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钦急不可耐得解释道:“教授,您不能因为这么丁点原因否定我!我真的很需要奖学金,我根本连鸡蛋都买不起,吃都吃不起,哪有钱买鸡蛋来画画!”
但叶钦的辩解对教授来说,却是苍白无力的,“我见过太多你这样的学生,学绘画本身就是艰苦的,就算不用蛋清,那你能告诉我,你每天有多少时间来练习吗?如果你真的像你说的那样用功,为什么你的画作没有表现出来?”
叶钦沉默了,他买不起昂贵的颜料和画纸,他只能用最低档的劣质品。同时他每天要打几份工,每天累得回到宿舍手都握不住画笔,他连画家最值得保护的双手,都没有钱去呵护,又哪里有时间去不断练习。
没有了奖学金,再不交学费买不起画纸,他即将面临被开除的危险。
叶钦站在超市成排廉价的速食方便面前犹豫不决,昨晚父亲又打电话了,家里卖房子的钱已经花完了,父母每天吃糠咽菜,眼睁睁得盼着他能有出息,衣锦还乡。
可谁又知道他的艰难,他已一整天没吃饭了,口袋里只剩下一把等着买颜料的硬币,原来美国梦这三个字,荣耀的背后竟是满目疮痍。
叶钦准备悄悄将方便面塞进衣服里,他注意到这个位置的摄像头是暗的,应该坏了,旁边也有个白人男子正在偷东西,叶钦更是壮大了胆子,可他的手刚伸到方便面前时,却发现货架一角竟露出何芸的半边脸,她正在观察那个偷东西的白人。
叶钦瞧着何芸美丽的脸庞,忽然想到电影院里男孩子的话,何芸喜欢的是蜘蛛侠?
叶钦脑海中浮现出一个想法,或许,只有这个方法才能令他维持到顺利毕业。
叶钦离开廉价的方便面,用尽浑身力气扑向正在偷东西的白人。
☆、 44暧昧不清
最初叶钦的想法不过是结识有钱的何芸;因她喜欢蜘蛛侠的原因,或许会借给他一笔钱,供他毕业再慢慢偿还。
但叶钦死活放不下自己高傲的自尊,他犹豫了很久,竟把身上最后的几个硬币请何芸吃了汉堡,而她吃廉价汉堡时鄙夷的模样,更令他抬不起头。
失去了最后丁点的钱;无法上交学费;他即将面临被开除,遣送回国的危险。
叶钦发了疯的做兼职;在上流社会的假面舞会上做服务生时;叶钦望着妆容精美的何芸,皱了皱眉终于想要对她提出借钱的事情,可他刚走过去就听见她们的谈话:“瞧这些银器,不知道的还以为emily炫富呢!”caroline对着银质勺子整理头发,勺子反射出她金发的耀眼光芒。
何芸和caroline边说边笑,叶钦听到这话,本就抛不下面子,死活没法向何芸借钱,而他面对宴会上成堆闪闪发光的银器,终于忍不住悄悄揣进怀中。
父亲昨天晚上说家里连破电视机都卖了,真是一毛钱也拿不出来了,如果他还需要钱,恐怕年迈的父母就要去卖器官了,叶钦想着这些事情,又拿了两个勺子往衣服里塞。
叶钦很慌张,手心不断的出汗,又在四处偷偷查看,生怕被人发现,恰好这时他不小心撞了caroline一下,caroline立刻瞪大一双碧蓝的眼睛,“哦,原来是你啊!看在你认识何芸的份上就算了,要是你再端不稳,敢把半点酒溅到我这名牌衣服上,我就把你的手剁了!”
原来这就是上东区的女孩!
叶钦的心里无限凄凉,还好他没有向何芸借钱,不然不知道她该如何践踏他卑微的自尊。
遥想过去他在小镇上人人羡慕,男孩子各个都恨自己不如他,女孩子们都对他爱慕,他从小就成长在骄傲的环境中,而今却沦落为贫贱的服务生。
忽然一群警察猛地将他扑倒在地,银器哗啦掉了一地,警察的鞋子狠狠踩在他的脸上,他只远远看见何芸,她去掉面具,一身华服高贵得站在人群中望向他。
那一刻,她高高在上。
“我,我……”叶钦跟在何芸的身后,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
何芸转身双手抱臂,抬头望向个子高挑的他,“我问你,那些银器是你偷的吗?”
叶钦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
“说!你说什么,我都信。”何芸的眼神充满了坚定,她不相信一个见义勇为的国人,一个英俊的少年会干出这样的事情。
“我说我是被陷害的,你,你信吗?”叶钦有些不确定。
何芸却微笑了,反问道:“我不信干嘛救你出来?”
叶钦犹豫不定,“你说了什么,警局才肯放我的,他们会不会告诉学校那边,要是这样,我可能会被开除的。”
“放心吧,他们什么也不会说,今天就当什么也没发生!”
叶钦感动得说不出话,何芸却大步得向敞篷轿车走去,叶钦一时着急慌抓住了她的手,“小芸,谢谢你,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谢你了,我……”
何芸一双明亮的眸子紧紧望着他,“或许你该这么谢。”她踮起脚尖,忽然吻了上去,她的唇很柔软,充满了甜香。
站在异国的街道上,她亲吻着他,他闭上眼睛吻了回去,然而那一刻,他的心跳却没有丝毫波动。
他本来只想认识她,只想找她借钱,可事情的发展却完全出乎了他的预料。
叶钦坐在板凳上,面对画板心不在焉得绘画着壮阔的广场,一群白鸽从他头上飞过,他却长叹了口气,有了何芸,他的学费画纸颜料都不是问题,只是他那骄傲的自尊却不见了踪影。
“你的画很有康定斯基的风格哦。”一个甜美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叶钦回过头去,强烈的逆光照过来,他有些看不清,他眨了眨眼,发现身后有个弯腰正在看他画作的黑发女孩,她有着一对莹然有光,好似用黑宝石嵌成的眸子,只觉越看越深,眼里隐隐有光彩流转,又好像藏着无尽的清愁,修长的眉峰如春山般淡逸悠远。
叶钦的心脏怦然跳动,好似所有的热血瞬间涌进了头部,“你,你知道康定斯基?”
女孩子笑着点头,用英文熟练得说:“当然了,抒情抽象派的代表画家,抽象绘画之父,这么著名的人物,谁不知道啊!而且我最喜欢的是他的作品《构成第四号》”
叶钦内心激动不已,他没想到这样漂亮的一个女孩子居然欣赏得了抽象画,“是啊,康定斯基是我的偶像,除了他,我还特别崇拜蒙德里安!”
“哦,蒙德里安啊,我最喜欢的是他的作品《百老汇爵士乐》 ,前段时间我去纽约现代美术馆还看到了原作,真的是很震撼……”
两人简直相见恨晚,热烈的在广场上讨论着诸多的艺术作品。
这时她的电话响了,她拿起来,用流畅的中文说:“喂,哥,你不用来接我啦,你先忙吧!这边的空气很新鲜,我再逛会儿就去找你!”
待她挂了电话,叶钦几乎急不可耐得问:“你会说中文?”
她也是又惊又喜,“呀,你也会说中文?我刚还以为你是韩国人呢!”
叶钦大笑起来,“不会吧,难道我长得很模版化,跟整形医生刀下的韩国人都一样吗?”
“才不是呢,我觉得韩剧中的男生都特别帅,身材也超级好,我感觉你就是……”她说着忽然觉得有点不太好意思,叶钦也跟着笑起来,两人立刻陷入尴尬的氛围中。
“额,那个,要不,你给我画张画吧?”她率先打破窘迫的气氛,叶钦倒是豪爽得答应下来。
他的画笔在画纸上游刃有余,可她的五官好像蒙着一层雾似的,他怎么也看不清,仿佛她的美是如何也临摹不出来的,怎样优秀的画家都描不出她的美。
叶钦越画越慌神,好像整个人都陷入她的一颦一笑中。
“呀,我哥又给我打电话了,我得赶紧走了。”她忽然站了起来,却发现半天叶钦都没勾勒出几笔,“咦,你怎么这么久都没画呀?”
“我,”叶钦挠了挠头,“你太美了,我怕我会把你画丑了……”
她忍不住笑道,“那好吧,下次有时间你再画我!”
叶钦见她匆匆忙忙就要走,忽然想到还不知道她的名字,“喂,你叫什么?”
她蓦然回首,“安若然,或者你也可以叫我rose。”
“Rose?这是你的英文名?”
她隔着老远的距离笑道:“是,刚想到的英文名。”
Rose!
该是哪个rose?
是泰坦尼克号里的那个rose吗?
这样想来,似乎他更像是其中的穷小子jack!
他沉浸于她美丽的笑容中,一点点回味着,却忽然想起,她没留给他任何联系方式,那下次他又该如何为她画画?
“o my luve's like a red;red rose;that's newly spring in june……”
舍友走进寝室内,笑道:“吾爱吾爱玫瑰红,六月初开韵晓风;怎么这么有雅兴,都开始念诗了?”
叶钦坐在窗边看着校园外的美景,合上诗集感叹道:“一个男人如果见过玫瑰,在他眼里,别的花都暗淡无光。”
舍友羡慕得说:“是啊,比如你就找到了最美的金玫瑰——何芸!”
叶钦内心发出一阵冷笑,何芸,这样好那样好,唯独不是他的玫瑰,他的Rose!
尤其当何芸掏出信用卡递给叶钦时,“拿去吧,随便刷,这张卡是无限额的哦!”
叶钦恨自己的软弱和无能,他竟接过了卡,何芸笑着扑进他的怀中,他无力得拥抱她,过去他目中无人,他自恃才高,但在金钱面前,他终于知道了自己的一无是处,竟要靠这来讨好何芸。
“亲爱的,你住宿舍太辛苦了,我在外面给你订了公寓,离学校很近……”何芸没完没了的说着,好似她是叶钦的救世主。
而当他从百万跑车内走下来时,路过的同学不时微笑着向他打招呼,“Hello;DB!”“DB,你好啊!”“咦,DB你来了!”
叶钦的心底发出一声叹息,DB,现在是他的代号了,吃软饭的。
叶钦背着画夹往教室走去,尽管他一身的品牌,但他觉得,他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样高高昂起头,骄傲而自豪得上课了。
“Hey!”
叶钦回头去看,拍他背的不是别人,竟正是他的Rose:安若然!
“你,你怎么来我们学校了?”他惊喜得说不出话。
安若然却嘟嘴笑道:“我就是这学校的呀!”
“小骗子!这学校的华人我都认识,我怎么不知道你!”
安若然吐了吐粉舌,“好吧,你猜对了,我确实不是你们学校的,我是来这里宣传慈善义卖活动的。”
叶钦接过安若然递来的传单,“你大学所在的州离纽约这么远,你居然跑到这里来宣传?”叶钦难以置信得指着单子上的宣传院校。
安若然却笑了,“我妈妈很喜欢做慈善,最近我哥刚好在这边负责生意,我就顺便跟着过来了,反正这段时间我的课也不多嘛,能抽点时间就抽点时间,毕竟社会上有许多需要我们帮助的人。”
叶钦听她这么说着,忽然觉得眼前这个女孩子,不止是才华横溢,美丽动人,更是无比善良,好似浑身上下都罩着金色的光环。
“DB,走不走?”旁边一男孩轻拍叶钦的肩膀,笑着问他是否要一同上课。
叶钦极尴尬得带着安若然往隐蔽处走,“他刚叫你什么?”安若然没听清。
叶钦的唇微微一颤,嘟哝道:“我也不知道,他整天乱喊呢,哦,对了,你大概在纽约待多久?”
“一个月左右吧,怎么,有事吗?”安若然笑起来明眸皓齿。
叶钦的心不觉一动,他想说什么,但注意到周围经过的女生似乎对他投来异样的眼神,他清楚校园里布满何芸的眼线,他不能随意和安若然保持任何亲密的距离。
“其实,也,也没什么,就是找个时间我给你画副画吧?”叶钦紧张得开口。
“好啊。”安若然答应着,伸出手慢慢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Pure…memory是本文第一个扔地雷的人,呜呜,泪流满脸啊,有木有!
最近小影的各种屁事贼多,导致更文缓慢啊……嗷嗷嗷,尽量在下周之前把这些关你屁事,管我屁事的屁通通放完,赶紧日更……夏日狂躁症啊……
☆、 45嗜血的报复
她重重合上满眼电子邮件的电脑屏幕;不由回头一望,只瞧见卧室墙上模糊一团的抽象画,五彩的颜色勾勒出画中女子若隐若现的胴体。
安若然整颗心都疼得几乎扭曲,她死死盯着这幅画,几乎恨得上牙咬下牙,咯咯作响。
这幅画的名字叫《Rose is a rose》,安若然闭上眼睛;满脑子都能想象到他们两人背着她所做的一切:
“你可以选个位置;站着坐着都行。”叶钦边调颜料边摆弄画板。
安若然慢慢拉上窗帘,帘子只露出一丝缝隙;如同一道金色的曙光铺进画室内;安若然站在窗帘前,却忽然解开了裙子的扣子。
“你可以……”叶钦抬起头,只瞧见安若然已脱得只剩下内衣裤。
叶钦咽了口口水,喉结上下移动,他握画笔的手不断出汗,“那个,你,还是穿上衣服吧,我不太适应画裸……”
叶钦说话间,安若然却已将内衣慢慢褪下,露出一对丰满白皙的乳|房,“我的画家不会这么保守吧?连你的Rose都不敢画?”
叶钦看着安若然最后将内裤脱下,扔下了地上,他很热,觉得身上一直在出汗,视线却如何也无法从她的身上移开,她的胴体婀娜多姿,凹凸有致,白皙的皮肤如同瓷器般绝美,窗帘间的一缕阳光扫在她身上,仿若出浴的仙子,沐浴在金色的阳光中。
“你,你确定,要我画?”叶钦说话有些结结巴巴,他脸颊微红,满眼只瞧见安若然的身段。
“快画吧,我可不想冻感冒。”安若然笑起来,声音如同铃铛般动听。
叶钦拿起画笔一点点勾勒出她的身材,她羞涩微红的脸庞,渐渐融化在抽象的色彩中。
“这幅画叫什么名字?”安若然从背后搂住叶钦坚实的胸膛。
叶钦看着自己最为满意的画作,像欣赏一件极佳的艺术品,“叫Rose is a rose?”
安若然笑着更加搂紧他,她一双明亮的眸子满是爱慕,“Rose is a rose?我喜欢这个名字!”
叶钦看着她不禁欢喜,“你懂我的意思?”
安若然昂起头深情得望着他,“Rose是朵玫瑰!对吗?如果我不懂你,那还有谁懂?”
安若然笑着又看向叶钦的阳台,上面放着一盆雪白的铃兰花,“你夸我是玫瑰,可你明明养的是铃兰,这算什么意思?”
叶钦望向阳台上的铃兰花,那是他准备送给何芸的礼物,而他又看向怀中赤身裸|体的安若然,蓦地觉得格外对不起何芸,他慌后退一步,“rose,我是很喜欢你,而且也只有你懂我,你欣赏我,可我有件事……”
“嘘,现在什么事我都不想知道!”安若然的食指覆在他的唇上,她柔媚的眼睛望着他,“此刻,我只想知道你爱不爱我?”
叶钦的心脏疯狂跳动着,他看着安若然动人的脸庞,魔鬼的身材,终于忍不住吻了上去,“爱,爱死你了!”他疯狂揉搓亲吻着她的身体,倒在了床上。
而床边正放着这幅色彩明亮的抽象画作,若是不仔细观察,看似是朦胧模糊一片,唯独认真察看,才会发现画作中央隐藏了位年轻女子的胴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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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若然凝视着墙上的画,站起来恨不得冲上去将这幅画撕得粉碎,但门外却忽然响起了脚步声,安若然慌将地上的信笺抱起来扔进保险箱内。
然而她却没有注意到,其中有一叠折好的纸遗落在了床底边。
“若然?”许予骐推开门进来。
安若然站在画作前望向他,她对叶钦付出了全部的情感,他却狠狠背叛她!因为他的背叛,她才选择了陆子臣,她才有后续一连串的痛苦:失去孩子、破产、父亲入狱、她的整容……
所有的痛苦像海浪般冲进脑海中,安若然望着眼前的许予骐,似乎这整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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