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流氓（）
张家栋从书房出来；看姐姐和小海都不；知道他们应该是去隔壁郑明哲家看电视了。他到厨房把碗筷洗干净，回卧室翻看起一些老战友来信，他战友们退伍后捧国家铁饭碗不少；其中尤以公安部门居多。
他生病住院时照顾过他韩军退伍后就当了警察；今年全国严打都闹得很凶；据说各地还有必须完成指标；韩军所派出所一次巡逻中抓了以前侦察连排长夏中雨，夏中雨家是农村，家庭条件不好上面也没有人；退伍后就回家务了农。可是他们家兄弟三个；父母身体也很硬朗，家里分到那点地根本用不着这么多劳力，他就跑到城里工厂当起临时工。
当临时工拿得少干得多还经常受正式工气，夏中雨待厂是建国初期就建立老国企。厂里有不少父母提前退休顶职上班小年轻，也有一些走后门进来，这些人自成一系，一般而言正式工和临时工都是井水不犯河水。可是夏中雨干活踏实、脑子又好使，很得师傅喜欢，师傅额外教了他不少技术，跟他同一个师傅正式工就不高兴了，经常变着法找他茬。不过有师傅旁边看着，一般也不会出什么大乱子。
可是凡事总有个万一，有一天夏中雨下夜班晚了，厂门口碰上几个人拉拉扯扯，他见其中那个女穿着工厂女工衣服，就跑上去帮忙。虽然退伍了，身上功夫还是，夏中雨没两下就把人给打跑了。完事后受了女工一句谢谢他就回去睡觉了，也没把这事放心上，谁知道第二天下夜班时候，他被一帮人拦厂门口打了一顿。有几个平时玩比较好临时工跟他一块走，见了这情况自然是撸起袖子帮忙，正好派出所人为了完成上面要求任务晚上出来巡逻，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把他们都提溜进局子了。
韩军是派出所里人，为了表现他通常都去比较早，第二天一大早他到时候碰上几个同事办公室打盹，韩军叫醒其中一个：“小李，小李，醒醒，上班时间到了，昨天不是你值班啊，怎么睡所里了。”
“别提了，昨天晚上逮着一帮打架斗殴，人太多，头就把我叫过来帮忙了。”小李伸了个懒腰“不过这一晚累得也值，咱所里这个月任务超额完成，局里开会时候所长是不用担心再被点名批评了。”
“是吗？这可是好事，任务完成了咱们就不用再天天跑到街上喝西北风了，这天可是越来越冷了。人都关哪了，我去瞧瞧。”韩军抱着看热闹心情跑去看这帮撞枪口上倒霉蛋，没想到却人堆里看到了夏中雨。
他赶跑去打听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打听到结果不好不坏，就是一帮子人企图工厂门口打架斗殴被急于完成任务巡逻警察逮个正着。原本这种没有成功斗殴事件警察只会现场把人驱散，多教育两句，谁让这帮人倒霉碰上了严打，还是当地派出所没有完成严打任务情况下碰上，这下好了全给逮起来了。
这点事其实连立案都够不上，但是派出所为了完成任务准备深挖，看能不能挖出点可以立案事。别说，还真给挖出来了，斗殴起因是前一天晚上打架事，前一天晚上打架则是因为有人调戏工厂女工，这可是耍流氓啊，流氓罪可是大罪啊！
派出所瞎猫逮着死老鼠，一不小心逮着了一件大案，大家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韩军想着夏中雨第一次打架算是见义勇为，第二次是被人寻仇，应该没什么事过两天就能放出去，就没把这件事放心上，和夏中雨见面时候还让他该吃吃该睡睡。
既然是流氓罪，受害那名女工当然也被带到派出所问了话。不知道是不是耍流氓那帮人家里使了什么手段，女工竟然作证说自己是被夏中雨调戏，其他人是见义勇为。这可不得了，韩军听到消息后赶上下活动，又想办法见了夏中雨。
夏中雨却是已经知道了这件事，“跟我打架这些人里头有一个是和我一个师傅手下干活，我们之间有些矛盾，他早就说要借这次事让我身败名裂。”
夏中雨曾经带过韩军，韩军可不想他老班长身败名裂，两个人合计好久，韩军又联络了几个混得不错战友，好不容易让女工改了口供，把这件案子定性为一个因争风吃醋而未遂斗殴事件。
夏中雨虽然没有被判刑，但还是看守所待了一个多月，身上也留下了案底。不仅临时工干不了，就是回家务农也被人指指点点，连媳妇都难说。韩军去看过他一次，见他过得很不好，精神状态也很差。回来就给张家栋写了信，意思有两个：一是希望老领导能给夏中雨写封信安慰安慰，再一个就是请老领导帮忙看能不能给夏中雨外地找一份工作，让他能出去避避风头。
夏中雨曾经是侦察连尖兵，战争时期参加过不少战斗，那次张家栋脸上留下永久“勋章”战斗他也参加了，而且就是他带领剩下战士背着张家栋速回到了后方。如果没有他，张家栋不说埋骨他乡，至少一个伤残是要落下。
张家栋摸着脸上伤疤，又仔细看了一遍信，其他人都好说，夏中雨时一定要帮。把信里夏中雨地址抄下来，张家栋去了小海那屋，和田兰谈完以后许向前就回来收拾起东西，身上军装也被他脱下来叠好放床上。
“这是怎么了，收拾东西干嘛？”他从书房出来时候两个人还一副有事要单独谈样子，怎么刚过一会儿向前就收拾起东西了，张家栋担心他们因为意见相左，翻脸了。
“没什么，就收拾几件换洗衣服。”许向前看张家栋担忧样子，知道他误会了，解释道“这不是好容易出来一趟，厂长让我去深圳、珠海、汕头这些经济特区看一看，长长见识，回去也知道该怎么干。”
“哦，是吗。是该去看看，听说那些地方现发展都不错。”出去看看张张见识是件好事，张家栋很支持“我们连那个广东仔老家就是深圳，退伍之后回去开了个小厂，现过得挺不错，你可以去深圳找他取取经，我待会儿去把他联系方式找出来给你。”
“那就太好了！”外地有个熟人帮忙能省不少事，许向前本来对田兰给他那张纸还有点疑惑，现张家栋一说这事，他倒是觉得田兰给他那些东西，说不定是张家栋给。铁打营盘流水兵，表面上部队里人和社会接触少、社交面窄，可真要细究起来，那一年年退伍老战友们，可是个庞大人脉关系网。
“对了，这是我一个战友地址，他现遇到了一点难处，回去之后你找个机会帮帮他吧。要是他愿意，就请他去醋厂上个班。”张家栋把写有夏中雨地址纸条递给许向前。
“好，哥你放心，我一定给你把这事办好。”向前今天和田兰等于说已经摊牌了，将来他是肯定会从醋厂脱离，他乐得做个顺水人情。再说醋厂说白了也是张家栋，老板要求安插个人，有谁会反对。
“那就谢谢你了。”张家栋感激地说。他完全没有意识到醋厂是自家，里面工人都是拿他家工资。
许向前放好纸条，转身指着床上军装说：“衣服我都叠好了，你拿过去还给后勤吧。”
“不用还了，你留着吧。留着当个念想，作为老兵，你配得上这身军装。”张家栋指着向前腿说。
81别扭（）
田兰怀着孕；张家栋觉得夏中雨事并不是件好事，本来打算自己跟向前说说就行。谁知道向前走后好长时间；田兰突然提起这件事：“姐姐这照顾了这么长时间，我身体好多了；差不多要过年了。等向前回来；他们大概就得动身回去，你把你那些战友情况整理一下；回头向前回来就交代给他吧。”
“这事我已经跟向前说过了；你不用操心。”张家栋坐沙发上给田兰削苹果。
“什么时候说？我怎么不知道？安排是谁啊？我认识吗？”田兰啃着削好苹果问。
经过姐姐这段时间调养和逼迫喂食，田兰身体好了不少，又恢复到之前能吃能睡状态。向前妈说吃水果对孩子好，润叶怀元元时候吃了不少，姐姐把这事记心里，田兰胃口一好她就买了好多水果回来。好这边算是热带地区，一年四季都不缺水果。
“就是你和向前书房谈话，让我到卧室拿战友信那天。”郑明哲曾经告诉过张家栋，孕妇心情特别多变，能因为一点小事就哭哭啼啼，夏中雨事本不是什么好事，张家栋怕影响田兰心情本来没打算告诉她。
看田兰对这事挺关注，张家栋就言简意赅把情况说明了一下。田兰听后半晌没说话，她觉得这个叫夏中雨人实是太倒霉了。
张家栋看田兰有心情不好趋势，赶打岔：“你有没有觉得夏中雨这个名字特别有意思？”
张家栋用手指空中写了“夏中雨”三个字，田兰想都没想就说：“他绰号是不是叫‘下中雨’。”
“对，我们都喜欢叫他‘下中雨’。”张家栋高兴地一拍巴掌，而后又摸着田兰已经显怀肚子说“我儿子可真聪明！”
“什么你儿子聪明，他还没生出来呢，是我聪明好不好。”田兰不高兴了。
“好好好，是我老婆聪明，我老婆聪明了。”田兰现可是重点保护对象，张家栋凡是都得顺着她。
“他这名字是怎么起得，不好也不坏，就是有种说不上来感觉。”顺毛驴田兰开始发散思维“这名字可是跟人一辈子，咱们得给咱们孩子取个好名字，要是那种叫着好听、寓意深远又不容易被起外号名字。”
张家栋绞脑汁连乳名都没给孩子起好，让他想这么高难度学名，还真有点难为人。好张家栋又及时转移了话题，“孩子还肚子里呢，起名字事不急。我先给你讲讲夏中雨这名字来历，话说······”
张家栋特别享受和田兰还有肚子里宝宝一起时光，一有时间他就喜欢腻田兰身边。因此“夏中雨”这短短三个字来历，硬是被他生生说了半个小时。其实概括起来很简单，夏中雨老家干旱缺水地区，一年也没几场雨。他上头有一个哥哥，他哥哥出生那年天气特别干旱，庄稼都干死了，眼看就要绝收。就他哥哥出生那天，夜里下了一场大雨，拯救了濒临枯死庄稼，村里德高望重老人就说这孩子有福，他一来雨水就来了，给他哥哥赐了名叫夏大雨。
干旱地区金贵就是水，夏中雨父亲觉得那个雨字很好，就给剩下两个儿子取名夏中雨、夏小雨，夏中雨有个小妹妹叫夏微雨，家里四个孩子名字都带“雨”字，算是乞求风调雨顺意思。
“原来是这么回事，这名字虽说俗，兄弟姐妹凑一块那寓意可就好了。”饶了半天，田兰又想到自己孩子名字了“小海是哥哥，你说这孩子名字是不是该起个能跟小海联系起来。”
田兰给了张家栋灵感，小洋、小江、小河、小溪······他想了一堆名字，可是直到向前回来，姐姐和向前一起回老家，他都没能把孩子名字终确定下来。
姐姐把他为难样看眼里，走时候就说：“你一个带兵打仗能想出什么好名字，干脆别想了，等孩子生下来把生辰八字拿回去，我请人给算个名字好了。”
拿着孩子生辰八字，请算命大仙给取个名字已经成为风尚，但张家栋显然对此并不感冒，只不过因为姐姐要走了，他才没说什么。心中要亲自给孩子取名想法却加坚定。
田兰一直都很羡慕杨倩雪和郑明哲爱情，她和张家栋虽然过得也不错，但他们婚姻基本上还算是盲婚哑嫁。张家栋三十多岁了才有个孩子，稀罕程度是不用说，每天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到田兰面前报道，摸摸她肚子，和孩子说两句话。这本来应该是一件很温馨事，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怀孕变得多愁善感原因，田兰总觉得张家栋并不爱她，她对他而言只不过是曾今母亲儿媳，现和未来孩子母亲。
姐姐时候她不好意思，好不容易姐姐回去了，她瞅准机会、鼓足勇气问张家栋：“哥，你爱不爱我？”
被她突然这么一问，张家栋呆住了，几秒之后才说：“都老夫老妻了，什么爱不爱，我还有训练，先走了。”说完，逃也似跑出家门，只留给田兰一个令人失望背影。
家里只有田兰一个人，她越想越觉得憋屈，索性就坐家里哭了起来，哭声越来越大，把隔壁杨倩雪给惊动了。杨倩雪带着天翔匆匆忙忙不过来，“怎么了，这是出什么事了，你哭什么？”
“倩雪，你说我该怎么办啊，哥他不爱我！”田兰边哭边说。
“什么，你说什么？”杨倩雪没听明白。
田兰抽抽噎噎把事情说给杨倩雪听，杨倩雪听完，一副被气到表情说：“哈呀，我都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咱们整个6战队凡是有眼睛哪个不知道，你们家张家栋心疼你，用你们老家话说就是稀罕你。你还这哭哭啼啼给我说什么，他不爱我，真是身福中不知福。我们家老郑要是队长一半，我做梦都得笑醒了。”
“你们家老郑多好，把你捧手心里跟个公主一样。从小一块长大知冷知热不说，他还正儿八经像你求过婚，被你哥威胁活埋都照样娶你······”田兰把她知道郑明哲对杨倩雪好一一列举。
“我们家老郑也就卖一张嘴，队长可不一样，你那会儿反应厉害吃不下饭时候，人家可是亲自下厨给你做糖水蛋，怕不好吃还自己先做了试吃······”杨倩雪也开始扳着指头数张家栋优点。
本来是杨倩雪过来安慰田兰，谈着谈着话题就偏了，变成互相夸赞对方丈夫，后干脆演变成对自己丈夫讨伐。
郑明哲晚上回家时候见杨倩雪躺床上，以为她生病了，跑到床边摸摸她头，“不烫啊，没感冒。怎么了，是不是来了例假，不舒服。”
“我身体好着呢，是心里不舒服。”拍掉郑明哲手，杨倩雪语气生硬说。
“心里怎么不舒服了，谁敢惹我们家天鹅公主，是不是两个小子又调皮捣蛋了。”郑明哲不说还好，一说天鹅公主杨倩雪生气。
“什么天鹅公主，天鹅公主，你就知道外人面前编排我。说你好像把我捧手心里，对我好不得了。其实呢，我就是一个家伺候你和孩子老妈子。自从嫁给你，我就再也没上过舞台。这样日子我受够了，我不干了。”杨倩雪一扭身，拽过被子蒙头大哭。
郑明哲站旁边不知所措。
和杨倩雪大爆发不一样，田兰采取是静默示威，她该干什么还干什么，只是有一条：不理张家栋。田兰正怀着孩子，是特殊时期，她就算不吵不闹只是沉默也够张家栋担惊受怕了。
两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丈夫，都是一宿没睡好，第二天一早不约而同顶着熊猫眼去上班。何明家吃完早饭，高高兴兴到队部，第一眼看到就是队长和指导员一人捧着一把缸子茶，何明尝了尝郑明哲那杯，“嗬，这一大清早喝这么浓茶，你们俩昨晚上是做贼去了还是加练去了。”
“别提了，昨天晚上被我老婆闹腾了一宿。”郑明哲看何明面部表情有点不对，赶解释“别误会，别误会，可不是你想那样。我老婆是真闹腾，差点跟我打一架。”
何明转头看看张家栋，意思是：你又是怎么回事。
郑明哲也很好奇。
“我昨天回去，田兰一句话都没跟我说，连正眼都不带瞧我一眼。都说女人怀孕时候情绪波动会比较大，可这喜怒无常也太了，我早上出门时候还笑眯眯跟我说话呢，转眼就冷若冰霜了，这脸变得比川剧还要。”张家栋很苦恼。
“可不是嘛！”郑明哲也深有体会。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何明作为唯一局外人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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