数如何,只要够快,力量又足,先一步打倒对手便是好手段。”
牛大贵点点头认可了这个说法,又问一句:“不知李兄弟可善刀法?”这一次李诚没法装逼了,摇摇头:“我拿刀就装样子用的,用来砍人还真不行。”李诚说话在三人听来有点怪,也没在意就是了。钱谷子冷不丁的来一句:“得空还是要练一练刀法。”
李诚道:“鄯州是走不脱了,回头安心呆在军营内,还望各位兄弟不吝赐教。”
牛大贵笑道:“好说,都是战场上悟出来的小门道,李大郎愿意学,某等教就是。”
四人一行,没有再去春雨楼了,免得又遭遇那帮人。路边随便寻个小铺子进去,铺子不打,一方长案,地上铺的席子,天冷,席子上铺了羊皮。
“掌柜的,一人来五斤羊肉,好酒只管端上来。”钱谷子一副我很有钱的嘴脸,腰间摘下一个布袋,往案上一丢,砰的一声闷响,说明里面装满了铜钱。
李诚习惯了一堆人围桌而食,这才主意到唐朝人还是分餐制。就是一人一份,各吃各的。
抬头一扫,这铺子也没个柜台,一排炉灶,架起大锅炖的热气腾腾,羊肉的膻味充斥了铺子内。掌柜的带着羊皮帽,肩膀上搭着一条毛巾,笑嘻嘻的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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