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但是最近一段时间,张壬勇手气实在是背,一口气把借来的钱都输光了,对方催债上门,只好找个地方先躲起来,却苦了张栢芝和她的两个弟弟。
因为离婚的时候商量好,孩子都是跟着母亲过,所以一开始张栢芝还没有受到这件事的牵连,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张壬勇一直躲着不露面,讨债人终于失去了耐心,这才想到要用张壬勇的几个孩子逼他现身的办法。
林宥伦以前听过不少“坑爹”的事,但是“被爹坑”的事还是头一回听说,这次真算是长见识了。
“你父母离婚了,你不觉得难过吗?”缊碧霞这个时候好奇地问了一句。
张栢芝摇摇头,最初父母老是吵架,而且一吵起来便吵得很凶,她确实是很害怕,也很伤心,总担心会有什么不幸的事发生。可时隔未久,父母又和好如初,反倒让她觉得惊讶,有些不明白这种关系。再后来,大概是习以为常了,倒不觉得吵架是一件什么特别的事,反正每隔几天便会吵一场,反反复复的,几个孩子也就不当一回事了。
“我从小就知道,她们在一起不幸福,因为看电视上好多人也这样,我就觉得他们不如离婚算了。后来,他们真的离婚了,我反而觉得这是一件好事,因为离了婚,他们再见面的时候,关系反倒是好了,客客气气的,遇到与我们有关的事,也能有些商量了,我也不明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林宥伦和缊碧霞对视了一眼,都为张栢芝的早熟感到意外。
当然,缊碧霞当年也比张栢芝好不到哪里去,15岁就搬出来一个人住,性格要多叛逆有多叛逆,反而是现在好很多,这些年和家人关系也改善很多。
轿车停在一个狭窄的巷子口,刘发辉跑过来跟林宥伦说,前面车进不去,只能走路进去。
“林先生,这里面鱼龙混杂,像你这样的大贵人我觉得就没必要进去了,太掉您的身份,人和收条我一定送到胡须勇老婆手上,我发达辉在这一带还是有点名气的,如果这点事要是做不好,以后我就没脸在这里混了!”
缊碧霞看了一眼这附近的环境,随口问了一句:“这里是八文楼?”
刘发辉之前没敢多往缊碧霞脸上看,这是听到她问话,赶紧回答说:“对对,这里就是八文楼,胡须勇一直就住在这里,老婆和他离婚后,也住在这附近。”
林宥伦好奇地看向缊碧霞,“怎么,你来过这里?”
“这边的街边摊很出名的,我小时候经常回到这边玩。”缊碧霞脸上露出回忆的表情。
八文楼这一带,居住的都是香港社会下层的居民,他们之中相当一部分人是以小贩为生,男人在社会上找份工作,白天打工,晚上便回到家里,和老婆一起经营一点小生意。一个小推车,上面装上炉子什么的,产品无非是鱼蛋、钵仔糕、叮叮糖什么的,却是小孩子们最喜欢的食物。
“那你要一起下去吗?”
缊碧霞对林宥伦的这个提议有些意动,但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算了,我怕被别人认出来。”
林宥伦拉着缊碧霞的手轻轻拍了拍,这才推开车门迈脚出去。
一看林宥伦从车上下来,刘发辉心里残存的最后一点希望顿时破灭,整个看上都显得垂头丧气的,像是有几百万债讨不回来一样。
林宥伦拉着张栢芝的手走在前面,刘发辉在两个保镖的监视下,只好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张栢芝在这附近蛮有人缘的,一路上不停地有小商贩和她打招呼。
林宥伦戴着墨镜,刘发辉耷拉着脑袋跟在他身后,一路走过来,被不少人误会他是刘发辉的老大。
“你就住在这里?”
林宥伦摘下墨镜,望着面前这栋老式的住宅楼,心里对张栢芝的家庭状况立刻就有了一个直观的了解。
张栢芝点点头,确实咬着嘴唇不再说话。
林宥伦一开始还很奇怪,怎么到家了她反而变得内向了起来,等走进楼道,看到墙壁上那些用红油漆写下的那些粗俗不堪威胁还债的话,他顿时明白了一切。
“这些都是你做的?”
看到林宥伦转头,冰冷的目光朝自己脸上看过来,刘发辉顿时有些发怵,低着头不敢说话。
林宥伦心里冷哼一声,难怪这家伙一个劲儿劝自己不要来,原来是干了这样的龌龊事,担心被自己看到。
“现在钱你已经拿到了,该怎么做不需要我教你了吧?”
刘发辉听到这话松了一口气,赶紧保证说:“林先生放心,明天我就带人来把墙上这些都弄干净!”
林宥伦这才没有再说什么,拉着张栢芝继续上楼。
到了张栢芝家,大门紧闭。
刘发辉自告奋勇去敲门,可喊了半天都不见反应,最后还是张栢芝默默地从口袋里拿出钥匙开了门。
屋子里没有开灯,一片漆黑。
在一阵慌乱的脚步声中,张栢芝拉亮了灯,一个女人抱着两个孩子坐在桌子边,面带愁容,脸色看上去有些发白。
“妈!”张栢芝叫了一声,但对方没有任何反应,一双眼睛警惕地盯着门口站着的刘发辉。
“张太太,你别误会,我今天不是来讨债的。”
女人抱紧两个儿子,疑惑地问:“那你来干什么?”
“林先生已经把胡须勇还掉了所有的债,我找不到胡须勇,只好先把收条放你这里了。”刘发辉拿出在车上就已经写好的收条,走进来放在桌上,然后又很识趣地推了出来。
张栢芝的母亲看了一眼桌上的收条,脸上疑惑的表情更甚。
“你究竟什么意思?”
刘发辉一时半会儿没办法向张栢芝母亲证明自己的话都是真的,只好向林宥伦投来求助的目光。
“张太太,你放心,他说的都是真的。”
林宥伦开口,张栢芝母亲这才注意到了门口除了刘发辉之外,还站着另外一个人。
张栢芝走到母亲跟前,附嘴到她耳边小声说了两句,跟着张栢芝母亲的目光就亮了起来。
“林先生,快请屋子里坐!”
张栢芝的母亲热情地站起身,跟着林宥伦一起进屋的刘发辉一脸尴尬,因为张栢芝母亲只从桌子下拉出了一个凳子,明显没有要请他坐的意思。
林宥伦坐了下来,刘发辉只能老实地站在他身后。
张栢芝的母亲忙着去给林宥伦倒水,林宥伦四下看了看张栢芝的家,最后他的目光被墙上挂着的几个相框所吸引。
张栢芝妈妈端着茶水过来,见林宥伦对那几张相片感兴趣,就介绍说:“这些是栢芝小时候的照片。”
照片上的张栢芝,西方人特征很明显,尤其是她的头发,偏向棕色而且带点卷曲,外形又是胖乎乎的,简直就是一个洋娃娃,和现在差别很大。
要不是脸型有些像,林宥伦都不敢确定这就是小时候的张栢芝。
“林先生是不是觉得奇怪,怎么栢芝小时候看起来像个外国人?”张栢芝的母亲似乎看出了林宥伦的疑惑,开口问道。
第812章胡须勇
林宥伦再次打量了张栢芝的母亲几眼,终于确定了一件事。
张栢芝妈妈的头发介乎黑色和棕色之间,加上眼睛的颜色又不是很明显,乍一看还以为她是一个很外国化的中国人。
但实际上她是一个不可不扣的外国人,只不过不是普通人印象中那种金发碧眼的外国人。
因为是混血儿的缘故,小时候张栢芝身上西方人的特征很明显,但是随着年龄的增长,她身上的西方人特点反而渐渐消失了,尤其是头发越来越黑,而且不再卷曲,基本上成了直的,如果她不说,别人几乎看不出她是一个混血儿,差不多认定她是百分之百的中国人。
林宥伦并没有打算在张栢芝家里多呆,在了解完了张栢芝的身世后,他便起身准备告辞。
“张太太,你下次见到孩子的父亲,让他到这里来找我,我有话要跟他讲!”
林宥伦临走前留下了一个地址,那里有他买给缊碧霞的一栋别墅,知道的人不多,用来和张壬勇见面正好合适。
张栢芝和母亲一直将林宥伦送到楼下,林宥伦摸了摸张栢芝的头,转身离开。
刘发辉看了看张栢芝的母亲,正想开口道声别,没想到张栢芝母亲却根本不搭理他,拉着张栢芝头也不回的就上楼去了,刘发辉尴尬了一下,转头看到林宥伦已经走远,赶紧就追了上去。
“林先生,我答应你的事情都已经做到了,你看那笔钱……”
林宥伦这才想起来,答应给刘发辉的那张支票还装在自己口袋里。
“拿去吧,记得你自己说过的话!”
刘发辉双手把支票接了过来,忙不迭地应承说:“林先生放心,我发达辉这点信誉还是有的。”
林宥伦头也不回地走了,刘发辉拿着到手的支票,放在嘴边亲了一口,揣进口袋正准备离开,却发现林宥伦身边的一个保镖又折了回来。
刘发辉之前在这人手上吃了不小的亏,这时候见到对方,心里不禁有些发毛。
“大哥,是不是林先生还有什么吩咐?”
“把你的联系方式留一个,林先生说以后或许还有用得到你的地方……别耍什么花招,要是到时候按照这上面的联系方式找不到你,后果你知道的。”
刘发辉不敢拒绝,赶紧掏出一张名片,双手奉上。
保镖接过来看了一眼,收起来什么都没说就走了。
回去的路上,缊碧霞好奇地问起了林宥伦为什么要帮张栢芝父亲还债的事情。
“这个小姑娘长大后,应该会是一个不错的演员。”
缊碧霞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林宥伦。
“你想找她拍戏?”
“有什么问题吗?”
“她现在才12岁……”缊碧霞正想说张栢芝年纪是不是小了点,但一想自己15岁就拍戏了,以张栢芝的早熟,从现在就开始拍戏也不是不可能。
在香港演艺圈,演员主要由两部分组成。一部分是通过选美而进入圈子的,一部分是由电视台以及其他一些类似的培训学校培训出来的。像张蔓玉、郑玉玲、莉智、李佳欣等人,就是通过选美然后脱颖而出,而周闰发、刘徳华、刘佳玲等人,则是通过无线电视台或者亚洲电视台的艺员训练班培养出来的。
当然也有人天生就有演戏的天赋,缊碧霞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她被星探发掘去演第一部戏的时候,根本都没有受过任何专业培训,但她还是成功了。
类似经历的还有关之琳,不过关之琳自身的条件不同,她的父母都是香港知名的演员,从小在电影圈中长大,耳濡目染全都是戏,自然便受了潜移默化的影响。
而像缊碧霞这样生活环境和演艺圈完全不搭边,出道就能走红的确实不多。
林宥伦耸耸肩,“电影里也有小孩子的角色,可以先让她试一试。”
缊碧霞立刻反应了过来,“所以你让张壬勇来见你,就是为了要说这件事?”
“是啊,不然我平白无故为什么帮他还账?”
林宥伦脸上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但是缊碧霞却觉得他似乎在掩饰什么。
“你不会是看上那个小姑娘了吧?”
林宥伦承认自己确实有点萝莉养成的想法,但这样直接被缊碧霞揭穿,还是有些尴尬,他咳嗽了一声,说:“别开这种玩笑好不好?她才12岁!”
缊碧霞却不依不饶了起来,“可是你说了,以后她肯定是个大美女。”
“你想太多了!”林宥伦感觉这是越解释只会越说不清楚,干脆就不解释了。
缊碧霞只是一时好奇,想了想也就没有再多问。
第二天中午,林宥伦在《明报》集团这边开完一个高层会议,才回到办公室,缊碧霞的电话跟着就打了进来。
“怎么,张壬勇这么快就露面了?”
“你还是自己过来看吧!”
缊碧霞在电话里没有细说,林宥伦挂掉电话的时候只觉得她的语气有点怪怪的,到了那边他才发现,自己猜对了开头,却没有猜对结果。
看到客厅沙发上背着一个小包坐在那里的张栢芝,林宥伦脸色阴沉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张壬勇人呢?”
“他把女儿丢下就走了,说是那50万他暂时还不上,所以就先用女儿做抵押。”缊碧霞耸耸肩,告诉了林宥伦这样一个消息。
林宥伦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那混蛋真是这么说的?”
“你先别生气,还是先想想该怎么处理她吧!”缊碧霞看了一眼那边正在看电视的张栢芝,“我感觉她似乎蛮乐意留下来作抵押的。”
林宥伦起先还以为缊碧霞在为张栢芝的事情吃醋,但转念一想,又觉得这个解释说不通。
缊碧霞如果真讨厌张栢芝,也不会在她面前摆了一大堆好吃的,那些可都是她自己的零食。
“你的意思?”
“张壬勇估计是看穿你的想法了,担心你向他要那笔钱,所以干脆就把女儿丢给你,要是你真把她捧红了,他正好跟着一起受益。”看得出,缊碧霞对张壬勇的对印象并不是很好。
林宥伦皱了皱眉。
“你是说,张壬勇想借他女儿来赖上我?”
缊碧霞点点头,她大概想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那你觉得我现在该怎么办?”
“要么就把她送回去,直接让张壬勇还债;要么就把她留下,让她帮你拍电影抵债……看你自己怎么想了,要是选前者的话,我估计张壬勇一时半会儿也拿不出钱来还你。”
林宥伦抱着手想了一会儿,很快拿定了主意。
“拍不拍戏以后再说,先把她留在你这里,算是给你做个伴!”
缊碧霞对留下张栢芝倒是没有什么意见,她现在更关心的是林宥伦打算怎么处理张壬勇。
“当然不会就这么便宜他!”
林宥伦目光一沉,他帮张壬勇还了债,这家伙反而得寸进尺想用女儿来赖上他,必须要给他一个教训,不然他不会长记性。
刘发辉正在和几个朋友打牌,老婆冲进来冲他大吼道:“说是有电话找你,耳朵聋了?”
“没看到我正忙着吗?就说老子不在!”刘发辉没好气地一挥手,压根就没有要起身去接电话的意思。
往常这样,刘发辉老婆早就摔门出去了,可这次她却不依不饶地说道:“你这个死鬼,就知道整体赌,打电话那人让我问你还想不想要十根手指了!”
刘发辉嘴里叼着烟正在摸牌,听到这话手一哆嗦,刚刚摸起来的麻将直接掉了下去。
旁边一人拿起刘发辉掉下的那只麻将,满脸喜色地说道:“对不起各位,我胡了!”
另外两个人都骂了起来,刘发辉这时才回过神来,一看这局已经打完了,干脆就说:“不玩了,不玩了,今天老子手气太背,改天再玩!”
说着,他不顾另外三人的不满,直接把他们从家里赶了出去。
关上门,刘发辉这才把老婆拖过来,一脸严肃地问:“刚才你接到那个电话里,对方都说了些什么?”
老婆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还能说什么,让你按着这个电话回过去,超过十分钟后果自负!”
刘发辉气急败坏地看了看表,“你个败家娘们,怎么不和老子早说!”
老婆手叉腰上,指着刘发辉的鼻子大骂道:“我一挂电话就和你说了,是你自己反应慢,这能怪我吗?”
刘发辉这时候没有功夫和老婆吵,二话不说跑到电话机前,照着那个号码拨了出去。
“喂,是林先生吗?对对,我是发达辉,刚才我出去买东西了,不在家,您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电话那头,林宥伦也不解释原因,直接就问:“今天你见到胡须勇了吗?”
“见到了,这混蛋一听说债已经还上了,今早上就露面了!”
“你知道他现在在什么地方?”
之前为了追债,刘发辉将张壬勇平时爱去的地方都找了一遍,现在对他的行踪可谓是了如指掌,一听林宥伦要找张壬勇,他立刻表示自己可以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