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诚自然是骑马而行,车上的崔芊芊挑着帘子,吸引无数羡慕的眼神,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这就是荣光啊,自成先生家里的大娘子,陛下赐宴得以列席。
就这事情,能炫耀一辈子。
别说是个女人都羡慕崔芊芊的待遇了,就算是男的,也有无数的羡慕的眼神看过来。
崔芊芊还算是好的,身边的丫鬟莺儿,那才是浑身发抖。
场面太大了,她一个通房要不是李诚的缘故,根本没机会去见识曲江池的皇家赐宴。
李诚刻意减速,挨着车窗低声道:“莺儿别怕,曲江赐宴的菜一点都不好吃,没家里后厨做的口感好。
每次我去那都不爱吃。”
莺儿不好意思的低头,涨红的脸褪了几分。
崔芊芊听了笑道:“郎君贯爱胡说,谁家去赐宴是去吃菜的?”
李诚抬手指了指自己:“我啊!”
两人一路走,一路说笑,很快就都不紧张了。
走了半个时辰,途中有人高呼:“哥哥!”
李诚看将过去,却是张大象。
这家伙策马靠近,马背上行礼道:“哥哥不出门,小弟登门也吃了闭门羹,好在这里遇见了。”
张大象没有抱怨的意思,李诚的态度很明显,谁都不见呢。
“你家大人的事情,还有你去奔走?”
李诚笑着低声回一句,张大象听了脸上一紧,一股热血冲上脸,顿时脸涨红的像猴子屁股,脖子上血管跳了几跳后,惊呼一声!
第五百八十七章 炙手可热()
凌烟阁的名单还没有最终确定,李诚却很肯定的告诉张大象,张公瑾算一个。
围观的人不少呢,张大象的表情看在眼里。
这是被语言侮辱了?
不存在的!李诚的人设很清晰,君子如玉!前提是别惹他,基本上惹到李诚的时候,就会理解什么叫两汉遗风,什么叫动手能力比较强。
总之就是,别碰李诚的底线,这家伙能动手解决的问题,就一定不会嘴炮。
既然如此,结论就是反方向的,张公瑾在凌烟阁上的可能性很大?
也就是说,李诚能得到内幕消息?
皇帝那边露的口风?
各种联想在弥漫,最大的可能性就是陛下那里有个大概的范围,其中比较靠前的人里头,有张公瑾。
既然如此,搞清楚这个名单,然后在可能的情况下努力一下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凌烟阁谁都想上,这是青史留名的好事。
国人对这类事情的执着,从来都没变过。
张大象的待遇,让其他人也鼓起了勇气。
李诚最近闭门谢客,搞的大家觉得他改变风格,变得高冷起来了。
没曾想张大象往前一上,居然还是那个李诚,没有变化。
觉得跟李诚有过一段交往,有点交情的人心思都动了,赶紧的传递消息。
张大象还在激动中,跟着李诚继续往前走了一段,前方有人凑上来,口中道:“哥哥一向可好。”
李诚瞄过去,笑了。
来的是尉迟宝琪,这货跟张大象关系不错,跟李诚一般般吧。
自打李诚坚定的站在皇帝一边,跟山东士族不那么对付之后,原本的兄弟会就名存实亡了。
所谓的商业联盟,维系了两三年就变成了各自为战了。
主要还是李诚主动放弃了,没有强势的去争什么。
或者说李诚转移了目标,从海贸入手了。
尉迟宝琪被李诚的笑容弄的有点尴尬,当初他跟着李诚可没少赚钱的。
后来怎么说呢?
人都是利益动物,家族利益高于个人情感,素来如此。
尤其是觉得没有李诚了,这块蛋糕大家也能吃的下去,不会吃坏肚子的时候。
尉迟宝琪做的还算是好的,郑氏那种女儿都送出去的家族,为了北方市场带来的利益,不照样跟李诚保持距离么?
门阀士族生存的守则,就是家族利益大于天。
唐朝那么多门阀士族,哪个做到毁家卫国的?
瞪大了眼睛你找一找,就一个颜氏举家赴国难!就是因为少,才如此的显眼。
山东士族要真的一心为国,安史之乱能糜烂半个大唐?
尉迟宝琪尴尬的时候,李诚的笑容变得真诚了,抱手道:“尉迟兄弟一向可好!”
尴尬被化解了,尉迟宝琪一声哥哥变得自然了许多:“回哥哥的话,无甚变化。”
怎么说呢?
后悔吧?
真的有点后悔,一直跟李诚保持良好关系的人就一个程处弼了,这货跟着去辽东溜达了一圈,回来就能靠军功封爵了。
兄弟会这帮人,程处弼是头一号。
还有一个就是段珪,这货怎么说呢,关系一直没断,军功是没有的,不过钱赚的海了。
唐军在高句丽的战利品,段珪是有销售份额的。
这一单坐下来,比的上段家过去两年进项。
当初觉得单干收入已经很不错的兄弟会成员,现在肠子都悔青了。
也有不后悔,或者说面子大过天的人——房遗爱。
房遗爱其实就在远处看着李诚,身边的马车里坐着的是高阳。
停车是高阳的意思,从车窗里看了一眼马背上的李诚,又看一眼房遗爱笨头笨脑的样子,高阳的心情颇为复杂。
李诚在高阳的心中的形象似乎永远不会变,尤其是封侯之后,最佳夫婿的形象更为饱满了。
崔芊芊成为了长安妇人和待嫁娘子们最羡慕的对象。
不足三十岁的侯爷啊!再过十年,没准就是国公了。
李诚的耀眼,把房遗爱直接踩地底去了。
高阳有点遗憾,那一夜居然没有种下。
可笑的是,房遗爱似乎对现状非常满意,即便高阳至今不肯与之同房,他也没有太大的意见。
这人真是没救了!看着李诚那边,越来越多的人围上去,高阳无趣的低声道:“走吧!”
房遗爱也不是无动于衷,只不过他的嫉妒没有战胜他的勇气。
房遗爱很想找机会把李诚打一顿,问题是在李诚面前,他的战斗力不值一提。
这就很尴尬了!尽管没有证据说明自己的媳妇跟李诚勾搭上了,但是高阳很早就明确过,她其实最喜欢的人是李诚。
房遗爱努力的克制着怒火,突然想到了长孙冲这个难兄难弟。
跟房遗爱相似的是,长孙冲疑神疑鬼,李丽质根本就没有多少机会见到李诚的前提下,因为表现出对李诚的欣赏,长孙冲就接受不了。
两人的毛病差不多,我的女人,怎么可以对别的男人表现出欣赏和喜欢呢?
没法接受!人总是很容易原谅自己的,尤其是对不起的对象表现的很大度的时候。
李诚被一群昔日拥趸们簇拥着往前缓缓而行,最终在曲江池外才算完事。
扶着崔芊芊下了车,李诚夫妇过了关卡,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这时候有人大声道:“哥哥高义,适才未与我等计较,然则我等就当着没事一般么?”
众人看将过去,说话的是长孙温。
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后,长孙温朝李诚消失的方向一抱手:“回头我便登门,向哥哥赔罪则个。
总之不能若无其事一般。”
说着长孙温先走一步,也不去凑那个热闹了。
众人渐渐散去,三五成群的说着话。
有人道:“适才哥哥说了,大家是互利互惠的关系,此言未必是虚言。”
“放你娘的屁,你家有点好处,能拿出来给兄弟们分享么?”
有人果断的怼了回去,一点毛病都没有。
至少在李诚出现之前,谁家有点赚钱的买卖,是不存在跟大家分享的。
有意思的是,李诚说的是实话,问题是实话没人信。
里头已经来了很多官员,李诚带着夫人出现,自然有女官上前来接待。
男女同席是不存在的,女人自有女人的圈子。
这对金童玉女出现理所当然的吸引了众多的目光,一些官员立刻蠢蠢欲动,等着上前跟李诚说话。
没法子,当红炸子鸡!新鲜出炉的侯爷。
这时候的李诚,已经有实力自成一派了。
崔芊芊跟着女官刚离开,一群官员便准备围上来,不想斜刺里杀出一个白白嫩嫩的内侍。
笑嘻嘻的给李诚行礼道:“辽东候,太子殿下有请。”
这一下把其他官员都堵回去了,跟谁争也不能跟太子争不是,左右时间还早,总是有机会的。
不过众人看着李诚的眼神里,羡慕之色更家的浓郁了。
李诚的仇家很多,但是仇家这个东西,随时可以化敌为友的,只要有足够的利益驱使。
山东士族们仇恨李诚的同时,也非常羡慕崔氏蓝田房,能有这么一个女婿。
搞笑的是这么一个好女婿,在蓝田房的眼睛里,竟然不如一些财货。
可见蓝田房当代的当家主事人是何等的短见?
不然就凭一个李诚的存在,整个蓝田房在朝野上下的地位就能拔高很大一截。
跟着内侍走了十几步,李诚看见一个人正热切的看过来,赶紧停下脚步道:“劳驾公公稍带,某去打个招呼就来。”
内侍赶紧赔笑道:“先生只管去,咱家不着急。”
内侍这种群体,素来是跟红顶白,最为现实的群体。
没法子,这个群体生存现状就是这么残酷。
李诚毫无疑问是太子最为依赖的辅臣,内侍们为了争接待李诚的机会都快打起来了。
崔慎行心里多少有点紧张,刻意在这个地方站着,就是怕李诚进来看不到他。
身边的几个同僚也不识趣,非要在这里站着一起说话。
说的难听一点,就是来混个脸熟的,都是看在他有个好女婿的份上。
毕竟蓝田房在政坛上,力量还是弱了点。
坊间有传言,崔氏蓝田房为一点蝇头小利,疏离了李诚。
恐为长安笑柄!这话不知道是哪个缺德的家伙编的段子,并且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崔慎行必须站出来,表现出对女婿的亲热,以此来消灭这个谣言。
问题是,他站出来了,李诚会响应么?
看着李诚跟着内侍走近,崔慎行就怕这家伙楞劲上来,当着没看见自己,那真是把脸丢的一干二净了。
你还真别说,就崔氏家里那些目光短浅的家伙干的事情,李诚没准真这么做。
这个女婿已经不是昔日那个无甚跟脚的新丁,而是炙手可热,两宫宠臣。
崔慎行看见李诚终于停了下来,并且与内侍交代时,心头紧绷的弦松弛了一些。
不过还不能放松,还有最后一下。
万一这竖子过来,说几句难听的,还不如当着没看见他呢。
崔慎行犹自惴惴不安的时候,李诚上前来行礼道:“诚见过老泰山!”
这姿态,崔慎行浑身舒坦的每一个毛孔都张开了。
第五百八十八章 天命()
“嗯!招呼到了就行,别让内侍等着急了。”
崔慎行知道轻重,目的达到了就不纠缠。
身边几个官员主动打招呼,李诚一一见礼,这才告辞离开。
不用猜李诚都知道崔慎行是怎么回事,有时候就是这样,不喜欢归不喜欢,该妥协还是要妥协。
毕竟是读过《太祖选集》的,知道什么叫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
今非昔比,李诚现在的情况,想躲在后面都做不到,已经被李世民父子推到前台了。
李治的眼睛亮了,脚下步伐加快,奔着李诚过来,施礼道:“见过师傅!”
直接忽略了姓,这让边上听到这话的其他老师心里不舒服,但是无可奈何。
李诚在李治心中的地位无可替代的第一人,谁来都不好使。
“见过殿下!”
李诚回礼后低声道:“殿下,人前不必如此亲热。”
李治一愣,随即颔首道:“孤记住了。”
没说知道了,而是说记住了。
这反应让李诚的压力有点大,李治对他的依赖根本就不加掩饰,东宫臣属可不少呢。
算了,这事情先放一放,有空私下里聊就是了。
这时候李世民那边一阵喝彩声,李治听了笑道:“父皇又在作诗了。”
李诚很了解这个学生心里想的是什么,想必对那些喝彩者心生不屑吧?
“殿下,让陛下开心,这是为人子的孝!此时此刻,为陛下喝彩,无伤大雅,不失为臣子的忠。
难道一定要忠言逆耳,才显得自己是忠臣么?
同样的话,不同的方式和语气来表达,听者接受的效果则完全不一样。”
李诚下意识的上课。
李治听了喜上眉梢道:“师傅言之有理,以后要多多教导孤。”
这孩子没救了,至少暂时也没啥好法子,他认定的人怎么说都是对的。
“父皇让其他人作诗,师傅也是露一手。”
李治平时看着挺稳重,像个太子的样子。
在李诚跟前,完全是另外一个样子,跟个孩子似得。
这娃娃娘死的早了点,李二的虽然疼爱,但教导的时间总是少了点。
方式也不是孩子喜欢的,这会李治是年轻人的真性情。
这还没满十六周岁的孩子,就开始学习治理国家了,也真是难为他了。
自己十六岁的时候,还啥都不懂呢,社会毒打还距离很远。
不像李治,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就得面对各种心机和威胁,真不容易啊。
“诗词乃是小道,于治国并无大用。
将来太子登基,记得用臣子的标准,应该是脚踏实地做事,并且能把事情做好的臣子为优先选择。”
李诚的声音很低,只有李治一个人能听到。
足够聪明的李治瞪圆了眼睛,点点头,表示听到了。
“走吧,过去为陛下祝贺。”
李诚低声交代一句:“等下看我眼色行事。”
“父皇,儿臣把师傅接来了。”
李治到了李二跟前行礼回答,刚才是李世民问起李诚来没来,李治表示去迎接,这是来复命的。
“哈哈哈,自成何来迟也?”
李世民喝了不少酒,满面红光,看见李诚心情很愉快。
“回陛下,臣可没迟到,这不是还没到午时么?”
李诚笑嘻嘻的回答,李世民没有计较的意思,指着对面的位子道:“去太子边上坐下吧。”
这种宴席还是分席而坐,就是跪坐。
不弄把椅子来坐下,原因是礼!这种正式的场合,礼就显得很重要了,所以才是席地而坐。
意思是地上铺一张席子,然后跪坐,面前有案,摆着吃的。
这是分餐制,日本人学去了,现在还这么干。
李诚不喜欢跪坐,很干脆的屁股落座,众人见了纷纷露出笑容,并没有说他失礼的意思。
反倒是有人夸道:“自成有魏晋遗风。”
李诚看了一眼说话的人,竟然是杜淹,当即抱手道:“不敢当,魏晋遗风,诚窃恶之。”
杜淹一脸的尴尬,我在夸你啊,这么不给面子?
“魏晋遗风有何不妥?”
有人看不下去了,出声开怼。
李诚一看就乐了,褚遂良居然还没被怼够么?
对着李诚可恶的笑容,褚遂良“哼”了一声,把脸扭开。
“五胡乱华,衣冠南渡,这样的遗风不要也罢。”
李诚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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