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有堂语气低沉说:“到屋里来,我有事要问你们。”
说完也不理会愣住两个年轻人,自己先回了窑。许向前反应过来,给了润叶一个“你安心,有我呢”微笑,也跟后面进去了。润叶娘落后面,恨铁不成钢一边拍打润叶一边数落她。张润生两口子听到院子里声音,也出来看发生了什么事。
一家人中窑里集中,张有堂瞧着润叶和许向前样子,知道两个人是你情我愿,别话也不多说,只问许向前打算什么时候娶润叶过门。
许向前很乖觉说:“我们一切听长辈话,我抽个时间回趟家,给我父母说这事,让他们来提亲。”
张有堂见许向前愿意负责,也就不这件事上纠结,又说了几句话就让他走了。倒是许向前走后,润叶娘和她嫂子把润叶好好审问了一番,两个人什么时候开始、怎么开始、到哪一步了,一样样问仔仔细细,弄得一向心宽润叶都有些不好意思。
许向前第二天就向田兰请了假,回县城向父母禀告。
许向前父母看来,儿子去乡下本来就是权宜之计,如今许局长升官事几乎已经板上钉钉,他们正商量着什么时候让儿子回来。没想到这么短时间,许向前竟然就给他们找了个儿媳妇回来,夫妻俩惊讶不知所措。
半晌,许局长才说:“这事容我和你妈再商量商量,你有一阵子没回来了,先去歇着吧。”
向前妈觉得润叶是农村人,怕她卫生习惯、行事作风什么不好。许局长则是想到润叶应该是农村户口,这要是将来生了孩子,孩子也得是农村户口,他们夫妻好不容易进城,怎么能让孙子再变成农村人呢!
夫妻俩都先入为主对润叶感到不满意,可碍于这件事是儿子理亏,被人家家长逮个正着,对方又是多少有点实力人家,只能商量着先去看看再说。
作者有话要说:赶进度,故事情节会交代比较,离男女主大会师不远了。l*_*l
52打人()
向前父母不太情愿来到张家湾;却见过润叶后满心欢喜离开。
向前妈看到润叶面皮白净、谈吐文雅;心中已有一丝肯定,又见张家家境富裕;想着许向前孤身一人也没什么兄弟姐妹,找个有钱岳家,以后说不定也能得点济。
张有堂为了显示实力,特意带许局长去砖厂转了一圈,轰鸣机器、忙碌工人并非许局长第一次见,可以前那些都是国家,眼前这些却是张有堂个人。虽说许家不是惦记儿媳妇嫁妆人家;但是有钱有本事亲家谁会拒绝。听说润叶以前县里教书,是城里户口之后,这桩婚事许局长心里也已经通过。
当许向前回县里向父母请示时候;张家人也没干等着,张润生已经把许家情况打听七七八八,许家就许向前一个儿子,母亲是县医院大夫,父亲是商业局局长,很有希望下任副县长人选,这样人家整个原西县也是数得过来。
重要是许向前醋厂干了有一段时间,日常接触下来是个不错小伙子,这也是张有堂当初为什么让许向前回家找父母原因,润叶越来越大,眼瞅着就耽误不起了,眼前有个不错对象,不赶抓着那是傻子。
润叶娘以过年标准准备待客饭菜,张有堂又请了公社领导来作陪,一顿饭吃得是个个欢喜,润叶和向前婚事算是定下了,至于具体婚期,那得等向前妈找人算了以后才知道。
向前妈拿着润叶生辰八字欢欢喜喜走了,润叶娘却窑里对着田兰婆婆流泪。农村相亲家是件大事,七大姑八大姨都会参加,作为关系亲密亲家,田兰和婆婆也来了。送走客人田兰就回醋厂忙乎,瓶装醋销售越来越好,近田兰和许向前正商量着要扩大生产。
“亲家啊,我这心里头苦,也只有你能明白。”润叶娘拉着柱子娘手,哭诉道“我家润叶好好黄花大闺女一个,什么样人家找不下,怎么给自己找了个断了腿。儿子是聋,女婿是断腿,别人还不知怎么笑话我呢,我这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啊!”
当初因为润生听不见,柱子娘也很反对他们婚事,为此还专门找过润叶娘,如今听润叶娘向她哭诉同样事,她只能现身说法般安慰:“啥造孽不造孽,这都是孩子们缘分,命里注定。想当初我也反对桂香和润生来着,可现他们日子过得多好,儿女成双,润生耳朵也听得见,有干起大买卖。这日子是人过,人好就行。”
“润叶打小我就捧手上养,只要她好,我被乡亲们笑两句倒没什么,我就是担心以后嫁到人家,婆婆给她气受可怎么办。”孩子是母亲身上掉下肉,比起被人笑话,润叶娘担心润叶以后日子。人家是干部家庭,自家就是泥腿把子,要是嫁过去,人家嫌弃润叶那可怎么办。
“向前残了也有残了好处,润叶不嫌弃,愿意嫁给他,向前妈还不得烧高香把这么好媳妇供起来,哪还会给她脸子看。你自己一向不也是好好气气对我们家桂香吗嘛!”张桂香脾气有些火爆,润叶娘出于某种愧疚、补偿心理,一直都让着她,有个什么事也都是自己忍下来,婆媳俩这么多年重没红过脸、吵过架。
“到时候咱们把润叶嫁妆厚厚备下,自己有钱傍身,是不是买点东西孝敬孝敬,润叶受不了气。”柱子娘继续说。作为润叶嫂子亲娘,她这话其实就张桂香同意给小姑子准备丰厚嫁妆。
仓廪食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家里有钱,张桂香乐得当个好人,给小姑子多准备些嫁妆。反正砖厂又不会陪给润叶,有下蛋金母鸡,钱还能少挣吗?
两位母亲细数了近几年附近大姑娘小媳妇嫁妆行情,热切讨论该给润叶准备些什么,才能让她到了城里不被人笑话。
她们并不知道,许向前已经打算醋厂里一直干下去,将来结婚后,他和润叶也是住这时间长。
向前妈拿着生辰八字找人算好日子之后,大家就开始为润叶和向前婚礼忙碌起来,润叶也被她娘逼着,紧急学习各项家务。倒是郎官许向前活脱脱一个甩手掌柜,一整天也见不到人影,连他亲妈都忍不住要抱怨他两句,不过大家倒是错怪他了,他近正因为扩大醋厂事情忙得恨不得生出三头六臂。
如今“老张家”香醋、陈醋已经牢牢占据了黄原市场,正向全省乃至临近省份铺开。许向前赶结婚前两天,堪堪把机器弄回来。
向前和润叶婚礼是县委招待所办,一切都是这个时代小县城高水平,各个公社手艺好大厨都被请来了,坐都是县里领导,向前和润叶是坐着挂了红绸子小车到。
婚礼当晚小夫妻俩住许向前家,因为两个人都跃进公社工作,过完婚假就又都回来了,向前妈对此还有些不高兴,不过许向前把责任都拦自己身上,润叶只是被婆婆叮嘱了好多如何好好照顾向前话。
既然结了婚,向前就不用再住办公室里,他和润叶一起住进了张有堂家,不过许向前觉得常年住老婆娘家不太好,买了村里一户人家旧窑,准备重拾掇拾掇住进去。卖给许向前窑就是当年跟着张有堂干过活一个揽工汉,如今自己做了包工头,挣下了些钱,又重营造了一院地方,就把老地方卖了。正好是专业建房子,屋主答应按照许向前要求帮他们把房子修好。
看着向前和润叶有了自己小家,田兰很为他们高兴,有一天和婆婆说起这件事,田兰顺嘴说:“咱家这本来是一院三孔窑地方,旁边那个小土窑咱要不要推了,重修起来。”
“别,你可千万别,柱子爹是为修这窑死,这窑摆着就是我念想,说什么也不能推了。”秋天到了,柱子娘又开始咳嗽,而且有愈演愈烈趋势,赤脚医生给开药也压不住了。可能是因为身体不好,总是家歇着,她开始频繁会议以前事,柱子爹种种好就是她乐意提起。连小海也知道,爷爷活着时是能扛3斤粮食大力士。
看着婆婆病容,田兰再次劝说:“娘,你就听我吧,咱别公社让那些赤脚医生看了,我带您去县医院好好查查吧,没病咱也求个心安啊!”
“厂子里头那么忙,你还是好好看着厂子吧。我没事,就是年轻时候累狠了,家多歇歇就行。”柱子娘不愿意去,农村人不到生死关头大病,都是不愿意往医院跑。
田兰说服不了婆婆,准备明天找姐姐商量去,哪怕是绑也得把婆婆绑到医院去。再说咱医院里头有人,向前妈就是县医院大夫,提前打个招呼,去了就能找个老专家好好瞧瞧,也费不了什么事。
晚上田兰打水给小海洗时候,发现他膝盖上有一块淤青,担心他又被人欺负了,一边给他热敷一边问:“小海,你这腿怎么了,是不是又有人欺负你了?”
张家栋走后小海很是伤心了一阵,不过孩子忘性也大,跟着猫蛋狗蛋和附近孩子玩熟以后,脸上也有了笑模样。
天气热时候,村里孩子都去河道边玩水,小海也跟着一起去。有一天田兰正醋厂点货,狗蛋气喘吁吁跑来找田兰:“舅、舅娘,你去看看吧,二狗子他们把小海摁泥地里打呢。”
田兰听说小海被打,恍惚了一下,问狗蛋:“怎么回事,他们为什么打小海?”
不等狗蛋回答,田兰就抱起狗蛋往河道跑。路上狗蛋告诉田兰,村里孩子见小海吃穿都比他们好,嫉妒他。有一次张家栋寄了一个用子弹壳拼坦克还有几颗空弹壳回来,小海爱不释手,带着狗蛋猫蛋看过田兰房里坦克,猫蛋怂恿下又拿了弹壳出去显摆。
村里孩子头二狗子想要小海弹壳,小海说那是他爸爸寄回来,死活不肯给。从那以后二狗子就和村里一帮跟他好孩子排斥小海,还说小海是没爹没娘狗杂种。今天天气太热,村里孩子都河边玩水,小海和狗蛋打闹时候不小心把水溅到了二狗子身上,二狗子借题发挥,领着一帮人要揍小海,猫蛋看事情不对,就让狗蛋回来报信,自己留那护着小海。
等田兰抱着狗蛋跑到河道边,就看到一群孩子围那,猫蛋旁边急得哇哇叫。田兰放下狗蛋,三两步上前剥开人群,果然看见小海被打得地上滚,双手护着头一声也不吭,早上换白衬衫上什么颜色都有,比抹布还脏。
田兰挥开人群,把小海抱怀里,一边帮他拍打灰土一边吼叫着:“凡是今天打了小海谁也别想跑,我会挨家挨户上门找你们父母。谁是二狗子,给我站出来。”
田兰样子把孩子们吓着了,集体往后推,二狗子因为吓愣住了站着没动,反而被显露出来。田兰用衣服把小海脸上鼻涕、眼泪、血都擦了,把小海往二狗子面前一推,说:“你爹跟敌人真刀真枪,你这被几个毛孩子打不会还手,你怂不怂。你给我打他,他怎么打你你就给我怎么打他,出了事我给你顶着。”
小海还是有些胆怯,回头看了看田兰,见她正瞪着眼睛看自己,犹豫了一下,上前踢了二狗子一脚。因为田兰,二狗子不敢反抗,就那么认小海踢。小海见二狗子不动,胆子大,往日被欺负情景浮上眼前,他伸出手一拳把二狗子打倒,然后整个人骑他身上打。
田兰觉得差不多了,起来阻止小海,带着小海和猫蛋狗蛋回家,走时候说:“小海亲身父亲是为国捐躯革命烈士,顾晓海是光荣烈士后代,你们都给我记住了。”
有亲眼见证事情经过猫蛋和狗蛋,家里人很就知道田兰让小海打人事,姐姐说田兰:“小孩子家哪有不打打闹闹,教训教训就行,你怎么能让小海打人呢,别人不会说孩子不懂事,只会说你大人护短、不会教。”
“孩子打打闹闹没关系,可他们怎么能说小海是没爹没娘狗杂种,我就是听不得这话。我不仅让小海动手打他,我还要他父母带着他来向小海道歉,我要让全村知道顾晓海是光荣烈士后代,不是野孩子。”田兰流着泪倔强说。
听了这话,姐姐也想起她和柱子小时候被村里孩子欺负情景,又想到田兰也是无父无母,小海这件事怕是触到了她痛处,所以才这么不管不顾。姐姐叹了口气:“罢了,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回头有什么要帮忙招呼我一声。”
田兰村里放出话去,让所有参与殴打小海孩子都要上门给小海道歉,村里人不少都醋厂和砖厂工作,没有办法,就算是为了保住工作也要带着孩子上门来道歉。小海看到那些平时趾高气昂欺负他人,都乖乖来向他道歉,高兴坏了,甚至开始崇拜起田兰。
除了让人来道歉,田兰还把小海带到醋厂,把孩子被欺负事给许向前说了,让许向前教小海一点防身招式。许向前虽然残疾了,可军事素养还,套上假肢,教个小孩子还是绰绰有余。
现村里孩子打不过小海,也不敢打小海,他膝盖上伤是爬树掏鸟窝时候弄伤。
作者有话要说:晚了,不过分量很足。
既要上课又要码字娃娃伤不起啊!
用花花来砸死我吧,我已经扛好浴缸等着喽!
ps面部皮下脂肪好丰富说。
*d^_^b*
53病逝()
田兰带着婆婆去了县医院;向前妈帮助下;没费多少事就瞧上了老专家。俗话说:“少木匠;老医生”木匠越年轻打出来家具越潮;医生越老经验越丰富瞧过疑难杂症也越多。老百姓瞧病都愿意找老医生。
老专家给柱子娘做了一些检查,又问了一些问题,脸色有些不好,看着医生表情原本不愿来瞧病柱子娘也心生惧意,颤颤巍巍问:“大夫;我这咳嗽都是老毛病了;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吧?不会是肺痨吧?”
老辈人眼里;肺结核是能和咳嗽联结起来严重病;得了这病就躺家里等死吧。
穿着白大褂;带着回民一样白帽子医生安抚似对柱子娘笑道:“不要害怕;没事,应该不是肺结核,具体咱先住院做个详细检查再说。”
都住院了,这还没事?柱子娘加害怕,无助看着田兰,田兰安慰她:“娘,咱来都来了,住院做个检查也好,求个心安,咱都听大夫。”
向前妈和医生寒暄一阵,带着她们去办了住院手续。来之前田兰就做好了准备,醋厂事都给许向前交代好了,小海也托付给了姐姐,换洗衣服什么她都带了,脸盆、毛巾去供销社买就行。
可以说田兰已经做好了县医院住上一两个月,彻底帮婆婆把病治好准备。可是事与愿违,住院第三天,所有繁复化验结果都出来了,医生单独召见了田兰:“化验结果已经出来,初步怀疑是癌症,肺癌。”
听说婆婆可能得了癌症,田兰吓得都不知如何是好。
医生继续说:“我们这里条件毕竟有限,听说你们家经济条件不错,我建议是赶带着到大医院去好好检查检查。”
田兰感到手脚酸软,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医生办公室,只是当她蹲墙角独自伤心时,自己当初被宣判为宫颈癌情景像放电影一样,一一眼前浮现,二十一世纪有些病还治不好,何况现是二十世纪八十年代。
向前妈听到消息赶过来,远远就看到田兰抱着膝盖坐墙根下,走上前摇了摇她,“田兰,田兰,你清醒清醒。事情我都已经听说了,既然得了病,咱就好好治疗,治下去就有希望。”
作为医生向前妈知道肺癌治愈率几乎为零,可看到田兰这幅模样,她有些不忍心,只能用苍白无用话语来安慰她。
治下去就有希望。向前妈话点醒了田兰,当初放弃治疗是自己决定,但现生病是婆婆,婆婆还依靠着她,她不能先心里就给婆婆判了死刑,哪怕是人事、知天命,她也应该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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