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而双方都对这个办法不置可否。
“好吧,你等一下。”
非凡到了一棵古树下面。刨了三尺深的土,翻出一个木盒,有寿面的图案,涂有漆油。看起来很新。不像是埋在土里很久的样子。倒像是常常拿出来看,常看常新。
“本来我不想给你看这个的。”非凡灵活地打开一个手掌大小的锁扣。取出盒子里面唯一的东西——一卷迷你的书简。
“这是什么?”徐福一边问,一边接过来。一个字一个字地盯着看。问题是字都认得,但是整体连不成任何的语句!仿佛一个字一个字都是独立的。又好像是某一种犯了很大书写错误的文章。
“看不懂啊。”“看不懂就对。这是预言。只取音不取形。这是我们中山国的祖先语——拉丁语。这是有关于世界的预言!”非凡君说得眉飞色舞,眼中放佛有一种征服了全世界之后的闪光。
“是什么预言?”
“大地就是海洋,海洋就是大地。世界与我一体,宇宙唯我主宰。”“什么意思?”“难道这还不够明显吗?”“实在不解。”徐福其实觉得非凡君有一点故弄玄虚。
“就是说人类要像水一样流动,这是人类应该做的事情。”
“流动当然没有什么问题,可是这些小孩不适合。”“你再读給你听几段。”非凡朗朗唱诵,仿佛是一种听不懂的古老咒语。
“听不懂。”这次是吴氏说的。在场的没有一个能听懂非凡君所唱颂的内容。“就是说每个人天生都有注定做的事情。而这些孩子天生的使命就是去找到人类最宝贵的东西。天生的使命会保佑他们的。在没有完成使命之前,他们纵然会碰到诸多的危险,但是也是可以化险为夷。所以,出发吧。”
“不行不行。”
在徐福的生活经验里面,“谨言慎行”和“保守不冒进”是他生活的法则。人之所以要占卜,不就是为了规避危险吗?3000个孩子啊,他怎么能付得起这个责任!他感觉自己像是掉入了某个陷阱,一个因为杀皇上不成而微微发疯的人制造的陷阱。也许他有某个疯狂的计划。但是徐福不愿意成为这个计划当中被操纵的部分。当徐福已经开始越来越清醒,越来越理智的时候,一种寒冷的感觉已经逼近了他的脖子。其实他的脖子也不是那么地明显。过于短小的脖子。过于粗壮的下巴——非凡说时迟那时快,刀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随行的其他人也已经被非凡的部下控制。
非凡一改之前热情的甚至有点乞求的模样,非常冷峻地对徐福说道:“不听我的,你们30个人,今天都要死在这里!”“哼哼,非凡,我可是有秦王亲赐玉符在身的人。你杀了我没关系,但是你知道有什么后果吗?”“哼。”非凡冷笑一声。“我是刺客,你觉得我会有身家吗?”徐福到抽了一口冷气,他失算了!他已经习惯了每个人都有身家老小的样子。但是他忘记了像非凡这样的敢死冒进之徒怎么会留给别人软弱的把柄呢。
“哈哈,我从小父母双亡。至今未同任何人婚配。孤零零来去无牵挂。刺客的世界你怎么会懂呢!”非凡又更进一步勒紧了徐福的脖子。说翻脸就翻脸,丝毫不念及这几天亲密交谈的情谊。
事到如今,徐福还有什么选择呢?“我只想再问一句,为什么是我?为什么你自己不亲自去?”“我不是被选定的人。”“那为什么我是那个被选定的人。”“你玉符啊,你可以代表秦王朝啊,无论去到哪里,你都可以不用解释那么多啊!我是刺客,我是被隐藏的身份啊。”
“那么到底我要去到哪里?”非凡没有再回答徐福,他知道自己已经说服了他。于是,他给了徐福三样东西:金色的罗盘,刚刚还架在徐福脖子上的刺刀,以及刚刚那个盒子。他给徐福指了一个大致的方向。叫了很多的壮汉,整个小村子的人好像都对非凡言听计从。他们把古柏制成的大船搬到了一座小山的山顶上,就是来时的那条路?
“这条路?”吴氏心中疑窦丛生,“这条路不是不能走吗?那块草皮的大地不是会开裂吗?”“这就是河。”非凡来不及跟他们解释那么多了。几乎是半要挟半乞求似地推着他们一直走。走到草皮上面。船和人都在一起。静静地开始等待起来。徐福心中数了一百下,就像过了一百年。这一次大地没有震动。远远地地方,那个东西来了。一开始只是细细的黑线。越长越粗,越长越大。吴氏细细地看着,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奇怪的一点是,随着黑线变得越来越粗越来越大,古柏制成的船也发生了变化。原先只是一个只有十丈左右的船只,竟随着黑线变粗也开始变大变长。奇异的变化,就像发生了某种奇怪的分裂。船只逐渐增大。从十几丈,变成了二十几丈,越来越大,不仅如此,高度也逐渐增长。从一层变成两层,两层变成了三层。
“这是妖怪吗?还是鬼神?”吴氏紧紧地抓住身旁的徐福。
“都不是。”凡人见到这种景象,一般不是吓死,就是呆住,幸好徐福和吴氏还能继续说话。“只是我们人类太弱小了太笨拙,又总是太自以为是了。”然后,徐福悠悠地说出了几句吴氏听不懂的话:“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
“什么意思。”“哎呀你看!”吴氏不停地捶打徐福,她已经没有更多的办法来表达自己的惊异了。
之间3000名孩童,渐渐增长骨骼和肉体。头发也是疯长。他们站立在那里,瞬间从孩童长成了少男少女。他们并不为此感到任何地不适。脸上甚至有一种只有老年人才有的表情:安详。他们闭上眼睛。静静地等待变化的发生。不观察自己身上任何发生的变化。
“是神吗?”吴氏又问了徐福一遍。
“可能是。”徐福一行人紧紧地盯着自己的手,他们的人生从来没有这样的时刻:想要紧紧地守护住自己的肉体。事情是显而易见的:这里有某种能够让任何东西增长变化的东西。能量也好,神也好,鬼也好。妖也好。不管是什么东西操纵了这一切,变化就是这样确确实实地发生了。不由分说。
徐福又在心中默默地数了一百下。幸好。除了船和孩子们发生了变化。其他的人没有变老也没有变大。
“他知道,他什么都知道。”徐福想起了非凡的脸。他终于明白了他停在了这里为什么没有离开。又是为什么非凡选择了自己。并且他想起了一个更为恐怖的事实:跳跃的思维,忽冷忽热的性格。父母双亡,尚未婚配。也许,非凡其实是一个孩童。他是以孩童的身份成为刺客的也未可知。他因为这条裂缝而瞬间成为了一个中年人!
这条黑色裂缝只选择特定的人——增长。
变化终于停止了。而徐福不知道已经数了第几个100下。那里明明是黑色的裂缝啊,却将大船承托在上,大船此刻仿佛是悬空的。孩子们随身背了自己的小包袱,变化停止以后,他们给自己换上衣服——徐福更加吃惊了!一切都早有准备。就等着他的样子。
他的耳边又回想起非凡的那句话:“大地就是海洋,海洋就是大地。世界与我一体,宇宙唯我主宰。”孩子们训练有素,巧妙地绕过了黑色的裂缝,那个黑色的裂缝此刻就像是他们的一份子。他们找到了登上船的入口。打开了一扇门,然后一个接一个地进入,井井有条。
徐福和吴氏心有灵犀,本来是很想要逃掉的。可是在最后一个孩子进入的时候,门的那个地方产生了一种巨大的吸力!把他们一个接着一个,“吞噬”进去!不由分说!
接下来,就是下沉,一种明确地失重感。但是徐福无法辨别,船到底是在什么地方,以什么样的方式下沉的。船里面居然什么都有,一应俱全!干燥的瓜果蔬菜和肉类,还有饮用水。睡的床铺。
只是有微微的热量传来。
徐福问其中一个孩子:“我们现在在哪里?”
“在地底下。”
“什么?”
“你们早就什么都知道了?”
“是的,连你们来的日期都是知道的。”“为什么?”
“我们来大好像什么都知道。”那个少年平静地说出这一切。习以为常。
“为什么我们要在地底下?”
“说来就话长了。你想听吗?”
第97章 97。大头布兰妮()
他们在船里面过上了一种很正常又不正常的生活。切实地拥有某些东西。有东西吃,有地方睡。无聊的时候就讲故事。说八卦。徐福和吴氏以及各位从关中来的兵士是最强大的故事来源体。各位少男少女的故事就比较单薄了,他们习惯于去想象一些跟动物有关的事情,听起来好像没有什么头绪。
更加无聊的时候,他们就用石头发明一种赌博。把一把石子往天上扔,赌
落下来的时候能抓住几个。
整个船是密封的。就看个人是怎么想的了,要说整个船是一个监狱牢房也是不为过的。他们就在这船上,一大堆人,不知要去往何方,也不知过了几个日月。
“为什么我们要来到地底下”刚刚被那个活着的巨大黑色裂缝吞噬的时候,徐福是就这么问过这些少年。
“我们要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远到什么地步?总有个说法吧。远到老死那一天都到达不了?还是远到世界的尽头?”“非凡大人说,远到可以改变整个地球。”“这个非凡君到底是什么来头?他真的是一个刺客吗?还是一个被流放的小吏?还是只是一个发了疯的人?”吴氏发现自己提出的都是问题,无尽的疑问。“他是发现这个世界的人。”纵然整个船非常大,足够地大。而且还处在一种缓慢地增长过程中。但是徐福还是很担心一个问题。担心“无法呼吸”。还好,每隔一段时间,这艘大船就会给人一种“上浮”的感觉。头顶上会有一扇活动的“天窗打开。”徐福会看见一种蓝天的幻象。有很多的风从那个口子灌注进来。有微微的热气,填满了真个船体。徐福这人打小就在中原地带生活,从未到过海边。但整个船体上浮的过程还是让他想起一种人家说的“皮筏”,在那些故事里面,海边的渔民会猎杀一种庞大的大鱼,那种大鱼性格温和,很容易掉入人类的“圈套”,渔民把他们的皮整个剥下来,这种皮很坚韧,渔民的妇人们,三三俩俩在一起对这种大鱼皮做一些边边角角的缝合,就可以往里面灌进气体。大鱼皮整个地大大地鼓起来。在鱼尾哪里拴上几块木板,大鱼就可以带着渔民,到达很远的地方。而且最重要的是,这种呗气体鼓起来的鱼皮,就像真的,活着的鱼一样。鲨鱼什么的凶猛鱼类都对这种“假鱼”避而远之,不敢接近。所以有了大鱼皮,就等于拥有了一切,想去多远就去多远。唯一的不足之处可能是,很不好驾驭,一不小心去得太远了,就很难回来了。
“这是一个假鱼吗?为什么它会上浮,会下沉呢?我们到底是在什么样的地方?”徐福跟吴氏没有两样,也是无尽的疑问。所有的人在这个密闭的可以生长的大船体里面都没有太大的区别。
“我们走了以后,那个非凡君会做些什么呢?”徐福从前的生活,是明确的,在大自然中的,他会需要做一些切实的事情,来维持生命。炼丹也好,占卜也好。劳动,然后获得食物。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生活下午。在这个船体里面,徐福失去了这种明确的目的。他什么也不用做就有吃的。
所以他有的时候会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来。他会把食物都毁坏,放在地方,使劲踩烂。或者干脆什么也不吃。或者试图在头顶上的“天窗”打开的时候,趁机跑出去。可是一切都徒劳无益。那扇唯一跟外界“有联系”的东西,每当打开的时候,就会灌进来难以抗拒的,强大的气流,直接把徐福砸向地方。木质的地方稍软,徐福砸下来的时候毫发无伤。
吴氏看见徐福这样烦躁,流下了很伤心的泪水。而且不只是徐福这样,随行的好多兵士都这样。
他们中的一些人非常懊恼地说:“从前只想,只要吃得饱就是一件好事,现在想来并不是这样的。”
这些不适的反应基本上都产生于行程的后期,该讲的故事也都讲完了。该说的笑话也笑完了,该吃的东西也吃腻了。
只有那些少男少女没有任何的不适。
“你们为何如此习惯?”徐福问他们。但是他们念的还是那句咒语:“大地就是海洋,海洋就是大地。世界与我一体,宇宙唯我主宰。”末了,还加上一句:“我们马上要去远方,远到可以改变整个地球的地方。”
徐福继续接着问:“你们的非凡大人,再我们离开之后,会做些什么呢?是继续造船,还是再继续等一些人,还是跟那个黑色的裂缝达成和解?抑或是征服它?还是重新去一个新的地方?做一些更诡异的事情?”
“他什么都不做。要可能会离开大地,离开天空?”“他不属于这个世界。”
这些孩子说的这些,双枪都无法理解,也完全听不懂。
“还是说我们都以某种特殊的方式来到了阴曹地府?”
“没有,我们活的好好的。”在徐福的忍耐限度达到最大值的时候,船体终于明朗了。那扇神秘的“天窗”打开之后,再也没有关上。徐福不再感觉到船体上浮或者是下降。船体平稳地运行了很长的时间。然后突然慢慢地“开裂”,就像绿色大地上的,那条粗大的黑色裂缝一样。先从细如发丝开始,然后又慢慢地慢慢地变粗,变黑,变长,延伸,是一种很不规则的形状。像一个活体。这时已经增长得足够大,仿佛一个小小宫殿的大船。正式地从中间一分为二。然后打开,船体就像一本书被打开一样。底部平整,该有的东西一应俱全。
有几名喝醉酒的士兵,本来在船舱上方像猴子一样正在荡秋千呢,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打开”吓了一条,差点掉下去。
现在是风和日丽。大地又恢复了本该有的模样,天空,海洋,风,阳光。
“我们来到了海上!”大家都惊呼起来!地处密林深处的非凡君得到了信号。是“嘎子”机器人传送给他的。“嘎子”就在海边。那辆外形的的确确非常类似于一条巨鲸的“大船”被强大的地下水流冲刷出来。冲到了海里。“嘎子”启动遥控装置。船体一分为二。变成了一个蔚为壮观的“海上宫殿”。这个“海上宫殿”可谓是双枪和布兰妮的心血之作。布兰妮自从被双枪植入“芯片”之后,每天的饭量是正常人的十倍,为了让她能更好的吸收食物的营养,双枪给她装上了地球上最坚硬的“钻石牙齿”,布兰妮通过咀嚼食物吸收的大部分营养都被用来支持大脑的迅速扩张。她的头骨经过了双枪特殊的手术改造,允许她的脑容量在成年以后扩张了。现在她的头部是以前的两倍那么大。脑回路也是要多离奇就有多离奇。
一口的闪亮的钻石牙”,光溜溜又很巨大的头部是布兰妮现在的样子。有点诡异的样子。不过看久了还是可以习惯的。罗姆女人都是很爱美的。布兰妮一定不愿意看到现在这付样子。双枪很小心地把铜镜,水面这些能够映照出影子的东西都藏起来,在徐福他们来的时候,也没有让布兰妮出现,就是怕这些人见到她会发出诡异的叫声。
现在双枪对布兰妮的感情很复杂,她是他伟大的作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