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剧颠覆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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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剧颠覆记-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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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梅画儿乍然听林安安提起,显然十分高兴,眼睛亮晶晶地盯着林安安,笑着说:“真的吗?真能找到我爹吗?”

林安安抚了抚她的头顶,笑着说:“肯定能找到的。”

等林安安将饭盛好端上,梅家的一家子早已在桌子边上等着了。梅若鸿的小妹妹还阴阳怪气地说:“你还知道做饭啊,我还以为你要反了天了。”

林安安还真没将这个只知道嘴上耍威风的梅家小妹放在心上,闻言就当没听到,扭头对梅爹说:“我想去杭州寻画儿她爹。”

梅家上下闻言顿时吃了一惊,都瞧着梅爹看他怎么说。梅爹心里最挂念的就是他的小儿子梅若鸿了,闻言只是皱了皱眉眉头:“你一个妇道人家,知道怎么去杭州?”

林安安道:“画儿他爹一去数年不回,这两年也不给我们写信了,肯定是有原因的,我不放心。再说,画儿已经这么大了,总该叫她爹知道还有个女儿。”

梅爹闻言沉吟不语,梅娘既不愿翠屏这个勤快的免费劳工就此离开,又想要知道梅若鸿的下落,一时心里盘算开来。

梅家的三个儿子和儿媳心里也在盘算着,照他们看来,泸县离杭州远得很,林安安和画儿两个人上路谁知道还能不能活着回来,若是梅若鸿和她们都不回来,到时候分家的时候自己也能多分一点,立即就开始帮腔:“爹,娘,你们就答应翠屏吧,她说的有道理,确实应该去找一找若鸿。”

梅娘最疼爱大儿子,见大儿子和大儿媳都同意了,便看向梅爹:“他们说的也有理。”

梅爹一锤定音:“那就去吧。”

梅娘加了一句:“不找到若鸿,你们也别回来了。”

林安安才不想回来呢,闻言立即答应:“找不到画儿他爹,我们绝不会回来。”在心里加了一句,找得到我也不会回来的。

梅爹点了点头,对梅娘说:“你给翠屏拿点路费,别叫她们路上连饭都吃不起。”

梅娘将钱看得比她的命还贵重,哪里愿意将自己辛苦积攒的钱给翠屏这个不受待见的儿媳妇花用?当下就变了脸色,说:“我哪里有钱?”

梅爹瞪了她一眼,说:“她们又不是去游山玩水去,是去杭州找你儿子去,一个钱都不给,将来你怎么见你儿子?”

梅娘这才松了口,给林安安拿了一笔钱,林安安见她肉痛,觉得好笑,也没做声。

梅娘又嘱咐她说:“等你见到若鸿,一定叫他回来看我,我还没享过他的福呢。”

林安安忍着笑说:“知道啦,画儿他爹若是发了财,定会好好孝敬你的。”

林安安转身就带着画儿收拾东西,准备上路。其实哪里有什么可收拾的,不过是几件破旧的衣裳罢了。

梅家的几个嫂子虽说打的主意是梅若鸿一家都不在,将来自己能多分一点家产,可若是梅若鸿真的在外头发了财,自己等人也可以沾点光,便都趁着林安安收拾东西的机会跑来说好话,反正好听话又不要钱。

林安安对她们打的主意心知肚明,也懒得和她们应酬,只说自己急着走,自顾自地收拾干粮等东西。几人想着翠屏最是个老实的性子,便也没多想,又说了几句便都各自回房了。

等到出发的时候问题又来了。本来梅爹发话说叫梅家老三赶着牛车送她们进城,谁料梅家老三借口忙木工活没空不肯去,梅家老大、老二也都推说自己有事,竟是无人管。林安安实在是不想再在梅家呆着,问清了县城的方向,便拉了梅画儿两个人深一脚浅一脚地步行了。一边走一边在心里诅咒梅家老大老二老三不得好死。

第8章 (水云间)穿越翠屏(下)

林安安和梅画儿一路走到县城,就脚疼的受不了,不免高度怀念自己的时代里那发达的交通。

这才不过二十来里地,就这般难熬,从泸县到杭州何止千里之遥?林安安一点也没有走路到杭州的雄心壮志。可梅娘给的钱又少得可怜,别说是雇车了,就是吃饭都难以够用,林安安只好另做打算。

好在泸县是个著名的酒城,出产的白酒全国闻名,如今虽说军阀混战还是不断,但好歹还算是太平,便有商队时常来这里进货。

林安安便有心跟着商队走,反正依着翠屏如今的模样安全的不能再安全了,梅画儿也是如此,不会有什么人想打这样的人的主意。

林安安在街头寻了几天,总算遇上了一队从杭州来的商队,林安安好说歹说,商队总算答应捎上她们。毕竟,林安安得了翠屏的记忆会做饭,他们等于得了一个免费的厨娘,画儿年纪小,吃得也少,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又十分有眼色,还能帮着干些杂活。

就这么着,林安安和梅画儿到了杭州。

林安安到了杭州头一件要解决的事情不是要寻找梅若鸿,而是要寻一个合适的工作好养活自己和梅画儿。

然而正如她穿越傅文佩时一样,这个翠屏也是个没有什么挣钱的门路的,林安安寻思了许久,也没能想到在这里自己能做些什么工作。眼看囊中越加羞涩,不免更是着急,只得租赁间小房子,在路边摆了个摊儿,以替人写信谋生。好在这项活计虽然不是太挣钱,可胜在清闲,倒也勉强能糊口。

翠屏根本也不认字,梅画儿见林安安居然能替人写信,当然十分惊讶,又联想到自从林安安提出寻找梅若鸿开始,好像就变得与以前不同了,便开口询问。

林安安便哄她说翠屏的爹是个前清的秀才,教过翠屏认字,只是后来家道中落,这才不得已叫翠屏做了童养媳。反正翠屏的娘家人都死光了,梅家的人也没有和梅画儿说过翠屏娘家的事情,也不怕穿帮。

好在梅画儿不过是个小孩子,虽然说远比同龄的孩子懂事,却也不会想得到这世上还有穿越这么一说,便信以为真,不再多问。

林安安松了一口气,转念一想,还有一个问题没有解决:自己来杭州是为了摆脱在梅家当免费保姆的日子,可不是为了要来找梅若鸿,然而梅画儿还是满心想着要找到梅若鸿,若是自己迟迟不肯寻找梅若鸿,梅画儿肯定会起疑心的。

为了让梅画儿对梅若鸿死心,同时也为了解决掉为什么来到杭州却不找梅若鸿的疑问,林安安咳了一声,说:“画儿,其实有一件事我早就想告诉你了,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梅画儿见林安安脸色严肃,忙问道:“是什么事情?”

看着梅画儿充满疑问的大眼睛,林安安心里压力很大,这是在欺骗小孩子啊。

最终林安安眼一闭,心一横,说:“其实我早就接到了你爹的来信,说他在杭州过得很好,与画室的女画家产生了感情。说他与我结婚的时候,不过才十五六岁,根本就不懂什么是婚姻,对我也没有感情,纯粹是听从你爷爷奶奶的安排。对他来说,我就是他的前世,如今他找到了他的今生,不想让我这个前世来打扰到他的今生。”

梅画儿大惊失色:“那你为什么不告诉爷爷奶奶,反而说我爹一直没有再给他们写信呢?”

林安安叹了口气:“唉,这样的事情,我怎么好说给你爷爷奶奶呢?我毕竟是他们挑选的儿媳妇,你爹这样说,不是在打他们的脸吗,我实在是不忍心让你爷爷奶奶伤心,这才说你爹一直没有再来信,而且后来你爹确实没有再来过信。我想大概是他不愿意见我们吧。”

梅画儿惊叫道:“娘,那你为什么要带我来找他?”

林安安双手一摊,苦笑着:“不是我要来,而是我们不得不来。你如今也长到七八岁了,也知道平日里你爷爷奶奶伯伯伯娘们对我们如何。如今你爷爷奶奶还在呢,我们就成了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等到将来他们没了,哪里有你我的活路?”

梅画儿自然知道爷爷奶奶不疼爱自己,伯伯伯娘们连自己和娘多吃一口饭都要宛着眼睛看,林安安说的都是实情。一时失声痛哭起来:“我不信,我不信,我爹怎么可能不要我呢?”

林安安安慰她说:“所以我才一直没有告诉你这些事。我想现在你也懂事了,应该知道这些事。再说了,你只管放心,我是绝对不会丢下你不管的。”

梅画儿从来也没见过梅若鸿,对梅若鸿也并没有多么深厚的感情,哭了一阵,便抹了泪水,握紧林安安的手,眼巴巴地看着她:“娘,你真的不会丢下我?”

眼前的小女孩犹如害怕被人遗弃的小狗,看得林安安一阵心痛,不由得抱紧她,柔声道:“画儿,你信我,我在一日,就管你一日。”

梅画儿闻言用力点了点头:“娘,我信。”

梅画儿这个年龄若在现代早就该上学了,可惜这是在民国,乡下的女孩子就没有上学的,而梅家是不肯为她这个“赔钱货”多花一分钱的,便也没有人说起此事。林安安暂时无需为生计发愁,便开始教梅画儿读书认字。

梅画儿倒是个聪明的,不说惊才绝艳,却也十分难得,学的又快又好。林安安又惊又喜,越发用心教她。

能够吃饱穿暖、不受打骂,这是梅画儿从前根本不敢想的日子,如今却做到了。她本就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没过多久从前那瘦骨嶙峋、面黄肌瘦的样子就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眉清目秀、白皙娇俏的小女孩。

更巧的是这年秋天,杭州的士绅们为了推广西方文艺,举办了钢琴比赛,传得街头巷尾人尽皆知。林安安也听到了消息,心中不免一动。她是会弹钢琴的,又有以前穿越陆依萍时期的记忆,倒是不惧比赛,更为关键的是,奖金实在是丰厚。于是林安安也毅然报名参加了比赛。

这年头,钢琴不像后来那么普遍,会弹钢琴的都不是平头百姓家的孩子,好在这时经过林安安的细心保养,翠屏的躯壳早已不像从前那般憔悴,至少称得上是清秀,林安安又收拾的干净利落,倒像是家道中落的出身。

只可惜翠屏的手实在不适合弹钢琴,因此林安安未能赢得比赛的头一名,可也是崭露头角,不多时便有学校邀请林安安到学校任教,工钱自然要比她在街头给人写信来得多了,再加上校方提供住宿,能够节省一笔租赁房屋的费用,林安安自然是乐得接受。

有了便利条件,林安安便送了梅画儿到学校接受正规教育。

林安安却不知道,梅画儿其实偷偷去过水云间,并且见到了梅若鸿,只是梅若鸿并不知道她是谁,正和汪子旋眉来眼去,梅画儿见了,大受打击,那是彻底死了心。

她自幼与翠屏相依为命,最是心疼翠屏,觉得都是梅若鸿辜负了翠屏,发誓绝不与梅若鸿相认。又实在气不过翠屏在泸县受苦的时候,梅若鸿却在杭州与别的女人逍遥,便在街头寻了个小乞丐,叫他到水云间去告诉梅若鸿,说梅家父母患了重病,叫梅若鸿回去探望。

梅若鸿刚开始不信小乞丐的话,可那小乞丐却将他家中的情况说得分毫不差,末了还翻了翻眼瞧了瞧梅若鸿,说:“你莫不是不愿回乡服侍父母,这才装作不相信我说的?真是可笑,我虽然只是个乞丐,你也不过是个穷得叮当响的卖画的,有什么值得我图谋的,真是可笑。”说完就大摇大摆地走了,一边走还一边叹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被一个小乞丐嘲讽,这叫梅若鸿又羞又恼,脸是红了又白,白了又红,“醉马画会”的人又起哄说梅若鸿多年不归,是应该回去看看。梅若鸿骑虎难下,虽说满心不愿,也只得收拾东西回了泸县。

梅家父母见到梅若鸿回来,初时倒是十分欢喜,等到听梅若鸿说他并未扬名立万,也没挣到什么钱的时候,那脸色就不怎么好看了。梅家老大等人更是对他冷嘲热讽,说他不该回来。

梅若鸿一见父母一切正常,并未得病,就知道大概是有人看自己不顺眼,故意折腾自己,又见父母兄嫂对自己十分不待见,便打算歇几天就回杭州去。

然而,还没等他离开,泸县就发生了水灾。水灾来势汹汹,将附近的村庄几乎都夷为平地。梅家好容易才逃了出去,刚刚松了一口气,而后便是瘟疫横行,梅家父亲和梅家老大一家、梅家小妹都没能躲过去。

匆匆办了丧事,梅家老二、老三便说十年来都是他们服侍梅娘,现在轮也该轮到梅若鸿了,梅若鸿也无话可说,谁叫他从前没少花家里的钱却没对梅爹梅娘尽过一天义务呢?

梅家老二、老三生怕梅若鸿会反悔,很快就带着妻子儿女到外头讨生活去了,梅若鸿便打算带着梅母回杭州,不料正好遇上军阀混战,被抓了壮丁。梅若鸿自小就没吃过苦,手不能提肩不能扛不说,脾气还十分暴躁,惹得周围人人厌恶,没过多久,就死在了某次营部互殴中。

第9章 (西厢记)穿越崔夫人(上)

林安安冷眼看着面前温颜请安的女子,心中暗暗叹息。

好好的一个大家闺秀,放着良缘不要,偏偏被身边的侍婢三言两语就说动了春心,置父母、祖宗于脑后,与陌生男子无媒苟合,最终落得个被休弃的可悲下场。实在是可悲可叹。

没错,林安安穿越成了《西厢记》里的崔夫人,如今眼前正请安的女子正是崔莺莺,身旁服侍的正是红娘。

世人皆称赞红娘忠义机警,为了表达对她的敬意,甚至后世将说媒的人称为红娘。可他们哪里知道红娘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而非为了主人崔莺莺?她的作为将崔莺莺推入了万劫不复之地。

林安安可不想叫红娘再呆在崔莺莺身边,等崔莺莺请安过后,温声问道:“小红服侍你可还精心?”

红娘最是个大奸似忠的人,嘴甜的很,崔莺莺被她的表象迷惑地还以为她是最为忠心的,闻言忙说:“小红服侍的很是周到。”

林安安盯着红娘瞧了瞧,忽然笑道:“昨夜我做了个梦,醒来就发誓要抄写一百卷经书供在佛前,可惜我上了年纪,老眼昏花,一时竟动不得手。我瞧着小红倒是很好,不如就叫她服侍我抄写经书吧,也算是你的孝心。”

崔莺莺闻言一愣,虽然不大舍得红娘,然而林安安发话,她不敢不听。忙答道:“母亲瞧上小红是她的福分,既然如此,小红你就留下服侍母亲。”

崔莺莺又不是三两岁的孩子,服侍她最是轻便,红娘跟着她数年,过得清闲不说,在府里还很有脸面。

而且这红娘自恃容貌不俗,早就存了一样心思,想着自己服侍崔莺莺多年,而崔家门第高贵,将来崔莺莺的夫家自然也不会差了。自己是崔莺莺的心腹丫鬟,她素来倚重自己,对自己言听计从。将来她需要有人帮她服侍相公,那个人必定就是自己。到时候自己就是姨娘了,岂不是要比当一辈子丫鬟强得多了?

崔莺莺愚笨,凭着自己的相貌和心计,必定能将相公的心给笼络住。到时候自己再生个儿子,何愁不能将崔莺莺给架空?

如今乍然听闻林安安要叫她服侍,虽然服侍林安安的丫鬟听起来是比服侍崔莺莺的地位要高一些,可夫人都是黄土埋了半截的人了,跟着她能有什么好前程?

红娘当下心中颇不乐意,只是不敢明言。指望着崔莺莺说离不开自己,如今听崔莺莺答应此事,心中大急,忙说道:“夫人差遣,奴婢万死不辞,只是奴婢服侍了小姐几年了,只怕旁人服侍不好小姐。”

林安安笑道:“这可是傻话了。我们崔家虽然算不上什么高门大户,可丫鬟、奴才还是不少的,难道这么多人还比不过你一个?”说着,脸色一沉,冷声道,“莫非你不愿服侍我这老婆子,这才推三阻四的?”

红娘心里正是这样想的,只是哪里敢这样说,忙道:“夫人这话奴婢承受不起,奴婢的命都是夫人的,怎么敢这样想?只是担忧小姐罢了。”

林安安颜色稍霁:“这有何难?”说着就叫崔夫人的心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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