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妾本嫡枝- 第13部分

　　　　说了一会子话，时间已经快要中午，石老太君再三的留施氏吃午饭。

　　　　施氏今日原就是怀揣着目的来的，现下目的已经达到，那里肯，忙就笑着推辞道：“老太君厚爱，原不应该推辞，可是您也知道，我上面也没有个婆婆能帮衬我的，府里头一大家子的人，上上下下的就只靠着我一个人打点呢，实在是忙里偷闲才过来这一回，我就先回去了，要不然还不知道要生出多少的事故来呢。”

　　　　该说的话都已经说了，施氏也不打算留在这里陪着石老太君吃饭，若是以前也就罢了，现在自己的妹妹没了，又是在那样的情形下没有的，谁还有心思和这家的人应付？倘若不是还有个令姐儿，又见石老太君是个真好的，她便是连这府门一步也不愿意踏进来。

　　　　只是提起令姐儿，她倒是有些好奇，什么时候这赵仲康良心发现，居然愿意带着令姐儿出去了？难不成今日不用去讨好花枝巷？

　　　　以前就是亦柔还在的时候，好像也从来不曾听见赵仲康会和令姐儿亲近的，人当真有这么快转了性子的？

　　　　不过这些话现在也不好说，总不能让老太君觉得自己是在背后探查他们府中的事，又是诸多指指点点的。毕竟，做母亲的都是一样的心思，自己的孩子就算是有再多的不是，总不能让别人随意的干涉。

　　　　“我也知道，你操持一大家子的事不容易，成天价的忙着，等什么时候娶了媳妇也就能清闲几日了。”

　　　　“我也等着这一日呢，只盼着能早些找个好的，不过大约也还是要三四年才成。若是老太君有合适的人，可不能藏私，总要告诉我才好，省的我到处找。”施氏笑着凑趣两句。

　　　　“这是自然，今日我也就不虚留你了，过些日子就是中秋节了，可要带着哥儿姐儿来府里玩。”石老太君陪笑着说道。

　　　　“到时候一定来打扰老太君清闲。”施氏笑容满面的开口说道：“只是我们家里的孩子淘气，到时候老太君可不能嫌弃。”

　　　　“这话可就是见外了，满京城的谁不知道你们府上的家教是最好的，你们家的孩子也是一顶一的有教养，我稀罕还来不及呢，那里有嫌弃的道理。”

　　　　两个人又都心不在焉的敷衍了几句闲话，施氏便匆匆忙忙的告辞而去。

　　　　石老太君面上的笑容只等着施氏离去便消失不见，便是连整个人都有些垮下来一般。

　　　　施氏今日所说的事，老二到底有没有？若有，如何处置？

　　　　“老太君可是想着舅太太今日说的话？”顾妈妈看着石老太君忧愁的面容，轻声问道。

　　　　石老太君抬眼看看顾妈妈，她是跟着自己大半辈子的人了，虽然是下人，可经过的见过的却不少，是个能商量事儿的。

　　　　“你觉得她这话中是什么意思？”

　　　　“老奴不敢揣测，舅太太前日来还好好的，今日忽然就闹出这么一处来，实在让人摸不着头脑了。究竟她是为了掌握二爷未来的婚事才编出这一套瞎话来，还是别的，老奴实在猜不透。”

　　　　从头到尾，顾妈妈都是在一旁听着。只是这样的事，却不好多说什么，顾妈妈也只能是拣选着说几句不痛不痒的话。

　　　　“那你觉得这话是瞎话？”石老太君从心底里不愿意儿子做出这样现眼的事，因此她问起这话，有些急切。

　　　　“二爷到底也是读书人，总不至于当真就做出这些事来。不说别的，就算是流言蜚语的让人议论，二爷也不能承受呢。只怕是其中有些什么误会也未可知。”顾妈妈最是善于揣摩石老太君的心思，便顺着石老太君的话道。

　　　　“我何尝不希望这只是瞎话。可是人常说无风不起浪，既然传出这话来，必定就是有些缘故的。何况，舅太太是什么样的人，这些年的亲戚了，我还是有些了解的，就算她想办二爷的事，也绝对不会用这样的理由。京城里这样的例子多的很，随便说出几桩便是，何苦要说这些让人不痛快的。再者，如今只有我们府里求着他们府里的，难不成他们还能上赶着我们不成？”

　　　　石老太君再度叹息，李家的三位爷都是有能耐的，比起自己家里的几个儿子，强了不知道多少呢，何必一定要巴着自己家？

　　　　便是一再的想着儿子不会这么糊涂，可却说服不了自己。

032　初次出府（）　
“难道老太君您觉得二爷当着停妻再娶？外面有了人？”

　　　　“我现在也不知道是不是如此，这个儿子虽然是我生的，可是我却还是不够了解他。这件事情却要慎重，回头就把他身边的长随给我带过来，我要亲自问。”

　　　　“倘若这件事——”顾妈妈也有些迟疑了。

　　　　“若是外面的传言是真的，定国公府这几辈子的脸面就算是被他丢干净了。我以后也再没脸见舅太太和舅老爷了。”石老太君只要想着这件事已经发生，就不寒而栗。

　　　　百年望族，好几代人的颜面，难道到了最后就要丢在这不成器的儿子身上不成？李氏贤德，便是看上了什么人，弄进府中并不难，何必要在外面偷偷摸摸的？莫非这女人是见不得人的地方出来的？

　　　　石老太君眼下见不到儿子，反而越发着急了，只是不停的脑补，却越来越觉得这件事情问题大。

　　　　“老太太且先别着急，总还没有证实不是？倘若讨急切，冤枉了二老爷反而伤了母子情份，那就不值得了。”

　　　　看着石老太君面上一闪而过的焦虑难堪和恨铁不成钢，顾妈妈知道，只怕老太君心里已经定了这事了。这老太君也着实奇怪，不相信自己的儿子，怎么反而相信舅太太？虽然舅太太是个可靠的人，可二爷一贯以来也稳妥。

　　　　“我倒是不怕冤枉了他，就怕没有冤枉他。舅太太和舅老爷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么？这么多年了，什么时候这样顾前不顾后了？他们可不是那种听风就是雨的人，就算是听了什么闲言闲语，只要是没有证实，绝对不会来我跟前说这一番话。想来他们也是背后了解一番，才会来和我说要亲自为老二找继室。为的可不就是怕老二从外面带了不干不净的女人来，委屈了令姐儿，也坏了令姐儿的名声，耽误了令姐儿这一辈子。”

　　　　李家舅爷和舅太太心疼妹妹，连带的也心疼这个外甥女儿，自从李氏去了这几个月，对令姐儿比以往越发的上心，除了舅太太亲自过来探望，隔几日便找理由差人送些东西过来，吃的穿的玩的用的应有尽有，倒是比自己这个做祖母的都费心。

　　　　更何况这件事情看起来好像是自己府中的私事，可实际上却并不简单，牵扯的可是府中儿女们的亲事，倘若真的有这这样的丑事，将来令姐儿一辈子的幸福可就堪忧了，李家怎么能不慎重？

　　　　就算是李家背后私下调查些什么，说起来也怪不得他们呢。

　　　　“所以老太太才会放心的把这件事情交给舅太太去处理？”

　　　　就说老太君怎么这么痛快的就答应了舅太太的请求，连推辞都没有，却原来是如此的想法，不过这也确实有道理，就算李家不念及姻亲多年，却也必须要想着三姑娘的未来。

　　　　“倘若事情不是真的，老二不曾做过对不起李氏的事，舅太太自然会尽心尽力的为他找最合适的人，必定不会找那不好的。万一事情是真的，我还有什么脸面在舅老爷和舅太太跟前说话？只要能抹平了这件事，老二的亲事只能由着他们也就罢了。只是不管是哪一种情形，她们总会更多为了令姐儿的将来考虑，而不是为了老二一个人的将来。这样找的媳妇，或许不是最适合做老二妻子的人选，可一定是最适合做定国公府当家太太的人选。”

　　　　只要是为令姐儿考虑，她们就会选出最合适的，能担当起定国公府这一大家子的人选来，总是自家府中占了便宜，何乐而不为呢？

　　　　其实，倘若李氏有个庶出的妹妹之类，这事情就简单多了，直接聘了过来便是。只可惜的是，李家的家世单纯，这一辈的姊妹几个都是嫡出。不过好像李家旁系还有几户人家，也还不错，也不知有没有合适的人选，若是有，继续和李家结亲不失为上上之选。

　　　　顾妈妈听了石老太君的话，也不知该如何说话，老太君这样的主张说不上错，可也算不得好，毕竟二爷还年轻总想找个合自己心思的人，倘若不合二爷的心思，将来可不就是怨偶一对？

　　　　顾妈妈都不说话，身边的丫鬟更是什么话都不敢说，一时气氛就这样沉闷下来。

　　　　半晌，石老太君才接着说道：“等晚上二老爷回来了，你就安排人悄悄的带着人过来，可别惊动了别人。”

　　　　这样没脸的事，要是知道的人多了，只怕就当真要传开了，到了那时候可不是越发没有脸面了。

　　　　顾妈妈轻声的应了。

　　　　心中却暗道：要是此事是真的，二爷还真是个有些本事的，要不然怎么能把复杂的人隐瞒的密不透风。他这份心思要是用在办差上，也不至于这些年官职一成不变，让老太君为他惆怅了。

　　　　却说赵令仪跟着父亲出了府门，也不缠着问今日要去那里，只是规规矩矩的上了马车。只是小脸儿上略带着一些激动和不安。

　　　　赵仲康倒是觉得这女儿是难得的沉稳，虽然因为初次和自己外出还有些拘谨，表现却是不错的。

　　　　却并不知道，赵令仪是因为早已明了今日的目的是那里，又不想和父亲说过多的话，才会如此。

　　　　赵令仪一路上的表现的确合乎一个大家闺秀的标准，而且她并不曾流露出来一丝她已经知道的表情，又让人觉得她略略有些激动，他现下的表现可是把人的心思拿捏的恰到好处。

　　　　这样的赵令仪给人的感觉完全是一位第一次外出游玩的闺阁女子应该有的表现，便是亲近如清芷也不曾发现赵令仪此时心里的跌宕起伏。

　　　　一路上只听见马车轱辘压着青石路的声响，有些沉闷和乏味。

　　　　马车上除了清岚和赵令仪两个时不时的叽叽咕咕说几句话之外，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故。

　　　　清岚年纪小，又是一直都在府中不曾外出过，所以还会不时的还会掀开马车的帘子朝外面看看，且不光是她自己看，还会让赵令仪也看看外面的繁华景致。

033　故人重逢（）　
清岚年纪小，又是一直都在府中不曾外出过，所以还会不时的还会掀开马车的帘子朝外面看看，且不光是她自己看，还会让赵令仪也看看外面的繁华景致。

　　　　赵令仪也适当的配合着清岚说上几句话，隔着车窗也会看看外面的繁荣景象。

　　　　想着多年以后的街道，在被休弃之时，自己也是乘坐着马车一路走过，当时的街道也是如同现在一般的热闹，可当时的心情却不一样。面对着鄙夷的眼神和轻蔑的笑容，差点儿就活不下去的感觉至今仍然这样清晰的印在心头。

　　　　父亲当时是怎么说的？话里话外都是袒护赵嬿婉，反而指责自己的不是，并且把自己拒之门外，说是自己败坏门风，丢了定国公府的脸，倘若不是祖母还念及一些情分，把自己收留下来，只怕自己也没有后面几年的生活。

　　　　只可惜的是，自己终究还是没有能长久的或者，反而最终让人陷害而死。而今日，自己要去见的便是始作俑者和刽子手。

　　　　王德宝家的看着两个小姑娘不时的就会看外面，觉得有些不妥当，开始还有耐心说说，后来便索性也不管了，只由着她们去。

　　　　反正姑娘现在才四五岁的年纪，什么不能抛头露面的话尚且是言之过早。

　　　　只要是她开心，看看便看看吧，也不是大事。难得出来这一日，自己何苦要坏了姑娘的心情。

　　　　其实，王德宝家的并不曾留心，若是留心些，便能发现，赵令仪极力掩饰的目光背后，终究是落寞和恨意交织。面上的笑容并不曾到达眼底。

　　　　一路上的顺心让赵仲康觉得，今日确实是个好日子，自己这一路顺遂，想来等到了地方，依然会是如此，必定能心想事成。

　　　　令姐儿他接触的不多，可是从昨日到今日的表现来看，是迫切希望能和自己多相处，且乖巧听话，只等着到时候，自己多和她亲近一些，说几句好听的，还不就顺着自己的心思了。

　　　　而可儿也是个温婉大方又善良的女子，只要给了机会定然能让令姐儿从心底里喜欢上她。

　　　　只等将来可儿进府，从此以后一家子人就能光明正大的生活在一起，再也不用和以前一般藏着掖着的过日子。

　　　　委屈可儿多年，如今总算是不必委屈她了。

　　　　赵仲康骑在高头大马上，意得志满的想着今后无比美好的生活，却并不知道，身后马车里小小的女儿现在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一切当真就会和他所想的一样发展？

　　　　赵令仪坐在马车上，面上不显，可心里到底是恨之入骨。

　　　　母亲的死，在前世就已经知道，原是因为吕可儿的存在，母亲才积郁成疾。

　　　　母亲的死，虽然不是吕可儿亲手所杀，可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吕可儿终究是罪魁祸首。

　　　　倘若不是她不知廉耻，在没有父母之命的情况下做父亲的外室，母亲何至于年纪轻轻就撇下自己？

　　　　何况她不仅是逼死了母亲，还连自己都利用上，导致自己和所有亲近的人都疏远，从而听她摆布，让自己一步步的走向覆灭。

　　　　更纵容女儿一再对自己下手，最终一杯毒酒了解了自己的生命。

　　　　吕氏欠了母亲一条命，而赵嬿婉欠了自己一条命。

　　　　这样的仇，这样的恨，如何能不深入骨髓。

　　　　花枝巷虽然不是富贵之地，住的人也大都不是什么显贵人家，可也不是贫民区，距离定国公府也就不算太远，穿过三条街道就到了。

　　　　当初赵仲康选择把吕可儿安置在这里，一方面是这里的房子便宜，另一方面便是这里距离定国公府近，要去很快就能去，要回府也很快就能回去。

　　　　不多时候，载着赵令仪主仆的马车就停了下来。

　　　　“姑娘，已经到了。”马车下面是赵仲康身边小厮顺儿的声音。

　　　　王德宝家的也不知道是到了什么地方，却也没有多想，想着大约是老爷要带着姑娘到外面的酒楼或者食肆。

　　　　她应了一声，这才尽心尽力的服侍赵令仪下了马车，等主仆几个人都站定了，王德宝家的才惊觉眼前和自己想象中的可不是同一个地方。

　　　　那里是什么酒楼食肆，眼前分明就是一座宅院，大门已经洞开，门上站着一大一小两个女子，后面还跟着几个丫鬟，两个人满脸堆笑的倒好像是在欢迎人一般。

　　　　那年长的女子，头上素白银器，身上月白缎袄，白绫素裙，给人看起来便是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儿，只是这样的一身装扮给人的感觉倒好像是在戴孝，而不是待客。

　　　　她是谁家的太太，如此不懂礼数？

　　　　心下想着，王德宝家的便多看了吕氏两眼，只是这两眼，便瞧出她看着姑娘的时候眉目之间似是露出欣喜之色，倒好像是很欢迎姑娘前来一般。

　　　　王德宝家的虽然不认识这个人，可到了这一步，便是猜测也知道，这便是二爷再外面偷娶的太太了。

　　　　而且怎么能这么做？现在把姑娘带过来是为了什么？难道是想让姑娘认这女人做母亲？

　　　　赵令仪却正好和王德宝家的相反，她就算是忘记了所有人的长相容貌，也不可能忘记眼前这两个让她便是连梦中都难以安宁的人，这两个人便是化成灰，她也能清清楚楚的认出来。

　　　　直到此时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