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话妖言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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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话妖言录-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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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你脸这么小,刘海盖一半,都没脸了。”

    许嫣然咯咯笑了:“没脸了——”

    林涓喜放下手说:“哪天去给你买个发卡吧,糖果色的,不要太粗,秀气一点儿,你戴上肯定好看——等你嫁个有钱男人,我后半辈子就指望你了。”

    一时饭好了,红烧茄子色香味俱佳,林涓喜暗道这几天的“牢饭”没白吃,果然人是要犯错误才能进步的。

    吃过饭,林涓喜要看许嫣然新买的假发,许嫣然却坐在沙发上不动弹。

    “涓喜,你坐过来。”许嫣然一脸严肃。

    林涓喜狐疑地坐到朋友身边。

    “涓喜,我想说几句话,你别生气。”

    “你说。”

    许嫣然忽闪着清澈的眼睛,缓缓地说:“这么多年到底是谁在给我付医疗费?我根本不信是什么好心的富翁,我从来就不信!还有我的病又是怎么好的?为什么我睡了好长时间,醒来以后病就好了?”

    林涓喜心想:终于该来的还是来了——她就皱了皱眉:“你就别问了。”

    许嫣然脸皱着,莹莹然的眸子看着林涓喜说:“我真的想知道,告诉我好吗?”

    林涓喜笑容一点点退去,她认真地说:“你要是再问,我就不说话了。”

    许嫣然几乎要哭了:“可我真的想知道!”

    林涓喜叹道:“嫣然,每个人心里都有秘密,虽然咱俩是好朋友,但也不是一个人。况且,这世界上好多真相,还是不要知道的好,我是为了你好,你知道了会有危险……别再问了好不好?忘了这些,就当没发生……好吗?……”

    说到后来,林涓喜感到心里委屈酸楚,眼圈红了,许嫣然错愕万分,呆呆看着她。

    “嫣然,有些东西我这辈子都得不到了,但是你有,你要好好珍惜……永远别失去它!……”

    林涓喜的目光充满了真诚和悲伤。

    许嫣然不明所以,但是一脸不安:“涓喜,你说的什么珍贵的东西,我怎么听不懂?”

    林涓喜叹口气:“正常的人生,你知道有多幸福吗?每天活的安安心心……嫣然,什么都别问,我只说这一次,以后不会再说了。我不告诉你,是因为,不想让我那些事扰乱你平静的人生,我希望你安乐地过完这辈子。我已经这样了,所以你要好好活着,把我那份也活出来!……”

    许嫣然大惊,不过,她压下所有的担忧,拍了拍林涓喜肩膀说:“好,我再也不问了。涓喜,我能过得好,你也能过得幸福,咱们都要幸福……”

    ————————————————————————————————————————

    没几天就要过年了。

    林涓喜没有晚上关机的习惯,这天,手机的刺耳铃声划破了凌晨的寂静,她被惊醒。

    许嫣然也被吵醒,扒着门框看林涓喜。

    “涓喜,怎么了?”许嫣然迷迷糊糊地说。

    是刘逸宸的电话。

    “喂,涓喜吗?”

    “是我。”

    刘逸宸的声音依然沉稳,可林涓喜却觉出了深深的不安:“涓喜,出了点状况,你现在能过来吗?”

    “能,好,我马上过去。”

    挂了电话,林涓喜跳下床麻利地穿衣服。

    许嫣然上了厕所回来继续睡,她已经学会了不过问林涓喜的事情,她若想让她知道,自然会告诉她。

    林涓喜家在下岗工人遍布的贫穷西郊,而刘逸宸的别墅在风景优美的洄蓝湖畔——南郊,赶到那里已经快八点了,东边天幕上,迷人的紫红色烟霞簇拥着初日,林涓喜看了眼这个鲜艳的女神,好像是永别的最后一瞥——前方是地狱吗?

第十七章() 
刘逸宸开的门,他倒是神色如常。

    林涓喜走进门,发现一屋子人都很正常,水晶灯璀璨明亮,空调将一室烘得温暖如春。

    刘逸宸示意她坐沙发上。

    刘花程一身棕色睡衣,上面印着——额,小熊图案,背后帽子上两个显眼的熊耳朵,屁股后甚至还有一团毛茸茸的尾巴,林涓喜想起来了,那次表哥和二舅打赌,二舅输了,赌注就是穿一个冬天的小熊睡衣,他居然真的穿上了。

    此刻,刘花程上半身趴在沙发厚实宽大的扶手上,赤脚踩着长毛地毯,修长的手指夹着一根烟,却是星眼迷离,不住打哈欠,好像大烟瘾犯了,薄薄的睡衣倒显出他细腰的好看线条了。

    刘逸宸和潘若麟具穿戴整齐,端坐着,手里也都夹着烟,提神。

    空气暖烘烘的,坐上柔软的沙发,林涓喜不禁也打了个哈欠,心里告诫自己要清醒。

    刘逸宸略带歉意地一笑,说:“若麟说今天气氛很怪,可能有情况。”

    刘花程哀苦地抽了口烟,吐出暗青色尼古丁,哀怨地看着林涓喜,说:“亲亲外甥女儿你受苦了。”

    “我不苦,倒是二舅你啊,怎么像个童养媳一样,谁虐待你了?”

    刘花程打了个哈欠:“潘若麟半夜六点把人都叫醒,说今天有鬼——老子还没起过这么早呢!”

    刘逸宸看着二叔,微笑道:“六点就叫半夜了,你侄儿我冲刺高考的时候,四点就起床了。”

    “谁有你变态?”刘花程将烟捻灭,“如果没鬼,咱们不得呆坐一上午?不如干点儿事儿,逸宸,到楼上打游戏走!”

    “不行!”刘逸宸很坚决。

    刘花程将手中半截烟在纸杯中熄灭,丢进远远的垃圾桶中,把式极精准:“咱们在楼上,一会儿有情况,我保证第一个冲下来!”

    “非常时期,还是小心点儿。”林涓喜说,“舅舅,要不咱们玩会儿纸牌吧,若麟姐,你说呢?”

    “我不玩儿,你们请便。”

    于是三个人就玩起了纸牌,林涓喜操心房里情况,颇是心不在焉;刘逸宸倒很沉着,打牌留心两不误;刘花程显然没睡醒,又不是很爱玩儿纸牌,所以一直是刘逸宸赢。

    清晨冬阳将空气洗涤地干净透明,美好的晨曦——林涓喜此刻看来却是那么遥远陌生——她隐隐有不详的预感。

    刘花程打下一张老k,刘逸宸立刻扣上一张3,然后笑着丢下一张红四:“你俩又输了。”

    “我出错了——”刘花程要抢那张老k,“我这儿还有个对j没出呢!”

    “落地生根。”刘逸宸按上二叔的手,不依。

    林涓喜笑道:“哥,让着他!”

    刘逸宸闻言一笑:“好。”松开了手。

    听明白了意思,刘花程脸一板,将牌狠狠按住:“落地生根,老子不悔了!”

    又玩了几把,第四轮时,轮到刘逸宸接牌了,他的手却迟迟没有伸出来,林涓喜将目光从自己的牌上移到了表哥脸上,然后就吃惊地看到他的脸色变了,目光异样地盯着她身后。

    林涓喜一回头,看到潘若麟站在那里,神色凝重,向刘逸宸做了个动作,并指了指厨房。

    当下刘逸宸也做了个手势,林涓喜和刘花程都凑了过去,他低声说:“可能有情况,你俩做好心理准备。二叔,你跟到若麟后面,涓喜在中间,我殿后。”

    林涓喜心里咯噔一下:就这么来了吗?没有尖叫和惊慌失措,这样也好,大家都能安定些,她感觉,自己这边也是有几分把握和信心的。

    他们四人像玩老鹰捉小鸡一样站成一排,潘若麟左手持照妖镜,右手持桃木剑,步步稳扎,耳听六路眼观八方地接近厨房,林涓喜面色紧张,刘花程呼吸有些急促,刘逸宸却是呼吸均匀,步履稳健,林涓喜心里暗服,不禁回头看了他一眼。

    就这一眼,林涓喜低呼一声,头皮发麻。

    她这辈子都忘不了当时的情景——一张苍白的脸紧贴着刘逸宸肩头,眼珠好像被挖去了,黑洞洞全是血,无声地盯着她。

    是的,虽然没有眼珠,她也能感到,它死死盯着她。

    队形立刻乱了,所有人都顺着林涓喜目光看向刘逸宸,刘逸宸脸色一变,伸手摸背,可就这么一秒钟时间,那东西竟然消失了,其他人什么都没有看到。

    林涓喜脸色不好。

    刘逸宸沉默片刻,拉着林涓喜的手,走到沙发旁,扶她坐下,其他人也跟了过来。

    林涓喜还是煞白着脸,刘逸宸拍着她的背,轻声安慰。

    然后,林涓喜向他们讲述了刚才看到的情景。

    刘花程倒了杯热水,递给外甥女儿,说:“涓喜,你是不是紧张过度产生幻觉了?”

    潘若麟严肃地说:“林小姐看见的绝对不是幻觉。刘公子,你刚才没感觉背上有什么不对劲吗?”

    刘逸宸摇了摇头。

    刘花程瞅了潘若麟一眼,终于忍不住了:“我说这位若麟小姐,你专业技术也太不扎实了,这么近都感觉不来,刚才那家伙要是下手,我家逸宸就完了!”

    潘若麟淡淡地说:“对不起,是我失职。”

    人家姑娘都道歉了,刘花程一个爷们也不好再说什么。

    林涓喜心有余悸地说:“哥,咱们就不该自己抓鬼,凤凰城多的是道士,请一个费事吗?”

    刘花程和林涓喜确实对潘若麟的信任度打了折扣,本来就没有多少的安全感和自信心降到了史上最低点,只有刘逸宸神色镇定。

    一时气氛有些沮丧。

    刘花程扯了扯嘴角,说:“逸宸,我看这事不是咱能玩得起的,把房子一卖,各回各家算了。”

    潘若麟叹道:“这么士气低落,就算找到鬼洞我也不会让你们下去。今天只要找到就算完胜了,改天我带几个道友来处理,怎么样?”

    刘花程翻了翻眼睛:“还找啊?这鬼屋我一秒钟都不想待了。你能保证我们安全?他们俩随便哪个蹭破点儿皮,就不说给家里人交代了,我都没法给自己交代!”

    刘逸宸开口了:“二叔,可以照若麟说的,找到鬼洞,然后咱们撤。”

    刘花程还要说什么,刘逸宸摆了摆手。

    刘花程突然说:“逸宸,你为什么对这事这么上心,能给我说实话吗?为民除害替天行道?你以为你是宋江?!我都不信!”

    刘逸宸一笑,却没有一丝喜色,淡然说:“这个,恕侄儿不能告诉您老人家了。”

    “好吧!”刘花程也无法,有些烦躁,一摆手,“继续找,妈的,不就是个破洞吗?就当是找老鼠洞,见一个堵一个!”

    “同志们!”刘逸宸突然说,“听我说几句话可以吗?”

    林涓喜说:“当然了,你说!”

    “若麟不是神仙,不可能每件事都料到。就算只有百分之一的胜券,咱们也要当百分之百用。这和打仗一个道理,好多时候完全胜在士气上面,坚定胜利就能胜利,心里的恐惧才是头号敌人。我爸老给我说,人最大的障碍都是自己的假想敌。鬼怕恶人,所以,相信自己,也相信我们所有人。”

    他说这些话时,嘴角刚毅,眼神无所畏惧,大家都被振奋了一下。

    商议片刻,四人又按刚才的顺序小心地向厨房接近。

    拐过钢化玻璃的旋转楼梯,就看到了大敞的厨房大门,里面似乎没什么异样。

    到了门口,潘若麟朝里面看了看,点了点头,率先进去,几人跟上去。

    “怎么回事?你不会又感应错了吧?”刘花程看厨房什么异常都没有,便对潘若麟说。

    潘若麟做了个让他噤声的手势,举起照妖镜,示意他们注意镜中情况。

    她一点一点照着,一块砖都不放过,四双眼睛紧盯着,比双色球揭晓那一刻还专注、兴奋、恐惧、期待,因为不知道下一秒镜中会出现什么,所以一点儿也不觉得枯燥。

    忽然,几人同时低呼一声,潘若麟把镜子向后挪了挪。

    看清镜中情况,他们都是目瞪口呆。

第十八章() 
镜中现出一个身穿白衣的跪着的纤瘦背影,长长黑发束在脑后,委垂于地,细腰盈盈一握。因为现在伪娘当道,所以林涓喜也不敢百分之百肯定这是个女人,但它看起来真的身姿曼妙,想必脸蛋也十分娇媚,它肩头轻耸,似在哭泣,雨碎海棠,楚楚可怜。

    什么情况,他们互相对看一眼。

    刘逸宸开口了:“请问,你是什么人?有困难吗?说不定我可以帮你。”

    它听见这话,身子顿了顿。

    刘逸宸和潘若麟对视一眼:有反应!

    然后它挪了挪。地上现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几人俱是大骇。刚才它挡着,所以没看到。

    它伸出一只秀美的兰花般的手——现在可以确定它是女的了——指了指那个黑洞,然后又哭起来。

    “怎么?姑娘胸罩掉下去了吗?”刘花程轻声说。

    刘逸宸说:“你是让我们下到这黑洞里,才能帮你吗?”

    它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嗯,你放心,我们不会伤害你,就是没有明白你的意思。”刘逸宸声音柔和有礼,一副绅士派头。

    忽然,林涓喜敏锐的耳朵听到一个奇怪的、短暂的声音,她立刻反应上来是什么东西——电光火石的一瞬,一簇飞箭闪电般射了过去,潘若麟发力的手还没收回。

    眼前马上出现了一个跪着的白衣女子,没有在镜中,它显形了!一手捂住右肩,肩头一柄短短的黑色袖箭,显然受伤了。

    这一切只是几秒钟的事,潘若麟迅速甩出一根青色的细细的绳子,前面系着一个圈儿,她把式很准,一下就套住了白衣女子,用力一拉,捕获了。

    林涓喜暗赞好身手。

    潘若麟和刘逸宸对视了一眼,心有灵犀的样子,林涓喜明白了,刘逸宸麻痹女鬼,说话分它心神,潘若麟射出袖箭,这两个家伙一个□□脸一个唱白脸。

    接着潘若麟用力一拉,动作十分粗暴,它就被扯了过来。

    这一切目不暇接,林涓喜还没做好准备,就看到了它的脸,距离自己不到半米——她偏过头,闭了闭眼,实在不忍直视。

    这是一张怎样的脸?惨白发青的干枯肤色,双眼被挖去,黑洞洞眼眶正汩汩地不停流血,前襟已经被染透。

    又是一个被挖去眼睛的。

    刘逸宸将绳子再一拉,那张鬼脸更近了,和他的脸相距不盈尺,可他一点儿惧色也没有,虽然现在这鬼处于绝对劣势,但他的心理素质也委实太好了点。

    他双目阴沉,神色发冷,林涓喜还从没见过这幅摸样的表哥,只听他说:“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我让这位法师送你去投胎。”

    它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嘴,摇了摇头,血泪流得更凶了。

    刘花程面色不忍,说:“逸宸,算了吧!”

    刘逸宸充耳不闻:“写你总该会吧?”

    它愣了愣,点了点头。

    “二叔。”刘逸宸神色冷然,“去房间取墨汁和宣纸来。”

    刘花程皱眉说:“逸宸……”

    “快点!”刘逸宸语气重了几分。

    刘花程嘟囔着,出去了。

    不一会儿他就回来了,手里拿着一沓雪白宣纸和一盒一得阁墨水,交给刘逸宸。

    “涓喜,拿个碗来。”刘逸宸说,他现在宛然就是一个威严冷酷的大将,让人不得不听令,林涓喜从橱柜拿出一个碗。

    刘逸宸说:“把墨水倒进去。”

    林涓喜将墨水倒进碗里。

    刘逸宸将宣纸摊开在地上,把碗拿到女鬼跟前,说:“现在,你手边有墨水,地上有纸,蘸着墨水,把你知道的写出来。”

    女鬼点了点头,摸索着将手伸进黑墨,在宣纸上写起来,但它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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