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是水师,那就得上船啊。新老士兵,开始了船上的操练,李诚制定了很细致的军规,就算是在海上飘着,每天都得在加班上列队站一阵。刘
仁轨开始跟着船下海了,一开始觉得吧,李诚可能也会跟着来,继续祸害水师官兵。没料想,李诚只是丢来一份章程,让刘仁轨全权负责海上的操练,不懂不要紧,跟着学啊。
这年月海上作战的手段乏善可陈,对于刘仁轨来说,难度不算很大。这活倒是干的很顺。
李诚消停了没两天,又开始不安生了,让人把金荣和金运来给叫来了。“
都回去准备准备,三天之后,我们出发,走一趟买卖。”李诚一开口,金运来直接就跪下了:“总管,这可万万使不得。”堂堂的大唐水师总管,你要跟着商船出海去跑买卖,你这是要吓死人啊。作为一方大员,怎么说你才好啊?
李诚才不管那么多,手一挥:“我意已决,回去准备吧。”这条航线,李诚不亲自跑一趟,怎么都不会放心的。如果是现代地图,不难看出来,李诚选择的航线是从登州到旅顺,然后沿着海岸线一直跑,高句丽、百济、新罗、对马岛,最后是东瀛。
金荣和金运来不敢接这活,赶紧出来汇报,一个去找武约,一个去隔壁的水师新衙门找许敬宗。果不其然,武约听了立刻跳起三尺高,拎着齐胸襦裙,一溜小碎步,杀到李诚书房。“
姐夫,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姐夫身系一大家子的未来,如何轻易犯险?”武约急的眼泪都要下来了,要知道李诚这臭脾气,他要做的事情,一般人根本拦不住啊。果
然,李诚听了只是淡淡一笑:“这算什么危险?更危险的地方我都闯过来了,这次也一样,你要对我有信心啊。”李诚笑着安抚,但还是小看了这个时代,人对大海的畏惧。“
茫茫海上,遭遇风暴,如何得了,不行,姐夫非要去,我就去跳海。免得真的出了事情,回去没法子跟姐姐和阿娘交代。”武约真急了,连连跺脚。可
不是么?武顺孝期已满,就等着李诚请假回长安,把武顺娶过门来。这个时代的家族,男人是顶梁柱,李诚出了事情,大家都不好过。许
敬宗这边也吓个半死,一溜小跑的过来了。这边武约还在劝说,许敬宗出现了,赶紧道:“许总管来的正好,我姐夫不听劝。”许敬宗见状,冷静下来。
“三娘莫急,去弄茶水来,许某与总管好好说说。”武
约这才出去,许敬宗坐在李诚对面抱手道:“自成!”李诚抬手摆了摆,打断道:“延族,这一趟我还非去不可啊。”
许敬宗点点头:“愿闻其详!”李诚低声道:“水师快没钱了,我带来的那点家当,也撑不了半年了。”许敬宗浑身一震,怎么把这个事情给忘记了。
实际上水师的情况一直不算好,目前为止,最大的开销是造船,钱都是李诚先垫付的。
登州三县的税赋,扣除各县的开销和俸禄之后,结余非常有限,多亏了咸鱼卖掉,这才勉强维持住水师官兵吃喝穿戴的开销。整个水师衙门,那么多官员的俸禄,李诚还欠着三个月的呢。本来打算自己掏腰包,想想不合适。朝
廷的水师的官员,你掏钱来养着,李诚想干啥?道理很简单。一
文钱难道英雄汉,许敬宗听到这话,顿时也没话好说了。好不容易熬过冬天,谁家里也没余粮啊。水师没钱,还搞个屁?李诚私人倒是有点钱,问题许敬宗不敢开这个口,开口就是在害人呢!回头别叫李诚打一顿。
第三百二十章 沆瀣一气()
“自成,没钱可以上奏朝廷啊!”许敬宗苦口婆心,真的是为李诚想。他是副总管,但他是来抱大腿的,这条腿要是在海里折了,他抱个屁啊。“
啧!这可不是你该说的话啊!”李诚笑着打趣一句,许敬宗乐了,找到了点跟李诚相得益彰的味道。起身拍拍屁股:“得,不劝了!”
朝廷,户部,这跟笑话没啥区别。朝廷有钱么?当然有钱了!但是别说户部不答应,李世民都不能答应。本来水师这地方,李世民觉得就不该李诚来。
居然朝廷没戏,那就这样吧。水师,总得发展吧?那就得看李诚能不能玩出一朵花来,大家好跟着一起升官发财了!走
门口,许敬宗又兜回来了:“自成,打算做点啥买卖?”李诚咧嘴一笑道:“怎么,想掺和一手?”许敬宗摇摇头:“没本钱啊,别的不说,船就买不起。”
李诚笑道:“我借你点?造条一千料的船,回头一年跑两趟,就是一千贯的利。一条船现在的造价八百贯,一年就能赚回来。”
“我也没合适的人手啊?”许敬宗想了想,还是动心了,这货贪财着呢。
“好办,请人就是了。民间有的是老跑船的,跟着大队一起走,不碍事。”李诚再次鼓动,许敬宗想了想:“那成,回头欠条写好我送来。”
好嘛,本来是来劝说的,搞成沆瀣一气了。实在是李诚这个财神的名头太响亮了。武
约看见许敬宗出来,赶紧过来道:“如何?”许敬宗叹息一声,摇摇头:“自成也是逼不得已!”这就是在胡说八道了!实际上许敬宗很清楚李诚的想法,但是没法说实话。水
师没钱,要做买卖,非得李诚亲自去?这不是扯么?关键是许敬宗看出来了,李诚在赌一把大的,赌李世民将来要征高句丽,这就没法拦着他了,这是断人前程的事情。
“我不管,反正姐夫不能去!”武约不干了,堵着门口,不答应不让李诚出门。一
家伙两个女的也惊动了,过来一问都惊的一咋呼。这怎么可以?都指望着李诚呢。
不过这两女的对李诚没啥威慑力,她们说她们的,李诚很不耐烦的起身:“晚上我住军营去!”说着溜溜达达的出去了,留下一屋子女人在那互相瞪眼。
这个时候李诚看到唐朝的好处了,他决定的事情,女人只能服从。两人只好过来拉着李诚的手,眼泪汪汪的,白嬛道:“郎君要去,也要做好准备吧?”
郑洁也抹泪道:“妾身不劝就是,海上风浪大,郎君的衣物妾身这就去收拾。”刘
仁轨也摸了过来,见李诚在书房一个人呆着,对着海图发呆。刘仁轨咳嗽一声,李诚闻声看来:“正则也来了么?不是来做说客的吧?”
刘仁轨对李诚的态度一直在变化,最初很不以为然,觉得李诚有幸进之嫌。别看李诚来到大唐后,立功不少,但是外面的传闻却有另外的版本。刘
仁轨听到的版本之一,还非常的有说服力。什么内容呢?李诚在吐谷浑,虽然立了战功,但是李靖竭力推荐的事情,民间并不知道。倒是李诚的马匹诗“提携玉龙为君死”传开了。刘仁轨长期在基层工作,他哪知道那么多呢?于
是在感情上,寒门出身的刘仁轨,偏向了李诚靠拍马匹幸进的版本,甚至李诚在松州的一战成名,也被一些有心人曲解为,那是分了人家牛进达的功劳。
唯一可以确定是李诚的才名,但是这个时代有才华的人,哪有靠给皇帝拍马匹升官的?要讲风骨的好不好?李诚在士林清流之中的名声,还真的不怎么地。谁让他怼了孙伏伽、魏征、马周、褚遂良这些人呢?这
么说吧,就算李诚娶了崔氏女,掌握民间舆论的士族,还是有意的做了一些导向。原因很简单,李诚不肯站在他们的阵营内。但是这个人有很出名,至少在关中名气太大了。你还不好太过针对打压他,那样李世民不能答应。压
制李诚的目的,是为了让李诚看见力量,一旦李诚屈服了,压制他的人很乐意把李诚纳入他们的船上。这些东西都见不得光,只能在桌子低下操作。刘仁轨怎么会知道呢?可
惜的是,李诚这家伙根本就不按套路出牌,正经的应该在长安过快活日子,却一拍屁股跑登州来了。就连皇帝各种暗示他留下,李诚都很坚决的走了。这样一来,固然是省事了,但是之前针对李诚的一些布置,也多落空了。
在登州这个地方,李诚就是土皇帝啊。河南道刺史根本就管不到李诚,登州总管兼水师总管,直辖于中央政府。好处是头上没婆婆,坏处是水师缺钱了,河南道根本不管。刘
仁轨现在层次太低,很多事情他还看不到。如果人生轨迹不叫李诚带偏了,在长安呆个十年八年的,辛辛苦苦往上爬的过程中,他才会明白很多之前不明白的事情。来
登州对于刘仁轨来说,也不是全无好处。至少他看出来了,传言不可信,李诚不是传言中那个恃才傲物之悲。这人就没啥架子,威严啥的也不要提了。等
到水师开始练兵,刘仁轨算是服气了,一群大字不识的灶户,加上一群农民,在李诚的手里,几个月的功夫下来,队列严禁,进退有据。这
还不是刘仁轨最佩服李诚的地方,他最佩服的还是李诚制定的一系列军纪,用于约束水师官兵。要知道,这年月的官兵,可不是人民子弟兵。军纪也没有那么严格,只要不出大错,一般军官都不会管。
但是到了李诚这里不行了,当兵的出门,必须穿军装。一旦发现便装出门,等着军纪的严厉处罚吧。还有就是士兵出门,三人以上必须列队。
这些规矩,在刘仁轨看来简直是变态,但是实际效果却很好。
“回总管,卑职是来请总管出席明日联赛开幕式的。”刘仁轨还真的没有劝说李诚的意思,身为水师总管,亲自出海趟路,这种事情刘仁轨只有敬佩和支持,绝对不会阻拦的。再说了,许敬宗都拦不住不是么?李
诚想起来了,还有这么一个事情,联赛。这是为了给长期操练的士兵一个发泄精力的渠道,不然那么一群壮小伙子,不找点事情做,迟早要出事情。
第三百二十一章 别无选择()
在选择什么球类的时候,李诚纠结了一番。其实李诚更喜欢足球,但是现在想做一个足球,难度有点大的说。就算做出来,也不附和李诚的审美观。与其四不像,干脆玩橄榄球。
场地的问题很好解决,登州城军营附近,一大片空地。收拾收拾就出来了,石灰画线,竖起杆子当球门,齐活。规则也很简单,直接照搬就是了。
一开始还很担心这些士兵不喜欢,推出之后发现担心是多余的。一群穷极无聊的家伙,突然发现有这么一个好玩的东西,劲头别说了。三两天下来,军营外的空地,被弄出七八个场子,每天一群当兵的在场地上挥汗如雨。按
说现在的训练量不小呢,却丝毫阻拦不了这些士兵们的兴趣。士兵们玩的嗨,很快就影响到了周边的百姓,每当有球赛,一群百姓自发围观。你想想吧,一群荷尔蒙过剩的士兵,发现围观百姓里有不少小娘子,那还不嗷嗷叫啊。橄
榄球的影响很快蔓延整个登州城。要知道,这年月的群体娱乐活动很少。
最出名的就是马球了,唐朝人打马球那是有名的。但是马球这东西呢,场地要求高不说,你得有马吧?养一匹打马球的马,花费可不是小数。这就注定了,马球不是普通大众玩的。橄
榄球不一样,是个人都能玩。从诞生到现在,不过区区四五个月,已经风靡登州。
李诚一琢磨,干脆弄一个军营联赛吧。先弄八个队,然后取前三名,第一名有一个团队奖杯和三天假期,球员有奖牌一枚和实物奖励,就是一身新衣服,也没花几个钱。第二名就一块奖牌,还有三天假期,第三名就一块奖牌,假期一天。
联赛的规则推出来,整个军营都沸腾了。各营校尉都挺来劲的,组织麾下弄球队。毕竟整个运动和联赛都是总管搞出来的,大家都喜欢,必须弄出好成绩来露脸啊。
这活李诚也丢给刘仁轨和吴都尉去负责,这两人动作很快,短短十天功夫,一切准备就绪。只是李诚看见奖牌的时候,嘴角抽了几下。这奖牌也太敷衍了,金牌是铜做的,上面延边贴了一层金箔,银牌也是铜为主,只是镶嵌了银边。铜牌倒是真的铜做的。
这个联赛开幕,李诚也是恶趣味十足,特意让人请了登州城里青楼的娘子来,举个牌子在前面走,搞出一个入场仪式。“
嗯,明日我一定去。”李诚点点头,答应了下来,这事情必须去啊。
刘仁轨告辞离开,走到门口又回来道:“总管,有两个事情,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李诚心一抽,来了!还是很客气的笑道:“请说!”
刘仁轨咬咬牙道:“总管亲赴险地,卑职敬佩不已。只是一者切不可与外藩结交,二者不可善开边战。答应这两条,卑职就什么都不说了。”听
了这个话,李诚不免暗暗得意,刘仁轨的问题总算是解决了,这家伙彻底服气了。刘
仁轨的问题,李诚其实一点都不担心,因为刘仁轨是个聪明人。既然是聪明人,那他迟早会想通的,至于服气不服气,这都不是问题。为
什么这么说呢?之前可是有一个裴行俭摆在那的,李诚带着裴行俭在松州,那是建功立业,钱也没少挣,最后还是不肯跟着李诚混。两
人之间最大的差距,就是门第。裴行俭是姓裴的,河东裴氏。也就是说,有没有李诚的赏识,有没有苏定方的赏识,对于裴行俭来说,上升通道都不是问题。他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自身的能力问题,只要有能力,就一定有他展示能力的舞台。刘
仁轨不一样啊,他是寒门出身。这个寒门怎么理解呢?大概是家里有几百亩地,撑死了一千亩。全家的资源,都供给他这个读书人。然后就没然后了,他的未来全的靠自己。历
史轨迹,刘仁轨是得到李世民的赏识,棒杀了折冲都尉。从此进入高层视线。李
诚来乱搞一通,刘仁轨预定的通道就断了。他是个聪明人,心里的别扭过去之后,不难想明白一个事情,自打他被李诚点名进入水师的那一天起,他的未来就跟李诚脱不开关系了。不管他怎么表现,别人都会认为,他是李诚一伙的。道
理就这么简单!刘
仁轨的觉悟来的晚了一点,还是建立在他对李诚服气的基础上。这样一来,他这个长史就进入角色了,必须从李诚利益的出发点考虑问题。刘
仁轨很直接的谏言,李诚听了自然非常满意。不求他心悦诚服,但求他进入角色,从厉害关系的角度来看待两人之间的关系。接下来的事情,那就简单了。“
正则所言极是,以后有什么话,只管说。不要担心忠言逆耳!”李诚笑了笑,头一回亲自把刘仁轨送出门口,这也算是一个态度了。走
出门口的刘仁轨也松了一口气,他说那一番话,其实也需要很大的勇气。李诚很坦然的接受建议,说明这是个好的开头。相比之下,刘仁轨觉得,许敬宗才是个人物啊。为
啥会这么想呢?好好的在长安编书的活不干,丢下来往登州跑。固然有皇帝派来监视李诚的嫌疑,但是更多的还是需要勇气吧?毕竟经常在皇帝跟前晃荡的人,升官才快啊。可
以这么说,许敬宗的勇气和魄力,刘仁轨此刻有点自愧不如的意思。
送走刘仁轨,不等李诚回转,门口来了个房遗爱。这帮二代在登州呆了一段,一番置产兴业之后,都各自离开了。房遗爱、程处弼、尉迟宝琪三人选择了留下,程处弼和尉迟宝琪在水师陆营内混个校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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