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岭南秘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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岭南秘事-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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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点时刘允来喊我,我朦朦胧胧的醒来,却惊讶的发现自己已然睁不开眼了,眼皮像是被什么糊住了似的,不止如此,我的手脚也变得麻木起来,那感觉,就像小时候做错事被爹罚着跪了一上午地板一样,一想动,血管里就会涌起莫名刺痛与酸麻感,手臂像是变成了木头,动弹不得。

    刘允喊了我几声,估计以为我是睡熟了就没再喊,看样子是自己乐呵去了,急的的我一头汗。

    我越发用力挣扎起来,忽然,我胸口一阵抽痛,感觉像是有个胖子冷不防坐在我胸口上,压的我喘不过气来,那玩意还在我胸口上扭动了一阵,像是要我不要反抗,我感觉自己的呼吸被剥夺了,不管怎么用力,都吸不进一口气来。

    胸口那玩意靠到我耳边,吐着腥臭的气体问道:“小崽子,吴家的人找你们有什么事?”

    是来找吴家事情的?我心里的一惊,勉强提起点精神,感觉上嘴巴也可以说话了,但声音不大,只是咿咿呀呀的像蚊子在飞,我咬着牙勉力问道:“你……你知道这些做什么?你是什么人?”

    话说出来,胸口那股重压感更加沉重了,那声音变得有些恼怒起来,在我耳边吼道:“你用不着知道,你就两个选择,要么,把事情说出来,要么,我在这里送你一程。”

    我确实还想说些什么,至少说点东西把它糊弄住,可压我身上那玩意似乎完全没有考虑到他压的这么死我根本没法说话这件事,我开口只能发出一阵嘶嘶的出气声,感觉嘴巴一张,肺里的空气一股脑的全被压了出来,胸口抽搐着疼起来。

    就在我以为自己快要完蛋的时候,我房间的门被撞开了,有老布的叫声还有阿莉的惊叫声,胸口上的玩意像是被这动静吓到了,一下子没了踪影,我深吸口气睁开眼来,感到眼前一阵发黑,这是憋气憋太久造成的,还没等我醒过神来,阿莉直接扑我胸口上哭着,这一扑可要了我半条小命,我气还没顺过来呢,眼一黑,直接昏了过去。

    醒来后,我看到阿莉担忧的眼神,小脸蛋红的厉害,显然是在不好意思。

    看样子我只是一时闭过气去了,没有完全晕掉,不过一会就醒来了,我问阿莉什么事,她说她遇到鬼压床了,身体动弹不得,好像有个黑影在她床头说要吃了她,是老布发觉不对把她拉下床的,她觉得很害怕,就跑过来找我了。

    说起老布,我看向它,它正满屋子嗅着,尾巴夹在两腿间夹的紧紧的,看样子很是紧张,我问了下老布有没有发现什么,老布摇摇头,大眼珠子里全是疑惑,这就让我奇怪了,老布对危险可是很敏感的,就隔了一个房间,没理由我遇到危险了它却没有一丝反应,而且明明感觉上阿莉开门时那玩意还在我胸口上,怎么现在老布一点发现都没有?

    这事情实在过于诡异,我连忙下去找刘允。

    刘允正和这家主人还有几个老头搓麻将,每人嘴里叼着一根烟,身边放着一壶酒,麻将翻动的声音此起彼伏,我下去时,就听刘允大叫一声,排开手里的牌说道:“胡了,来来来,自摸清一色,三家输钱一家乐,赶紧的都给钱吧!”

    看他玩的那么乐呵,我不由觉得一阵不爽,我和阿莉在上面差点遇难,他在这里麻将赢钱赢得找不着北,不由分说的,我一把过去扯过他的袖子把他拉出来,他正向其他人展示自己的牌,冷不防的被我这么一拉,牌全散了,其他人趁乱连忙说这局不算,开始洗起牌来,刘允那张脸顿时萎了。

    “喂喂喂,你到底在做什么,你知不知道我那副牌值多少钱?”刘允冲我直倒苦水,我挥手打断他的话,不耐烦的说道:“我管你多少钱,我和阿莉都遇鬼了,这事你知不知道?”

    “遇鬼?什么遇鬼,不会是刚刚你们睡着的时候吧?”刘允精神了一阵,脸颊又松弛了下来:“不可能的,这家里摆了特殊的阵法,普通鬼进都进不来,就是考虑到你那被做了手脚的体质我才挑了这的,再说了,老布也没什么反应啊。”

    原来这家伙还是为了我啊,我诧异的看了他一眼,怒气散了些,开口道:“但事实是,我们都被鬼压床了,阿莉是被老布叫醒的,我是被阿莉进门弄醒的,我刚刚差点就被憋死了!”说着,我按了下胸口,感觉上面还有些疼,干脆就把衣服掀起来看了下,没想到,我胸口居然不知什么时候青紫了好大一片,一块块青紫都是手印状的,连接起来,把我整个胸口都给盖严实了。

    刘允看着我的胸口一下子愣住了,好半天才深吸一口气,吐出三个字来:“灵蟾观!”

第四十五章。道观遇险() 
灵蟾观,吴家设立在灵蟾镇的据点之一,也是吴家势力的边界石,这点是混在大山玄门里的人士都清楚的,但却很少有人知道,曾经灵蟾观并不属于吴家掌控,而是从明朝建立开始就自成一脉,逍遥于世间的一个家族式门派势力,直到抗战后时期,因为某些原因不得不接受吴家的收编与保护,当然,其中因为利益纠纷,灵蟾观与吴家间也爆发了点流血的冲突。

    也因为如此,后来灵蟾观虽然已经接受了被统治的身份,但灵蟾观末两代当中却都有几个不满于吴家统治的人脱离了出来,想方设法的给吴家找点事,我这次遇到的可能就是这么一位。

    而我中的,就是灵蟾观特有的一种邪法,叫“千里丧魂”,这名字听着霸气,其实就是一种跟打小人之类的咒术有所相通的术法,施法者远远的就可伤害被害者,而被害者普遍标志就是在胸口处会出现一圈掌印形状的淤青,之后我也去问了阿莉,她的症状跟我差不多,证明我们中的术法是一样的,刘允气急的拉我们去灵蟾观讨说法。

    夜晚的灵蟾观显得阴气十足,好像在道观上有一圈黑光出现,把月色星辰都给遮蔽住了似的,老布徘徊在道观前面死活不肯进去,想起之前听说这里晚上会住进去些奇奇怪怪的玩意,我有些不安,问刘允能不能等天亮再来,毕竟我现在容易引鬼,不小心惹出点事情来可不容易收拾,但却被刘允回绝了,理由是那术法晚上很容易起效,我们这要是再中一次,指不定会被直接弄死。

    提醒我们这里不要喧哗不要喊人名字后,刘允毫不客气的一脚踹开道观的大门,前院里,李玄一正对着张桌子比划着手里的桃木剑,看起来是在做法,冷不防被刘允这么一吓,手中桃木剑直接飞了出去,半空中划了个圈直接插在他帽子上,显得很是搞怪。

    刘允气势汹汹的走进去,大喝一声:“死要钱的,给我个解释,你的人……”

    “臭不要脸的,你才给我个解释呢!”李玄一抓下头上的木剑,用更大的声音吼了回去:“你知不知道这里晚上会有什么,带两小鬼进来,你是嫌事情不够大是吧?”

    两人刚见面就你来我往的争吵开来,正事都不理会了,阿莉被这场面吓住,不由得拉住我的袖子,但却倔强的不肯躲到我身后,见事情成了这副样子,我只好拉阿莉先出去躲一阵,由着他们在里面吵,道观门口,阿莉死死抱着老布,脸颊的肌肉松弛了下来,显然安心了些,隔了一会,她难得开口问了我一句:“小哥哥,他们会不会打起来啊,就跟,就跟那两人一样。”

    我明白阿莉指的是自己的养父和父亲,不由得觉得有些好笑,摸着她的头劝道:“安心啦,吵架什么的不用在意的……我外公说过,那种见面就吵的人才是真朋友,反而是那种见面笑嘻嘻的只会献殷勤说好话的,指不定就是坏人了,他们不碍事的。”

    “……不是坏人!”阿莉忽然有些激动起来,眨巴着眼睛看着我,又强调了一句:“不是坏人!”

    我想了一会才想明白,自己刚刚说的把自己都绕进去了,我在阿莉面前不就是舍不得说重话,只会说好话的人吗?

    “啊,对,也未必是坏人。”我哭笑不得的回了一句,就在这时候,道观的门又被打开了,刘允和李玄一两人各自捂着发肿的眼睛走了出来,刘允蹲下来好奇的问道:“你说什么不是坏人?”

    “没什么,一些家常而已,倒是你们讨论的怎么样了?”我一句话把事情揭过了,刘允也不太在意,指着李玄一说道:“说好了,剩下的事情让这家伙负责,跟他进去,他会给你们免。费。解咒的,对吧,死要钱的?”

    免费两字,刘允咬的很重,听到这话李玄一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连忙拦在我们身前叫道:“等等等等,什么免费的,我可没答应过这种事啊,你这样教孩子可是会教坏的我告诉你,来,孩子们,一人交十块,消灾解难保平安。”

    “保你个头!”看起来刘允是真的火了,刚刚平静下来的脸色又冒起青筋,拳头拽得紧紧的,冲着李玄一吼道:“死要钱的你是不是掉钱眼里掉的太深,都忘记自己姓什么的了,事情是你们这边的人惹出来的,我没找你要赔偿就不错了,你还想着吃一口是什么意思?”

    李玄一耸了耸肩不以为意,靠着门板说道:“我就是还记得自己姓什么才要的钱,事情是我的人惹出来的不假,那人你们要杀要剐随便,我不会有一句怨言,但解咒这事操劳的是我,还不许我收点茶水钱啊,大不了看在大家都是一个主子的情分上,我带他们去见一下这里的主人祈下福好了,算是给你们点添头吧。”

    这话气得刘允眼睛都红了,眼见得两人又要闹腾起来,我连忙抽出两张十块塞给李玄一,李玄一接过钱立马换了脸色,摆着一张掐媚的笑脸把我们迎了进去,也不再理会刘允了。

    进去时,刘允叹了口气:“死要钱的,修道讲究因果阴德,你这样下去迟早被钱害死。”

    “没关系,死在钱堆里我乐意。”李玄一头也不回的说道。

    我总觉得两人之间应该是有什么故事的,但我这立场也不好问,只能憋着,路上李玄一问道:“两位,你们之前有没有接触过什么古怪的玩意,或者是有陌生人找你们搭过话?要破解这咒,我还得把那下黑手的玩意找到才可以。”

    古怪的玩意或陌生人?我和阿莉面面相觑,阿莉摇了下头表示没有,我也刚想摇头,脑海里却忽然蹦出这儿的厢房,说道:“你们这儿的房间算不算,我和阿莉之前为了找房间,挨个儿进去过。”

    “房间?这个不算吧,敢在这儿玩手段的人应该没有才是……唉,也就是说我还得自己施法查吗,真是麻烦,这笔生意还是亏了……”说着说着李玄一就抱怨起来,我故意装作没听到他说的什么。

    一路听着李玄一的抱怨,我们被带到道观正厅里,里面窝着一尊巨大的神像,没点灯靠着点月光我也看不真切这是什么,只能依稀辨认出这玩意不是人,李玄一要我们在神像前跪下,他在我们身后比划着木剑和罗盘,不时咿咿呀呀两句我听不懂的话,那感觉,跟村里跳大神也没多大区别,只是我们跳大神好歹点个火,他这干嚎着什么都没有。

    比划了老半天,忽然,李玄一大叫一声:“找到了!”就跑了出去,神经质的行为搞得我们都有些摸不着头脑,没有他的吩咐,我和阿莉也不敢起来,就这么在那里跪着。

    等了一会,我们背后响起一阵脚步声,我以为是李玄一来了,急忙催促道:“怎么样,找到什么了吗?”

    背后的人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的迈着脚步,脚步声在宽广的正厅里回响着,显得很是吓人,我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李玄一是那种没话说也会扯几句不相干的打发时间的人,怎么现在回来这么安静?

    我刚想回过头看看来者的真面目,忽然,我感觉脑后一阵劲风吹来,吹的脖子直起鸡皮疙瘩,我连忙推开阿莉,顺势一个翻滚离开原地,一阵刺耳的切裂声响起,我抬起头看了下,不由得毛骨悚然,一把刀正劈在我刚刚跪着的地方,把坐垫劈成了两瓣,

    我看向拿着刀的身影,那是一个长着狐狸头的“人”,头顶裸露出破了的头骨与脑浆,在空气中晃荡着,身上穿着艳丽的大红袍子,露出半个肩膀,眼珠子闪着红色的光芒,像是夜里老猫的眼睛,它抬起手,手中那把刀对着我们,嘴里狞笑着:“罪人……砍脑袋。”

    这大概就是这儿晚上的居民了,我一个鲤鱼打挺跃起,警惕的盯着它问道:“罪人?你认错人了吧,你谁啊你。”

    “没有错,罪人……砍脑袋!”那家伙似乎只会这么两句,说完提着刀就斩了过来,我连忙后退开来,本以为自己能躲开,但那刀挥舞在空中居然能带起一阵凄厉的风声,像是人的哀嚎声似的,吵得我精神恍惚,搞得我躲闪的脚步也变慢了些,脖子被刀锋划开条口子,血撒在刀子上,发出一阵吱吱的声音,隐约可见这刀上居然浮现出痛苦的人脸来,密密麻麻的,不下百个,看得人心里一阵发虚。

    阿莉见我受伤顿时急了,奋不顾身的跑上来抱住那怪物的腰,但被那怪物一甩刀把砸倒在地,然后一脚踹飞过来,阿莉滚倒在我身边抬起头来,我发现阿莉磕的一头都是血,眼神已然没了焦距。

    怪物嘶吼着冲阿莉举起刀,似乎想先把阿莉砍了,我连忙合身扑过去抱着阿莉滚开,后背不小心又挨了一刀,察觉到自己一身血我连忙把阿莉推开,免得她被蛊虫害了,同时冲外面大叫道:“李玄一,你死哪去了,快来救命啊。”

    声音顺着夜色几乎传遍了整个道观,慌乱间我已然忘了刘允曾经警告过我,在这里不能大声喧哗,更不能喊人的名字……

第四十六章。被困() 
道观里的气氛被我这么一嗓子喊下去忽然变得沉寂了起来,紧接着,道观上方凭空响起一阵刺耳的笑声,李玄一气急败坏的声音也随之传来:“臭小子你是来讨债的是不是,喊那么大声是嫌我死的早吗?”

    我恍然想起刘允说过的话,刚想道歉,但那怪物已然一刀向我斩来,冷冽的刀锋逼得我开不了口,只能把精神放在那怪人身上。

    感觉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外面似乎彻底乱了起来,远远的传来打斗声和鬼怪的咆哮声,期间,李玄一不时大叫一声:“肃静!”,声如洪钟,不止震得人耳朵疼,隐隐还有种奇怪的共鸣在身体里回响,当然,这与我无关,那怪物也不会因为两声肃静就放过我。

    躲了几次后我意识到这样对峙下对我不利,那怪物有无数次挥刀的机会,但我只要有一次失误就会完蛋,我尝试着把怪物往外边引,想把对峙转为追逐战,让我高兴的是怪物似乎把注意力全集中在我身上了,忘了里面还有个阿莉,我一引它就真的冲着我就追了出来,我连忙往门口的方向跑,只要把它引到刘允那儿,我就安全了。

    不出预料,刘允也带着老布往我这儿赶,我们在路上相遇了,我躲到老布身后,让刘允去跟那怪物对着。

    刘允看着怪物抱怨了我几句,从怀里掏出几个卷轴来,直接甩开就往怪物身上丢——这家伙似乎越来越不把手里的卷轴当宝贝了,卷轴化成匹练往那怪物身上卷,也撞上了怪物的刀,那怪物发力间居然把一条卷轴斩断了。

    不过它能做的也就这样了,砍掉一条卷轴的时间也让其它卷轴把它包的紧紧的,紧接着刘允抽身上去,拿出我熟悉的银针和符纸,对着怪物裸露在外的脑浆刺去,怪物发出痛彻心扉的哀嚎,居然就这么消失了,只留下那把大刀咣当一声摔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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