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枕香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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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枕香江- 第1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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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人眼疾手快,急忙将他扶住。

谢缙挣脱旁人的搀扶,怒吼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下河去救人啊!”

第267章质问

巩莉从旅馆的小阁楼跳下河,小镇上的一群河工正好从那头桥上路过,四五个汉子脱下身上的褂子就一头扎进水里。

约莫一两分钟之后,溺水的巩莉就被人给捞了上来,此时谢缙才刚刚赶到,见到巩莉被救上岸,心中暗自庆幸。

这会儿,河边闻讯聚集过来许多人,谢缙分开众人挤了进去,巩莉整个人都还在昏迷之中,美丽的脸蛋显得异常的苍白,就跟冬天的初雪一般,神色倒是静谧。谢缙抓住巩莉微凉的手握了握,感觉到体温,倒是心安一些,回头冲身边人喊道:“过来两人……赶紧把人送医院!”

周围人七手八脚地将巩莉抬起来,用车送到了县城医院。

“都怪我,我不该那么逼她,我真没用!”抢救室外,巩莉的哥哥失魂落魄地坐在那里,低垂着头,不停往自己脸上扇耳光。

一起过来的剧组工作人员都在旁边看热闹,巩莉哥哥这两天大闹剧组,大家对他都没有多少好感,此刻也无人上前劝阻安慰。

谢缙交费回来,看到这番情景,没好气地瞪了周围人一眼,走到巩莉哥哥面前说:“好了,人已经救上来了,你也别太自责了。”

“谢导演,我……”巩莉哥哥抬起头,眼中写满了懊悔。

“事情我其实已经和你解释过很多次了,你真误会你妹妹了。”巩莉刚被送进抢救室,估计得等一段时间才会有结果,谢缙索性就巩莉的哥哥并坐在走廊边的长条椅上,“我承认,这部电影确实有一些在国人看来很暴露的镜头,但我们这不是在搞色情而是做艺术,欧洲文艺复兴时期那些著名的画家,很多人都喜欢画裸体女人,难道他们这就是下流了吗?这只是一个观念上的问题,等以后国家和海外交往更密切了,你有机会到欧洲那些国家去走走看看,然后你就不会再用这样的眼光看待这部电影了。”

“你说得好听,可我妹妹身子都被人看光了,以后还怎么嫁人?”巩莉的哥哥反驳道。

“谁告诉你说你妹妹在镜头前脱光了?”谢缙无奈地一摊手,“剧组专门从香港请了一位裸替,拍脸时候用你妹妹,拍身子的时候用的那是裸替,这一点全剧组人都可以证明!”

巩莉的哥哥将信将疑,接着又问:“那剧组为什么不在报纸上把这事解释清楚?”

谢缙耐心地跟他解释说:“演员替身这种事情,剧组一般是不会主动宣扬的,因为用了替身,大家就会质疑演员的专业素养。举个最简单的例子,万一以后这部电影获奖了,上台领奖的该是你妹妹还是那位替身?”

两人说话这会儿,抢救室的门终于打开,谢缙拦住医生询问巩莉的情况,巩莉的哥哥则与护士一同帮着将巩莉移到病房,在病里陪了一会儿,谢缙才推门进来。巩莉虽然还没有醒过来,不过看上去让人安心了,谢缙告诉巩莉的哥哥,巩莉已经没什么大碍,医生说住院观察几天,没事就可以出院了。

李翰详听到消息也赶到医院里来了,在进一步听到更详细的情况,知道巩莉只是跳水后昏了过去,没有多大的危险,就没有过来打扰他,耐心在病房外等待。

这会儿,确定巩莉不会有生命危险,谢缙自然要进来提醒巩莉的哥哥一声,别忘了给家里人打给电话说明情况,省得那边人担心。

巩莉的哥哥先给家里挂电话,这才知道他爸跟他妈已经在赶往这边的路上,坐火车出发都两天了,想必也是不放心巩莉,一起过来劝女儿回去的。巩莉的哥哥算了算时间,感觉二老差不多也该到了,心想着妹妹跳河这事瞒不过去,只好先去车站接自己的父母。

谢缙听说巩莉的父母也来了,只感觉一阵头疼。毕竟这事发生在电影拍摄期间,谢缙觉得自己也有责任,就让剧组派车和巩莉的哥哥一同去,先把人接回来再想办法解释。

“看现在这情形,我这张挡箭牌也帮不了你太多忙了。”李翰详从走廊拐角处走出来,与谢缙并肩站在一起,说道:“当然你也不用太担心,我已经把事情都告诉了林先生,他很快就会赶过来处理这件事。”

林宥伦在巩莉住进医院的第二天赶到,他现在医院休息区遇到了谢缙和李翰详,从他们口中得知了事情的始末。

“巩莉的情况倒是没什么大碍,人昨晚就已经醒了,但是她的双亲情绪很激动,两老一致认为是我们把他们的女儿害成现在这样,剧组往病房里送的水果都被他们给丢出来了。”谢缙无奈地摇摇头,出了这档子事,他也被搞得心力交瘁。

林宥伦点点头,说道:“辛苦谢老了,这事交给我来处理就好。”

谢缙已经在医院里呆了一天一夜,林宥伦见他眼中布满了血丝,好说歹说才把他劝回去休息。

“林先生,你要小心啊,我就不过去了。”快到病房门口的时候,李翰详突然停住了脚步。

“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林宥伦这才注意到,李翰详脸上有两道不太明显的抓痕,心中立刻起疑。

李翰详苦笑着指了指自己的脸,委屈地说道:“林先生也看到了,我这脸就是昨天给巩莉的母亲抓伤的,她硬说是我逼着她女儿拍色情片,天地良心,这已经是我在男女情事上拍得最最保守的一部电影了!”

李翰详正在向林宥伦倒苦水,病房门突然打开了,巩莉的母亲提着一个暖水壶出来,一见李翰详,二话不说,丢下水壶就准备冲过来和李翰详拼命。

“你这个混蛋还敢来,看我不抓死你!”

李翰详机灵得很,一见情况不对,马上躲到林宥伦身后,巩莉的母亲要冲过来,站在林宥伦身后的两个保镖抢上前一步,把她给拦了下来。

巩莉的母亲伸手朝林宥伦脸上抓去,最先反应过来地保镖急忙抓住她手臂,她还不依不饶的抬脚乱踢,两个保镖怕林宥伦被误伤,只好远远把她架开。

门外的吵闹声惊动了病房里的人,巩莉的哥哥和父亲一齐跑出来,见巩莉的母亲叫人制住,两人马上就准备上去拼命。

“都给我住手!”

林宥伦这一声喊,隐隐含着怒气,浑厚而沙哑,就像天空滚过一阵闷雷。他的眼睛闪闪发光,表情却变得越发的冷峻。

趁着巩莉的哥哥和父亲愣神之际,林宥伦冲两个保镖使了个眼色,“先把人放开。”

巩莉的母亲恢复自由,却没有了刚才那般歇斯底里,走到自己丈夫和儿子面前,小声和他们交谈了两句。巩莉父亲和哥哥的眼神原本已经冷静下来,可这时候却又突然红了起来,恶狠狠地朝林宥伦这边看过来,准确地说是看向林宥伦身后的李翰详。

“这部戏是我投资拍的,剧本也是我写的,有什么问题你们直接和我说就好!”林宥伦声音里有一种特殊的沉淀的声调,神态表情不怒自威,巩莉的父母及哥哥都被他的气势所慑,说话时顿时觉得自己仿佛矮了半个头似的。

“这部电影我女儿不拍了,我们要带她走!”巩莉的父亲开口说道。

林宥伦眉头一挑,“这是她自己的意思?”

“我们是她的父母,这事我们可以替她决定!”巩莉的父亲不甘示弱地答了一句,不过这话却暴露了他的心虚。

“不行!”林宥伦斩钉截铁地说:“她和剧组签了合约,不拍完这戏就算是违约!”

巩莉的母亲一把怒火“蹭”的烧上心头,伸开双手就朝林宥伦的脸上抓去:“你们已经把我女儿害成这个样子,还不准备放过她,我和你拼了!”

两个保镖很尽职地挡在林宥伦身前,李翰详这时候扯开嗓子叫嚷了一句:“你们别太过分,林先生可是被最高首长接见过的港商,出了事情你们可以承担不起责任。”

巩莉的母亲一愣,回头看了看自己的丈夫和儿子一眼,见他们也是满脸震惊,只好悻悻退了回来,心中对眼前这个年轻人的身份又多了一重敬畏。

“两位关心女儿的心情我可以理解,如果你们的女儿真的决定不演了,我保证不会留难,可你们扪心自问,她真是这样的想法吗?”

这突然的质问,让巩莉的父母及哥哥无言以对,这两天他们一直在不停地做巩莉的思想工作,但只要一提到这个话题,巩莉立刻就闭上眼睛,拿枕头捂着耳朵,根本不愿多听。

“对于国内媒体上的出现的不实报道,我个人表示很遗憾,不过据我所知,在这之前巩莉的情绪虽然受了一些影响,但表现一直很正常,直到后来她哥哥到剧组大吵大闹,她的情绪才突然崩溃,之后便做出了跳河的傻事,我们双方究竟谁应该对这件事负责?或者说谁在逼迫她?”

林宥伦连珠炮似的质问,像一根根棍子猛击在巩莉哥哥的身上,他满脸通红,好像被人扒了衣服,便是巩莉的父母,脸上的表情也很尴尬。

造成今天这样的局面,他们确实脱不了责任!

第268章发展太快

见巩莉的父母亲的态度软化下来,林宥伦接着才说:“如果你们不介意,我想和她单独谈一谈。”

没人应声,林宥伦便当他们是答应了,他进病房前还前还不忘回头朝两个保镖说:“你们看紧一些。”反手将病房的门关上,他还真怕巩莉的家人进来妨碍这场谈话。

巩莉穿着病服,抱着膝盖靠坐在病床上,睫毛下垂几乎掩没眼球,端正的鼻子仿佛含着神秘。听到开门声,眼皮开幕一般倏地抬起,好奇地目光便朝林宥伦身上看来。

“看来你恢复得不错。”林宥伦从病床下拖出一把椅子,在巩莉面前坐下。

“你是谁?”巩莉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身子,眼神中写满了警惕。

“我从香港来,这是我的名片。”林宥伦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到巩莉面前。

名片上面印的是繁体字,“金像獎組委會主席、嘉誼聯合院線有限公司董事長、《明報》集團董事局主席”这些字巩莉花了一番功夫还全部认出来,期间她偷偷看了林宥伦一眼,林宥伦给她的印象就是年轻,没想到他来头也这么大。

“巩小姐的事情我都已经听说了,作为影片的投资人,我对此事深表遗憾,这件事一开始是我考虑不够周全,现在才会发生这样的事,所以我可以给巩小姐两个选择。”

林宥伦伸出第一根手指:“巩小姐就此退出剧组,我负责在大陆报纸上将此前的事情澄清,当然从此你也就和剧组、和这部影片再无关系。”

李翰详从香港为巩莉找来的那位裸替不仅身材接近,长相也有七分相似,如果巩莉退出,这位裸替演员便可以直接扶正,再把之前的镜头补拍一些,完全可以做到让观众看不出差别的地步。

巩莉咬着嘴唇没有说话,林宥伦接着伸出第二根手指:“巩小姐继续将这部戏演完,但是在大陆你不可能再待下去了,我会安排你到香港去发展。当然你不要以为香港就是一片乐土,香港娱乐圈现在还很看不起大陆过去的艺人,要想融入进去会很难。”

林宥伦说完便站了起来,他不能在病房里多待,不然就该引起别人误会了。

“医生说明天你就可以出院了,到时候希望你给我一个答复。”

离开医院后,林宥伦去了县上的邮政局,他这次北上匆忙,香港那边都没有来得及向其他人解释。

打完电话,林宥伦坐车来到剧组所在的小镇。

这座小镇当然不叫西西里,叫西西里的是意大利的一个小岛,当初改编《西西里的美丽传说》时,林宥伦为剧本的名字头疼了半天,最后索性就把小镇名字改成了西西里,直接省去了改名这一步。就当是在电影里留下点“私货”,让以后的影迷去猜好了。

林宥伦并没有急着去和谢缙见面,而是雇了一个当地人做向导,带着他在小镇上四处闲逛。

“田鸡,快!你看那是谁?”沿河一栋小楼上,探出两个鬼鬼祟祟的脑袋。

“林……林宥伦?”绰号田鸡的眼镜男嘴里咬着一个鸡腿,说话结结巴巴的。

“老天真是待我们不薄呢,在这种地方居然都能逮到了这么一条大鱼!”条哥眼睛放光,他们两人本来是追着李翰详来的,没想到林宥伦也在这个小镇上。

条哥润了润有些发干的嘴皮,很肯定地说:“看来在大陆闹得沸沸扬扬的那部违禁电影,就是林宥伦投资拍摄的。”

“可惜这次相机没有带过来。”田鸡脸上露出一副很惋惜的样子。

“我们这次过来,身份是正儿八经的香港记者,你要是拿个相机到处拍照,大陆这边绝对把你当作特务抓起来!”条哥倒不觉得有什么可惜的,看到林宥伦出现在这里,他就已经觉得这一趟来得很值了。

结合今天从《西西里的美丽传说》剧组里打听到的消息,条哥心里已经想好了回香港要怎么编撰这则重磅消息:《大陆女演员跳河殉情,负心人竟是林宥伦》,这样惊悚的标题再配上经过夸张处理的事件经过,投给香港那些八卦杂志,绝对能卖上一个好价钱。

林宥伦此刻还不知道自己已经给狗仔记者惦记上了,他在小镇上转了一圈,回到小镇旅馆与谢缙汇合,告诉了谢缙他给巩莉的两个选择。

这件事谢缙也没方法替巩莉拿什么主意,就只能等巩莉出院后自己做决定。

“巩莉的事情倒好解决,我真正担心的是谢老您。”林宥伦不无担忧地说道。

“感谢林先生的关心,不过这件事暂时对我还不会有太大的影响,香港我肯定会去,但绝对不是以避难的方式去!”

谢缙婉言谢绝了林宥伦的好意,他是从那段混乱动荡的时期走过来的人,现在的这点小风小浪对他而言实在是没有太大的威胁。

见谢缙如此肯定,林宥伦便不再多劝。

林宥伦在小镇旅馆住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巩莉就敲开了他房间的门。

林宥伦刚起床,开门请巩莉进来坐下之后,便提起放在门后的暖壶,往脸盆中倒水,准备要先洗脸。

小镇旅馆的客房不大,除了床之外,就只剩下摆放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的空间,林宥伦把手伸进脸盆才想起毛巾还在包里,回过头时看到巩莉手指了指他箱包中露出的那条毛巾,“林先生是要这个吗?”

林宥伦懒得在多走这几步,就点点头说:“麻烦巩小姐搭把手,把那条毛巾帮我拿一下。”

巩莉将毛巾送到林宥伦面前,她自己站在一边没有再退回去,林宥伦一边擦脸一边和她聊聊起来。

“巩小姐已经想好了?”

巩莉深呼吸一口气,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我决定跟林先生去香港。”

林宥伦将毛巾丢到脸盆里,侧头看着巩莉,“我有必要再次提醒巩小姐,你真决定去香港,在中戏的学业就只能放弃了!”

巩莉倚在窗边,久久没有说话,没有悲伤的眼神,没有痛苦的叹息,就这样望着窗外区区流淌的河水,目光再次坚定了起来。

“我刚才去找过谢导演,他说这部戏再有三四天就能拍完,我回去就向学校打报告申请退学。”

林宥伦接着就问:“你的家人都已经同意了?”

巩莉背光站在窗前,点点头,长头发被窗外的晨风吹得拂舞,扰乱了脸部的线条,一双近在咫尺的眼睛似乎闪着晶体的荧光。

昨晚她和家人大吵了一架,父母最终拗不过她的倔犟脾气,勉强才答应下来,不过一家人的关系却因此变得非常紧张。

巩莉的父母亲和哥哥今早坐火车返回鲁省,走时都没让巩莉送一送。

巩莉低着头,努力不让眼泪从眼眶里掉出来,林宥伦把拧干的毛巾递到她面前,“先把眼泪擦一擦吧。”

巩莉接过毛巾,在眼睛处抹了抹,林宥伦在旁安慰说:“过几年他们就会理解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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