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亦遥知道她刚刚一点也没有尝到情/欲的欢乐,只是为了自己,或是为了他们。
也许之前他没有想过她以前的生活,但这一刻,他却分外的清楚,以庄希贤的成长环境,她应该有很多机会可以尝试,就像英国的女孩子,年纪轻轻**就像试了一种新的食物。
庄希贤一向都是独立的,她身边处处危险,可是她从不等自己或任何一个人来救她,永远都勇敢,纵然是床第之间,她也不会扭捏,“把无知当纯情!”简亦遥想起她曾经说过的这句话,向她的方向靠了靠,轻吻了下她的额头,过了一会又一下……唇挨在额头根本不舍得离开,片刻,又一下……
第二天,庄希贤在简亦遥的怀里醒来。
刚一翻身,简亦遥就醒了,“早!”他轻吻她的脸。
庄希贤转身,双手合十压在侧脸边,饶有兴趣的看着简亦遥,他还没回神,头发有点乱,带着慵懒,英俊异常,庄希贤探头过去极快的亲了他一下,又躲回之前的位置说:“你知道吗?咱们俩分开的这几天,我总是在想,上次咱们一起在酒店过夜,早晨的时候,你说咱们这样太怪了,那天我在看报纸,你还记得吗?”
简亦遥转身,也相同的姿势看着她,伸手过去搭上她的手腕,十指一下一下在她手腕侧面划着玩,等着她说。
“我后来想明白了,其实你是不是觉得咱们俩应该说说话?”她认真的问。
她真的后来想的很清楚,一个人性格的养成和生活环境关系很大,简亦遥常年生活在这里,身上是典型英国人的性格,她总结道:“你,含蓄,内敛,保守,淡淡的冷漠,也很严谨。而我,完全不懂含蓄!”
简亦遥看她说自己的性格用了五个形容词,轮到她自己的时候好歹没五个也有三个吧,没想到就一个,——不懂含蓄!
简亦遥被她逗笑了:“怎么这样说自己。”
庄希贤翻了个身,平躺下:“你一直不接我的电话,我从来没有那么不确定过,不知道该继续联系你,还是算了,尊严重要,还是爱情重要?我一直想不明白。”
简亦遥笑着说,“什么我一直不接你电话?”明明只有第一天。
庄希贤继续幽幽说:“打你的手机一直关机,打你公司的电话也说你不在。”
“公司?”简亦遥一下坐了起来:“什么……什么时候?”
庄希贤斜睨了他一眼:“一直,每天!”
简亦遥睁大眼睛说:“可是,可是我一直没等到你电话呀?而且我手机也开着机呢?”
如寒风过境,最后一片树叶悠悠落下……
两人很快就弄明白了问题,简亦遥看着自己手机被设置的呼叫转移,这个董亚伦好大的胆子?
“董亚伦!”庄希贤嚼着他的名字,简亦遥想帮董亚伦解释一下,也许他是自以为是地在帮自己,一定不会是故意搞破坏,不然不能用这样一拆就破的手段。可是看到庄希贤嘴角带笑的样子,简亦遥就觉得还是算了,横竖董亚伦这次会死得很惨很惨。
而且自己,也真的很想拍死他!
夏天都来了,秋后还会远吗?董亚伦自求多福吧。
恋爱中的两个人当然不会因为他而破坏心情,很快就把董亚伦的问题打包扔去了回收站。有了同仇敌忾的“敌人”,两人的感情还更好。
当然,在董亚伦三十岁时,又一个女朋友被庄希贤搞失败了之后,他终于也意识到今天这个错误的代价真的是巨大的。
又回到之前的话题:
庄希贤开始像每一个热恋中的女人一样,问一些很拉低智商的问题:“那你还没说,要是我真的有事了,你会怎么样?”说话的时候,她甚至还用自己的腿一下一下刮着简亦遥的腿。
被子下的两个人,坦诚相见着,有种独一无二的亲密感。
简亦遥却完全屏蔽了她的骚扰,看着她,很认真,很专注的慢慢说:“如果你出事了,我一定去你家,帮你好好照顾你的妈妈。”她的妈妈,才是她最在乎的人,简亦遥知道。
庄希贤一愣,鼻子徒然冒出一股酸涩,她挤出一个笑容:“傻瓜,那是我妈,要是没我了,和你有什么关系。”
简亦遥没有说话,只是拉起她的手,看着她的眼睛,在戒指的位置轻吻着:“我说过会保护你,要是没保护好,我就把自己赔给你妈妈。”
“我才不会有事呢!”庄希贤被这个沉重的话题说得心里难受,腿更加放肆起来,故意去碰他,清晨,他自己也无法控制的某次,她一动,那边就跳一下。
简亦遥立刻缩到一边,眼神中透出委屈。明明知道他不会动她,偏偏还来动自己。简直太坏了。
干脆一翻身下了床,给她去做早餐。
庄希贤被要求躺在床上等,无聊的拿起床边几本圣诞购物册来看,简亦遥这里还没有装圣诞树。
片刻,简亦遥就端着早餐上来了,除了咖啡,羊角面包,她想吃的土司,还有两个白瓷的小碗,庄希贤看其中一碗是加着新鲜水果的麦片,就拿起另外小碗研究,搅了一下,才发现是蜂蜜水。
“给你喝的。”简亦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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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庄希贤不明白。
“去湿气,英国有湿疹的人多,你又刚坐过长途飞机。”语气像哄孩子,庄希贤尝了一口,味道不错,就痛快的喝完了。
简亦遥垂下眼,其实是骗她的,怕她坐完长途飞机万一身体不适,两人又有了第一次,清晨喝蜂蜜水可以防止便秘这种事情,他是永远不会说出来的。
早餐后,两人一起选了一颗纯白色的圣诞树,又忙着出去最后一分钟购物,回来布置,晚上还抽空去简亦遥的公司参加了周年庆,董亚伦做贼心虚,竟然没有出现,庄希贤回家咬着牙给简亦遥说:“他躲得了和尚躲不了庙!”
圣诞过后,庄希贤正式开始和简亦遥收拾他们在伦敦的住所。
按照庄美慧和简亦遥的意思,她暂时不回国是最好的,她在英国简亦遥这里,卓致远还是要掂量一下的,上辈子她没有这个男朋友,但是现在,她和简亦遥的关系摆在了明处。
这时庄希贤才后知后觉,原来庄美慧让她来还有这个意思,跟了简亦遥还有这个好处!
于是她更加安心,和简亦遥两人甚至特意飞去了一趟意大利订家具。
情人节的时候,简亦遥又一次正式向她求婚。
随后两人一起飞去见了庄美慧,庄美慧手里有简亦遥最初写给庄希贤的那封情书,国学成绩优秀的丈母娘弥补了自己女儿的空白,竟然把那封信看懂了。
还非常欣赏,当然这点,简亦遥庄希贤一无所知,简亦遥只觉得庄美慧非常好相处。
具体婚期在庄希贤的要求下,决定在三月之后再订,当然,简亦遥也已经在电话里通知过自己的父母,他为庄希贤做了那么多铺陈,自然已经得到了家里的默许。
这门亲,结的是毫无障碍。
二月底的时候,庄美慧在应该遇害的日子也并没有遇害,一切,都在和上辈子不同的方向发展,庄希贤终于放下心中大石,和简亦遥再次回到伦敦,开始和婚纱设计师见面确定婚纱和礼服的式样。
周六,庄希贤和简亦遥出去逛街,晴天白云,天空是水洗过的蓝,两人提着大包小包的家居用品回来,路过家不远处的小咖啡馆,庄希贤就说买两杯咖啡回去喝。
“你的。”庄希贤喝一口就把咖啡塞给简亦遥,不是她要的摩卡。
简亦遥把另一杯递给她,喝了一口自己的就不再喝。
“怎么了?”庄希贤问他,买了东西又不喝。
简亦遥说:“给错了。”刚才咖啡馆里面人多,不知把谁点的给了他。
“咱们回去换?”庄希贤拉住他。
简亦遥却搭上她的肩头,把她搂近怀里:“不用。”太麻烦了。
庄希贤调侃他:“你不会是要回去才写投诉信吧?”
简亦遥摇头更正她:“我的时间这么宝贵,怎么可能用来写投诉信,自然是……交给秘书写。”
“好冷的笑话。”庄希贤凑到他怀里笑他。
简亦遥笑着说:“那是你不懂,就像马克吐温读不懂狄更斯。”说话间路过一个垃圾桶,他顺手把那杯不是自己要的扔了进去,抓住庄希贤的手腕喝了一口她的。
庄希贤皱着鼻子摆出嫌弃的样子:“哎呀,这么没有共同语言,生活在一起太累了呀。”
简亦遥大笑起来,搂上她,她也跟着笑起来,这点问题算什么,爱情中最大的问题就是害怕不够喜欢那个人,她是那么喜欢简亦遥,喜欢的正是这样子的他,而他,也正是爱着很能闹腾的她。
两个人一日日相处,都有了只是想要一片树叶,然后忽然收获了一个春天的感觉。
远远的长街上,简亦遥家对面a座的客厅里,卓闻天站在那里,看着越走越近的两个人,简亦遥穿着黑色的大衣,领子竖起了,外搭着一条驼色的围巾,戴着黑色皮手套的左手提着好几个购物袋,右手搭在庄希贤的肩头还拿着一杯咖啡。
庄希贤穿着一件驼色的大衣,同样立着领子,正左手搂着他的腰,轻挥着右手,脸上是一贯张扬的贵气,三个月不见,更多了被人宠爱过的骄纵。
简亦遥不知说了什么,她竟然猛然跳起来,一下搂上了他的脖子,他两手都拿着东西也不敢动,只好一脸无奈宠溺的笑,十足十热恋中的一对男女。
真刺眼!
虽然早已经知道,却没想到亲眼所见,还是这样的令自己无法面对。
卓闻天深吸了一口气,压下所有的情绪,转身,下了楼。
116倒计时
“你说我哥哥和你堂妹的婚期订了没有?”庄希贤搂着简亦遥的脖子问他;他的手上左手提着东西,右手举着咖啡;“你怎么不打电话去问你哥?”
庄希贤手伸到他大衣口袋;在里面掏出钥匙:“那有什么;反正我把结婚礼物已经准备好了。”
“不知道是不是来得及。”简亦遥意有所指看了看她的肚子,两人虽然有避孕;但他最近也总忍不住幻想可以生个女儿,像庄希贤一样。庄希贤一把揪住他的领子;把他拉下来;在唇上咬了一下:“你想的美!”
简亦遥笑着去吻她;面前的门忽然一开,他抬头望去:
卓闻天站在门内,脸上挂着浅笑看着他们俩:“你们倒是会忙里偷闲。”
简亦遥愣了一下;没想到卓闻天会这时出现,庄希贤还挂在他的脖子上,感觉到简亦遥的僵硬,庄希贤放下手,她看不惯简亦遥这股劲,不就是人家先喜欢了自己吗?自己难道没有挑选的权利?
把简亦遥挤到一边,那意思很明显——让她来!
“去我家坐吧!”她说。
简亦遥:“……”。
卓闻天的笑瞬间僵在了脸上。本来就是强颜欢笑,这一刻,简亦遥觉得他的笑像哭,而庄希贤已经拿着钥匙先进去了。
英国这种ab座的房子是共用大门的。
一阵细微的开锁声传来,庄希贤推开门先行进去,对着大门口傻站着的两个人说:“还站着?!”语气有些不快。
她不喜欢简亦遥面对卓闻天时的这种心虚,这有什么好心虚的,她一开始就喜欢的是简亦遥,从来也没有看上过或者是准备看上卓闻天,所以庄希贤觉得简亦遥的这种别扭完全没必要。
卓闻天先行走了进来,这间房子,在过去的都三年间他出入如同自家,门口那里的一块咖啡渍,还是自己弄上的,可是此时,已经完全被换掉了。
再也看不出半点曾经的样子。
入门摆着一张陌生的法式边柜,边柜上的钥匙盘里,庄希贤刚刚用过的钥匙扔在里面,除此之外,还摆着一个相框,相片里的小女孩正在草地上努力地拍皮球……简亦遥无声地在他身边走过。
卓闻天多看了两眼,认出照片里面是幼年的庄希贤。
这一刻的心情无法言喻,只觉得心酸一点点从最深的某处渗出来,流到自己的指甲尖,甚至手指缝,每一条骨头缝都是,他们走得太远,他无论如何也追不上了,这种认知顷刻间令自己疯狂。
甚至突然产生了一种绝望,恨不能一把火把这房子烧了,他,他,和她都烧在一起,再也不分开。
怎么可以爱得这么快?生活在一起这样幸福?幸福到自己都无法想象……心中涌上无法言说的委屈,这种痛苦,谁可以理解他?
“闻天——你喝什么?”客厅的开放式厨房里传出庄希贤的声音。她就像这家里的主妇,理所当然的在招呼客人。
卓闻天清了清发涩的嗓子说:“茶!”他还没有喝过她冲的茶。
走到客厅,依旧是全新,他没有见过的地方。
金色的墙纸带着小花,整个客厅都是温暖的秋色,生机满蕴暗香中,更有种圆满,一品红色的沙发一看就是庄希贤的眼光,张扬的颜色令人如同身处少女的卧室,香艳的令人不安。
旁边白色原木的边桌上摆着白色矮墩墩的水瓶,透明的瓶子里插着一把香菜叶子,庄希贤捧着茶走过来,顺便把那个瓶子拿去了厨房:“你怎么不看好自己的配料,到处乱放。”说着把瓶子塞给厨房里的简亦遥。
简亦遥接过瓶子顺手放在的长方形的料理台上,明明是她早晨插来玩的。
卓闻天看着自己面前的中国茶有些暗暗失望,连一口她亲手泡的英式奶茶也喝不到吗?
庄希贤在他旁边的沙发上坐下,从茶几下顺手拿出一盒糖果:“吃这个。”她招呼卓闻天,如同对待一个客人:“这是我们上周去巧克力工厂自己做的。”
卓闻天看了看五颜六色的巧克力,心里苦涩地觉得就算把这些都吃了,嘴里也一定还是苦的。
庄希贤不知他心中所想,本来她也没打算有人会来她和简亦遥的家,这里连卫生也是他们自己在打扫,毕竟过门是客,正发愁不知道该说什么,那边的简亦遥问道:“你什么时候到的?”
“今天。”卓闻天说,抬头看向简亦遥,却是一愣。
简亦遥正在低头削土豆,动作有点笨拙,头也没抬的说:“晚上在这里吃饭吧,我做。”说话间一使劲,一块土豆皮飞了出去,越过料理台,落在了厨房和客厅相连的地上,堪比暗器。
就这水平?!
卓闻天却笑不出,庄希贤立刻替男盆友找面子,打岔问道:“准备呆多久?”
卓闻天看着茶杯说:“就呆几天,有点事,办完了就走。”其实本来是来看庄希贤的,现在一看彻底没机会了,还是早点走的好。免得煎熬。
“那边,大家都还好吗?”庄希贤不知道该问谁,自己家人都很好。
卓闻天看了她一眼说:“其实你应该也知道了,范丽琪她……”
庄希贤没说话,范丽琪从她走的那天开始也离家出走了,她没有说去哪儿,范家也没人问她,反正大家彼此心知肚明,知道是怎么回事。
庄希贤走的时候也没和他告别,只是打了一通电话。
想到这里卓闻天很是心酸,他从来在她那里就没有特殊过,甚至连他送的生日礼物,她都派人送了回来。
他抬头看着庄希贤,眼中的情绪已经藏不住,他多想这能是她和他的家,就像他住在隔壁,明明只有一步之遥,他和她之间,这是最讽刺的事情,只是一步之遥,却无法交集。
“你好吗?”他问的很痛很沉重。
庄希贤无语,而后认真说:“我很好,很快乐!”
简亦遥低头专注地削土豆。
卓闻天:“什么时候回帝港城?还会回去的吗?”我还可以见你的吧?
庄希贤:“看情况,我哥哥快要结婚了……今年之内还是会回去的。”
简亦遥低着头,继续削土豆,削土豆!
卓闻天:“上次的生日礼物你没收,我又给你带了一份,这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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